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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野鏖战衡宝线, 国民党最后翻盘希望破灭

作者:资深媒体人journalist

1949年,毛主席领导的人民解放军向蒋介石发动了总攻,接连取得辽沈、平津、淮海三大战役的胜利,人民解放军以雷霆之势渡过长江,撕破了蒋介石最后的倚靠长江防线,百万雄师渡过长江,一路解放芜湖、镇江、南京,蒋介石的中央军损失殆尽,纷纷向南逃窜。这时,国民党反动派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桂系军阀——“小诸葛”白崇禧身上。那么,这个号称“小诸葛”的白崇禧实力如何?在歼灭“小诸葛”时,又发生了怎样的故事呢?

“小诸葛”白崇禧,国民党最后的翻盘希望。作为国民党桂系军阀的核心人物,和李宗仁并称桂系的“李白”,李宗仁负责政治,白崇禧负责练兵打仗,两人多年亲密无间,通力合作让桂系军队实力上仅次于蒋介石的嫡系中央军,堪称国民党的第二大势力集团。在抗战中,李宗仁和白崇禧也是屡立战功,参加过淞沪会战、台儿庄战役,给日本侵略者带来沉重打击。白崇禧提出的:“坚壁清野,发展游击战”,“积小胜为大胜,以空间换取时间”等抗战策略也颇为有效。

到了1949年,在三大战役中兵败如山倒的蒋介石嫡系部队损失殆尽,老蒋不得不再次重用起桂系的白崇禧,一些国民党大员也对“小诸葛”的几十万精锐桂军抱有信心。然而,接到蒋介石任命的白崇禧却不这么看,在他后来的日记里也谈到过,他认为自己很难赢下解放军,国民党中央军精锐近百万,全美械装备的兵团都被解放军尽数歼灭,自己桂系这点人马怎么能力挽狂澜呢?但白崇禧也不甘心就这样被击败。于是,白崇禧率领着自己的桂军,来到湖南同林彪率领的东北野战军决战。不愧是有“小诸葛”之称的白崇禧,在兵力处于劣势的情况下,给初入湖南的林彪一个下马威。1949年8月16日,白崇禧指挥桂系部队在双峰青树坪,强行包围了东北野战军的146师。虽然后来146师强行突围,但这次行动还是造成解放军800多人死伤的代价。白崇禧的首次出马就取得了胜利,这让国民党高层又一次振奋起来,蒋介石的嘉奖令随后就发送到白崇禧手中。当时中央社的记者也刊发报纸鼓吹白崇禧“剿共”取得重大胜利,有望带领桂系重塑北伐战争的辉煌。在解放军这边,这次失利也让林彪意识到,尽管国民党现状日薄西山,但老对手白崇禧依然不是好对付的。另外,林彪也发现了白崇禧的狡猾,自己大军已到却始终找不到其主力钢七军的位置,无法跟白崇禧展开大决战。在对毛主席的报告中,林彪汇报了当前局势,并且主动提出要在衡阳宝庆一带逼迫白崇禧与自己决战,从而拿下湖南大部分地区。众所周知,毛主席一向不会在军事上耽搁时间,一般将领发来的电报毛主席都在3个小时内处理并给予回复。然而,这次林彪却足足等了36个小时都没盼到主席的回复,主席的犹豫让林彪想起了自己之前和主席的战略分歧,白崇禧已经在自己手上溜走了一回,还打残了一个师,确实是吃到了一次不大的失利,林彪心里也有点忐忑。不过,主席还是发来了电报,同意林彪的战略部署,并告诉林彪小心行事。见到电报的林彪可算是放下心来,准备和老对手白崇禧大干一场。他知道,白崇禧的桂系军队和四分五裂的蒋介石中央军不同,桂系上下团结得很,又是出了名的能打硬仗,这在抗日时就明显表现过。对待老谋深算的白崇禧,更要小心加小心。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很快林彪就收到了一线部队发来的情报:“白崇禧居然撤退了”。

要知道白崇禧十分狡猾,自知自己不敌百万雄师的东北野战军,于是命令部队有序撤退,诱解放军深入,由于东北野战军的官兵们大都来自东北地区,在南方的雨林中行军并不适应,长途奔袭和水土不服极易产生疲惫。白崇禧可以在这时抓住不熟悉地形冒进的解放军部队,用优势兵力进行围歼,减少林彪的有生力量。白崇禧的计划果然精妙,战局也向着他预测的方向发生着。而这时的林彪也看出白崇禧的企图,叫停了出击进攻的大部队,重整阵型有序追击白崇禧。但此时的敌我形势发生了变化,45军135师正在朝白崇禧方向急行军,并没有收到命令,白崇禧大喜过望,号令手下围住135师,准备将其一口吃掉。这就开始了军史上的衡宝战役。

衡宝战役,林彪与白崇禧两大王牌对决。林彪与白崇禧,堪称是共产党与国民党两大著名的名将,也是王牌将领。这两大王牌将领在国内内战中经常交锋,可以说是难分伯仲,难分胜负。可是,在1949年的衡宝战役中,却证明毛主席却胜过了这两大王牌名将!

1949年渡江战役之后,林彪率领的四野军渡过长江,然后一路驰骋华南地区,剑锋解放中国的南疆。在1949年10月1日开国大典之后,林彪的四野三个兵团都全部进入了湖南地区。解放军在取得宜沙战役、湘赣战役的胜利中,陆续攻占了武汉和长沙等大中型城市,下一步目标就是解放华南,进而解放全中国。这时候,白崇禧率领的桂军还有三十万精锐部队,也驻扎在广西地区。为了防止解放军继续南下,白崇禧也抽调三十万精锐桂军,紧急部署在湖南的湘南地区,妄图组织四野军解放全部华南地区。

白崇禧知道这一场战役的重要性。当时,他率领着三十万桂军子弟,这些桂军是他多年驰骋沙场的心血,是不会在战争中白白枉送桂军士兵的生命,丢掉自己发家的资本。于是,白崇禧用了毕生学到的军事知识,依托湖南境内的衡阳至宝庆一带的公路,以及粤汉铁路衡山至乐昌段,建筑起了衡宝防线。从白崇禧的衡宝防线的布局,可以看出他杰出的军事才华与指挥能力。这里有着粤汉铁路与衡宝公路,运输方便,物资支援方便,撤退广西也非常方便。而且,白崇禧在此战的目标很简单明确,在这里布局,东起广东,西面与宋希濂集团互相呼应,能依靠衡阳与宝庆的地理位置,与余汉谋和宋希濂的军队形成一个三角互补,以及半弧形的湘粤联合防线。而且,可以采取游击战的穿插迂回的作战方式,避开解放军的锋芒。当解放军前后脱节的时候,就找机会两侧翼歼灭。

林彪看到白崇禧的军队摆好了架势,自己要做的就是见招拆招。他根据上级的指示做了这一次战役的总方针,那就是远距离迂回包抄,插至敌人后方,然后朝回打,一口气干掉仇敌白崇禧。于是,林彪就把自己部队分成了三路大军:西路大军进军桂西,完成右翼战略迂回的任务,目标就是切断白崇禧军队朝云南与贵州撤退的路线,同时也抽调一个军牵制宋希濂军队。中路大军,由第十二兵团的六个军组成。主要任务就是对衡宝地区进行正面打击。迂东路大军,就是直取大军,围歼白崇禧的南路军,完成左翼战略迂回,进而切断白崇禧逃到越南的海上逃生之路。需要指出的是,虽然林彪军事才华是举世公认的,对战局的控制力也是叹为观止。但林彪在血战四平的时候,也是输给了白崇禧。因此,林彪在想在这一次与白崇禧对决的战役中,血洗一耻!当时,白崇禧是自信满满,认为自己指挥着号称“广西狼兵”的精锐军队,妄图在湘南地区与四野一决死战,战胜四野,继续做“华南王”!于是,桂军与四野军在湘南地区的衡阳市和宝庆地区,依靠南方山区地形,开展了一场兵力投入超过百万的运动战。在这一场战争中,两党的王牌将领,白崇禧与林彪谁更胜一筹呢?

在这一场战役发动的时候,身为国家最高领袖的毛主席是非常重视,在大战之前他也对林彪说:“白崇禧‘小诸葛’也不是浪得虚名的,此人灵活多变,善于迂回作战,是绝对不肯轻易与我军决战的,此去你要找好机会逼他与我军决战。”林彪同意毛主席这一作战指导思想。于是在衡宝战役一开始的时候,林彪和白崇禧在排兵布阵上都是小心翼翼,忌惮对方忽然出现在自己想象不到的地方,警惕对方迂回穿插,作战都是小心翼翼。这样,国共两军如影子一样,在对方面前不停地闪烁,进行多次短距离迂回作战,但谁也找不到对方的主力部队在那里,于是也没办法开展真正的决战。白崇禧实施的迂回作战与游击战,给人感觉非常耳熟!没错,他就是抄袭当年毛主席在井冈山指挥“反围剿”战斗的根本战略思想。白崇禧就是照搬毛主席的游击战战术来对付我军。但是,白崇禧也只会抄书,没有学会毛主席的游击战术精髓。这样,林彪和白崇禧都展开迂回作战,没有获得战事上实质性的进展,双方战斗过程很多都被写成报告传到党中央。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北京的毛主席,看到林彪与白崇禧作战的报告之后,轻轻一笑,一下子就抓住了林彪的想法,说:“林彪当年,太想报四平那一箭之仇了!”的确是这样,林彪就是因为这一种想法,时刻盯着白崇禧军队的动作,视野中有焦点,自然也就多了盲点。之后,林彪对身边的叶剑英说道:“林彪和白崇禧都是厉害的战将,但两人都十分爱惜自己的羽毛,所以作战都是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失误的出现。这就是林彪没有真正放开手脚作战的原因。看来,我要为林彪指点一下迷津了!”毛主席分析林彪的作战缺陷是非常正确的。林彪的小心翼翼的作战风格,使他不能把握全局,陷入与白崇禧的缠斗之中。要知道,白崇禧以机智狡猾为名,作战都是灵活多变,林彪如猫抓耗子一样,老是盯着白崇禧的军队动向。林彪一动,白崇禧就立马转移,这样两军对阵,很难取得实质性战果!于是,毛主席提起笔,对林彪下达了《关于与部队作战的指示》,也就是指挥林彪作战的详细报告。虽然内容不多,对衡宝战役的胜利却发挥决定性作用。这一份报告的主要内容是:白崇禧总的战略意图就是防御退却,保存实力,以待美援和国际形势变化。所以,作战自然是以攻为守,巧设疑阵,虚张声势。我军的战略方针应该是针锋相对,即用战略迂回,堵塞白崇禧军队的退路,掌握军队的主动权,借此抓住敌人,站稳脚跟,一举歼灭。白崇禧的作战特点是善于利用山地作战。由于桂军长期生活在南方山区,也比较熟悉南方山区作战。趁着我军疏忽之际,突袭和埋伏包围我军的前锋部队,退却又善于利用山地,分散成小群,快速撤退。因此,我军应该善于奔袭作战,学会分进合击,学会打,敢于奔袭击敌后,但要注意不要轻兵冒进。除了以上指示之外,毛主席也嘱咐林彪,作战应该放开手脚,不要和白崇禧争一时之长短,要看破他的游击目的。这样,毛主席在大的战略层面,为林彪指点作战的方略。林彪也是名将,只要稍微敲打就能醍醐灌顶。林彪于是也明白,其实白崇禧目前的战术,就是抄袭当年井冈山的游击战!

于是,林彪在毛主席的指示下,也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战略调整。于是,林彪先命令手下的两个兵团,为了掩盖战略意图,当天夜晚从衡阳与宝庆两个地方出发,分成两翼直接穿插在敌人的大后方。这样,即使白崇禧派军侦查到了,也很难猜测其我军的战略意图。另一方面,林彪为了迷惑白崇禧,必须给他下钩子与鱼饵,找出白崇禧的主力军所在,这个鱼饵就是钟伟率领的第四十九军。我军第四十九军,诱敌深入。当时,林彪就派出最信任的钟伟,率领第四十九军承担孤军深入,吸引出白崇禧的主力任务。当四十九军抵达青树坪的时候,然后从外围向白崇禧军队进攻。白崇禧也发现这一支军队之后,立即派军队把四十九军重重包围。这样,在青树坪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当四十九军中埋伏的报告传达司令部时候,其他人员都大惊失色,但是林彪却是神色平静地说:“由钟伟坐镇,四十九军就是一个砸不烂的铜豌豆!”这句话表明,林彪对四十九军的作战能力与军长钟伟的军事才能是非常了解的。青树坪一战经过四十八个小时,四十九军虽然面对数倍战斗力超过自己的敌军,但经过一番浴血奋战之后,大部分人员都能够安全转移。从损失来看,当然是解放军损失比较大。在这一点来看,仿佛“小诸葛”白崇禧又赢了林彪。但林彪却在这一场战役中占了一个大便宜,因为诱敌深入达到了效果,他终于找到了白崇禧集团的主力军位置。于是,一场激烈的战役又爆发了。当时,突出白崇禧军队重围钟伟率领的第四十九军,假装战败,然后朝着衡阳的方向撤退。白崇禧尝到青树坪战役胜利的甜头之后,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然后急忙率领部队趁势而追,想从四十九军那里撕开被包围的口子。可是,当白崇禧率领部队抵达衡阳中心抵达时候,钟伟忽然率领部队掉头反过来攻击白崇禧。这时候,白崇禧才发觉自己中计了,他在战场上“聪明一世,也有糊涂一时”的时候。

原来,林彪布置的东路大军与西路大军,就在第四十九军诱敌深入的时候,也迂回包围在白崇禧军队的身后。白崇禧发觉自己中了大包围圈,连忙收缩兵力,准备重新布阵。

曹县籍开国将军韦统泰曾亲自告诉记者:衡宝战役的胜利,是天佑我军。1949年10月2日,中线战场上打响之后,解放军135师一直关闭电台的通信功能,然后一直在崎岖泥泞的山路上行军打仗。如同井冈山的游击战一样,遇到敌人就打,但是绝不久恋战,打了一阵又跑,让敌人无处追踪。可是在三天之后,也就是10月5日,当解放军135师打开电台,恢复正常的通讯功能之后,把自己部队所在位置传递给林彪。林彪当时看了之后,也是非常惊讶,这时候135师居然抵达了灵宫殿地区,就是白崇禧军队的心脏位置!看来,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一次135师也是在山区打游击战中,无意之中深入到了白崇禧军队的核心区域。于是,林彪连忙命令135师,控制着山区的制高点,然后建构环形防御工事,堵击敌人的进攻。当一切完成之后,林彪就对135师下达全军冲锋的号令!当战斗枪声打响的时候,也令白崇禧惊慌失措。135师的突然出现,也彻底打乱了白崇禧原本的战略布局。他自己也没想到,在战场后方为核心的心脏地带,忽然会有一支解放军忽然冒出来。于是,白崇禧连忙命令自己的五个师的部队,围剿占领制高点的135师。但135师事先修建了防御工事,5个师的火力也是攻打不下。面对135师被围,林彪敏锐地从危机中发现了战机,这是个歼灭白崇禧主力部队的好机会啊,135师宛如一个楔子,直接卡到了白崇禧撤退的必经之路——湘桂铁路上,如果135师能顶得住周围桂军的进攻,拖住白崇禧向南撤退的兵力,自己就能领着东北野战军大部队跟上,对白崇禧的部队展开围剿,面前的白崇禧精锐部队也会被我军吃掉。而这场战斗的胜负手就决定在孤军深入的135师能否抵挡住白崇禧的猛攻。白崇禧也不敢耽搁,急调手下第七军四个师前来围剿135师,这个桂系第七军外号“钢七军”,是白崇禧最精锐的王牌部队,全军打仗十分顽强,擅长山地和从桂林作战,在广西地区参加抗日战争时,参加过桂林会战等著名战役,没少让日军吃亏,因而得名“钢七军”。白崇禧也熟知林彪的计划,倘若不迅速吃掉135师,就会被北方赶来的林彪东北野战军大部队包围。因此,白崇禧给钢七军下达的命令就是速战速决,吃掉135师后继续撤退,等到进入地形复杂的大本营广西地区再和林彪决战。战斗很快开始,135师在以一敌四的环境中并未有丝毫的退缩,连日英勇抗击数倍于己之国民党军的多次攻击,还在悄无声息之中,选择主动出击,以攻为守,穿越衡宝公路,如同尖刀一般直插白崇禧的腹地,让“小诸葛”进退两难,而这里的险峻地形也给了135师战士们最好的掩护。这时的钢七军军长李本一为了节省时间,命令第七军军部和两个师从这里经过,其余两个师从西南小路通过,就在李本一的部队向前行军时,突然四面喊杀声震天,伏击在此处的135师405团团长韦统泰,率领本部9个连从山上俯冲下来,切断了第七军军部和其他部队的联系,两军正面遭遇,都是拿性命相搏,一番苦战之后,韦统泰的部队凭借着出其不意和自动化武器渐渐占据了上风,敌人伤亡惨重。韦统泰借势直接带着405团1营和李本一的军部警卫营交火,双方都是端着冲锋枪互射子弹,子弹打光后就用枪托、刺刀展开肉搏,在厮杀中,我军的损失也不小,2连的200人被打到只剩下20人。第七军军长李本一在乱军中狼狈突围,坐上火车往广西败退,第七军其余两个师也被围上来的解放军增援部队剿灭。除1个团逃跑外,白崇禧的4个精锐师全部被解放军歼灭,对于白崇禧来说,衡宝战役是他输得最惨的一仗。战斗十分惨烈,双方都用上了重武器。

眼见最精锐的钢七军被击溃,白崇禧彻底无力回天,带着战败的大批残兵败将逃往广西。不知白崇禧在撤退时,有没有想到两年前的张灵甫,同样是围歼战,通力合作的解放军将张灵甫的整编74师围困在孟良崮,彻底全歼,没有让黄百韬、李天霞两个兵团近前一步。而自己调动主力钢七军四个师围困解放军一个135师,非但没能打下来,却被135师里应外合,前后夹击包了饺子。看来解放军除了作战英勇、战术得当外,还胜在团结和坚决执行命令啊。衡宝战役,与海南岛战役、西南战役,并称中国人民解放军渡江之后的三大战役,也是人民解放军向中南进军中具有决定意义的战役之一,从1949年9月13日至10月16日,历时34天,终于消灭了解放战争后期最具实力的桂系军阀的精锐部队3个军、5个整编师共计4.7万余人,解放湖南县城24座。为以后的东北野战军挺进广西歼灭白崇禧集团和中原野战军攻进湘西挺进西南创造了有利条件。一个月后,乘胜追击的解放军一路打到广西,击破黄杰兵团防线,11月22日解放桂林,三天后柳州、梧州解放,白崇禧企图回乡号召广西民众“保乡卫国”的计划彻底失败。12月4日白崇禧逃往海口,所部10万余人在广东和广西交界处被四野击溃,徐启明兵团也全军覆灭,桂系仅存的实力尽失,12日,白崇禧乘飞机逃往台湾。不久后,韩先楚上将率领四野将士解放海南岛,整个大陆地区均被解放。

采访时四野老兵韦统泰将军回忆衡宝战役时说:桂军可不是吃素的,冲锋比鬼子还厉害,但比我们四野还是差那么一大截。

根据作战部署,1949年9月21日,45军从萍乡地区出动,30日陆续渡过湘江。然后按预定部署,133师向云山铺攻击前进,134师向演陂桥攻击前进,135师向小岭口攻击前进。

出动不久就下起雨来,淅淅沥沥下得挺有耐性,不知不觉停一会儿,不知不觉又下起来了。

山野间雾气蒙蒙,太阳偶尔露下脸就隐去了,红糊糊的烂泥道越走越泞。不过,官兵都穿着草鞋。天然防滑。轻便多了。穿烂了。再拽下两只。路上到处可见丢弃的破草鞋。

10月3日晨,各师陆续与敌人接触。135师又是伏击战,又是遭遇战,当晚进入花门楼地区,与桂系主力176师碰上了,先头团打到天亮也无进展。

黄昏时分,右翼41军在青树坪打响了,176师分兵增援,135师主力趁隙向南猛插。当晚占领衡宝公路上的水东江水。并迅速越过衡宝公路。于5日14时间进入沙坪和灵宫殿一带。

昼夜兼程,没机会架设电台,这一刻开通联络,才知道自己已远离主力,孤悬敌后了。

师长丁盛和政委韦祖珍。望着摊在脚下的地图沉思。

他俩都知道,此刻,部队无疑是进入了一个凶险的死地,但同时也将身后之敌置于死地。

谁死谁生?置于死地而后生!丁盛得知135师孤悬敌后,丁盛就想到要不惜任何代价,纠缠扭打,拖住敌人,待大部队赶到后歼敌。而当林彪亲自把这颗棋子抓在手里时,135师就成了衡宝战役中,号令各路大军矛头所向的一面旗子。

只是林彪再足智多谋,还得看当年的旗官能否擎住这面旗子。

10月6日,天蒙蒙亮,各团已吃罢早饭,集合队伍正待出发,突然从孙家湾 405团方向传来激烈的枪炮声。

攻上来的是7军171师,还有172师和48军的138师、176师,全是桂系的精锐主力,正恶狠狠地向灵宫殿扑来,恨不能将135师这个心腹之患一口吞掉。

丁盛边向总部报告,边下令各团抢占有利地势,构筑阵地,组织防御。

地面步兵一波又一波,空中飞机轮番轰炸扫射,不惜血本攻至黄昏,也没讨到便宜。

丁盛决定撤出战斗,利用夜色掩护,兵分两路,按原定计划向洪桥、方向开进 两侧各自派出侦察,警戒分队,一路搜索前进。

他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而从灵宫殿到洪桥近百里山路,杀机四伏,无疑是在虎狼群中前进,稍有不慎,失误,后果不堪设想。

有老人说,这个兵分两路,挺有学问,周围都是敌人,一路纵队,一个师拖出10多里,一旦被腰击将首尾难顾。后来敌7军军部及直属队,就是这样被打垮的。

兵分两路,可加快速度,更重要的是能互相依托,掩护一路受阻,另一路也能赶到指定地域。

两路纵队,不时与敌遭遇,夜幕中险象环生。左路403团最为凶险,先后与敌3个主力师纠缠扭打或者杀开一条血路,或者且战且走,利用夜色在山林间与敌周旋。

该团苦战两昼夜,从赤壁岭,神仙洞打到铜锣坪,又打到井头冲,一路打乱敌人部署,迟滞敌人行动,为大部队抓住敌人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并在与师失去联系时,主动出击,关键时刻出人意料地策应了主力作战。

135师老人在写文章回忆衡宝战役时,都提到,丁盛逢会讲作风,战后又讲我们要的就是403团的这种作风,两天两夜没合眼,只喝一顿稀粥,哪里有枪炮声就往哪里扑打的作风。

8日下午,林彪指示135师由石株桥插至黄土铺以西,阻击逃敌赶到严家庙时,前面一道山梁上,约一个营的敌人挥锹抡镐,正在赶筑工事。新翻的湿漉漉的红土,在满眼绿色中格外醒目。

前卫团请示打不打,丁盛上来了,看一会儿,吐出两个字“不打”。

前卫变后队,绕过山梁上的敌人,由严家庙向西南翻过一座大山,经由界岭至鹿门前的峡谷进至鹿门前,发现村前东北侧高地上,又有约—营敌人在抢筑工事,丁盛决定黄昏后发起攻击,由405团消灭这股敌人

405团已经展开了,丁盛突然下令撤回,指挥部队紧贴西山脚侧敌行进,摆脱敌人和身后的峡谷,进至官家嘴地区相机行动。

前一个不打是因为白天一时难以结束战斗,可能影响穿插行动。

后一个打,又不打,是因为前卫405团投入战斗,师直和404团就要窝在身后的峡谷里。而此时南撤的敌7军主力,正从界岭方向压下来,两相夹击,135师将立刻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了。兵法云:将失一令而军破身死。丁盛无一失招。

就在林彪以欣赏的目光关注着135师的每一个动作时,40军119师在不知不觉中,又成了一枚举足轻重的棋子。

10月7日晨,获知白崇禧全线撤退情报后,林彪即下令中路各军全线追击。

40军从渣江地区出发,左路120师向大水缸、洪桥、官山坪方向追击,主力118师随后跟进,右路119师取捷径向文明铺、祁阳方向追击。

细雨绵绵,道路泥泞。已是夏末秋初,天气凉些了,正好行军。更重要的是经过“兵强马壮运动”,大家体质好了,也越来越适应南方的天气地形了。

官兵大都穿着草鞋,穿胶鞋、布鞋的都套着“脚马子”——一种两指宽的凹形铁器,下边有4个爪。在东北穿着“脚马子”走在冰雪道上,脚底下冰磧飞溅,健步如飞。在江南这烂泥道上也能防滑,爬山尤其省力。演陂桥、井头江、关帝庙、石狮岭,昼夜兼程两天追出100多公里,也没见到敌主力影儿。师长徐国夫有些着急:“敌人会不会早跑了呀?”政委刘光涛摇摇头:“不会,他们没我们快。”

9日16时,部队进至杨家桥生火做饭。师部在村东几户人家休息。徐国夫问房东老汉,这几天这里过兵没有,老汉连说没有,没有,你看我才给儿子办完喜事,过兵还能有心思办喜事呀?

参谋长夏克说:“与军、兵团和总部联系上了,都没说这一带有什么敌情。”

饭做好了,大家正要吃饭,就听房后北山响起一阵机枪声。

有情况!徐国夫拔出腰间驳壳枪就往外跑。跑上山顶,就见一个连敌人正往山上爬来。脚跟脚赶到的师警卫营一齐开火,就势一个反击,捉住几个俘虏。一问,是7军171师的先头部队。

20倍望远镜里,北边起伏地3000多米外的一个大川子里,一顶顶全是白色、黄色的帐篷,一缕缕炊烟从川子里袅袅升腾。敌人也饿了、累了,看样子今晚是要住下不走了。

天哪! 119师师长抓着望远镜的手,激动得有些发抖:这回看你往哪跑!

近半个世纪后,徐国夫在回忆录《大漠风声疾》中写道:

敌7军主力在西边被135师顶住,动弹不得,杨家桥一带就成了经祁阳退往广西的惟一通道,结果又让我们堵了个正着。如果说135是无意中成了一把插入敌人心腹的尖刀,我们则是跑得太快了,赶到敌人前边去了。徐国夫边向军、兵团、总部报告敌情,边部署兵力迎接这场恶战。林彪命令坚决顶住敌人,决不许其向祁阳突围。

韩先楚在给119师下达了同样命令的同时,急令118师兼程跟进,向119师靠拢,120师控制南河岭南北地区,保障军主力侧翼安全。

徐国夫也不用看地图了,站在房东家北山坡上,周围山头、高地一目了然。

356团抢占腊冲山、毛草岭等制高点,357团扼守兴龙山、松山亭等高地,炮兵营在杨家桥西侧占领发射阵地。

355团是主力,最能打,留作预备队。7军是条疯狗,又被断了退路,肯定狗急跳墙,关键时刻再把355团这只老虎放出去。

遭遇战要的就是个“快”字,谁先展开,抢得先机,占据有利地势,谁就主动。就像两个枪手打个照面,谁出手快,谁就是赢家。

徐国夫这人胆大心细,眼明手快,这一手是很厉害的。那一仗打得那么好,这是很重要的一条。

部署停当,新老师长和政委、参谋长、政治部主任开个碰头会,有人说应该主动出击,不能守在这里被动挨打。

徐国夫说不行,敌众我寡,主动出击可能把敌人轰跑了,更可能动摇防线把敌人放跑了。我们现在就是要死钉在这里,坚决堵住敌人,等主力赶到围歼敌人。

政委、参谋长和主任都赞同他的意见,认为这样符合总部的意图,也是眼下惟一正确的打法。

有老人感叹:跟上个能打仗、会打仗的将军,是战争年代最大的幸事了。

10月1日,宝庆方面吃紧,白崇禧命令7军副军长凌云上率171师513团,紧急车运宝庆佯动。

10月9日拂晓,135师进到鹿门前西北官家嘴一带占领阵地,405团在泉碧岭。中午时分,总部指示:敌人正向鹿门前一带撤退,让135师选择有利地势,坚决堵住敌人。

丁盛当即决定404团在界岭、鹿门前阻击敌人,让405团到黄土铺构筑第二道防线。

下午3时,405团团长韦统泰带营以上干部,到山上看地形。刚到半山腰,就见5公里多的山路上,全是敌人,正在行进中。

直线距离不超过2公里,阴天,能见度不大好,20倍望远镜,清一色大裤衩子,都是美式武器。

当时韦统泰就想到,这十有八九是7军了,却没想到是军部。

那时韦统泰从山东曹县到延安,参军11年了,大小仗也算身经百战了,可这样好的歼敌机会,这辈子能碰上几回呀?

405团当即决定突袭,急袭。请示师里来不及了,就边行动边报告。左侧404团已经开始运动了,怕他们没发现敌情,也同时派人赶去联络。

地形很不利。敌人是在从界岭到白帝寺的山路上行军,居高临下,杂树丛生。坡下有条河,20多米宽,深处没胸及脖。河边一片开阔地,都是稻田,待割的晚稻一片金黄,300米宽窄无遮无拦。

韦统泰再三强调,部队要以最快的速度通过那片开阔地,无论敌人火力多猛,拼刺刀前不能停步。现在要突出的是“三猛战术”中的猛打、猛冲,要不顾一切冲上去,把敌人拦腰 斩断,截成几段。

你若犹豫、停留、卧倒,就再难抬头了,那样伤亡更大,敌人就跑了。

参谋长张维带3营,副团长韩怀智带2营,韦统泰和政委荆健带1营。部队全放出去,不留预备队。

程咬金是三斧子,405团是一下子就必须把敌人冲乱、打乱,一斧子就让它没咒念。

左侧有404团,没顾虑。不大放心的是右侧,敌人过去至少一团。韦统泰把手里仅有的一个特务连,交给侦察股长刘树珍,让他跟定敌前卫团,打兜屁股枪。敌如回援,就占领阵地,没有命令,打剩一个人也不准撤退。

部队一律轻装,跑步前进,边跑边下达任务、动员、展开。冲锋号一响,在5公里左右的宽大正面上,9个连队就像9股旋风卷了出去。

敌人动作挺快,迅速占领阵地,轻重机枪、小炮和各种火器,拼命封锁那片开阔地,弹雨如织,水花四溅。

405团马上有人伤亡了,不过更多人依然冲锋,前边倒下了,后边的跨过去继续冲。有的绊倒了,爬起来 继续跑。

什么叫“前仆后继”?什么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一支部队的成色,就看这种节骨眼上的动作了。

枪炮声,喊杀声,冲锋号声,天地间都被这声音充满了。连叫号兵,营叫号目(班长),团叫号长(排长),一个团的军号一齐吹响冲锋号。

那威势,那气氛,那种惊心动魄,把人冲动得热血沸腾、红了眼睛的感觉,是只有亲身经历才能体验到的。

3营吃了块“豆腐”,冲进了7军卫生营,喊一句“缴枪不杀”,伤兵和医生、护士只剩下举手的份了。

2营攻击的是172师后尾战斗力最差的一个团,有得一打,却也轻松。

唯独1营碰上了大钉子,是军直警卫营、工兵营、战炮营和通讯营,除通讯营外都能打,战炮营没炮了,都是轻武器。

最难啃的是警卫营,全是八年的老兵,清一色汤姆森冲锋枪,每人还有支驳壳枪,背着大刀,狂傲得很,连续7次反冲锋。负伤倒地被按那儿了,也不投降,叫骂着跟你厮打。

对于7军,韦统泰并不陌生。前两天,也就是10月6日,405团在孙家湾,天蒙蒙亮,7军171师就摸上来了。

机枪、炮火把部队压在村子里,炮弹落在团部院子里,师部就在团部后边一座大庙里。

韦统泰晚年曾回忆:这个7军也确实有两下子,敢摸你,善偷袭,近战挺厉害。可比起四野来,那功夫还是欠火候,差那么一点点。

当时团部正要出发,部队集合,警戒哨也撤了,多好的偷袭机会呀?它若敢摸得再近些,一顿手榴弹就把405团几个首长砸完了。结果是让405团团部摸了过去,一顿手榴弹把它砸跑了。

7军到达黄土铺后,军长李本一长出一口气,说这回共军再也追不上我们了。结果被405团一下子冲乱了,打蒙了,抓到的俘虏说:“你们是从哪儿来的呀?”

敌人乱了,405团也乱了。敌人军部被打乱了,部队被截成几段,整个儿乱套了。405团是与敌纠打在一起,有的建制班都没了,就组自为战,人自为战。

双方都用各自方言对骂,骂什么也听不见了,反正敌人穿大裤衩子是不会搞错的。5公里山路上硝烟弥漫,每棵树下,每片草丛,每道坡坎,都在喷吐火焰。

战后,苏联西蒙诺夫来战地采访,还看见死鸟挂在树上,你想那子弹多密集,那仗打得多激烈。

抓些俘虏,没处放,就在稻田地里画个圈儿,让他们在里面待着。7军参谋长邓达之也在里面,不知道,黑灯瞎火让他跑了,第二天又被兄弟部队俘虏了。

下午4点左右打响,9点多钟结束战斗,师里让405团立即增援404团。

1连剩20多人,2连10来个,3连50多,碰上硬钉子的一营,打完后不足一个连了。韦统泰决定伤亡最重的1营留下打扫战场,并向东警戒,他亲自率2营,3营赶去增援。

3营那儿没人了,战场也未打扫干净,一些穿大裤衩子的伤兵躺坐在草丛中叫唤。

原来3营吃完“豆腐”,又回攻击出发地睡觉去了。

韦统泰火了,在战评会上怒骂:“打败仗有英雄,打胜仗有孬种!”

404团在鹿门前撞上了7军172师(欠一个团)。

鹿门前为100多米宽的隘口,北边是深山大谷,南边为中等起伏地。几十户人家散落在隘口附近,一条乡间土路傍条小河,从隘口通过。

404团首先控制了鹿门前西侧高地,切断了172师与军部的联系。当晚又攻占东南侧高地,并突入鹿门前两侧的制高点,将敌压憋在北边峡谷中。

405团在黄土铺,饿虎扑食般扑向敌人的行军纵队。 404团在鹿门前,则像一场爬山大比赛。

被许多东北老人称为“猴子”的桂系主力,爬山钻林真像猴子似的,嗖嗖飞快。

长裤汗淋淋的绷贴在腿上,确实没大裤衩子凉快、轻便,可经过“兵强马壮运动”的东北虎,再也不是宜沙、湘赣战役时的病虎、饿虎了。

激烈的抢山头战斗,有时只比敌人快那么一点点。而世上事,成与败,往往也就在于那么一点点。

敌人深知被憋堵在峡谷中的后果,拼死冲突,抢夺制高点。

10日拂晓前,405团团长韦统泰率2、3营赶到鹿门前。

丁盛决定发起总攻。

师炮兵营将山炮抬上山顶,居高临下,朝敌人猛轰,轻重机枪也同时开火。

404团从正面突击,405团向东拐到敌后,从两面向敌冲压。敌人支撑不住,纷纷奔向井冲山。

井冲山是那一带最高的山,若让敌人占了,一时半会还真不大好办,那伤亡就大了。

敌人密密麻麻往山上爬,却迎头被一顿机枪、手榴弹打下来,死的死,伤的伤,连滚带爬的。怎么回事儿呀?那上面也没派去部队呀?

原来是左路403团。他们电台坏了,与师主力失去联系,两天两夜没合眼,一路打到井头冲。听到鹿门前、黄土铺一带枪炮声响成一锅粥,判断是师主力与敌激战,就奔了过来,并首先抢占了井冲山,出了奇兵。

剩下的就是满山遍野抓俘虏了。

7军军部被歼,172师被围堵在鹿门前的峡谷里,7军171师和48军138师、176师被迫向东南方向逃窜,又被40军119师在杨家桥堵了个正着。

第一阵枪声响起后,7军副军长凌云上就判定碰上的不是小股共军,就知道这回是凶多吉少了,也就明白只有拼死杀开一条血路,才有生路。

对于杀出血路,凌云上11年前就经历过一次。1938年徐州会战,凌云上当时还是7军的团长,率部死守蒙城,与日军一个联队血战3天,打到最后,凌云上亲自端轻机枪,带人从南门突围,左拼又杀,终于冲出一条路。再看部队,只剩21个人了。

如今,凌云上还能像11年前那样有那么好的运气吗?

他的对手徐国夫心里更是透亮的:你想从我这儿过去?没门!

近一天内,从连到团的规模,敌人攻击不下20次,基本就没停过,最多一次摆开3个团,分头向腊冲山、毛草岭,兴龙山、松山亭进攻,那人把山坡都盖住了

冲锋枪、卡宾枪,7军都是美式武器,40军也都是美式武器,抗美援朝第三次战役后才换的苏式装备。

不少老人晚年写文章时还记忆犹新:7军171师冲锋比日本鬼子还厉害,不弯腰,爬山也快,在炮火掩护下,嗷嗷叫着,前边倒下后边上,那也真是豁出本钱了。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你不要命了,谁怕死呀?更不用说狗急跳墙了。119师师长徐国夫跟政委刘光涛说,把林总电报精神传达到连队去。

刘光涛说:“对,坚决打好这一仗,向新中国成立献厚礼。”

“林总直接指挥我们了!”这是一种什么规格、待遇呀?大家激动呀,感到光荣、自豪、来劲呀!

356团2营坚守毛草岭,副营长任志盛率6连在最前面。副营长重伤不下火线,指导员庞玉明中弹牺牲,连长徐佩林打锦州立大功,在这次战斗中被军里命名为“战斗英雄”。

徐佩林从小随父闯关东,小个子,小眼睛,平时总像没睡醒似的,打起仗来就成了老虎,还是狐狸。半天时间,他率领全连打退十多次进攻。

手榴弹一箱箱摆在工事前,拧开盖,远了枪打,近了就用手榴弹砸,再近了就甩爆破筒。桂系不认识爆破筒,叫“铁棍子”。后来见“铁棍子”飞来了,没炸呢,那人先炸营了。

子弹打光了,就派人趁夜暗去敌尸堆里摸、捡。这能解决多大问题呀,就用石头滚、砸,和敌人拼刺刀。东北人个子大,有劲,肉搏战更占上风。

有的阵地几度易手,到头来都在咱们手里。

后来,徐国夫把师直的机关干部和后勤人员都组织起来,投入战斗。

就这么坚持顶到第二天黄昏,各路增援部队陆续赶到了。

7军是桂系起家的本钱,白崇禧总拿“钢7军”的牌子吓唬人,四野还吃你这一套呀?可湘赣战役,许多人水土不服,它穿着大裤衩子,许多兵还光着脚丫子,硬是追不上它,你说憋气不憋气?

憋气也是憋劲,都想跟这个“钢7军”叫叫劲,看看到底谁的钢口硬。这回让135师和119师堵住了,可到了出气使劲的时候了。

10月9日20时,桂系7军171师、172师和48军138师、176师,被四野中路军包围在黄土铺、铁栏桥、严家店、石珠桥方圆不到50平方公里的地域内。

10月5日傍晚,当林彪得知135师“丢”到敌后,无论那张脸上是怎样不动声色 的"恒温手心里都不能不捏着把汗。

4天后,当135师和119师将敌堵截后,林彪心头有数了。

9日22时,在各军师首长的电报中说:

目前第一线各师,概应立即向何家坪、太平岭、马家堆之线合击,途中何处有敌,即向其攻击。

同日24时,致电各军师首长:

黄土铺、鹿门前、界岭、严家殿之线共有敌两个半师(实为4个师,笔者注),我各军各师皆应于明晨向此地区总攻,各部皆应组织火力兵力实行重点突破和连续扩张的战术。

10日晨,四野8个师发起总攻击。

45军134师、158师和49军146师,由北向南并肩攻击,45 军135师和41军121师由西向东攻击,40军119师由东向西攻击,118师、120师由南向北攻击,很快突破北线、东线、南线防御,敌人乱了。

接下来用林彪的话讲,就是“实行抓俘虏比赛”了。

10日下午,当枪炮声逐渐稀落后,五峰山区,漫山遍野都是东北味儿的“缴枪不杀”声。

入夜,“抓俘虏比赛”进入高潮,村庄、山野,沟壑,满世界灯笼火把,照耀如同白昼。

衡宝地区高山密林,敌人见势不好,都往山林里跑。这“猴子”倒不爬树,山洞呀,岩缝呀,草丛呀,成“地老鼠”了, 那叶子又密,有时不踩上就难发现。

有的战士到河边喝水,看见水草在动,原来是敌人顶着水草藏在水里。再一看,河里还有不少“水耗子”,都是鼻孔以上在水面上,一双眼睛在水草下惊惧地盯着你。

一些老百姓还领着四叶大军搜山,他们熟悉地形,知道哪儿容易藏身。晚上也搜,用山竹蘸上汽油,打着火把。“缴枪不杀,解放军优待俘虏!”“出来吧,看见你了!”

怕7军官兵听不懂东北话,一些敌人也真听不大懂,就让老百姓帮着喊,让俘虏喊。许多敌人从山洞、树丛中爬出来时,也就剩个缴枪的劲儿了,张口将跟你要饭吃。

45军134师战果最大,抓获176师师长,副师长、参谋长以下4354人。

战后几天,衡宝山区的大小山沟里,到处可见一堆堆、一列列穿着大裤衩子的俘虏,每个人都背挟着一捆稻草。下雨了,披在身上遮雨;休息时,铺在身下睡觉。

“钢7军”变成了“稻草人”。

副军长凌云上在回忆录中说,开头身边有个警卫连,后来剩个手枪班,再后来就个卫士了。突围前为避免暴露身份,把文件、证件都烧毁了,没想到卫士的皮包里还有份他的履历表存底,到底还是露出了马脚。

他没说他被枪口指住时,还从口袋里掏出100多块大洋,企图收买捉住他的解放军 ——那“买路钱”大概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吧?衡宝战役,歼敌4.7万人,其中生俘3.8万人(将官17人)。

衡宝战役的意义,不在于消灭了多少敌人,而在于将解放战争中从未遭受重创的桂系,通过打掉7军、48军的4个精锐师,彻底打垮了士气。正如凌云上所云:“这两个军被消灭后,白崇禧逃桂的残部虽号称30万,均闻风丧胆,一与解放军接触,即土崩瓦解。所以解放军入桂后,如秋风扫落叶般,在很短时间内便将白的部队全数消灭,新桂系随之完蛋。”

四野鏖战衡宝线, 国民党最后翻盘希望破灭
四野鏖战衡宝线, 国民党最后翻盘希望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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