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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我大学毕业,给校花同学寄了一张明信片,她“骗”成我妻子

作者:农一代民工

我和纯是医大的同学,只不过我来自湖北的乡下,而她却就是本地人,据说从出生到大学,基本就没有怎么离开过长沙。

1993年毕业,我和纯竟然都留在长沙,只是我分到了一所省级医院,而纯则在她家所在的区医院。

1993年我大学毕业,给校花同学寄了一张明信片,她“骗”成我妻子

尽管同在一个城市,但我几乎不会有去见一见纯的打算,主要就是我没有胆量。

在学校的时候,纯就是我们系的校花。那时有一部很火的电视剧叫《梅花三弄》,里面的白吟霜,记得是陈德容出演,同学们都说,纯就是现实版的白吟霜。

在大多数人心目中,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多半成绩不会太好,但纯却例外。

外表优秀的她,不但成绩好,同时也多才多艺,更是天生的热心肠。同学们有什么困难,她只要知道就会主动帮忙。

到大二的时候,纯就担任了我们系里的学生会主席,同时还是团支部书记。这样的女孩,走到哪里都必定是焦点。

于是,围绕在纯身边的男同学至少就有一个连。本系的,也有其他系的,甚至还有其他学校的。

但,纯似乎是天生的恋爱绝缘体,从来不会对任何的追求者假以颜色,却又绝对不会让你产生被拒绝的痛苦。

有人曾经送她玫瑰,她会高兴地收下,但第二天,那束花必定会出现在我们的教室里,还不忘告诉大家,这是某某同学帮我们班美化环境的。

有人请她吃饭,她大多数时候也不会拒绝,只是总是在恰当的时候偷偷去买了单离开。

1993年我大学毕业,给校花同学寄了一张明信片,她“骗”成我妻子

那年代最流行的还是写情书,纯收到的情书有多少,如果全部保留下来,我相信至少可以装满一大箱。

对于男孩子递上来的那些肉麻情书,纯也会接过去看看,但第二天又会还给你一个信封。

你高高兴兴地打开看时,却又发现那其实就是自己写的,只不过已经被她修改了里面错字病句,附带还有一些点评,提醒你学医的人,应该学好语文才行。

就这样一套组合拳下来,纯几乎就是百毒不侵的“绝情女侠”,不管如何自诩为情场高手的男孩,在她面前都一一败下阵来。

如此一来,四年的大学期间,纯就获得了一个“刺儿纯”的雅号,再也没有人敢打她主意。

而和他比起来,我是那么的平凡,除了成绩过得去,也喜欢在校刊上写点文字之外,可以说是绝对的芸芸众生之一。

大二的下半年,我也成了系里的学生会干部,因为有个“才子”的绰号,几乎就一直负责系里的各种板报,以及一些文娱活动。

这样一来,我就和纯有了一些接触的机会。能近距离感受到纯身上散发的芳香,领略到她的风采之后,我的心里偶尔也会滋长出一些不切实际的遐想。

1993年我大学毕业,给校花同学寄了一张明信片,她“骗”成我妻子

只是,我这人一向很冷静,虽然对纯心有慕焉,但那完全只能算是私底下的暗恋而已,绝地不敢有任何进一步的举动,甚至都不敢露出一丝痕迹。

更何况,来自农村、家庭条件不好的我,想要成功唯一的途径就是读好书,学习就成了我四年大学里绝对的第一目标。

再加上耳闻目睹了那么多优秀的男同学在纯面前败北,我何德何能,又敢于加入纯的追求者行列中去?

但不可否认,尽管我不敢向纯表白,但在心里,其实也暗暗把她当成未来的择偶标准,并且是唯一的。

啰啰嗦嗦交代了这么多,其实就是说明一个现实:我和纯是大学同学,同在一个城市上班。

但一来是工作忙,更多是有种“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遥不可及吧,虽然我们就隔着十几公里,却从来没有联系过。

94年元旦快到了,长沙街头已经满是新年的气氛,到处张灯结彩的。那年代,朋友之间很流行在新年的时候寄张明信片表示祝福。

我心里其实也有同样的准备,只是那段时间刚好病人特别多,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的,下了班完全没有再去邮局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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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在最后一个星期天难得有天休息,这才买回来一套明信片,想着尽快寄出去。

第一考虑的,当然是学校的几位恩师,然后就是同寝室的几个哥们。一盒明信片十二张,十一张已经“名花有主”,最后一张却实在想不出寄给谁好。

就在决定放弃的时候,突然想到同在长沙的纯,于是就在上面写下她的地址。

也是骨子里的文艺细胞作祟吧,想着如果只写上新年好一类的祝福实在太普通,刚好那张明信片上是一个古风的女子,于是便顺带还写上一首小词:

蛾儿雪柳黄金,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就这样,12张明信片被我投进了邮筒,当时还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而寄出去之后的几天里,我也陆续收到了别人寄给我的明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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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在元旦后的三五天吧,我竟然收到一封信,而且是同城、甚至是昨天寄出的,看字迹也有几分熟悉,我心里一热:难道是纯的回信?

果然,那封信真的是纯写给我的。

内容很简单,特意感谢我寄给她的明信片,除了问好新年之外,还说你的明信片真的给我带来了好运,邮局抽奖时,我的卡片获得了一等奖,也收获了两千块钱奖金。

虽然明信片是我的,但毕竟是你花钱买的,这笔奖金我不能独吞,决定和你平分。收到信后,你打我的电话联系。

然后,后面就是一个固定电话。

对于纯信里说的奖金,我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尽管那年代的一千块钱确实也是一大笔收入。但对我而言,能够收到纯的亲笔信,完全不亚于明星的亲笔签名啊。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拿着纯的来信反复读了无数遍,最后才注意到,这张信笺就有点不一样,有着浅浅的淡金色的底纹,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水味,这完全是当时最流行的情书专用笺啊。

我心里更加激动,又拿起桌子上的信封来打量。果然,邮票也是倒着贴着的。这也是那年代年轻人书信来往时的一个约定俗成的“暗号”,一般只有恋人之间才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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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两个发现,当晚我几乎是夜不能寐,前所未有的激动让我兴奋不已——自己的梦中情人,竟然用如此暧昧的方式给我来信了,难不成她心里对我真的有意思?抑或是不经意的巧合?

但我第二天一上班就还是打了那个电话,可惜响了半天也没有人接,很让我丧气了一阵。

中午吃饭的时候再打过去,这一回有人接了,是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告诉我纯不在家,让我晚上再打过去。

我也猜得出来,刚才说话的人应该是纯的妈妈,而那个电话竟然是她家的。想到这个时候家里能有电话的人家,纯的家庭应该不是普通人,心里反倒更多了几分忐忑。

晚上,我终于联系到了纯,她清脆的笑声从话筒里传来的那一刻,我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纯倒是不紧不慢地说着,我们互相简单说了几句毕业后至今的情况,纯就问我,你什么时候拿回属于你的那一千块钱?

我并没有接她的话茬,反倒是很洒脱地说:

尽管你中了奖,但那都和我无关,在我寄给你的那一秒钟开始,明信片和我的关系,就只停留在“我寄给你”那个概念上。你能获奖是你的好运,我也不能拿走属于你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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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纯一直在坚持,最后甚至威胁我说,如果你不拿走那一半,今后就不要再联系她了,我们也不再有同学之情。

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就退了一步,说让我拿回送出去的东西是不可能的,不过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请我吃一顿,就当我分享了你的快乐好了。

纯没有再坚持,只是在电话里约好时间地点,周五的晚上在又一村吃晚饭。

又是一个几乎不眠之夜,并不是为了即将到来的美食,当时的又一村,的确是长沙数得上数的高档饭店,而是为自己有机会和自己的梦中女神共进晚餐而兴奋。

我但是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难道纯对我真的有那么点意思?

在期待和惶恐交替中,周五到了,我坐公交车来到又一村,老远就看到在门口徘徊的纯。

将近一年不见,她风采依旧,身上甚至还更多了几分成熟。那一瞬间,我在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佳人,甚至都忘了怎么打招呼为妥。

纯很快也发现了有点失态的我,快步走过来,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等我回过神来才娇嗔着打了我胳膊一下说道:又在闹花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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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吃了些什么,我完全不记得了,但隐隐记得自己倒是口若悬河说了很多,具体说了些什么也记不大清。

倒是清楚地记得,纯在去结账的时候,竟然花了六百多块钱,却丝毫没有心疼的表现。

已经挺晚了,想着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晚上回家不安全,我便特意打了个车送她回去,纯没有拒绝,很文静地跟我坐到了后座。

出租车经过五一广场时,司机来了个急转弯,我也不由自主地向纯那侧歪了过去,一伸手就握着了纯的手。

等我反应过来觉得有点唐突正想缩手时,突然发现,近在咫尺的纯的脸上,有那么一丝羞涩的红晕,我掌心里的她的手,温暖而滑腻,但并没有任何要挣脱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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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刹那,我突然觉得,纯对我“出格”的举止并没有反感,一双手就那么似乎有意、也似乎无意地握在一起,直到她下车才分开。

回到宿舍后,我甚至有种不舍得洗手的想法,直接就倒在床上,蒙着被子吼了几嗓子。

连续几天里,我一直在琢磨着那晚和纯的“亲密接触”,总是觉得她似乎对我有那么点意思,但却又朦朦胧胧看不清楚。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我便决定尝试约她出来玩。

很快到了二月初二,长沙有踏青的风俗,我鼓起勇气打电话给纯,约她周末一起去宁乡看柳树。

其实我一个外地人,完全不不知道宁乡有没有柳树,只知道对长沙人来说,宁乡就是乡下,却又离得不是很远。

纯依然爽快地接受了我的约请,周六早上在五一广场碰头,一起去西站坐车到了宁乡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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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这个外地人真的不知道宁乡有没有柳树,好不容易在沩水河便看到几棵柳树,也只是刚刚有点绿色的嫩芽而已。

早春的天气还有点冷,幸好纯完全不介意我乱拿主意,倒是在河边玩的不亦乐乎。

在那个小码头玩了一阵水上来,因为有几个比较高的青石台阶,我便伸手拉了她几次。最后就那么装作忘了松开一样,我们的手就一直握着在一起。

临走前看到田里有零星开着的油菜花,我还特意下田去摘了一把,歪歪扭扭地做了个花环,纯则笑吟吟地低下头让我给她戴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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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长沙,我们都还得继续上班,但我总是觉得,纯对我至少是不反感的。心里被压抑了四五年的“相思”开始挣扎出来了,但还是有点后怕被她当面拒绝。

为了稳妥起见,我选择了最原始的“写情书”方式。

也是情有所钟,原本就有点文采的我,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写下了满满五页信纸,乘热打铁装进信封寄了出去。为什么要急着寄出去,主要就是担心自己过几天又会胆怯。

幸好,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很快就收到了纯的反馈,不过她没有选择写信,而是亲自“送上门来”。

那天快下班的时候,我正在诊室里收拾东西,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喊我的名字,抬头一看,竟然就是纯站在那里。

我赶紧跑到她面前,纯没有说话,很自然地伸出手挽上了我的手臂。

而在这之前,我一直担心,她会不会像在学校一样,从挎包里掏出我寄出去的那封信还给我,然后上面还有她修改过的错字病句呢?

一切尽在不言中,我和纯的爱情,就这么开始了。迈出了第一步,一切都那么水到渠成,当年年底,我就被她“带”回了家,得到了她父母的承认,96年的国庆,我们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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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的当晚,纯特意拿出了当年我寄给她的那张明信片,对我们来说,这就是我们的“媒人”。

后来的很多年,我偶尔就会问起她,当年那张明信片到底中了多少钱奖金,纯总是抿着嘴笑而不答。

我隐隐觉得,那里面有问题有,但她不肯说,我自然就无法知道答案。

直到孩子周岁那天,因为抓周嘛,就想着找一些有趣的事物给他抓,我很隆重地从相册里翻出那张明信片,想要放在儿子面前时,一把就被纯给拿回去了。

我还在辩解说:这明信片当时是两毛钱买回来的,后来你中了两千块奖金,完全是一比一万倍的收益,如果儿子能抓到,必定也能给他带去好运。

听我说得一本正经的,初为人母的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在我胳膊上扭了一下,嘴里呵斥道:当年根本就没有中奖,都是我骗你的……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已经是我妻子的纯,她脸上竟然又露出少女时代的娇羞,不好意思地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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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当年要不是我想着一个法子,你敢来找我吗?你不来找我,难道让我去追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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