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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震云:我的老家,是河南的那个村

作者:哈哈赛车

明清话

刘震云:我的老家,是河南的那个村

刘振云(1958年5月-),作家、编剧

01

我在中国河南一个偏远的村庄长大。与欧洲的联系始于您周围的供应品。

到目前为止,中国人用两个概念划分世界:西方和东方。西方指欧洲和北美,东方指中国和中国附近的国家。由于水与太平洋的关系,中国人还用另外两个概念来划分世界,称欧洲和北美为"西洋",日本为"东海"。

从19世纪中叶开始,"西方"和"东方"轮流入侵中国,中国人称欧美为"西方鬼魂",日本人称为"华东鬼"。随着"西方鬼魂"和"东方鬼魂"的入侵,他们的货物已经来到了每一个中国人手中。我小时候,村里人还叫煤油"洋油",点煤油灯叫"洋灯",村里织布叫"土布",从西边漂过海的机织布叫"洋布",洗脸皂叫"洋皂",自行车叫"外车"。

我们村子的吃饭、穿衣、走路,都与欧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刘震云:我的老家,是河南的那个村

02

随着"西方"人民入侵中国,他们不仅带来了物质财富,而且开始播种精神之花。精神产品的主要代表是宗教。一百多年以后,在我的家乡,仍然有一些人相信天主教,就是一个证明。

当然,精神产品的投入并不像自行车和肥皂的投入那么便宜。

上个世纪初,一位意大利牧师在我的家乡讲道,留下了许多笑话。他讲道四十多年。只有八个信徒被培养出来。他在黄河上遇到了一个杀猪贼,想杀了杀猪贼。

杀猪贼:"主有什么好处?"

牧师:"相信主,你知道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去哪里。"

杀猪贼:"我现在知道了,我是杀猪人,从曾家庄,到村里杀猪。"

这让神父感到困惑,他改变了角度说:"你不能总是说,你心里没有悲伤。"

杀猪贼点了点头:"就是这样,任何人都有问题。"

牧师:"找不到主是有悲伤的,你在找谁?""

杀猪贼:"主能为我做些什么呢?"

牧师:"主会立刻让你知道你是个罪人。"

杀猪贼立刻冲了上去:"我连他都没见过,知道错在我身上吗?"

这种精神层面的激烈冲突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融合。在中国生长和绽放的西方精神产品,也是与中国地方风俗相互妥协和地方风俗的结果。就像韩国菜去了中国,中国菜去了西方,这不是原来的味道。我把这位意大利牧师写进了我的小说《一万句话》中,作为对东西方文化融合的致敬。

03

东西方的文化差异不仅体现在宗教等的精神层面,更是隐藏在日常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当两条河流相遇时,误解就会爆发。

当然,误解会导致许多冲突,但误解也可以推动双方的进步。更重要的是,误解可以很有趣。

生活中没有误会,就像生活中没有正义或真理一样,很快就会显得黯淡无光。

1993年,两个德国朋友跟着我去了河南,来到了我们的村庄,我和祖母聊了聊。那一年,我的祖母已经九十三岁了。两个德国朋友,一个叫阿克曼,另一个叫Wizper。祖母问阿克曼:"你在德国住在哪里?""

阿克曼:"德国北部。

老奶奶又问威兹珀:"那你呢?""

Wizzper:" South.

祖母测量了我们村庄之间的距离,并想知道:"那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阿克曼很幽默:"追赶。

奶奶明白了。然后是一个政治问题:"德国是否参与了文化大革命?"

两个德国朋友摇了摇头。

奶奶:"毛主席放手,你为什么不干呢?""

阿克曼幽默地回答说:"德国人很笨,毛主席说湖南话,他们不明白。"

奶奶想,不明白。然后问道:"德国人都抽了多少土地?""

虽然阿克曼精通中文,但看不懂"英亩"和"点"的区别,回答:"是的,八分"。"

奶奶吓了一跳,从椅子上站起来,拿着一根棍子,焦急地说:"小子,你这么高(阿克曼身高两米),就算吃不饱。"

阿克曼想,他每天能吃饱,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回答错了,忙着纠正:"俞,不是八分,是八亩。"

奶奶松了一口气,然后担心道:"一个人八亩土地,工作有点重啊,你儿媳一定累了。"

当他们分开时,两个德国朋友拉着我祖母的手,有些不情愿。

04

东西方文化的差异似乎潜伏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但从根本的角度来看,或者因为世界观和方法论的差异,东西方哲学的差异。

一个基本的例子是,东方人从一般到特殊,从整体到个人看待世界;

例如,我长大的村庄,中文是:中国河南省延津县望楼乡,信封上的英文、法文、德文等是:中国河南省延津县劳庄村望楼乡。这两种说法截然相反。不要小看这种差异,证明在双方眼中,对方已经把对方的世界颠倒过来了。

2009年夏天,我在欧洲待了两个月。9月,我来到杜塞尔多夫。杜塞尔多夫位于莱茵河畔。

那天晚上,我和我的朋友梅伦(Merun)沿着莱茵河散步时问道:"莱茵河有多深?"梅伦立刻显得很紧张,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你有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我想知道:"为什么?她说:"因为莱茵河的深度,春天和夏天不一样,秋天和冬天不一样。"当我听到它时,我不能哭泣和大笑。

这不是对一条河流的判断,而是东西方文化和哲学的区别。如果是在我国河南省延津县望楼乡的我们村,你随便问一个村子,村子旁边的河水深度,他会马上给你一个答案。他不去想春、夏、秋、冬,他所关心和思考的,是此刻河水的深度。如果他不知道确切的深度,他会说:"大约两米。"或者:"大概两三米。"知道了其中的区别,我不再为小麦感到尴尬,不再为莱茵河的深度感到尴尬。

刘震云:我的老家,是河南的那个村

第二天晚上,我和梅伦再次见面,梅伦问我:"你今天过得怎么样?""我和梅伦一起回答了梅伦的逻辑:"你很难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的早晨和中午不同,中午和晚上不一样。梅伦弯下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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