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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凤兰,今年已经六十五岁了。十年前,我唯一的儿子小明为了照顾岳父母,把我一个人扔在老家。我记得那一天,儿媳红着眼睛对我说:“妈,真对不起,我们这里地方小,再加一个人确实不方便。我们每个月会给您寄生活费的,您回老家生活也可以的。”
我有些不敢相信地问:“凤凤,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要我住在这儿了么?”
儿媳涕泪纵横地说:“妈,我们也很难做啊,公公母亲年事已高,需要人照顾,我们这房子又小。而且您身体还硬朗,回老家生活也方便啊。”
就这样,我在晴天霹雳的情况下回到了老家。老伴早就去世了,空荡荡的老房子只有我一个人。儿子他们给我寄来的生活费很少,仅仅够填饱肚子。灶台上的锅盆早已积满灰尘,我一个老太太,要做所有的家务,有时体力不支,会在地上躺很久。我最害怕生病,一旦生了病医药费用就成了天文数字。我没法去医院,只能忍着疼。我的牙几乎都掉光了,嘴里长了好几个大疮,我只能端着镜子自己试图挤压。疼得受不了时,我就趴在枕头上默默地哭。
日复一日,一晃十年过去了。这十年的光阴对我来说充满了挣扎和绝望。我活得提心吊胆,就像行走在绳索上的空中飞人。这些年我过得辛苦,但我从未埋怨过儿子。因为在我心中,他永远是我最心爱的宝贝。直到前几天,我身上 直到前几天,我身上发生了一件让我绝望的事。
那天我一个人在家,突然手机响了。我地拿起一看,居然是我儿子打来的。这些年他极少打电话过来。我激动地接起,开口就是一声“儿子”。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小明略显漠不关心的声音传来:
“妈,我打过来就是通知你一声,这两个月我们家有点事,先不会给您寄生活费了。您自己?动节俭点用用。”
我瞬间炸毛:“小明,你这是什么话?前几个月不是才说了,你们年终奖发了一大笔吗?怎么突然两月不发钱了?我这边口粮都快没了啊!”
“妈,我们这边实在是遇到点麻烦,你就先这么过过吧,过完再说!”小明不耐烦地说。
“什么麻烦会这么严重?凤凤和孙子们还好吧?”我着急地问。
“他们很好!就是我们公司出了点问题,我先挂了!”小明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就在我愁眉苦脸的时候,我突然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前扑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我的右腿一阵尖锐的痛感,赶紧看过去,见右腿肿得老高,明显是骨折了。这下我更加着急,生活费都被儿子停发了,这要治腿伤得花多少钱啊!
“什么?”儿子很惊讶,“妈,我们这里正事儿多着呢,您找你那些老伙计朋友帮忙送医院吧,手术费你先自理,过完这段日子我再打钱还你!”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如刀割一般,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儿子,您就这么狠心吗?我这伤再不治疗就会变成终身残疾的!我这把老骨头哪里还能再工作挣钱啊!”
我歇斯底里地大哭了起来。一边心如刀割,一边拖着断腿,爬到门外,等着有好心人送我去医院。就这样在绝望中度过了两三个小时,这时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我透过泪眼朦胧的双眸,看到她手里正拿着我儿子和儿媳的合影。
她轻声对我说:“阿姨,我是你儿媳的姐姐李青。之前一直没有联系过您,实在对不起。我其实早就看见您一个人过得这么辛苦,可我不敢帮您,怕妹妹怪我干涉她家事。但眼看您受苦受难成这样,我的良心过意不去了。我这就送您去医院,所有的医药费我全部包了。您出院以后就搬来和我住吧。”
我听到这番话,心中五味杂陈,既觉得温暖,也无比绝望。 我被李青姐姐送到了县医院。医生检查后摇头叹气:“老太太,您这腿骨折很严重,得马上做手术。如果拖太久就会变形,那样会终身跛脚的。”
我苦笑着对李青说:“我儿子不同意出手术费,你看我这该怎么办呀?”
李青沉着脸说:“阿姨您别操心,我姐俩赚了这么多年的钱,就没有点儿人性了。我看够了!您的手术费我全包了,您就安心养病吧。”
于是在李青的帮助下,我顺利做了右腿骨折的手术。术后我住进了她家,过上了养尊处优的生活。我发现李青对我特别好,经常亲自下厨为我做营养餐。吃得好,休息得好,我的身体很快恢复如初。
就在我以为自己晚年终于能幸福地过完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真相。
一天我进入李青的书房,想找本书读时无意中看到她桌上的银行存折。映入我眼帘的,是她账号上惊人的六位数存款。我虽然只瞥了一眼,但基本可以确定,这笔钱远远超过了她和丈夫的退休金和积蓄的总和。
一种可怕的猜测浮上我的心头。难道这些钱和我儿子寄来的生活费有关?我决定弄清真相。
一天,我试探性地对李青说:“青青,我记得以前小明每月也就寄一两千块钱生活费给我,可我过得那么拮据,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儿媳把大部分钱截留了。”
李青眉头一皱,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过了半晌,她才幽幽地说:“阿姨,我不忍心告诉您真相。其实,小明每月给您寄的生活费,一直都是五位数的啊!”
我惊得话都说不出来,脑海中闪过这十年与贫困作斗争的种种记忆。原来我的儿子一直有着足够多的钱来使我退休生活无忧无虑,可那些钱却被他的妻子截去了大部分,只给了我几个零头!这么多年,我被他们母子蒙在鼓里,活生生被糟践到六十多岁,才由李青的妹妹做我的救命稻草!
我痛苦地质问李青:“我的儿子为什么这样残忍?我好不容易养大了他,让他步入中年,自己却被他和儿媳排挤,无家可归!” 李青沉重地点点头,说:“阿姨,我看透他们母子的真面目了。小明和我妹妹存了几十万元的血汗钱,还经常当着邻居的面吹嘘自己‘会过日子’。他们就是心狠手辣,把一辈子奉献给他们的老人遗弃到了生活的边缘。”
我听了,只觉得五雷轰顶。原来我那唯一的骨肉亲人是这样待我的,我的养育之恩于他而言不值一提。想到这里,我痛苦地抱住了头,泪水夺眶而出。
李青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在安慰一个无助的孩子:“阿姨,别太难过了。以前您不明白他们的真面目,现在您终于看清了。这也是一种解脱。我会永远在您身边,照顾您生活起居的,您就跟我回老家吧。”
我点点头,跟着李青滴着泪水收拾行李,告别了这座令我痛苦十年的城市。我在老家买了幢两层小洋房,每天除了遛弯逛超市,就是种种自己的小花花草草。李青时常开车过来看我,还经常送来自己做的美食。
我的生活舒心了很多,可我的内心还是寂寞而空虚。有时候深夜躺在床上,我会不禁思考人生的意义。我是不是作为母亲有什么做的不对,才会遭受儿女的抛弃和漠视?还是说,这就是人世间残酷的真相?
我泪水夺眶而出。原来在我生活的残酷现实中,仍然有人保持着善良和宽容。我突然明白了人生的意义,那就是付出更多爱。于是从那天开始,我报名加入了镇上的老人志愿者协会,开始帮助身边比我更需要关爱的孤寡老人。我发现,当我给予他人温暖的时候,我心中的阴霾也被驱散。就这样,我开始体验到人生后半程的真正意义。 在老人志愿者协会,我认识了许多和我一样热心公益的老人。我们每周都会自发组织各种活动,为 镇上的孤寡老人送去关爱和温暖。
我专门负责照顾两个80多岁的老太太,她们一个叫刘妈,一个叫赵妈。她们两个人都是独居,儿女都在外地,很少回来看她们。我每周最少会去她们家三次,给她们打扫卫生,做饭,聊天,陪她们逛公园。刘妈的腿脚不太灵便,我就推着她的轮椅在公园中慢慢散步。赵妈听力不太好,我就耐心地大声和她交谈。我尽我所能地带给她们一点小小的快乐与温暖,她们也会给我讲很多她们那个年代的老故事,聊得我们笑成一团。
就这样,在给予他人温暖的同时,我也治愈了自己内心许多的创伤。我开始学会宽容和感恩,并且珍惜当下的每一个日子。
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生疏的男声:“妈,我是小明。听李青阿姨说,您一直生活在老家?您身体还好吧?”我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我轻轻问他:“凤凤和孙子们身体还好吗?”我忽然觉得这一切都那么可笑。我冷冷地说:“算了吧儿子,你别说了。我现在过得也很好,和志愿者朋友们在一起帮助其他需要帮助的老人们。这比什么都开心。”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当初把我一个人扔在老家时如此果决和硬气的人,现在居然还有脸找我回去帮忙带孩子?我是他们的保姆吗?我忍不住气得大笑起来:“小明,我的骨肉亲人,当年你舍得抛弃我时,怎么就不想想我也曾经带大了你们姐弟几个?现在你又舍得让你的老母亲跳进火坑,来帮你们免费带孩子?”小明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只会重复地说着“妈您听我解释”,但我已经彻底失去了等待他解释的耐心。我冷漠地说:“儿子,我现在过得很好。还有其他老人更需要我的关爱和陪伴。你们家的事,自己解决吧。”说完,我果断挂断了电话。抚摸着自己皱纹累累的手,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我明白了人到老年的真谛,那就是学会宽容,学会感恩,学会付出爱。我还会继续在志愿者协会帮助其他需要帮助的老人,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这让我明白,既然在他们眼中我一文不值,那么我也没有必要再为他们的事情牵肠挂肚。我要活得更加无拘无束,过更加属于自己的生活。
老人们也都红了眼圈。我们决定从此每周都要派人来看望老奶奶,给她送饭送衣物,尽自己的所有力量帮助她度过生命最后的时光。
我开始时时刻刻思考,在这世界的角落,还有多少因病因老而被遗弃的老人在孤独地等死?我想到我自己,还有我的老朋友们,我们还拥有健康的身体和充沛的精力,就应该把时间和爱传递下去,让生命的最后一程都是温暖和尊严的。
就这样,时光流逝,转眼我已经80高龄。可我的精神却像回到了青春正盛的岁月。我和老朋友们乐此不疲地投身公益,获得的满足感远超过年轻时为事业或家庭奔波的时候。我时常自豪地对孙子孙女们说:“我现在的生活,比读万卷书,走万里路还丰富精彩!”他们也为我的勇气和乐观前行的力量而感到钦佩。
我时常默念着的人生箴言是:活到老,学到老。我终于理解了仁爱与宽容的真谛。它们需要在绝望中774培育,需要在磨难里2354绽放。那个被我唯一骨肉抛弃23的我,现在是这1723世?上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