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点

法国新浪潮之后的女性主义运动

作者:为你的偶像说话

众所周知,法国是第七艺术电影的发源地,起因是卢米埃尔兄弟于1895年的12月28日在巴黎的咖啡馆首次放映了《工厂大门》《婴儿的午餐》等影片。

法国新浪潮之后的女性主义运动

卢米埃尔兄弟

法国新浪潮电影运动是继欧洲先锋主义、意大利新现实主义以后的第三次具有世界影响的电影运动,它没有固定的组织、统一的宣言、完整的艺术纲领。

这一运动的本质是一次要求以现代主义精神来彻底改造电影艺术的运动,它的出现将西欧的现代主义电影运动推向了高潮。

这一运动有两个部分,一是作者电影,即以费里尼,戈达尔为代表的“电影手册派”。

法国新浪潮之后的女性主义运动

费里尼

二是作家电影,即以阿伦·雷乃,阿涅斯·瓦尔达为代表的“左岸派”。

法国新浪潮之后的女性主义运动

阿伦·雷乃

本文对法国电影发展史与新浪潮不多做赘述,着重讨论的是《燃烧女子的肖像》中的性别主义议题与从法国新浪潮开始女性影人在法国电影中的一些突出表现。

作者:谈行

责编:刘小黛

策划:抛开书本编辑部

未经许可,禁止转载

《燃烧女子的肖像》中的性别议题分析

撰写本文的灵感来源于我于前些日子观看的法国同性电影《燃烧女子的肖像》,看完之后,我赞叹于片中表现出的理性克制的情感与慢节奏的优雅至极的视听语言。

后来在搜寻电影相关信息的时候注意到了2019年凯撒奖颁奖现场发生的事件,这也激起了我对法国从新浪潮运动至今的女性主义运动的好奇。

“《燃烧女子的肖像》这一作品被视为女权主义的代表,它首次从女性凝视的视角进行阐述,电影主创均为女性,是一部具有女性觉醒和平权意义的女性主义电影。”

法国新浪潮之后的女性主义运动

《燃烧女子的肖像》

故事讲述了在1760年法国的布列塔尼,才华洋溢的年轻女画家玛莉安(诺米·梅兰特饰)收到委托,需要在对方不知情的状况下,完成富家小姐艾洛伊兹(阿黛拉·哈内尔饰)出嫁米兰前的肖像画。

两人与一位侍女在孤岛互相陪伴,白天女画家悄悄观察小姐的一举一动,到了晚上才凭借记忆纵情下笔。

两人在画与被画的亲密接触下,即便是在充满礼教束缚的法国,却也渐渐萌发了禁忌的暧昧情愫,在相处了爱意燃烧的五日之后,小姐并没有反抗家族所给予她的命运前往了米兰,画家在分开之后仍旧用画笔纪念曾经的爱人。

法国新浪潮之后的女性主义运动

一个典型的爱而不得的故事,但它却如此打动人,在此不得不提创作本片的女导演瑟琳·席安玛,她与本片中小姐的扮演者阿黛拉·哈内尔曾经有过长达十年的恋爱,我想这就是阿黛拉在电影中那么美,那么鲜活的原因。

而女性主义所评判的是被西方基督教文化所建构的性别观,正是著名的亚当与夏娃的故事,夏娃作为亚当的肋骨,是一根不那么重要的骨头,基督教的文化中显现着性别视域下的极度差异性,西方文明建构出两性的绝对化,使得两性间的权力关系绝对化。但这部影片将这种权力关系处理得非常好。

影片中提到了一个大众熟知的神话故事。

电影中小姐所朗读的神话故事,出自罗马诗人奥维德的古希腊神话故事集《变形记》,讲述的是俄耳甫斯和欧律狄刻的爱情悲剧。

法国新浪潮之后的女性主义运动

俄耳甫斯是太阳神阿波罗和文艺女神卡利俄帕之子,他精通音律,擅弹竖琴,和仙女欧律狄刻结为夫妇。

婚后不久,欧律狄刻被毒蛇咬伤致死,自从妻子欧律狄克被毒蛇夺取生命后,俄耳甫斯痛不欲生,在爱神的帮助下俄耳甫斯义无反顾前往冥府解救妻子,但有两个条件:第一,在返回的路上,他不能回头看欧律狄刻;第二,此戒令不可外泄。

结果在回来的路上俄耳甫斯抵御不住对妻子的思念,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导致妻子第二次死去。

侍女索菲听到这里忍不住责怪俄耳甫斯为何不听警告,他的回头毫无理由,因为害怕失去妻子反而彻底失去她,这不合常理。

小姐解释道,俄耳甫斯无法控制自己对妻子强烈的思念,这才导致悲剧发生。

法国新浪潮之后的女性主义运动

画家听到这里说到:俄耳甫斯只是做了一个选择,“他做的不是情人的选择,而是诗人的选择”。

在此基础上,小姐又得出了另一种想法,是不是妻子在他背后说了一句:“回头吧”。

我个人偏向于这种设想。

法国新浪潮之后的女性主义运动

在这篇神话中人们常常关注于俄耳甫斯的主动回头,却忽略了欧律狄刻的视角。但小姐则猜测,这是欧律狄刻的主观意愿,人们应该倾听她的声音和想法。

这正体现出《燃烧女子的肖像》整部影片所倡导的爱情观念:在爱情中,追求双方的平等关系。

画家玛莉安说俄耳甫斯“做的是诗人的选择。“很明显是她创作者的身份敏锐地意识到了悲剧在时代中的重要性,作家们会因为自己创作出了优秀的悲剧而自喜。

法国新浪潮之后的女性主义运动

在电影中也是一样,画家也做出了“画家的选择“。片中设置了一座与世隔绝的小岛,这是导演为电影刻意构建起的乌托邦。在这里,两人能够尽情享受爱情的欢愉,但背后她们始终无法逃那个时代的禁锢。

就像电影中有一段剧情,是侍女索菲怀孕三月不想生子,画家和小姐陪着她偷偷去山上的老妇人家里进行堕胎,直至1975年,法国才承认了堕胎的合法性。

电影中极少出现男性角色,米兰的绅士们通常在镜头中只出现背影,但我们知道在那时的法国男性的影响力无所不在。生活在这样的父权社会,小姐和画家深知她们未来的发展,就算在一起,也未必能承受得过漫长岁月和时代偏见的影响。

电影的结局是两人做出了相同的选择,哪怕有着对对方不反抗的埋怨和控诉,两人在分开之后仍然深深地爱着对方。

法国新浪潮之后的女性主义运动

于是,皑皑蓝天下的女子,裙摆燃烧,眺望远方,而她的爱人在她的书中的第28页永远陪伴着她。

法国新浪潮之后的女性主义运动

电影很美,但我后来在关注电影的后续消息竟发现了一件19年并未关心过的事件,2020年第44届凯撒电影节颁奖典礼上女演员阿黛拉·哈内尔突然愤怒离席,并且喊着“恋童癖万岁,恋童癖干得好”。

这件事发生的原因是因为法国导演罗曼·波兰斯基在凭借着新片《我控诉》获得了那届最佳导演奖,这次凯撒奖也恶意地在提到波兰斯基的时候拍摄阿黛拉的面部表情直至最后她的离场,关于波兰斯基, “恋童癖”“种族歧视受害者”“鬼才导演”都是他的标签,是个极具有争议性的人物。

遗憾的是,2022年4月,阿黛拉·哈内尔在接受意大利媒体采访时表示自己将 “有限度地参与”电影事业。

事实上,自2020年凯撒奖后哈内尔至今没有再拍过电影。

她认为,“今天的电影界毫无希望可言。”哈内尔对该行业的结构性性别差异不满,认为男性主导的电影行业没有希望。

不过“有限度地参与”并不意味她将放弃自己的事业,她表示,未来与导演瑟琳·席安玛的合作可以成为例外。

法国新浪潮之后的女性主义运动

今年33岁的阿黛拉·哈内尔是法国最受欢迎的青年女演员之一,她的成绩斐然:16部电影作品入选戛纳,6次提名法国电影凯撒奖,其中两度获奖。

2015年,哈内尔凭借《初恋战士》获第40届法国凯撒奖最佳女主角奖。

其中最著名的《燃烧女子的肖像》刷爆戛纳、金球奖、英国电影学院奖、凯撒奖等各大电影节提名榜单,还被多个著名电影杂志、影评人评选为2019年十佳电影。

法国新浪潮之后的女性主义运动

《燃烧女子的肖像》主创合影

但同时,2019年,Médiapart报道了哈内尔在12至15岁拍摄《恶魔的孩子》期间,被年近40岁的导演克里斯朵夫·卢基亚性侵的事实。

哈内尔告诉媒体,“在拍摄期间,我只有12岁,被迫跟卢基亚保持过于亲密的关系。每周六到他家,两人单独在一起,他会靠近、亲吻并抚摸我。我对卢的感情,由感恩崇拜逐渐变成恐惧怨恨,我感到羞耻和肮脏, 一度试图逃离生活。”

此后,哈内尔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倾听受害者的遭遇中,并参与了法国反性骚扰(MeToo运动)的示威游行,她也因此成为法国电影圈反性侵的代表人物。

我仍期待看见呆哈的新片。

法国女性主义发展脉络

女性主义(Feminism)又称妇女主义(Womanism)在对社会关系进行批判。女性主义理论的目的在于了解不平等的本质以及着重在性政治、权力关系与性意识(sexuality)之上。

女性主义政治行动则挑战诸如生育权、堕胎权、教育权、家庭暴力、产假、薪资平等、投票权、代表权、性骚扰、性别歧视与性暴力等等的议题。

女性主义探究的主题则包括歧视、刻板印象、物化(尤其是关于性的物化)、身体、压迫与父权。

法国新浪潮之后的女性主义运动

女性主义电影《和莫妮卡在一起的夏天》

女性主义运动是一个跨越阶级与种族界线的社会运动。每个文化下面的女性主义运动各有其独特性,并且会针对该社会的女性来提出议题,比如苏丹的性器割除或北美的玻璃天花板效应,以及中国的女性参政问题、女性劳动报酬偏低的问题;

女性下岗失业比例偏高的问题;流产和遗弃女婴问题;婚后居住在男方家所带来的男女不平等问题;媒体和社会观念中的父权(男权制)思想残余问题等。

而如强奸、乱伦则是普世性的议题。

下面所写的是法国女性主义发展时期中的重要节点。

十月事件

说起法国女权的起源,就必须得提到大革命初期的十月事件。严格讲这起事件并不是现代意义的女权运动,但确实是法国历史上首次大规模的女性运动。

当时的法国经济困难,巴黎食品紧缺,市场上的面包不断涨价,这让买菜的巴黎主妇们的抱怨是一天高过一天。直到1789年10月,主妇们实在是忍无可忍,聚在一起决心要向巴黎市政厅讨个说法。

主妇们不是光带着一张嘴去,手里都抄着真家伙:什么菜刀、木棒、草叉,到了市政厅的时候,已经聚集有七千多人。然后主妇们直接把里头的粮食和武器洗劫一空。

而十月事件另外还有一个效果,就是让法国女性的意识觉醒,加上同时期革命精神的传播,投身政治的女性越来越多。像是法国女权先驱德古热,在1791年发表了历史上第一份女权宣言,现代意义的女权运动也就此展开。

在法国大革命的初期,第一批的女权主义者组建社团,积极参政,要求女性获得平等的政治地位,甚至还要组建女性武装直接参战。

法国新浪潮之后的女性主义运动

拿破仑法典

但到了拿破仑时代,拿破仑对女性的轻视反映在当时编的《民法典》里:不要说参政议政,妇女甚至不配拥有财产,妇女就等于未成年人,是没有自主权利的。

并且堕胎违法。直到1944年,借着二战反攻的东风,法国女性才第一次获得了普选权利。而此时距离法国男性获得普选,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世纪。

二战结束后,虽然法国女性获得了和男性一样的政治地位,但在社会和文化上,法国女性所遭受的歧视还是非常严重。这也是为什么,当波伏娃发表《第二性》时,会造成整个法国的舆论地震。

《第二性》在短短两周内就卖出了两万多本。书中许多观点广为流传,最有名的那句“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造就的”,到今天都影响深远。

随着女性受教育程度逐步提高,这些观念慢慢生根发芽,并在六十年代开启了法国第二波女权运动。

堕胎自由

而在这波运动中,最重要的里程碑就是争取堕胎自由。

此前法国严禁堕胎,不管女性是因为什么原因怀孕,是协助者还是孕妇本人,只要参与堕胎就是犯罪,因为法国医院不能做人流手术,孕妇想要堕胎就得跑到英国和瑞士等国。

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掏得起出国的费用,所以大多数人只能偷偷摸摸地去黑诊所。这样的医疗条件自然是没有保障,结果法国每年死于流产的女性居然高达5000多人。

进入了六十年代以后,要求堕胎合法的呼声越来越大。

法国新浪潮之后的女性主义运动

波伏娃

1971年,包括波伏娃在内,343位法国各界知名女性,联名签署了一份宣言,呼吁堕胎合法化,并且大胆宣布她们都曾堕过胎。

法国社会对堕胎本来是讳莫如深的,在传统观念看来,女性未婚先孕是可耻的,堕胎更是品德上的巨大污点。可当这么多知名女性站出来,公开宣布自己堕过胎后,就把争议搬上了台面

。虽然一时间非议四起,给波伏娃她们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但也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极大地冲击了原来的保守价值。

而在这份宣言发布的次年,一起案件,把堕胎合法化运动推向了高潮。当时,法国一位16岁的少女因性侵而怀孕,她的母亲米歇尔托人帮忙,为女儿做了手术。

但因为条件简陋,少女大出血而被送到了医院,好不容易救回一条命,却没想到后头还有更艰难的考验在等着自己。原来那个性侵者不久后因为偷车被捕,他为了减轻处罚否认性侵,并且还反过来举报少女做了非法人流。

结果法国检方还真的把米歇尔母女,以及协助的另外三位女性告上了法庭,要追究她们的刑事责任。这激起了女权组织的强烈愤慨,纷纷要为米歇尔她们提供帮助,而她们的辩护律师吉赛尔·艾里米就是其中之一。

艾里米在法庭上,并不是为被告乞求宽大处理,而是从根本上否定法律的合理性。在她的支持下,米歇尔坚持自己无罪,并且高呼“真正有罪的是你们的法律!”

结果法庭成了女权宣讲的绝佳舞台,艾里米慷慨激昂地控诉禁止堕胎的愚昧落后。包括波伏娃、诺贝尔医学奖得主莫诺和弗朗索瓦、后来的法国总理罗卡尔在内,一个又一个名人出庭作证,从哲学、医学、政治各个角度来抨击原有法律,让堕胎案反过来变成了针对法律自身的世纪审判。

同时法庭外的示威抗议不断,要求堕胎合法的呼声不绝于耳,在这种舆论压力下,被告被判无罪。

这起案件给了堕胎合法化临门一脚,法国在1975年颁布了新法,政府终于承认了女性堕胎的权利。

走向极端

在二十世纪末,随着后现代主义的兴起以及互联网的普及,法国和全世界都迎来了第三波女权浪潮,也就是现代女权运动。这一波女权运动从福柯、拉康、德里达等法国思想家那里吸收了很多概念,特点是从根本上否定了社会各种规范的合法性,变得尤其激进。

例如2015年的时候,为了庆祝堕胎合法化40周年,女权组织上街展开纪念游行。但是在队伍里有一排女性,是用赤裸上身写字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立场。

自从乌克兰女权组织费曼进入法国后,裸体抗议因为简单粗暴抓人眼球,成了极端女权抗议的标配。甚至在极端女权看来,不但婚姻是女性的牢笼,连异性恋都是父权制度的一部分,每一段异性关系,都是男性对女性的压迫。

所以要反抗父权制,就要反对异性恋,就要变成同性恋。

于是在2018年波伏娃诞辰110周年的时候,法国百名女性发表公开信,提醒MeToo运动不要太过激,搞到性别战争的地步。在这一百人中不乏当年联署了堕胎宣言的女权先锋,但没有想到的是,2018年她们同样遭到了猛烈抨击,而这一次的批评者不再是保守势力,而是新一代的女权主义者。

这让签署公开信的影星德纳芙,只能无奈自嘲:“我当年签署了波伏娃起草的宣言,冒着被判刑的风险承认自己堕过胎,但现在,我却不再是一个女权主义者了。”

法国新浪潮祖母阿涅斯·瓦尔达的女性主义生涯

1956年,女性主义电影《上帝创造女人》像一股雷暴般爆炸开来。这种对淫邪的颂扬宣告了未来新浪潮的大胆。

而提起法国新浪潮,不得不说的人物便是“新浪潮祖母”阿涅斯·瓦尔达,瓦尔达出生于比利时布鲁塞尔,法国导演、编剧、摄影师、演员、制片人。

法国新浪潮之后的女性主义运动

“阿涅斯·瓦尔达是一位具有“象征意义”的人物,为年青一代电影人树立了榜样;她的工作和生活一直在追求自由,挑战极限;她始终充满强烈的决心和信念,用笑容面对所遇到的障碍,不断实现自己的梦想,她是奄奄一息的法国电影荒野中一株生机旺盛的小树。”

(戛纳国际电影节组委会、诗人阿伦·德加拉综合评)

1962年,自编自导的剧情片《五至七时的奇奥》获得第15届戛纳国际电影节金棕榈奖提名。

1965年,自编自导的剧情片《幸福》获得第15届柏林国际电影节评委会特别奖。

1984年,拍摄的纪录片《尤利西斯》获得第9届法国电影凯撒奖最佳短片-纪录片奖。

1985年,执导的剧情片《天涯沦落女》获得第42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金狮奖。

法国新浪潮之后的女性主义运动

《五至七时的克莱奥》

2000年,拍摄的纪录片《我和拾穗者》获得第13届欧洲电影奖最佳纪录片奖。

2015年,获得第68届戛纳国际电影节终身成就奖。2017年,获得第65届圣塞巴斯蒂安国际电影节终身成就奖。2018年,获得第90届奥斯卡金像奖终身成就奖。

3月29日,因癌症在巴黎逝世,享年90岁。

法国新浪潮之后的女性主义运动

瓦尔达在北京

在女性主义电影《天涯沦落女》和《女人的回答,我们的身体,我们的性》中有关于女权主义的讨论,瓦尔达用蜜糖般甜美的外衣将影片的内容包裹起来,让人们只关注到精致的电影外表而忽略了瓦尔达影片中的深刻内核,但影片外的瓦尔达只是用沉默面对这一切,我想瓦尔达也期盼着影片真正的内核被世界发现的那天。

她的《一个唱,一个不唱》中讲述了堕胎与女权主义,影片通过两位女性1960年代到1970年代的生活,瓦尔达构筑了一部女性主义的历史。故事描述了两位迥异的妇女15年的关系。

她们都体会到了西蒙娜·波伏娃的那句名言:“女人并非生来就是女人,她们是后来变成女人的。”

法国新浪潮之后的女性主义运动

《一个唱,一个不唱》剧照

影片讲述了Pauline城市中的中产阶级女孩。与其家庭的传统保守大相径庭,她17岁时离家立志要做个歌手。Suzanne年纪稍大些,是个农村姑娘,她的情人自杀了。她独自带着两个私生子,第三个也快要出生了。尽管两个女性没有多少共同之处,她们却仍然相处融洽。

后来她们被迫分开了。Suzanne去了法国南部,建立了一个家庭计划中心。Pauline则组织了一个女性的吟游乐队,以她们的歌曲促使人们觉醒。多年以后,Pauline和Suzanne在一个争取堕胎权利的集会上又相遇了,她们重新回到从前。

这部影片中讲述了法国从1810年拿破仑统治期间,堕胎在法国一直是犯罪行为,在那段时期,瓦尔达不仅将自己的住所提供出来供女性堕胎,还用这部影片隐喻了发生在1972年发生在法国的臭名昭著的波比尼社区堕胎案件。这便是上一节中提到的少女堕胎案。

法国新浪潮之后的女性主义运动

《天涯沦落女》剧照

影片讲述了一天清晨某村庄的沟壕里出现了一具僵死的女尸。在警察的调查下,死者莫纳的流浪岁月由此被揭开。她身背大包四处露营,与落魄的流浪汉同居在一处房子里,一起抽烟睡觉。一个老妇人的女仆尤兰德满心羡慕莫娜和流浪汉的自在状态,不满男友保罗的简单粗暴。

某夜保罗入室行窃打昏流浪汉,莫纳随即不辞而别。接下来她遇到了一对放牧的夫妇,他们给了她土地和住所,期望她能努力过上平静踏实的日子。莫纳不以为然重新上路,在路上搭便车结识了以研究树木为职业的兰迪尔,兰迪尔给予了莫纳短暂的帮助后两人便分道扬镳。

此后莫纳又在途中结识了剪葡萄树枝的工人阿兹,无人知晓莫纳的流浪将把她引向何处……

这是瓦尔达的更重要的一部女权主义电影《天涯沦落女》,影片中的女主角莫纳在片中一直是个占据主导地位的角色,她具有坚定决绝的性格,她正视自己的欲望,反对男性的凝视,如果大家还不理解,可以简单地将莫纳理解成法国版本的穆桂英。(开个玩笑)

法国新浪潮之后的女性主义运动

《天涯沦落女》剧照

瓦尔达在《天涯沦落女》中通过莫纳与路人们的奇怪的沟通来讲述,这种粗鲁,懒散的女性形象不仅对社会中传统的“负责貌美如花”的女性形象进行了挑战,同时也压制了银幕外的男性凝视。

女性主义电影理论逐渐将自己重新定位到主流和叙事的乐趣,同时继续瞄准“另一个参照系,在这个参照系中,欲望的衡量不再只是男性主体”。

新世纪出现的新锐导演朱利亚·迪库诺

关于女性主义导演,法国电影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朱利亚·迪库诺不得不提,她所执导的《钛》获得了第七十四届金棕榈奖,这是她的第二部导演长片。

她凭借第一部长片《生吃》入围了许多国际大奖,例如第四十三届凯撒奖最佳导演的提名与第三十届芝加哥影评人协会奖最具潜力导演奖的提名。

法国新浪潮之后的女性主义运动

《生吃》剧照

《钛》是一部科幻与惊悚并存、细腻与狂野夹杂的电影,这让她成为简·坎皮恩之后,第二位捧起金棕榈大奖的女性导演。

法国新浪潮之后的女性主义运动

《钛》剧照

导演朱利亚·迪库诺表示,“这可能与今天很多人仍然不能接受一部非常暴力的电影和非常暴力的女主角的事实有关。”

人们会对女性表现出暴力感到不舒服,但影史上有更多更暴力的以男性为主角的作品,希望这种情况会改变。

从2000 年到 2007 年(尽管我无法检查法国在联合制作中的资助程度的标准)表明女性导演的电影数量持续稳定增长(无论是单独还是与他人合作):这一时期的总数是 240,平均每年 30,其中“低”是 2000 年的 23,“高”分别是 2001 年和 2007 年的 37 和 34。

与 1990 年代相比,法国资助的电影总产量也上升到 2000 年代每年超过 200 部电影的稳定水平(无论这些电影与非法国进口电影相比在票房上取得了怎样的成功),这意味着女性导演的电影比例实际上只略有增加:塔尔在 1990 年代(1990-99 年)的数字是全国生产的 13.7%,而从 2000 年到 2006 年,这一比例上升到大约 14.4% 。

这种适度的比例增长可能正是女性导演真正取得进步的那种转变,在这里不得不提到1995年于中国北京召开的世界妇女大会,这次大会是整个妇女解放的历史上是一个标志性的转折。

因为这次大会提出的议案迫使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承认了“女权”是人权的一部分,女性的问题,是人类共同的问题,这意味着女性主义提供了一种文化视点,提供了一种从文化上去改变的可能。

所以戴锦华老师说“女性主义不光谋求政治经济结构的改变,它也是一个文化批判的过程,这是对文化的改写。”

法国新浪潮之后的女性主义运动

《犬之力》剧照

值得一提的是简·坎皮恩所执导,本尼主演的《犬之力》于2022年获得了第94届奥斯卡的最佳导演奖,美国女导演夏安·海德执导《健听女孩》也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奖。

女性导演获奖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因为在整个电影行业中,女性往往都处在相对弱势的地位,女性影人的崛起不仅会给电影业带来新的力量也会使电影产业焕发新的生机,正如阿涅斯瓦尔达所做的那样。

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