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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春秋系列:我的父亲母亲(十三)听继母唱戏文

作者:草根练剑

继母不仅会讲述故事,而且还爱唱歌,唱戏文。

对于她年轻时候看过的一些戏文在她六十多岁的时候,还是记忆犹新,一字不差地唱出来。那时候经常听继母唱什么打金枝、三娘教子、夜宿花厅、王宝钏、还有当地的一些秧歌;偷南瓜、卖高底、卖木底以及其他一些地方小戏等。

草根春秋系列:我的父亲母亲(十三)听继母唱戏文

唱戏文

特别是流传于我们当地的一首十劝劝小曲调,更是经常听她演唱,十劝劝虽然是流行于解放前,但它歌词里涉及到男女老少以及各个阶层人员,内容通俗易懂,都是奉劝人们走正道,积极向上,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正能量。而且曲调优美动听,唱起来朗朗上口,因为继母经常哼唱,耳闻目睹,我也会了不少,至今有些歌词我还能够简单唱下来。

十劝劝这首歌虽然流行于解放前,但在今天看来也有一些教育意义,是否还会给人们一些启迪。那时候继母能够一字不差地唱出来,集合我的记忆,搜索了一下记下来,以偿朋友。

歌词如下:

一劝劝的人儿,老汉汉们听,你的儿子参军参战为了打鬼子,光荣的任务,应尽的义务摆在你面前,劝你们要开动脑筋积极来支持。

二劝劝的人儿,老婆婆们听,封建社会的旧思想彻底要清除,你们要解放思想做个好榜样,要把全家人搞成一个和睦的好家庭。

三劝劝的人儿,妇女们来听,解放妇女男女平等,权利早就有,社会活动你们要积极来参加,千万不要把你们的自由束缚在旧家庭。

四劝劝的人儿,年轻的人儿听,日本鬼子害的我们不能在家中,你们要行动起来,参军来参战,消灭了日本鬼子,我们家庭才能得安宁。

五劝劝的人儿,开明绅士们听,日本鬼子侵占了大陆,残杀中国人,你们要积极主动多作些贡献,捐粮捐款,捐物资支援大前方。

六劝劝的人儿,吸洋烟的人儿们听,每日起来没事干,来把洋烟抽,卖儿卖女拍卖家产妻离又子散,劝你们要下决心改邪归正,把那好人当。

  

七劝劝的人儿,抗日的家属们听,你的孩子为国家参加了八路军,吃得饱,穿得暖不用你关心,家里面有困难有政府来关照。

  

八劝劝的人儿,巫婆神汉们听,迷信活动造谣惑众,骗取民财,劝你们破除迷信不要再骗人,不听劝告继续骗人政府要干预。

  

九劝劝的人儿,光棍汉子们听,婚姻大事你们要放在脑海中,积极劳动创造条件找个好伴侣,劝你们要早日建设一个幸福的小家庭。

  

十劝劝的人儿,二流子懒汉们听,勤吃懒惰不劳动,游街串门子,拨弄是非家家户户不得来安宁,劝你们要积极劳动当一个好公民。

  

前面说到继母记性好,悟性高,说得一点儿也不错,她不仅能将上面的十劝劝唱得滚瓜烂熟,而且,上世纪二十年代末流传于汾阳孝义一带的一首长长的四千多字的叙事曲《八十庵血案》,也叫《数民国》,她基本也能唱下来。

《八十庵血案》说的是民国十七年(上世纪1928年)在汾阳鼓楼东路南武家巷东边一条叫做八十庵街道上一个叫做章公馆发生的一件血案。

那时候就经常听继母哼唱:

初七十七二十七,

我给大家来段《数民国》。

数民国不是从头数,

单说这桩血案挺特殊。

中华民国十七年,

汾阳城出了事一件。

街头议,巷尾谈,

千嘴万舌嚷塌天。

一颗枣核两头尖,

城里有个八室庵。

八室庵,街不宽,

道北的西头有一宅院。

这宅院人称章公馆,

从外一看也不起眼。

章公馆,圆大门,

大门扇一推重沉沉。

这宅院里挺雅气,

前庭后院花满地。

房脊上龙口里含珠玉,

风水楼楼上绕运气。

金鱼、银鱼、五花花鱼,

大鱼缸摆在当院里。

油漆彩画明晃晃,

苍蝇也滑得落不上。

四大空玻璃明铮铮,

挂上窗帘瞧不见人。

青石台阶层层高,

进了家里挺宽套。

八音盒子自鸣钟,

景德镇的掸瓶是古董。

上讲究的家具推光漆,

一人高的穿衣镜是西洋的。

扣碗盅盅供喝茶,

客厅里面挂字画。

房高墙厚一宅院,

大门关得森森严。

来了客人往里传,

主人不见往回弯。

章公馆里住着章老爷,

前清时候是做官的。

知县做在甘肃省,

买了个丫头是当地人。

取了个名儿叫九香,

卸任后带她回汾阳。

章老爷回乡悠了闲,

日子过得挺安然。

六月里摇着把雕毛扇,

大小老婆身旁站。

几个儿子都在外,

闹文闹武都不赖。

老三在队伍上是武官,

穿的马靴二尺三。

升了营长没几天,

回到家中闹不安

......

因为词曲太长,全部词曲放到后面(附录)里。

那时候还听继母说,后来血案的犯人被执行死刑的时候,她们还去汾阳南门外观看。而在执行的时候,因为看的人太多,很多人站在城墙上观看,致使一段城墙垮塌,死了五六个人,伤者也不少。

这是说到继母唱戏文引出来的一段汾阳旧事。

后来我有一个自己制作的收音机,继母又在收音机里学了当时流行的好多革命样板戏,以及当时流行的老两口学毛选,逛新城以及一些毛主席语录歌。

老两口学毛选歌词;

收了工吃罢了饭

老俩口儿坐在了窗前呐

咱们两个学毛选

老头子

哎老婆子

哎你看咱们学哪篇

老婆子

哎老头子

哎我看咱就学这篇

你看沾不沾

我看就学这篇

阶级敌人总想来变天

咱们贫下中农一定要擦亮眼

咱学学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

团结起来打垮敌人

咱们革命意志坚

这一篇咱记心间

革命的大旗咱们要扛在肩呐

跟着党走永向前......

她声音洪亮,吐字清楚,受到了好多人的喜爱,好些时候还会在村里的大喇叭上演唱。 我们村里好些上点年纪的人,都曾经听过她唱的戏文,歌曲。

(附录):《数民国》也为:《八十庵血案》:

(根据记忆继母哼唱,及网络收集结合网络上王宗文等整理加工)

《数民国》;

初七十七二十七,

我给大家来段《数民国》。

数民国不是从头数,

单说桩血案挺特殊。

中华民国十七年,

汾阳城出了事一件。

街头议,巷尾谈,

千嘴万舌嚷塌天。

一颗枣核两头尖,

城里有个八室庵。

八室庵,街不宽,

道北的西头有一宅院。

这宅院人称章公馆,

从外一看也不起眼。

章公馆,圆大门,

大门扇一推重沉沉。

这宅院里挺雅气,

前庭后院花满地。

房脊上龙口里含珠玉,

风水楼楼上绕运气。

金鱼、银鱼、五花花鱼,

大鱼缸摆在当院里。

油漆彩画明晃晃,

苍蝇也滑得落不上。

四大空玻璃明铮铮,

挂上窗帘瞧不见人。

青石台阶层层高,

进了家里挺宽套。

八音盒子自鸣钟,

景德镇的掸瓶是古董。

上讲究的家具推光漆,

一人高的穿衣镜是西洋的。

扣碗盅盅供喝茶,

客厅里面挂字画。

房高墙厚一宅院,

大门关得森森严。

来了客人往里传,

主人不见往回弯。

章公馆里住着章老爷,

前清时候是做官的。

知县做在甘肃省,

买了个丫头是当地人。

取了个名儿叫九香,

卸任后带她回汾阳。

章老爷回乡悠了闲,

日子过得挺安然。

六月里摇着把雕毛扇,

大小老婆身旁站。

几个儿子都在外,

闹文闹武都不赖。

老三在队伍上是武官,

穿的马靴二尺三。

升了营长没几天,

回到家中闹不安。

带的老婆引的孩儿,

五岁的顽童是猴厮儿。

他在家中抖威风,

把个丫鬟女子倒了运。

皮鞋擦得不顺眼,

一脚蹬了个兔朝天。

茶水沏得慢一步,

一个耳光躲不过。

娘娘祖宗一顿骂,

丫鬟眼里含泪花。

打得丫鬟院里嚎,

夹壁邻右窑顶上瞧。

邻家们虽然看不过眼,

可谁也不敢发一言。

人家有钱又有势,

咱们说话算个屁?

三少不听他妈劝,

打丫鬟与他们尸求相干?

丫鬟女,好可怜,

没人做主没人管。

起五更,睡半夜,

伺候人常是受不尽的气。

十冬腊月洗衣衫,

两手尽是血绽绽。

见啥做啥手不闲,

累得腰困脖子酸。

丫鬟女,好亏情,

想起爹娘泪淋淋。

卖到他家十七八,

一朵鲜花绽开啦。

奴们已经二十四,

谁给奴们提婚事?

磨秃的扫帚要换新,

公馆来了个做饭的人。

生得壮实又年轻,

初来乍到上了工。

做饭的是个平遥家,

丫鬟女脸上有几点疤。

平遥家名叫来喜子,

炒菜做饭挺利索。

丫鬟外号叫疤豆女,

吃苦耐劳不多嘴。

十个疤女九个俏,

心里想啥谁知道?

丫鬟女,做饭的,

两人时常偷看哩。

看的看的对了眼,

暗地里头把手牵。

体体贴贴亲又亲,

知冷知热知心心。

蒙生生雨湿衣襟,

一来二去动了心。

两人在厨房里正亲嘴,

不防备三少走进来。

三少生来脾气“嘎”,

瞪起眼珠子破口骂——

“看看你们的尸求势样儿,

在老子的厨房里狗配对儿!”

一根麻绳刀剁开,

立马把二人吊起来。

拖出马鞭抖三抖,

扯起风声没命地抽。

马鞭子抽罢发不完狠,

火柱烧成红棍棍。

裤裆里烧下黑窟窿,

三少的做法太实损!

红火柱在手里两圪翻,

三少“拆获”②人没深浅。

一股子烧毛圪榄臭,

三少拾捣人下黑手。

吼妈妈,吼大大,

二人疼得没抓挖。

打人好像是打毛驴,

打完后三少当没事。

三少这个活祖宗,

给全家埋下了大祸根。

一道道青青来一道道紫,

鞭痕上渗出血丝丝。

烧焦的皮肉黑圪巴,

火辣辣的燎泡往骨头里扎。

心火上来往下压,

光是咬牙不说话。

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二人定下石灰计。

生石灰面子白粉粉,

厨刀磨成冰刃刃。

六月十九这一天,

数伏天里热烦烦。

夜里醮楼打三更,

公馆里面动了工。

伙夫的刀把子攥出了水,

丫鬟女抓的两把生石灰。

一卜来走,一卜来吼,

来到三少的门外头——

“三少三少你出来,

你和老子比武来!

“三少三少俺肏你姐,

老子要和你见高低!”

三少“噌”地坐起来,

拖了根马棒把门开。

也是三少撒大意,

没把对方放眼里。

没带手枪走出来,

月亮地里吃了暗亏。

生石灰“刷”地飞眼里,

厨刀儿“嗖”地砍过去。

蚀得两眼睁不开,

三少揉眼迈了呆。

脖子上冒出股红血来,

三少作了无头的鬼。

从前院,到后院,

两人杀得红了眼。

伙夫跳上窗圪塄,

四大空玻璃一脚蹬!

章老爷,正做梦,

大小老婆枕挨枕。

章老爷跳下炕圪塄,

“当当当当”敲铜盆。

只怨他家不活人,

邻家们听见也不过问。

章老爷给砍了个血淋淋,

大老婆来了个脖子平。

二老婆,吓傻啦,

撅起屁股炕上爬。

湿尸豕丶溜,浑圪溜,

炕圪佬里一圪蹴。

上头下头大张口,

把她一刀也砍了。

五岁的猴厮吓得哭,

先是把他往空瓮里掇。

哭得二人好心烦,

揪起来放到门道间。

这个孩儿待“戚榻”,

一刀砍成两疙瘩。

有个猫儿火脖脖里卧,

一刀砍成两疙瘩半。(半读“布”音)

三少的老婆住医院,

才算躲过这一难。

左杀右砍气难平,

手握菜刀下绝情!

有画眉,有鹦鹉,

连鸟笼子一齐剁。

满院杀了个干干净,

鸡犬不留都丧命。

三少欺人把祸闯,

全家跟上遭了殃。

做饭的、丫鬟女,

跪在当院拜天地。

拜了天地结夫妻,

男的把女的抱屋里。

屋子里点上罩子灯,

四下里照得明又明。

褥子铺了一尺厚,

二人睡觉肉挨肉。

不调辣子不调醋,

捣蒜扁食吃了个够。

太阳出山又落山,

二人待了两整天。

有个姓殷的来敲门,

伙夫说老爷不见人。

鸡毛上天风吹上跑,

两人商量下往外地逃。

包了一包好衣裳,

金银财宝也拿上。

前门后门关得紧,

前院后院没声音。

鸡叫二遍天发明,

后门上圪溜出两个人。

天明以后城门才开,

出出进进任往来。

活该二人逃不脱,

遇了个画窗子的郝二子。

郝二子,挺大个,

黑不溜秋背微驼。

郝二子人笨手儿巧,

花窗子画得都说好。

毛笔在手两舞弄,

三八两下就现成。

郝二子住在“咕儿窝”③里,

与公馆的后门是夹壁子。

郝二子正在院里划火火,

瞅见二人从巷前过。

郝二子,起了疑,

心里谋下逮便宜。

顺脚跟,随后撵,

盯人盯在节骨眼。

二人出了北栅子门,

郝二子壮胆喝一声!

“大起打早就出城,

包袱里头偷的甚?”

丫鬟女跪下求人情:

“二子哥哥把我们容。”

郝二子,铁了心,

立逼他们上衙门。

伙夫一旁怒气生,

抽出厨刀带着红。

郝二子吓得没命逃,

一只烂鞋路上掉。

官道村东扎营盘,

里面住着一个团。

营盘里就近报陆军,

带上陆军去追踪。

当官的是个直隶人,

士兵跟了十几名。

拦住二人不让走,

浑身上下一顿搜。

打开包袱一阵翻,

一沓一沓是银元。

当官的一看瞪了眼,

押着二人往回返。

脚镣手铐铁打的,

两人从此入了狱。

监狱就在府学街,

太和桥北口向东拐。

一棵大树分两杈,

说了这家说那家。

章公馆里乱纷纷,

知事带人验尸灵。

头是头来身是身,

血糊洼淋怕煞人。

二伏天里热熏熏,

出进的人们汗水涌。

屋里院里臭烘烘,

苍蝇乱飞闹嗡嗡。

两把刺刀卡了门,

不给闲人进院中。

儿子们一时回不了家,

急派差人唤“本家”。

屁股朝东脸朝西,

差人急忙上“溪底”。

“溪底”就是河堤村,

出了城西十五里整。

拐四听言进了城,

走路更觉地不平。

五副棺材柏木板,

一溜黄尘抬进院。

烧香上供点明灯,

棺材一字儿摆大厅。

请来道士奏乐笙,

请来和尚念真经。

电报拍到千里外,

大少、二少回家来。

衙门里头去参拜,

知事迎至二门外。

事有事在报公文,

章家打闹得先埋人。

请下阴阳定时辰,

请下厝家看祖坟。

请下常进士写碑文,

话不投机弄不成。

进士提出要照实说,

大少、二少扭过尸豕丶。

六月三十这一天,

章宅内外乱烦烦。

敲敲打打起了程,

穿过鼓楼出南门。

冷不生生一片白,

铺住盖住一道街。

乐器吹着哭调调,

锣锣鼓鼓几套套。

手拄哭棍穿孝袍,

送葬的亲眷一齐嚎。

三十二抬独龙杠,

刺绣素罩扣灵上。

五口棺材五拨人抬,

看看人家这气派。

出殡的人马走得慢,

章老爷的灵柩抬在前。

纸钱撒得如雪花,

花圈多得雇不下人把。

纸人人,纸马马,

童男童女穿褂褂。

纸箱箱,纸柜柜,

金条、元宝配对对。

纸楼楼,纸院院,

前庭后宅一串串。

幛子上面贴挽联,

一长一溜看花人的眼。

有金斗,有银斗,

送到坟地都点噜。

出了南门往南行,

他家的坟地在文侯村。

文侯村离城八里地,

抬棺材的累得喘粗气。

正当午时下了葬,

看热闹的人们往回逛。

井水河水两股股分,

再说说看守所里的两个人。

疤豆女见了来喜子亲,

时时刻刻扯着条心。

二人手扳铁栅栏,

不能说话也要看几眼。

到了来年的正月二十四,

早上起来就没好气。

后心口觉得一股子凉,

早饭后来了个冷不防。

五花大绑到死期,

脊背上插了根亡命旗。

上了马车叉开腿,

看热闹的人们车后追。

从鼓楼东拐到鼓楼南,

路两旁的人们都站满。

看了男的看女的,

年纪轻轻要死哩。

洋鼓洋号挺排场,

把两人押到南门上。

南门上,有刑场,

刑场上立着绞人的桩。

绞人桩又叫“美人桩”,

人们听了瘆得慌。

“美人桩”是石头的,

顶头抠得窟窿哩。

脖子对准窟眼眼,

绳绳上头有绞圪榄。

有个差人郭德胜,

自幼儿生得不贵种。

丫鬟女腰里一圪抠,

人家“呸呸呸呸”唾了他七八口。

“美人桩”前婷婷站,

临死还要俏打扮。

鬓发上插一枝文明花,

脸蛋蛋上把香粉搽。

穿的袄是宽袖袖,

穿的鞋是双扣扣。

硬疙巴吱两条腿,

裤带垂下红穗穗。

死到临头不害怕,

丫鬟女说了声“先绞他”。

绳圈套到脖子上,

伙夫别妻泪汪汪。

男的没啦女的硬,

丫鬟女骂了声“好败兴”。

“你先行,我后去,

阴曹里一样做夫妻。”

三绞三放拧了十几遭,

伙夫的眼珠子往出暴。

撅得跌出“及尸豕丶”④来,

撅得尿到裤裆来。

绞了男的绞女的,

丫鬟女临死还要说——

“歹活不如痛快死,

杀人不过命来抵!

“爹妈养下都是人,

他家为甚要欺负人?

“两个人换了他家五口子。

痛痛快快把恶心气出!

“天不怕,地不怕,

二十年后又是这么大!”

杀场挨着城南门,

城墙上黑压压站满了人。

有男人,有女人,

嗡嗡一片议论声。

城土踩塌一大批,

几十号人坐了土飞机。

人们吓得惊叫起,

幸亏没人埋土里……

杀人肯定要顶命,(命读“谜”音)

历朝历代都如此。

杀下人,闯下祸,

王法能把你饶过?

杀下人,砍下人,

你自己也活不成。

爹娘养你不容易,

你看这晦气不晦气!

奉劝天下有钱人,

有钱有势要善待人。

有欺压必然有反抗,

弄不好把命都搭上。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谁种下大恨收大仇。

人死不能再复生,

何别当初结仇恨。

穷人富人都是人,

公道处事就没甚。

钱多钱少不算甚,

仁仁义义度一生。

人们又叹又议论,

杀场上突然静无声。

知事挥手下命令,

“美人桩”前要行刑。

直愣愣挺起脖颈骨,

丫鬟女根本不在乎。

一时三刻要断气,

满打满算才二十四。

二十四岁一枝花,

风吹雨打凋零啦。

二十四岁花正开,

年轻轻上了望乡台。

望乡台呀,望乡台,

去了那里回不来……

这就是八室庵的血案事,

说得咱脯子头还待怯气。

【注解】

1 原题为《数民国》。

2 拆获:当地土话指欺凌、欺压。

3 咕儿窝:汾阳人把老鼠叫“咕儿”。这里指原鼓楼东街南侧的一条小巷名。

4 及尸豕丶:肛门。

(附录)民国23年《北平晨报》报道:汾阳惨剧:万人争看绞奸犯,城顷伤重死五人。

原文如下:

据当时太原通讯报道: 汾阳日前发生一奸杀案,一时轰动全城,凶犯任凤山经判处死刑,当奉省府令照准,遂于本月5日提出该犯,绑赴南门外行刑场,执行绞决。

  是时,观众人山人海,城墙上下挤得水泄不通。及至犯人上椿,套绳在颈,死去活来之际。因城墙上观众群拥向前,不意因人数太多,城墙年久失修,忽然塌陷五丈有余,观众随之而下,共有一百余人。计受重伤者二十余人,轻伤者亦二三十人,血肉狼藉,惨哭之声,震满刑场。 旋经送往汾阳医院救治,及至当日下午,受重伤者,先后死去五人,其余性命亦多危险云。

文字不多,但从这里可以看出几点信息:

1、奸杀判死刑

2、南门外有刑场

3 南城墙坍塌,后有修复未知

4、提到汾阳医院救治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