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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莉:寨河西岸的老宅 | 沈丘专栏

作者:香落尘外作伴结庐
赵莉:寨河西岸的老宅 | 沈丘专栏

我小时候,家里的老宅与众不同。它坐落在沈丘县付井公社陈观村,在寨河的西岸上,属于寨外,地势高于路面和附近的邻居将近三尺。里面只有一米多高的院墙,从外面看上去却有一人多高。六间槐草夯土老房子,在风雨中矗立了近百年,住了四代人。

因北面寨河的水域较宽,路东仅住着我们一家,我家东边的河面不宽,最多只能算是一条宽沟,南边的不远处便是一条杨广河,我们都习惯地称它为南河。可以说我家是三面环水,一面靠路。但路不是很宽,就是乡间小路,最多只有六七尺宽,去我家需要上坡,有六个台阶那么高。

解放前,土匪横行,那时村民没有枪支弹药,只有大刀和斧头,陈观的村民为了保护寨子,在寨子的周围挖出深深的河沟。

寨墙的外墙根种满了竹子,村民定期把竹子根部削成斜茬,形成刺桩,砍伐的竹竿做成梭镖,来阻止土匪进寨。寨墙两丈高,六尺宽,上边有条小路,是给巡逻人员走的,夜间巡逻时,他们手举火把,提着镢头,发现有扒墙的手,或有抓钩,绳子,无需警告,就直接上去砍掉,歹人从寨墙上掉落在竹刺桩上,结果可想而知。

寨墙南边杨广河里碧波荡漾,浅绿色的河水贯穿寨河一周,水质干净清澈,水底全是细沙,像农村碾麦的场地,瓷实平坦。一到夏季,人们都爱到那里游泳嬉水。

我六七岁时跟小伙伴们在南河里玩水,经常有比我大一点的同伴,会从水底摸出人头骷髅和胳膊,大腿的棒骨,以及生锈的砍刀。

村民们在寨子的西北角和东北角各留一个大门,装上吊桥。平日里吊桥放下,方便村民出入,土匪来了,就把吊桥吊起来,挡住他们的入侵。

如今寨河在卫星地图上还清晰可见,百分之八十的寨河尚保留完好。

后来,从外地来了不少移民,都住在寨外。到现在还都习惯的称寨里和寨外。

赵氏家族先来到陈观村的,就靠寨河西边而居,后面姓李的,姓张的,姓闫的按顺序从东向西依次排列居住。因为寨子姓陈的是主人,寨子的地势又处于杨广河“十里一观,五里一庙”的道观旁,所以寨子被称为“陈观”村。

姓赵的人氏都是从山东迁徙过来的,故有山东大汉之称的赵姓人,个个都长得浓眉大眼,身材魁梧,孔武有力。我们家族男性的个头很少有低于一米八的,都是标准的山东汉子。

我家的宅子南北长四十米,东西宽二十米,它原来是老祖宗留下的柴禾院子。在太爷分家时,爷爷主动提出来,要得此宅,这是自古以来从未住过人的一片荒地。

既然是多年的荒地,就少不了有其它的物种在这里寄居繁衍,蛇和黄鼠狼尤其多,我时常会在墙头上或草丛中见到一些蛇皮。有一次我在墙洞里掏出六个小“鸭蛋,”去跟奶奶谝功,结果奶奶告诉我那不是鸭蛋,是蛇蛋,让我放回原处。几枚蛇蛋跟鸭蛋外表差不多,只不过是皮子有些发软,很有韧性。

夏季的夜里,我跟奶奶睡在菜园子里的小床上,长长的头发就会垂落在床头,有时黄鼠狼会认为我的头发是干草,是它生儿育女做窝的最佳材料,半夜时分,它会拉扯我的头发,使劲的朝外拽,我被吓得惊声大叫,奶奶会不顾一切地将它赶走,把我搂在怀中。我最害怕的是黄鼠狼夜里偷吃鸡,鸡悲惨的哀嚎声,让人毛骨悚然,心惊胆颤。

我家南屋的二檩条上有一个扇贝形的燕窝,春来秋去,年年如此。一对燕子每年都会哺育出五六只小燕子来,燕爸燕妈出去觅食时,小燕子都会整齐的排好半圈,露出一张张可爱的小黄嘴。燕爸或燕妈飞回时,个个都伸着长长的脖子,张开大嘴,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我们有时走在它们的窝下,一不小心会被它们欺负,拉上一头鸟屎,调皮的小弟会拿个棍捣它们,母亲发现了马上护着小燕子,告诉我们:它们是吃虫的益鸟,是人的好朋友,要爱护它们。

从我记事起,这个院子是一分为二的,南边盖有三间南屋和三间东屋,院子的西南角,有一棵水桶粗的“铁头蹦”枣树,结的枣儿属于晚枣,要等过了中秋节后才能吃,果实又脆又甜又大,我们都很喜欢吃这种枣。

枣树的北边是一棵梅子树,每年春季雪白的梅花开满了树的枝头,芬芳的香气会引来成群的蜜蜂在花中忙碌着。秋季,成熟的梅子黄橙橙的,让人望梅生津。在梅子还不熟时,经常有些喉咙不舒服的人,来我家找几个,回去用盐和梅子放一块腌制,据说是可以治咽炎和梅火气。梅子树的北边就是我们来回出入朝西开的大门口,门口的左右各栽着两棵大槐树,槐树长得根深叶茂,郁郁葱葱,像站岗的卫士,守护着我家的大门。在东屋门的右前方,有一棵树围三,四拃粗的“胖瓤子”枣树,枣树的北边便是我家的小菜园。

小菜园的周围栽有十五,六棵石榴树,在西,北,东三个方向,把小菜园围了个大半圈。每年的菜园里,奶奶会不断更换着各种应季的蔬菜,在菜的间隙中也会种点玉米。三年自然灾害期间,小菜园就是我们家的保命园。菜地的中间栽有一棵杏树,一棵苹果树。杏树还被哥哥嫁接了梅子树枝,结出的梅杏又黄又大又多,像蒜瓣一样,沉甸甸地把树枝压得弯着腰。苹果树结出的果子,像少女的脸蛋,白里透着红,雨过天晴时,果子的油皮会反射出太阳的金光,仿佛无数挂,嫣红,鹅黄似的玛瑙,半藏在翠绿的果叶中,宛如一幅浓墨重彩的田园油画。

石榴花红五月天。我家的铜皮子石榴树,在每年农历的四月中旬就开始结骨朵,四月底就含苞待放,五月初便开始争奇斗艳了。这时,一簇簇火红的石榴花开满了树的枝头,使菜园的大半个园子,形成了像一对新人结婚时使用的一个大大的火红色的彩拱门,鲜艳妖娆,流光溢彩,满眼缤纷,如诗如画。

一棵棵穿上红色外装的石榴树,骄傲地绽放着一朵朵看似五角星的花儿,谁走到它跟前都会不禁止步,细细地欣赏一番。每次放学回来,我宁愿晚会吃饭,也要到石榴树前,尽情地享受着这原生态的自然美。

石榴在慢慢地长大,有玻璃球大,变成乒乓球大,再到小沙包那么大,到中秋节过后就可成熟上市。石榴成熟后如不及时摘下,一遇连阴天它便会裂开大嘴,露出紫红色的籽儿,珍珠般的晶莹剔透。这时,奶奶把裂了嘴的石榴都摘下来,分给我们吃,说这样的更甜。那些大的,好看的,奶奶便让小姑用架车拉到界首去卖,换些钱回来好补贴家用。那时,小姑拉的枣和石榴只能卖两三分钱一斤,一架车的东西也就只能卖个七八块钱。

我家一共有五棵大枣树,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这也叫前人栽树,后人收获吧。除在院中的两棵枣树外,另三棵分别在西北,东北,和东南的河沿边上。每年一到春季,枣树便会枯木逢春,抽出浅绿色嫩嫩的枝芽,结出无数个细碎的花蕊,待到花开时,花中间那一点点圆心,是蜜蜂最爱的地方,招来众多的蜜蜂采蜜,我出于好奇,更想尝一下枣花的滋味,于是摘下几颗,用舌尖试着尝下,它的甜度真的和蜂蜜不分上下,怪不得人们都一致认为枣花蜜是一等的优质蜂蜜。

枣花被蜜蜂传粉后,逐渐地有麦仁那么大,长到楝枣子那么大,再长成为一个小杏子一样的大枣。枣长到大白贝时,一面白,朝阳的那一面星星点点的长满了咖啡色的花纹,再后来就会变成一面红,一面白,直至变成全红。因为有早有晚,生长的时间不一致,早熟的枣儿有的就会变成僵饱枣落在地上。

这时,奶奶会让我们捡起来放在一起,攒多了,奶奶把它们放在坛中兑上凉开水进行沤作,过了二十一天后,便开始淋醋。

头淋子醋和二淋子醋,奶奶装进坛中放起来留着生活中用,三淋子醋则是我们上学时携带的最佳饮料。在上学之前灌上一瓶,留着在学校时渴了饮用。那时,喝着奶奶淋出的三淋子醋,酸酸的,甜甜的,还有一股子枣香味,远比现在的饮料喝着畅快。有很多小伙伴到我家要上一瓶,都会视为珍品。

每年秋季打河沿边上的枣时,便是一番更热闹的景象,得闲的邻居都会过来帮忙打枣,小姑会让她的几个好姐妹过来帮着到河里捞枣。一天,母亲和几位叔叔,婶子在上边用竹竿打着枣,那一片的小孩也都过来和我们东奔西跑地抢着拾起撒落在岸上的枣儿。

在母亲她们几人用竹竿的猛力抽打下,挂在树丫上的枣儿,青的,红的,半青半红的,像调皮的顽童荡秋千一样,在空中荡来荡去。之后,又像身着美丽彩衣的仙女去洗澡,个个争先恐后地拥挤着跳下水去,下雨般,哗哗啦啦地跳跃在河中的水面上,溅起一层又一层的水花。随着捞枣人在水里游动掀起的波浪,枣儿像捉迷藏的小孩,时而潜入水中,时而又浮出水面。

这时,河里的大鱼儿也终于等来了这一天,像赶会一样,成群结队的钻到人群中贪婪地张着大嘴吞着枣儿。

当时,不知是人少还是鱼多,忽听赵启香姑“啊”的一声,一条三四斤重的鲢鱼闯入她捞枣的筛子里面,一翻身又跃入水中,把她吓了一跳。我小姑是用一个带系子竹篮子捞枣的,不一会,只听见小姑喊了一声:“看你还往哪跑?”然后,激动而又兴奋地高喊:“我逮着一条大鱼!我逮着一条大鱼!”众目望去,只见小姑把竹篮的口倒扣在胸前,头贴在竹篮上,两只胳膊紧紧的抱着篮子说:“它想跑,被筐系子挡住了”。抱到岸上一看竟是一条四五斤重的大鲤鱼,真是好不开心!过会儿,赵启兰姑那里也逮了一条三四斤重的鲢鱼,一时间,大家都不知是该逮鱼,还是该捞枣了,直到下午三点多才把枣捞完,她们还意外的逮了四条大鱼。

捞上来的枣,给路西整个胡同里的乡亲送去一部分,给帮忙的一人半篮子,剩下的枣母亲摊到席上,晾干后再由小姑拉到界首去卖。晚上,奶奶会给我们蒸上半锅带糖稀的枣,甜甜的,软软糥糯的,让我们都吃个够。

我们东屋后面的河沿上,原生着好多的野棵棵和野菜,有臭荆条,黄黄蒿,艾条和蒲公英,车前草,扫帚苗,灰灰菜等,还有太爷那辈栽下的椿树,榆树,楝树,槐树。其中槐树最多。有一棵老槐树,朝东边河里歪着身子探着头,在这棵老槐树的下面,老是有一两只小盆一样大小的老鳖,爱在春天至秋天这段时间的中午出来,在水中露着头,悠哉乐哉地晒太阳,只要是晴天,天天如此。我用土坷垃砸它,它马上头一缩,然后再一伸头,四只脚划着水潜入河底,可不一会儿它又从另一边浮出水面,向上露出尖尖的嘴和两个绿豆大的鼻孔,倨傲地呆在那里,不屑地看着我,好像很生气似的。因河西岸朝阳,春天它会慢悠悠地爬到河半坎的地方下蛋。下完蛋后,还用土掩埋起来。不知过多久,便会从土堆里钻出一窝有十五六只,如铜钱大小的小鳖娃儿来。出了壳的鳖娃儿,伸着头,个个像赛跑似的朝水里爬去。

水中的鲢鱼经常举行跳高,跳远运动,有时一跃,跳到岸上的半坎处,打个滚,沾一身泥土再跃入水中。它们好像是在比赛,看谁跳得高,看谁跳得远。当然,也有些逞强好胜的鱼,跳上来的时间较长,迷失了方向而跳不到水中的。于是,就成了我们的猎物。

有一天,我在东屋后面的河边玩耍,碰到一条大约有三斤多重的鲢鱼跳到岸上的半坎处,便迅速上前将它按住,扣着鱼腮掂回家,奶奶一直夸我有本事。吃了一回甜头后,我只要有空就会抱着守株待兔的心理,去那里等候,去守河待鱼。

有时,我还会学着别人,自己做一个搬鱼的稀粗布兜,中间放上点馍或骨头,鸡肠,青草,再放上半截砖头好下沉,把搬鱼兜放在水中,等一会,拿起搬鱼棍,小心翼翼地提起中间的那根绳,待隐约看到布兜时迅速提起,这时兜里的水逐渐漏得剩下不多,小虾小鱼儿在里边乱蹦乱跳,作垂死的挣扎。但却无能为力冲破“牢笼”,返回它那宽阔的水域,最终只能乖乖地成为我们的美食。

我们家里的南屋,是爷爷买来槐草建的房子,远比用麦杆建房要结实,耐用了好多倍。它耐晒,耐雨淋,是当时盖房子用的最佳材料。

槐草还有一个特点,时间长了,一遇雨天,它就会产生一种菌,在房子上长出一片片,一堆堆的“地练皮”,薄薄的,呈墨绿色,像海带但比海带薄,像紫菜又比紫菜厚。

每逢这时,路西的陈翠兰花娘和老杨婶就会挎着篮子来我家帮忙,帮助上房采收。花娘从房上用耙子把地练皮扒下来,我们在地上收拾着,然后几家各分一份后,便到南河里去淘洗干净。但是,永远是洗不净的,因为空气中散布的灰尘早已长在了里边,放上葱姜蒜用油一炒,一股海鲜的气味扑鼻而来,吃起来照样是别具一格的人间美味,很筋道,我们都会抢着吃。

我们吃饭时爱端着饭碗去串门,我最爱端着饭碗到对门二娘家。那是我二伯,新四军将领,原四川军区副政委赵卓如的老家,那时,只有二娘住在那里。

二伯和我父亲是同门兄弟,早年在淮阳师范毕业后就投身革命,抗日时期,在豫东皖西一带领导游击战,发展根据地。组织,参加了安子岭战斗。日寇投降后,蒋介石指使郝鹏举部占领徐州,二伯陪同参谋长宋时轮与郝鹏举会谈,此后,二伯以陈毅司令员代表的名义驻郝鹏举司令部,三次参加陈毅司令员,饶漱石政委,舒同主任的会谈,为促使郝鹏举率部起义作出了贡献。郝鹏举部起义后,二伯随即被任命为徐州工委书记,消息传到家乡,便被家乡人广泛传说,成了和历史人物并列为“坐徐州”的大官。四七年,二伯任过沈邱的县委书记。后来,二伯随大军开往大西南,曾历任四川泸州地区,宜宾地区行署专员,《四川日报》社社长,四川省军区副政委,纪委书记等职,二伯是我们当地的传奇人物。

一九九六年春,二伯回乡探亲,时年八十一岁,身体硬朗,精神矍铄。上午,我前去拜望他,当时二伯和大叔赵醒民,三叔赵启三,他们正在裕恒公司招待所畅谈,二伯谈笑风生,声音中气十足。见我后,二伯满怀深情的说:“闺女,我上次回来还和你爸在一起吃饭,这次回来却不能再相见,你爸是个才子,就是离世太早,太可惜了。今天,二大也没准备啥礼物,送你一幅画吧!”他的勤务员从车上取来纸墨,二伯潇洒挥毫,顷刻间,一副苍翠劲拔的墨梅图横空出世,二伯兴致勃勃地题上诗“八年降敌寇,三载战伪顽。老翁今犹在,挥毫画江山!”当天下午,二伯一行人就驱车返回北京。

我喜欢听二娘讲二伯抗日杀敌的故事,喜欢二娘教我生活中的各种常识。后来二娘被赵明兰大姐接往郑州长住,我不得不转移吃饭的场所。

在我家大门口的北面,河沿的边上,是我们整个胡同人的饭场,每到开饭的时间,男女老少都端着碗,边走边呼噜着稀饭或面条前往那里。好像谁不去那里吃饭,饭就吃着不香,也吃不下去似的。

大家聚在一起,各找各的位置,有靠墙根蹲的,有倚着老树根的,还有直接坐在河沿边上的,讲究一点的脱掉一只鞋垫在屁股下面的,当然站立着的占大多数。各就各位地一边吃饭,一边海阔天空地聊起天来。

大人们所聊的内容,都是奇闻轶事,家长里短,以及近村或本村的新闻,小孩子们都支棱着耳朵用心地听着大人的谈话,长着见识。陈炳前大伯家在寨门跟前,离的比较远,他也爱到我们的饭场里来,为了方便省事,索性用小红瓦盆盛饭,赵明友大哥一根筷子能串三四个饼子。有的人吃完饭,碗都放干了,也舍不得回家,不到上工,饭场不散。除去下大雨和下雪之外,日日月月,年年如此。

我家是第六生产队的,路西的住家户都是第七生产队的,有时七队的分了菜,他们每家每户都会拿些送给我家,我家收到的菜比他们分的还多。待到我队分菜时,母亲也会让我们给每家都送去点。邻里互敬,互相帮助,团结友爱,和睦相处的乡风让全村人都羡慕,都说我们那个胡同是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家家都有政府干部和国企工作人员。

小时候,最让我高兴的事莫过于晚饭后的游戏时间。赵三云是个孩子王,经常领着那一片的男娃打仗,他自己扮演的是位解放军首长,其他人演战士,找老实点的,去演坏蛋,如果不干,就得退出他的队伍。为了不失玩游戏的机会,老实的孩子只能顺从他,违心的,可怜巴巴地去扮演小日本和坏蛋。

在演戏中,他还会根据每个人的性格,爱好,特长,给伙伴们安排角色。在《铡美案》中,他给自己安排的当然是主角包拯,其它人演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在《三国演义》中,他让我哥饰演赵子龙,他演关羽。在《西游记》中他饰演孙悟空,手持木棍,身披床单,一会挠挠身子,一会挠挠头皮,再打打眼罩,眨眨眼睛,那个滑稽的表演和鬼脸逗得我们哈哈大笑,个个都笑出了眼泪,笑弯了腰。

男孩子演戏闹着玩,有时我就和闺蜜爱芹,小兴等人玩捉迷藏,老鹰捉小鸡,跳高,丢手绢等游戏。大人们被我们闹腾的睡不着觉,有的怀揣着几个月的娃娃,还有的拉扯着两三岁的小孩,在一旁唠嗑,看着我们玩游戏,一起幸福的快乐着。我们一玩就到晚上九点多,有月亮地时,能放纵的玩到深夜十点多钟。那时,在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没有其它娱乐的情况下,我们也能玩得充实,玩的高兴,玩得精彩。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们逐渐长大,往事悄然成为回忆。

如今,我小时候的老人都已相继去世,我的小伙伴们有的远嫁他乡,有的住进城市,还有的搬到村外。胡同里的十五户人家现在只剩下五户,每次回到老家,看到夕阳下的古树,黄昏时的老屋,萧条寂静的院落,东边的旱沟和北边部分已被填平的河床,总会生出一些“枯藤老树昏鸦”的惆怅和失落。

祖国的腾飞和创业的浪潮,把老宅胡同的年轻人都卷入了外出创业的滚滚洪流,他们在各大城市,各条战线都正在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成为当地建设中的中流砥柱。

我家的老宅依然安静地坐落在寨河西岸,默默地见证着时代的变迁,无声地诉说着历史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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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赵莉,女,72岁,高中毕业,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