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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晓梅,今年45岁,我的人生并不顺遂。
两年前,我的老公车祸去世了,留下我和我们的女儿小红。为了赡养家计,我开了一家小旅店,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我从早忙到晚,也只能勉强糊口。去年,我的旅店突然倒闭了,我欠下了一屁股债,生活瞬间陷入困境。
“妈,您别操心了,我可以去打工,我已经16岁了。”小红看我愁眉苦脸的,主动说道。
“不行!你要好好念书,才能改变咱们的命运。这些我来操心就够了,你就专心学习吧。”我摸摸她的头,心里默默下定决心。我不能让女儿过上我这样的生活。
最后,我通过一个保姆公司,开始到一个郊区豪宅做保姆。那户人家主人叫章先生,已经73岁了,儿女都在国外,独自住在大房子里。我的主要工作就是做家务,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第一天上班,我战战兢兢地来到了章家门前,打开门就是一个大花园,各种名贵的花草树木,我都叫不出名字来。穿过花园就是主屋,章先生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看报纸。
“你就是新来的保姆吧,叫什么名字?”他抬起头上下打量我。
“林晓梅。”我回答。
“行,把院子扫了,然后去厨房做饭,中午做红烧肉和粉丝汤。”他指挥道,“对了,洗衣机里的衣服也洗了,洗完了熨平挂好。其他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赶紧应声去工作,心想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使唤人,这章先生也太不容易相处了。
中午我端着饭菜出来,章先生已经坐在餐桌旁等了。“你这个红烧肉做得太硬了,下次要多放点料酒,炖软些。”他不耐烦地说。
我忍着火气回道:“好的,我改进。以后会做得更合口味的。”
吃过中饭,章先生去午睡了。我趁机把洗好的衣服全部熨烫停当,挂回衣柜里。正整理的时候,章先生居然穿着背心和短裤就出来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大男人穿成这样,还让我按摩脚底!
“您能不能穿整齐一点?我可以给您按按肩膀,但按摩脚底还是请理解,我做不到。”我尽量委婉地表达拒绝。
“你一个保姆也敢跟我提条件?”章先生脸色一沉,“我付你工资,你就得听我的!”
我只好找了件外套给他披上,然后给他简单按了按肩部。章先生嘴里还在嘟囔,不过也就随便他去吧。
晚上吃过饭,天色已晚,我正准备告辞离开,章先生却说:“你今晚就住下吧,客房都准备好了,正好明天继续工作。”
我拗不过他,只好打电话回家告诉女儿,然后去安排客房。晚上睡不着,心里着实有些发憷。
第二天一大早,章先生就敲门让我起床去准备早饭。我匆匆洗漱完,为他做了青菜豆腐粥和鸡蛋灌饼。他一边吃一边说:“这粥做得太稀了,你连豆腐都切那么厚,太硬了。”
我忍着怒气回答:“非常抱歉,我回去研究如何改进。”
吃过早饭,章先生又开始发号施令。“院子的树都要修剪一遍,后院的草也要除一除,厨房的地板需要拖干净......”一大串工作安排下来,我都快记不清了。
这一上午我像个忙碌的小蜜蜂,在房子里劳作不停。中午终于可以歇一歇了,我腰酸背痛,两个手掌都起了水泡。
吃过午饭,章先生去午睡,我可以休息一会了。正打算看看电视解乏,章先生居然赤着膀子走过来,而且还想拉我的手!
“您这是做什么?”我急忙退后两步,警惕地看着他。
“洗澡去!”他不耐烦地说,“我浑身难受,你给我洗个热水澡!”
我惊呆了,这老头子除了脑子有问题,怕是连眼睛都有问题!他要我帮他洗热水澡,这已经超出雇佣保姆的底线了。
“章先生,我可以照顾您的饮食起居,但帮您洗澡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不符合社会道德,您找个护工比较合适。我建议您放弃这个想法。”我尽量镇定地说。
“我不管那么多,我付你工资,你就得听我的!”章先生怒气冲冲地说。
“不行就不行,这种事情我绝对不会做!”我提高声音强调。
“好你个不知好歹的!”章先生现在已经暴跳如雷,“我花钱雇你,你就该听我的,没有商量!”
“章先生,人是要有原则底线的。”我也来了脾气,“您不能因3占据雇佣关系就随意超越职业道德规范,要求别人做违背个人意愿的事情。如果您坚持这样,我只能辞职了。钱对我来说重要,但尊严更重要!”
说完,我就向外走去,心情十分愤懑。这种老头子真是糟蹋我的好意,我太看得起他了。
出了章家大门,我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决定乘公交车回家。刚走到车站,我想起女儿小红昨天参加的歌唱比赛,心里一阵自责与酸楚。我不就是为了女儿才来工作挣钱的吗?要是一个临时起意就走了,我太不负责任了。
想到女儿,我眼眶湿润了。离开家以来,我都没有给小红打过电话,她会不会担心我?我掏出手机,拨通了女儿的号码。
“喂?妈妈!”一听到女儿的声音,我就忍不住哽咽了。
“妈,您怎么了?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小红关切地问。
“妈妈没事,就是有点想你。”我擦了擦眼泪, “小红,昨天的比赛结果怎么样?”
“我得了第二名呢!”女儿兴奋地说,“妈,你一定要加油挣钱,我以后要考一个好大学!”
挂了电话,我重新燃起了希望。对,我必须挺过去,为了女儿的前途。
第二天,我打定主意还是去了章家报到。章先生看见我来了,有些惊讶,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我默默开始做起了家务,准备中午的饭菜。
“林晓梅,昨天的事,我想通了。”中午吃饭时,章先生主动提起这件事,“我太过分了,你可以继续工作,但按摩、洗澡这些我不会再提了。”
我松了一口气,说:“谢谢您体谅。您也不必自责,有些要求确实超出了雇佣关系,我们都要学习互相体谅。”
“其实,你也不是为了钱才来这里的,是吧?”章先生问。
“是啊,我女儿还在上学,我必须工作挣钱。”说到女儿,我不禁含泪,“我已经失去老公,不能再失去女儿的机会。”
“我理解你。”章先生点点头,“人一生中,最重要的就是家人。我也有女儿,现在在国外定居了。以前我太忙,没能陪伴她们成长......”
我惊讶地发现,原来孤僻的章先生也会有感伤的时候。这么多年独自生活,他一定很孤单吧。
“林晓梅,今天中午的菜不错,你进步很快。”吃过饭,章先生罕见地夸奖了我。
“谢谢,我会继续努力的。”我开心地说。
那天之后,我和章先生的关系缓和许多。虽然他偶尔还是有些苛刻,但我想通了,老人就是脾气古怪一些,没必要和他一般见识。关键时刻我也会坚定表示自己的原则,章先生也会让步,这就是相互理解、相互成全。
时光飞逝,我在章家已经工作了大半年了。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我们都处理得比较好。我也 起了一些钱,准备着给女儿买新衣服,庆祝她高中毕业。
就在这个时候,章先生的儿子章明打来了电话,说下个月会回国,让我做好接待准备。
“林晓梅,我儿子要回来了,你做几个拿手好菜,到时候好好招待一下。”章先生高兴地说。
“好的,我去研究几个菜式。”我也为章先生感到开心。
章明回国的那一天,我做了章先生最喜欢吃的红烧排骨、四喜丸子和蒜蓉上海青。章明一回来就说:“哇,好香啊!这些都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
吃过饭,章明对我说:“林阿姨,真是谢谢您照顾我老爸这么久了。他性格您也知道,不容易相处。您能够理解他,我很欣慰。”
章明的这番话让我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这是我份内的事,您说我,我还得感谢章先生给我这个工作机会。”
“林阿姨您真是个好人。”章明感慨地说。
那天过后,章明定期会来看望父亲,有时还会带上自己的孩子,章家充满了欢声笑语。
一转眼,我来章家已经一年了。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我和章先生都经历了成长。他从一个苛刻难缠的老人,变成了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者;我也从一个对钱敏感的中年妇女,成长为一个宽容大度、积极乐观的人。
就在我准备离开章家,开始新的工作时,章先生给了我一个大惊喜——一张高额奖学金支票,足够支付女儿三年的大学教育费用!
“章先生,这么多钱我不能要......”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拿去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也是感谢你这一年的照顾。”章先生微笑着说。
我泪流满面地谢过了章先生。因为这个工作,我重新找回了做人的方向和尊严,也让女儿的人生道路明朗了许多。这一切的改变,都有章先生的帮助。我会永远记得这一年的点点滴滴。
那天过后,我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我决定跟章先生好好沟通一下,让他明白我的难处,但同时也表达对他更多的理解。
周末我去章家报到时,章先生刚吃过早饭,正在花园晒太阳。
“章先生,需要我给您按按肩吗?”我主动提出。
“好啊。”章先生有些惊讶但还是同意了。
我给他轻轻按摩着肩膀,然后开口说:“章先生,感谢您这些天来的理解,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聊聊。您一个人生活也很孤单吧。”
“是啊,儿女都不在,我只能找你们这些外人聊聊。”章先生嘟囔着。
“我能理解您的感受。我们年龄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同,这很正常。”我继续说,“但即便观点不同,也要互相尊重。我会尽我所能照顾您的生活,但有些事还是要祈求您的理解。您说呢?”
章先生想了想,点点头说:“也是。我老了,看问题脾气不好,但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应该互相体谅,你对我很好,我该感激。”
我松了口气,没想到章先生会这么快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其实,我也挺孤单的。”我不禁向他吐露心声,“我丈夫去世后,一直靠自己撑着。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女儿能顺利成长,以后过上好生活。”
“原来你也有苦衷。”章先生感慨地说,“我们都不容易啊。你放心,我不会再为难你了。”
从那天开始,我和章先生的关系就像朋友一样亲近了起来。我会聊聊自己的经历,章先生也会跟我提起他年轻时的点点滴滴。我们都不再孤单,而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
我非常庆幸自己主动与他沟通。关系的改善无需巨大的牺牲,只要献出一点理解和真心,就能化解误会,团结友爱。这也使我成长为一个更宽容大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