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女博士”被罚40万，北医曾回应：别来沾边
2023 年 6 月 14 日，北京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发布一则行政处罚决定，此前陷入争议的胶原蛋白饮料品牌「五个女博士」，因广告内容「违背社会良好风尚」，被罚款 40 万元。
北京市市场监督管理局截图
据「五个女博士」官网的产品介绍，该品牌「选用罗非鱼鱼鳞、鱼皮的原料，在体外用酶解技术裂解，提取出总平均分子量在 1000 道尔顿以下小分子胶原蛋白肽」，每瓶饮品添加量最高达到 6000mg。
官网还介绍，「胶原蛋白肽能补充有益氨基酸，使皮肤胶原蛋白活性加强，保持角质层水分及纤维结构完整，促进皮肤组织新陈代谢，增强循环」。
口服小分子胶原蛋白：真的有效吗？
根据「五个女博士」官网信息，日本学者 Matsumoto 等人研究显示，口服胶原蛋白肽对皮肤有改善作用。
「五个女博士」官网截图
这篇论文于 2006 年发表在 ITE Letters on Batteries, New Technologies & Medicine，通讯作者为 Hitoshi Matsumoto，来自明治制药的食品健康研究与试验发展实验室（Food and Health R&D Laboratories）。[1]
论文截图
这项研究纳入了 25 名皮肤通常表现为干燥和粗糙的日本女性志愿者，每天摄入 5 克鱼 I 型胶原蛋白水解物（即胶原蛋白肽）。研究观察认为，摄入 6 周后，60～100% 的受试者症状有所改善。
受试者脸颊、前臂、后脖颈区域的水分含量有增加，脸颊的柔韧性和弹性以及通过皮肤光滑度、皮肤皱纹和皮肤粗糙度值均显着改善，而脸颊的皮脂含量下降。
但值得注意的是，这篇论文为初步研究，并没有设置对照组。同时论文还指出，不能低估安慰剂效应。
一项发表于 2023 年 4 月 26 日的 Meta 分析[2]回顾了涉及 1721 名患者的 26 项 RCT 研究，以评估补充水解胶原蛋白 (即胶原蛋白肽）对皮肤水合作用和弹性的影响。
结果表明，与安慰剂组相比，补充水解胶原蛋白可显着改善皮肤水合作用（整体效果测试：Z = 4.94， p
不过，该分析同时指出，部分研究样本量小，26 项研究中仅有 5 项研究纳入的患者人数超过 100；此外，患者的生活习惯未纳入分析。分析认为，总体来看补充水解胶原蛋白可以对皮肤健康产生积极影响，但还需要进一步的大规模随机对照试验来验证。
26 项研究纳入的受试者人数（参考资料 2 截图）
另一项发表于 2022 年的综述[3]认为，迄今为止的证据表明，口服胶原蛋白补充剂可能改善皮肤弹性、减少眼部皱纹、伤口愈合等方面起到辅助作用。
但是，口服胶原蛋白的有效性仍然存在争议，因为缺乏大规模的对照研究与公认的方法学。此外，目前还没有有力证据证明，口服胶原蛋白的效果优于口服其他来源的蛋白质和氨基酸，或证明口服的胶原蛋白可以优先用于改善真皮。
此外，还有报道认为，尽管目前一些研究表明，服用胶原蛋白补充剂具有改善皮肤弹性的益处，但需要注意的是，不少研究的规模很小，且一些研究由生产相关产品的公司资助，这也使得研究结果可能存在偏差。
不过，上述综述也提到，截至目前的研究都表明，在健康人群中，即使口服了较高剂量的胶原蛋白也是安全的，没有相关不良事件的报告。
北医辟谣：与「五个女博士」无合作
除了对产品效果的争议，「五个女博士」的身份也受到了不少关注。
据该品牌此前宣传称，品牌由「由五位来自于北大的医学女博士共同打造」。
「五个女博士」官网曾用宣传信息
创始人之一为北大公共卫生学院营养学博士姜珺，其导师为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营养与食品卫生学系主任李勇教授。而在「五个女博士」的产品直播间，主播也曾直接展示李勇教授主编的两本教材，疑似为品牌站台。
图源：直播间截图
2022 年，还有宣传文章称「五个女博士」已与北京大学医学部正式达成合作协议建立联合实验室，并招募了全职研发人员博士 7 人，硕士 8 人，李勇教授担任首席科学家，已获得发明专利 5 项，外观专利 2 项。
然而，早在 2020 年 9 月，北京大学医学部就发布声明表示，「五个女博士」涉及的 5 名人员均为北大医学部往届毕业的博士研究生（其中二人疑似更名）。
但北京青颜博识健康管理有限公司与北大医学部无任何投资及科技成果转移转化等关系，李勇教授亦明确表示其本人与该企业无合作、无授权，不存在对其研究成果进行成果转化事宜。
北大医学部截图
据红星新闻报道，在受到质疑后，「五个女博士」创始人姜珺曾向记者展示了一份聘用李勇教授的《首席科学家聘用协议》。
协议写明，李勇教授向青颜博识提供生物活性肽、营养学方面的研发指导、咨询及顾问的相关内容。李勇教授不参与公司任何生产经营，青颜博识不得以任何书面表达和宣传李勇教授与产品有关。该协议有效至 2022 年 11 月 20 日。
不过，这份协议原件并未公开。
2023 年 4 月，「五个女博士」因广告内容再度引发争议。广告中，几位演员表情夸张地演绎着：「胶原蛋白流失快，五个女博士补得更快。」
五个女博士广告节选
6 月 14 日晚，在北京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发布行政处罚决定后，「五个女博士」公开发布致歉声明，表示已全面下线了引起争议的广告，并在公司内部展开为期 30 天的严查整顿。
据「五个女博士」官网，其品牌理念为：「用科研的态度做产品，用科研留住青春。」（策划：z_popeye｜监制：gyouza）
题图来源：「五个女博士」广告截图
参考资料：
[1]Matsumoto H. Clinical effects of fish type I collagen hydrolysate on skin properties[J]. ITE Letters., 2006, 7: 386-390.
[2]Papaiordanou¹ F, de-Oliveira G P, Hexsel D, et al. Collagen and skin: from the structure to scientific evidence of oral supplementation[J]. Surgical & Cosmetic Dermatology, 2022, 14: e20220110.
[3]Pu S Y, Huang Y L, Pu C M, et al. Effects of Oral Collagen for Skin Anti-Aging: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J]. Nutrients, 2023, 15(9): 20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