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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个不停&涨个不停,中美股市对比启示:药不能停

作者:资本记事

整个西方发达国家的股市,借用带鱼和喉舌的说法,就是“洋溢着高位不安全的氛围”。反观A股,过去的10年中,沪指仅有18周的周跌幅超过5%,沪指在2月2日创下近五年多的最大周跌幅,2月5日继续“千股跌停”。这一轮的股灾,不同于2015,那时指数也大跌,所以这一轮的小散受的内伤更重。直到中央汇金公司2月6日公告加大增持ETF规模和力度后,沪指大涨3.23%。

至于大跌原因,公说公有理,有的是不能多说的。比如赵燕菁认为是债务危机,抛售股票、房地产等资产换取现金流,将会推动资本市场螺旋式下跌。

他山之石也是药。A股还有很长的改革路要走,制度之药不能停。

跌个不停&涨个不停,中美股市对比启示:药不能停

持股美国人占比创新高。美联储的一项调查显示,2022年约有58%的美国家庭持有股票,创历史新高。新冠疫情和零佣金交易造就了整整一代投资者。

一、上市公司股东的态度之别

其一,经久不衰的公司股票回购是美股走牛的关键力量。

2022年7月,美国两党政策中心发布一份白皮书,得出结论认为股票回购为社会提供了重大的经济利益。

高盛的数据显示,最近10多年,股票回购是股票需求的最大来源,是支撑美股上涨的重要原因之一。彭博数据显示,追踪回购最多的前100只股票的标普500回购指数,2022年的表现跑赢大盘约9个百分点。

自2010年以来,标普500指数成份股公司每个季度回购资金都超过派息。过去10年,回购活动对美股每股收益增长的贡献率在8%-10%。作为美股回购主力军的信息技术、金融板块,过去10年回购活动对其每股收益增长的贡献率分别为22%、15%,对股价表现的贡献率分别为11%、12%。

2018年,标准普尔500指数成分股企业全年用于股票回购的资金达8064亿美元。2019年,美国大型企业花费7280亿元购买自家股票。2021年,美股回购总额达到9110亿美元。2022年总计宣布回购约1.26万亿美元规模的股票。2022年,罗素3000指数成份股公司合共完成了规模达1.1万亿美元的股票回购,同时宣布了1.3万亿美元的回购计划,两项指标均创历史新高。其中,美国科技巨头FAANG(Meta、苹果、亚马逊、奈飞、谷歌)不断加大自由现金流用于股票回购的决策之中。

彭博统计数据显示,2022年,标普500的回购与分红总规模为1.5万亿美元。沪深300的回购与分红总规模仅为0.2万亿美元,其中回购规模占比为4%。近5年的累计总规模为7902亿美元。美股近5年的累计分红规模为2.7万亿美元,占过去20年累计总额的38%。

其二,美国对上市公司大股东减持法律规定。

美国1934年颁布的《证券交易法》规定:

一是结合公司的存续性长远性实施减持。超过10%以上的大股东,要求提交终身减持备案,列明具体每年减持限额规定。超过5%的大股东、公司高管、董事等关联方以及从关联方获取证券者, 锁定期之后,每3 个月可以出售的股票数额不得超过同类已发行股份的1%或4 周内平均周交易量的最大值。

上市公司关联方,直接或间接控制人、持股10%以上的大股东、公司董事、高管及其他依据证券法司法解释被认定者、接手董监高股份的相关交易方、以通过股权激励获得股票的企业员工等,其持有的非公开募集股注册登记后在公开市场出售时,无论是否达到上述数量要求,必须在任何时候永久性履行事先提出股票售出报表的义务。

二是扩大属于减持股份的范围划定。包括原始股,以及上市期间通过股权激励甚至自己购入的股票,按购入时点是否有可能获取到影响股价敏感信息决定不同的限售时间。特别是高级管理层、董事等内部交易的监管,每三个月的总交易额大于5万美元或交易量大于5000股,须向SEC提交书面申请。等于美国证监会认定减持5万美元就意味着对股价有着重大影响的事件,属于大手笔的减持。引入券商和律师中介对限售股标签背书和管理。

三是绝对强化信息披露的绝对公开透明。减持前提交SEC进行合法性审查。大股东在出售股票之前, 必须提交报备售出报表,交易数量规定在交易所的3个交易月内。如未完成须向SEC提交售出修改通知并终止出售。再次出售重新提交。售出报表提交后,申报的交易数量应在3个交易月内完成,如未完成须向SEC提交售出修改通知并终止出售。

第三,A股市场的清仓式减持导致巨量资金抽离股市。2018年大股东的减持金额2345亿元。2019年5017亿元;2020年8513亿元;2021年7140亿元。2022年5607亿元。而违法减持甚至顶风作案的案例不胜枚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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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中美股市融资的天壤之别

A股非金融企业的投资回报率(ROE)从2010年的16.5%高位持续回落,到2021年为10.2%,约为美国上市公司的一半。相反,中国金融企业得益于相对垄断地位,ROE高于美国公司。中国市场的权重和净利润构成中,传统金融、地产、能源、材料、公用事业和工业占比达到80%,仅金融占比高达50%,远高于在GDP占比的62%。美股中的信息科技仅占GDP的5.5%,净利润却占到20%。

不能忽略中美股市在税收政策上的一个重大区别:中国上市公司有效税率显著高于美国。大陆上市公司所得税有效税率为20至25%,美国最具代表性的标普500仅为15%。

聚焦企业的投资回报率(ROE),中美上市公司的差异可能更为显著。过去5年相比美国ROE整体水平位15.5%,A股为10%;非金融企业,美国平均ROE高达18.6%,而中国的ROE在11%左右。在2010年之前,大陆ROE水平并不明显低于美国,但是之后出现趋势性下行,美国上市公司的ROE基本维持平稳、甚至还有小幅上行。相比美国平均10%以上的净利润率,中国上市企业的净利润率只有5~6%左右。

2017年2月,特朗普实施了自里根时代以来30年来最重大税改法案,将企业最高税率从35%下调至21%。2018年,美国企业税后利润上升近20%。过去50年时间里,美国企业税后与税前利润增速之差从未如此大。

高速扩容成为A股的顽疾。A股上市公司突破1000家和2000家大关,均用时10年,突破3000家、4000家大关,分别为6年和4年,突破5000家仅用两年。从时间轴来看,基本呈现出的特点是股市行情一路下跌,上市数量突飞猛进。即使在危机阶段,沪深股市自2009年开始连续3年IPO筹资居全球之冠。仅IPO方式募集资金9252.17亿元。比同期美国市场IPO募资总额高出56%;比西欧所有IPO募资总额高出115%;比日本高出790%。

A股上市公司的总市值从2012年的23万亿元增至2021年的91.6万亿元,指数不动,市值翻了两番,意味着募集资金才是主力。因为,这期间市值动辄蒸发十几万亿已经变得习以为常。

2021年,A股IPO的融资5428亿元,首次突破5000亿元。定增融资金额高达8893亿元,创出新纪录。2022年新股发行IPO的融资融资5869.66亿元,增发融资8457亿元。沪深交易所分别摘得全球IPO融资冠亚军,接近全球募资总额的50%。

2022年全年美股市场IPO募集事件共190起,同比减少81.43%,平均每月仅不到16起。

中美科创板的核心区别方面,科技股“七巨头”微软、苹果、谷歌、英伟达、亚马逊、特斯拉和Meta权重合计约55%。2023年7月24日,美国纳斯达克100指数进行有史以来第一次“特别重新平衡”,以解决指数成分股权重过度集中的问题。本次调整会将现在权重超过4.5%的成分股权重总和控制在48%以内。调整后,大权重公司的权重将被动降低,部分小权重公司的权重将被动上升。等同于为后来者成为新的一代科技巨头和当前的中坚力量提供新的竞争动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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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美股市的交易制度区别

全球40多个主要市场中,42个施行“T+0”交易制度。最初沪深两市采用的就是这一制度。为抑制股市大幅波动,自1995年开始,沪深两市交易由T+0改为T+1,直到现在。

问题出在交易制度的错配。股指期货期权实施T+0交易,对应的股票实施T+1交易制度。这种非对等交易规则,成了全球唯独一份的另类。其效果,无异于变相鼓励机构任意搅乱甚至做空市场。

其次是做市商制度。美国股市兴起的专门面对散户群体的做市商,为克服信息非对称性和量化交易做单差异性起到了巨大作用。利用散户订单高胜率、高收益的优势,与互联网经纪商开展充分合作,支付大量费用购买散户订单流,其交易平台可以在各大交易所内同时为数千个标的证券开展交易。大陆股市除了科创板、北交所、新三板均采取混合做市交易制度外,沪深主板均未采取。

四、经济晴雨表作用之别

退市制度方面。1980年至2017年期间,美股上市状态的公司5424家,占比28%;退市公司14183家,占比72%。两大交易所退市高峰均为上市之后的第四年。并购、财务问题及股价过低是三大原因。被并购退市占56%,财务问题退市占15%,股价过低导致退市占比9%。2022年退市339家,当年上市419家。而沪深交易所的历史退市率仅为0.3%和0.1%。2021年起退市数量开始加大,退市19家。2022年新增428家,退市42家。

面对股灾的救市政策方面。美国在历次股灾爆发时期, 时任总统及时出面救市。1933年股市狂跌75%,罗斯福出了《紧急银行法案》,陆续进行了30次炉边谈话。1987年10月道琼斯指数下跌23%,里根出手。2008年9月金融危机加剧,布什向全国发表讲话。2009年3月3日美股经历重挫,奥巴马对股市估值发表评论。特朗普在推特谈论股票的次数超过40次,拜登聚焦中产阶级政策议程,关注通胀与市场。

五、中美股市法律体系奖惩区别

第一,典型案例的处置程度存在天壤之别。2001年10月,美国安然公司财务造假,罚款5亿美元,股票停止交易,公司宣告破产,多达几十个公司高层被提起刑事指控,CEO被判24年徒刑并罚款4500万美元。为安然提供审计财务造假的有着89年历史的位列全球五大会计师事务所的安达信被判处妨碍司法公正罪,被罚5年内禁止从事任何业务,随后破产。三大投行花旗集团、摩根大通、美洲银行被判有罪,共支付了43亿美元的赔偿罚款,投资者通过集体诉讼获得71.4亿美元的赔偿金。美国加强对上市公司监管的《萨班斯-奥克斯利法案》的出台。

康美药业造假,累计虚增货币资金886亿元,远超安然。对原董事长马兴田判处有期徒刑12年,并处罚金120万元;原副董事长许冬瑾等其他11名被告人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6年至6个月并处罚金。康美药业等相关被告承担投资者损失总金额达24.59亿元。为其服务的中介仅仅罚款了事。

近年来,多家中介机构被立案调查,几乎都是蜻蜓点水式的罚款。

第二,美国推行的推广举报奖励制度树立了法律体系的威严。2011年8月12日SEC通过的《告密者条例》生效。高额奖励制度对整个社会起到震慑的作用,也有专业的律师团队专门从事这项业务来经营获利。SEC已在该项目上发出了超过9亿美元的奖金。仅在2021年的5月内向9位举报人发放了8500万美元的奖金。(本文主要源于“财经李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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