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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想搞事业,可偏偏被整个燕京最有权势的男人盯上了

作者:萄萄推文
她只想搞事业,可偏偏被整个燕京最有权势的男人盯上了

图片来源于网络

  民国,燕京。

  燕京最热闹的宣华街上,各种商铺云集。

  一个女孩子站在桌子上费劲的挂着自己的招牌,招牌上豁然写着“无忧堂”三个鎏金大字。

  她叫沈秋,是无忧堂的老板。堂前贴着一张招贴,写着:“起名,算卦,风水,驱邪。”

  沈秋刚刚把招牌挂上去,没来得及下桌,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一辆黑色福特汽车停在了店门口十来米的地方。

  下来一个高大挺拔的年轻男人,剑眉星眸,十分俊朗,他穿一袭深绿色军服,肩上的金色徽章反射着太阳的光芒,黑色皮带上别着银色手枪,潇洒倜傥中带着几分桀骜不羁。他的身后跟着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和一个长衫老伯。

  男人一下车就引来了众人的瞩目和围观。

  “这谁啊?”

  “顾少帅都不认得?整个大东北的太子爷,燕京戍卫总司令顾燕辰啊!”

  “听说这小丫头片子勾搭上了老帅爷,老帅爷送了她铺子。”

  “瞧着才十六七,年纪小小的居然想给人家做姨太太,啧啧!”

  “老帅爷娶第七房姨太太的时候,顾少帅一脚踹翻了花轿!吓得新娘子魂飞魄散!”

  “那也是有缘故的。老帅爷曾经在原配夫人临终前发过誓,不再娶妻的。你瞧瞧,这都第几个了?少帅能不恼火吗?”

  “小丫头麻烦大了!”

  ……

  顾燕辰立在店铺前,指着沈秋的店铺招牌,长眸带寒,声音冷冽,吩咐手下:“把招牌砸了!”

  士兵要上前,老管家急忙拦住,苦口婆心的劝他:“少帅,别啊!老爷要是知道肯定会大发雷霆的!要真娶进来,以后都是一家人啊!你还得叫一声小妈呢!”

  一句话,听得顾燕辰额角青筋直跳,他都六个小妈了,还要来一个?

  这小丫头片子,敢在他面前称一声“妈”,打断她的狗腿!

  顾燕辰拨开管家,迈着大长腿,径直到了沈秋跟前,冰冷道:“你要是不想我亲自动手,自己将这招牌摘下来砸地上!”

  沈秋气的呼了一口气,刘海飞起。她费老大劲才挂上的!哪来的二哈!

  她站在桌子上叉着腰居高临下看着男人:“顾燕辰是吧?”

  男人微微眯眼,冰冷又加深了几分。整个燕京,甚至整个东北,敢直呼他大名的没几个!

  沈秋蹲下来看着他,视线正好跟他平行。

  男人挑眉,她居然一点都不怕他?

  女孩穿着一件青格旗袍,身材姣好皮肤莹洁如玉,披着乌黑如云的软直长发,戴着一只米色发箍,秀眉巧鼻,眼如杏仁,灵气逼人。俨然是个秀秀气气软软萌萌的小美人。

  她仔细观察他的脸,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要倒大霉了!”女孩指着他的眉心说,“眉心带煞,非死即伤。”

  顾燕辰危险的眯眼,他是来砸店的,不是听她胡说八道的!

  他掐着她的腰把她弄下来,抬起大长腿,一脚就踏上了桌子。

  她不砸,他亲自动手!

  “诶,不要啊——”沈秋一把抱住了他的裤腿,“少帅,手下留情啊——”

  顾燕辰顿时觉得自己的裤子往下一垮,心中一惊。

  他低头,小丫头抱着他的腿,紧紧攥着他的裤子,一脸慧黠,分明是故意的!

  此时,他站在桌子上,所有人都看着,要是小丫头扯掉了他的裤子,他一世英名……

  “这小丫头也挺可怜的!”

  “是啊,孤单一个人,好容易开个铺子呢!我看一早晨她挂招牌都挂了老半天!”

  “少帅欺负人家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娘,有些不地道啊!”

  ……

  周围议论纷纷。

  顾燕辰额角的青筋又跳了一下,瞪她:“放手!”

  沈秋弯唇一笑,看着他按在招牌上的手:“你也放手!”

  顾燕辰恨恨磨牙:“小丫头,好大的胆子!你信不信我的枪子不长眼!”

  沈秋嘿嘿一笑:“我自己给自己算了一卦,不巧,正好活到八十九,暂时死不了。”

  “你就这么自信?”

  沈秋弯唇一笑,不言而喻。

  “顾少,我看您这裤子好像系的不大结实……”她适时的提醒。

  草!顾燕辰做梦都想不到,他居然也有被小女生拿捏的一天。

  他恨恨的跳下了桌子。

  沈秋当然不能让他这么误会她,不然不知道这个“二哈”还会做些什么。

  “顾少放心,我绝对不会去做你小妈的。”

  顾燕辰眼皮跟着额角青筋一起跳了跳。

  “我替老爷子算命帮他躲过了一劫,他才送我这铺子,我没打算嫁人的。所以,请您放心!”

  顾燕辰半信半疑,这小丫头长得挺好,一辈子不嫁人?

  但看她信誓旦旦的样子,罢了!且信她一次!

  “走!”顾燕辰一甩手,转身上了汽车。老管家抹了一头的冷汗,长吁了一口气。

  “趋吉避凶,找我啊!绝对不会坑你的!”女孩在汽车后面嚷着,顾燕辰压根不想搭理她。江湖骗子!

  这种江湖骗子在燕京一抓一大把,他才不会信!

  “对不住了,沈姑娘,这事回头我一定跟老爷报告,老爷一定会给你补偿的。”管家忠伯抱歉的说。

  沈秋摆摆手:“没事。”

  她回头看看自己的鎏金招牌“无忧堂”,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她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铺子!她现在是无忧堂的主人——沈秋!

  她这铺子第一单大买卖,应该就来自这个“二哈”。

  他,一定会回来找她的。

第2章 能生八个

  顾燕辰一回来就让人去打听沈秋的消息。手下过来报道,说沈秋就是一个算命的,刚才外省来燕京不到半个月,之前都在东城门口摆摊算命。

  老爷子的汽车路过东城门,沈秋提醒他不要此行走大路。

  老爷子正准备走大路去办事,想起她这话便改了小道,没想到大路上有人踩了炸药给炸死了。因为沈秋一句话捡了一条命,老爷子以一个铺子重酬。

  顾燕辰亲自去质问老头子。

  结果顾大帅刚刚听管家说他去砸人家的招牌了,气的一烟灰缸给他砸了出来。

  “臭小子!你老子的事你也管是不是!人家一句话救了我一命,我送一个铺子怎么了?!你以后要是再敢去找她麻烦,信不信我削你!”

  听老头子这口气,顾燕辰确信沈秋不会嫁进来。以他对他爹的了解,如果老爷子在撒谎,声音不会这么粗底气不会这么足。

  难道这小丫头算命真的准?

  他想起沈秋说他眉心带煞,对着镜子看了看,哪里带煞了?跟平常一样!

  呵,女神棍!

  此刻,沈秋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店门口撸猫呢。

  “汤姆,你说今天下午会不会有生意?”她撸着怀中的黄白条纹的胖猫。

  大猫摇头,仿佛能听得懂她的话。

  沈秋敲了它一个栗子:“好猫招财,你要学着当一只招财的好猫!来,举起你的爪子招招财!不然就没小鱼干吃!”说着举起它的爪子摇了摇。

  汤姆委屈的“喵喵”叫了两声。

  沈秋上辈子是个现代人,爷爷是玄门的,她顺理成章的接了饭碗。做他们这一行的,虽然有些本事,但多数命不好,鳏寡孤独克亲克子总要占一样。

  他爷爷结婚不久,奶奶生了儿子就去世了,儿子媳妇都比他走得早。生下了孙女,接了班,偏生命薄,寿命不长。

  爷爷小时候就给她算过,活不过25,所以她从来就没想过结婚这码子事儿。但爷爷告诉她,如果再过一世,或许有转机。

  于是上辈子25岁嘎嘣以后,带着记忆穿到了到这一世,成了一个算命先生的弟子。算命先生也算过她的命数,还是活不过25。但这次,算命先生拿出了压箱底的法宝,给她留下了一个翻盘的机会。

  沈秋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珠串,算命先生说,这是一个高人送给他的,叫做“幽冥珠”。超度一只鬼,幽冥珠可以吸收鬼的怨气和煞气,将其转化成功德。怨气将幽冥珠一颗颗点亮,当36颗幽冥珠全都点亮之时,可以打破她的劫数。

  点亮幽冥珠是个凶险的事情,所以算命先生直到临终之前没法子了才给她。

  师父过世后,她从县城来到了燕京。

  燕京人多,自然怨气也重。这是她赶来燕京最主要的原因。

  沈秋有着她师父都不知道的本事,打算亲自点亮幽冥珠。

  不抓鬼时,她得算命挣钱养猫。

  今早一闹,好多人都知道了她这无忧堂,可瞅着她年轻,不大相信。三姑六婆们都怀疑她骗了老帅爷,压根就没真本事。

  为了打开局面,沈秋祭出了大招!

  “一个铜子算一个命,不准的退钱啦!”

  一个馒头也就一个大子,这么便宜,算不准还包退,多么便宜的事儿啊!

  沈秋这么一吆喝,便有好奇的三姑六婆围了上来。

  “你这怎么测啊?”一个拎着篮子的大婶好奇的问。

  沈秋指了指桌上的一张白纸和笔墨:“你写一个字,我给您算,不准不要钱!”

  围观的三姑六婆互相看:“你要会写字就算一个吧?反正不亏!隔壁街的,算一次一个大洋呢!一个子,就当个耍子!”

  大婶听这么一说,坐下来拿起了笔,斗大的字她只认得一箩筐,会写的字也有限。

  她认认真真的写了一个“三”。

  沈秋看了她一眼,接过了笔,微微勾唇,在她的“三”字上添了一撇一捺,就成了一个“生”。

  她道:“三字伴个人,就是生。大婶你红光满面,额头饱满,家里必定有喜事。按照字面来讲,家里头有生产的兆头。”

  大婶又惊又喜,她家里儿媳妇怀孕了,这小丫头算的可真准!

  “是男是女啊?”她兴奋的问。

  “有男有女。”沈秋微笑回答。

  大婶愣住了,什么叫有男有女?

  围观的三姑六婆议论起来。

  “难道是双胞胎?”

  “三胞胎?”

  “四胞胎?”

  “离谱!哪那么多胎!”

  ……

  大婶急了:“生几个?!”

  沈秋伸出手指。

  大婶眯起眼,不可置信,音调陡然提高:“八……八个?!”

  她“嗖”的一下子站起来,气的满脸通红,只差没一脚踹翻算命桌子:“骗子!你当生猪崽呢?!还八个?!”

  这时,一个年轻男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娘,家里的母猪生了,生了八个猪崽呢!有公有母,您快回家看看吧!”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母猪啊!还真能生八个啊!”

  沈秋微微一笑:“可不是母猪吗?大婶家里那位儿媳,还早呢。不过男女嘛,心随所愿。”

  大婶一听欢喜的拍手,赞道:“这位小先生可真是太准了,我就写一个字,就能算出这么多!要是来日儿媳妇生了孙子,我给你包一个大红包!咯,这一个铜子给你,我心服口服!”

  沈秋笑眯眯接过:“承让承让!还有要算的吗?”

  “我来!”

  “我先的!”

  “你排我后边!”

  ……

  看她算的准,三姑六婆都坐不住了,争先恐后的都来算。

  有会写字的就测字,不会写字的就看面相,无有不准的。

  婆.娘.们都惊叹:“奇了!这小先生真是个算命的奇人!多少年都难得遇到一次啊!”

  一下午算了十几个,总共到手不过十几个铜子,钱不多,刚够一天的嚼用。

  “收摊啦!”

  天色暗了,她开始收拾,大婶们恋恋不舍的散去了。

  顾大帅送的铺子上下两层,下头开铺,上头住人。

  沈秋买了三只肉包,一杯豆浆,她吃两只,汤姆吃一只。

  这家伙吃肉包只吃肉不吃皮,老浪费了。

  两人正吃得津津有味,一个穿着蓝色袍子的男人急急忙忙的袍过来,后面还跟着两个青衫小跟班。

  “老管家,你好啊!”沈秋笑道。

  忠伯跑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不得了不得了!”

  “少帅出事了吧?!”沈秋眼底一抹幸灾乐祸转瞬即逝。

  忠伯一愣,跌脚着急道:“就是啊!老爷让我来请您呢!少帅现在躺在床上有进气没出气!中医西医都请了,束手无策!这不,死马只当活马医,让我来请你!……”

  话说完,连忙“呸”了一声,他家少爷才不是死马呢。

  沈秋勾唇一笑,大鱼来了!

第3章 留条裤衩子

  “妈了个巴子,你们倒是给他治啊!”一个身穿军装,花白络腮胡子的男人中气十足的怒吼。

  一旁穿着白大褂的西医和穿着长袍的中医垂着脑袋瑟瑟发抖。

  “一个个拍着胸脯,说的天花乱坠,现在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了?!要是在战场上老子碰到你们这种怂包,一枪一个!”

  大夫们吓得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帅爷,不是咱们不治,是没法下手啊!少帅气息微弱命悬一线,不如……不如准备准备棺材?!”

  这话一出,气的老爷子照着几个大夫的屁股一脚一个:“蠢货,都给老子滚!”

  大夫们如获大赦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间。

  顾大帅眼巴巴的望着院子,见忠伯带着小丫头进来了,不由得大喜过望。

  “小丫头!你可救得了我儿子?!”

  沈秋微微点头:“好说。”

  顾洪大喜过望,难道这丫头不光能算命,还能治病?!

  床上,英俊的年轻男人闭目躺着,脸色暗灰,没有一丝生机。

  沈秋翻开他眼皮看了看,微微皱眉。

  “其他人都出去,留一个做帮手。”

  顾洪立即招呼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了顾燕辰身边的张副官在屋里帮忙。

  “烛火。”沈秋从带来的小木箱里,拿出了一个白色布袋。

  “啊?”张副官一愣,大白天的,要火做什么?

  “快去!”沈秋眼一横。

  张副官赶紧去了。小丫头,一点儿年纪,还挺厉害!

  张副官拿了洋火点了蜡烛搁在床边桌上,只见小丫头打开了布袋,里面是十几根金针。

  他往常看大夫扎针都是银针,这金针还真是少见。

  “把他的衣服脱光。”沈秋吩咐。

  “哈?脱光?!”张副官瞳孔地震。

  “快!”小丫头脸色严肃,不由得他不听。

  他家少帅,向来洁身自爱不近女色,都二十五了也没交过女朋友,没有哪个女人见过少帅的身体啊!

  可如今……

  他长叹一口气,为了活命,也管不了了!

  “少帅,你要是醒过来不要怪我啊!我也是没办法!”

  他一股脑脱掉了顾燕辰的上衣和裤子,一咬牙,伸手就去扒他的裤衩子……

  “诶诶诶……”沈秋扶额,“留……留条裤衩子!”

  她说的光,没有光到这种程度,张副官也太实诚了!她可不想长针眼!

  张副官骤然停了手,长长松了一口气。

  沈秋慢慢捻着金针在烛火上烧了一回,然后扎在了他的眉心、人中、腰腹和腿上。

  要说这顾燕辰,不但模样长得俊俏,身材也是极好的。

  肌肉光滑紧实,线条流畅优美,宽肩窄腰大长腿,完美的模特身材!

  扎针之余,沈秋趁机欣赏了一番。

  扎完了针,顾燕辰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张副官急了:“现在怎么办?”

  沈秋悠然坐下来:“等。”

  “等多久?”

  沈秋摇头:“不知道。”

  张副官:……

  里头没了动静,门外的人议论纷纷。

  几个姨太太都在,丫鬟婆子也围了一堆。

  七姨太二十多岁,年轻貌美,之前是梨园的红牌,如今最受宠爱。

  她娇滴滴的开了口:“老爷,敢情您说的高人就是个会算命的小丫头?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本事?这大半天的,里头静悄悄,可别本来人还有一口气,现在人都给治没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吧!”掌家的二太太恼怒的瞪了她一眼,“你这张嘴,好好的人都能给你咒没了!”

  “哼!老爷,人家又没说错!她还说人家……”七姨太瘪着小嘴抱着顾洪的手臂委屈巴巴泫然欲泣。

  顾洪眉头紧锁,他如今六十了,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在军中掌着要职,是顾家未来的希望。他要是出什么事,顾家就完了。

  他真的该相信这个小丫头吗?小丫头算命有把刷子,可是治病救人跟算命不是一回事啊!

  二太太见他犹疑,轻声道:“不如悄悄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顾洪点头,一行人站在窗户跟前,一人在窗户纸上舔了一个窟窿,悄悄往屋里看。

  沈秋嘴角抽了抽,一个窗户八个窟窿,当她瞎呢?

  想看,就让他们看个够!

  她“啪”的一声打开了门,道:“要看,进来看的更清楚!”

  顾洪有些不好意思,还是硬着头皮跟姨太太们跨进了门槛。

  一看到床上人光着身子,几个姨太太“啊哟”一声,转头又出去了。

  顾洪吩咐姨太太们去外头等着,屋里只有他和两个心腹。

  这时,床上的人轻哼了一声,顾洪大喜,“这是醒了?”

  自从儿子出事,这还是第一次发出声音。

  沈秋点头:“待会无论我做什么,你们都不许发出任何声音,如果可以做到,就呆这里,不行,都出去!”

  顾洪拍着胸脯:“你放心,出声的都送花生米。”

  张副官和两心腹一听,赶紧绷紧了自己的嘴。

  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床上的男人,只见他皮肤下鼓起来一块。

  沈秋神色一凛,在那鼓起来的地方加了一根银针。

  随及,那鼓包转移了位置,从男人的腿部向上游动。

  鼓包每移动一下,男人都发出痛苦的低吟。

  顾洪惊呆了,这是什么玩意?!居然会在人的皮肤下游走!

  沈秋紧紧盯着那“玩意”,它每走一步,她就用金针堵住了它的后路,似乎将它向男人头部驱赶。

  其他几人啥时候见过这种架势,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终于,那“玩意”来到了口腔处,沈秋蓦的捏开男人的嘴,将一只竹筒对着嘴,一只黑色甲虫样的东西就钻进了竹筒里……

  众人全都瞪圆了眼睛,只觉得浑身发凉。

  这……这啥玩意啊!

  沈秋飞快的盖上了盖子,露出了一丝笑容。

  “行了!”她说着,飞快的拔下了男人身上的金针。

  床上的男人低吟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墨眉蹙起,为什么围着这么多人……

  怎么感觉身上这么凉?

  他垂眼一看,除了一个裤衩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众人的面前。

  别人也就罢了,关键跟前还有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正睁着圆碌碌水蒙蒙的大眼睛盯着他。

  顿时,一张白皙俊脸涨的通红,他怒目瞪沈秋:“你……你不知羞耻!”

第4章 鬼虫蛊

  “你个二哈!我救了你,你还骂我!”沈秋生气的抱起了双臂,“早知道,让你多躺一会!”

  “真的好了!”顾洪惊喜不已,上下左右的看看儿子,脸色果然好了许多,“太好了!小大师你果然厉害!儿子啊,你真的要好好谢谢小大师,如果不是大师,你这条命就折在这儿了!”

  顾燕辰一脸懵逼,他就在梨园喝了一盏茶,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沈秋从木箱子里拿出了毛笔黄纸,随手画了一个符,将符纸在烛火上烧了,扔进了白水里,递到了顾燕辰的跟前:“把这个喝了,邪气才能彻底驱走。”

  顾燕辰犹豫了一下,还是喝下去了,就是带灰的水味,不算太难喝。

  喝过之后,他只觉得胃部一阵翻涌,张副官急忙拿来了痰盂,他吐出了一口黑血,那黑血之中麻麻点点,似乎在蠕动,看得人头皮发麻。

  沈秋飞快的烧了一张符纸扔进了痰盂,符纸落入,瞬间,那些麻点统统消失。

  顾燕辰震惊极了,怎么会这样?

  “那些虫子是什么东西?怎么会钻到人身体内?”顾洪问。

  几人恐惧的看向沈秋手里的竹筒,这儿还有一只大的呢!

  “这叫鬼虫蛊,这是一种在厉鬼出没的地方才会有的甲虫,俗称鬼虫。

  有人抓到鬼虫加以炼制,就成了鬼虫蛊。蛊虫炼制之后成为极细的粉末,加进食物,杀人于无形,事后无迹可查!到了人体内,却又会聚成甲虫。

  幸好大帅找我找的快,再晚一步,这甲虫钻进了心脏,神仙也救不了!”

  顾燕辰恼怒,是谁这么狠毒?!

  顾洪咆哮:“究竟是哪个王八羔子敢算计我顾家!就是掘地三尺,老子也要把他挖出来!小大师,你一定要帮我算算!”

  沈秋点头:“好说。”

  李副官见沈秋收针,不由好奇问了一句:“以前大夫用的都是银针,小大师这金针倒是特别。”

  沈秋对他一笑:“这不是救人的银针,这是驱邪的鬼针。”

  她爷爷年轻时做过道士,后来又当了江湖郎中,人称“鬼针沈三爷”,她的针,不但可以治病,还可以治鬼。

  李副官不由得一抖。这小丫头怎么啥事都跟鬼扯一块啊,明明是软萌萌的样子,却让人不敢亲近。

  两个军人抬着一个20厘米见方的红木箱子“砰”的一声搁在大方桌上。

  顾洪打开箱子,顿时金光闪闪亮瞎人眼。

  沈秋定睛一看,哇哦!整整一箱子金条,俗称“小黄鱼”。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金子。

  “你救了我儿子,这箱黄鱼就是你的!后面再抓住了那奸贼,再加一倍!”顾大帅慷慨的说。

  沈秋深吸一口气,顾大帅果然豪气。不过玄门中人最忌贪心,吃喝用度够就可,想发横财却不行。

  她从箱子里拿了五根金条:“这五根就够了,我会帮您查出幕后凶手。”

  顾洪大喜,一拍桌子:“大师果然是大师!”他还从来没见过看到金子不想要的!不愧是高人!

  顾燕辰微微眯眼,整整一箱金条,她居然只拿了五根,她是真正的清心寡欲,还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治好了顾燕辰,整个顾家都欢喜。天色已晚,顾洪要留沈秋住下,被沈秋拒绝了。

  她揣着五根小黄鱼,坐着顾家的汽车回到了自己的无忧堂。

  汤姆饿的喵喵叫,在窗口巴巴的等着她呢。

  “汤姆!发财啦!看,小黄鱼,拿半根出来,能给你买一山堆的小鱼干!”她揉着猫咪的脑袋,叹息一声,可惜她是玄门中人,要不然,她今天得成富婆啊!可惜可惜!

  不过这五根,也够她过好久了。今儿好好睡,明儿她要去会会那个厉鬼。

  第二天一大早,忠伯亲自开着福特过来接她。

  “忠伯,早上好!今天上哪去啊?”

  忠伯笑道:“直接去梨园,少帅在那儿等着咱们呢!”

  沈秋一听“少帅”两个字,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不开心的坐上了副驾驶。

  忠伯看她脸色,笑道:“大帅今天还要见个要紧的人物,这事交给少帅了。你别对我们少帅有意见,大夫人去的早,当初是老爷答应她不娶的,不能怪少帅发火。昨儿那都是误会,等相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咱们少帅人不坏了。”

  沈秋心里哼了一声,他坏不坏,跟我有什么关系?

  车子径直来到了梨园,是个挺漂亮的戏园子,这时戏园子已经被士兵守住了大门口,一大堆百姓围在门口看热闹。

  此刻,戏院四周都守着全副武装的士兵,一群人颤颤巍巍的被看押在戏台子上,战战兢兢,如同待宰的羔羊。

  阳光透过戏院的彩玻璃照进来,打在男人精致的侧脸上,仿佛镀了一层金。

  他剑眉星目,修长的眸子里透着冷光。身着深绿色军装,腰系银扣皮腰带,脚穿黑色长筒军靴,腰间别着银色铮亮的左轮手枪,显得身材挺拔英姿飒爽。

  他在戏院里走了一个来回,该押的人都押下了,沈秋还没来。老爷子叮嘱他一定要等小丫头过来再开始查案。

  这小丫头有点本事他承认,可查案她未必太行,老爷子太看得起她了。

  外头汽车声响,顾燕辰转头看时,沈秋已经跟着忠伯一起进了戏院的门口。她今天穿了一件米黄色的布面旗袍,拎着时下流行的编织小挎包,一头长发乌亮油黑,像个可爱软萌的女学生。

  男人眸光微闪,转了目光,淡淡道:“既然来了,开始审问。”

  沈秋在最前排拣了座位坐下,跟顾燕辰中间隔着两个座位。

  她偏头看了他一眼,哟,这一身行头人模人样的,不由得联想起昨天他裤衩子的颜色……白底紫格……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

  顾燕辰疑惑扫了她一眼,她连忙捂住嘴,摆手:“没事!今早吃的太好了,开心!”

  男人皱眉,这丫头,有点不正常。

  审问开始,张副官命令羁押在戏台上的人将昨儿做了什么从头到尾交代清楚。

  这些人絮絮叨叨一大堆废话,听的沈秋都打瞌睡了。

  她扫过这些人的脸,目光落在其中一个人的脸上,那是一个拉胡琴的琴师,四十来岁,瘦高个子,眉心一股黑气异常明显。他一直低垂着眼眸,偶尔抬眼,三角眼,眼白多眼黑少。

  沈秋微微勾了勾唇角。

  案发当日,从头到尾,接触了顾燕辰那杯茶的只有一个小丫鬟。

  顾燕辰冰冷的看着小丫鬟:“茶,是你倒的。你知不知道茶里有东西?说!你为什么要谋害我!”

  丫鬟吓得跪下来叩头:“少帅,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害人啊!茶是我倒的,可是我就是跟平常一样倒的茶啊!呜呜……”说罢,小丫头吓得眼泪鼻涕一起流。

  要说这么一个小丫头有胆子谋害他,还真的难以让人相信。

  “你倒茶时,跟谁说过话?”顾燕辰问。

  “那时我端着茶盘,跟三个人说过话。”

  这三个人,是戏院老板,当红的花旦,还有琴师。

  但三人都说只跟小丫鬟说了几句闲话,并没说多的。

  顾燕辰目光扫过三人,落在了琴师身上。虽然没有证据,可是他总觉得这个人有隐瞒。

  他看了沈秋一眼,“你怎么看?”

  沈秋微微一笑,看向琴师:“喂!拉琴的那位,你那点三脚猫的伎俩真当别人看不出来吗?”

第5章 你阳气重

  话音落下,全场震惊,就连琴师也愣了一下。

  “不是我!你凭什么冤枉我!”琴师愤怒叫道。

  五六杆枪同时抬起,咔咔上膛,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顾燕辰问她:“为什么说是他?”虽然他也怀疑,但是他没证据。

  “我猜的。”沈秋顽皮一笑。

  顾燕辰:……

  当这是玩儿呢?!

  没等他发火,沈秋又道:“要证据其实不难,搜他的身,搜他屋子,仔仔细细的搜,我就不信,搜不出蛛丝马迹!”

  “你凭什么?凭什么!”琴师嚎叫。

  顾燕辰冷笑,凭什么?就凭着他是燕京的卫戍总司令!

  他一挥手,张副官来搜他的身,其他五六人去搜他屋子。

  琴师顿时脸色惨白如纸。

  “少帅!有一个藏在床底的盒子!”

  这是一个黑色的木盒,想到这人会阴招,顾燕辰让人把盒子搁在桌上,拿棍子挑开了盒子,里面豁然躺着一只白瓷瓶,太阳照在瓷瓶上,里头的隐约透出密密麻麻的黑影。

  鬼虫蛊!

  这情形跟昨天在痰盂里看到的十分相似。

  “就是他!”顾燕辰蓦的拔出左轮手枪,枪口直指琴师。

  “小心,他要跑!”沈秋提醒。

  话音还没落下,“啪”的一声,一阵白烟,被全副武装的士兵围着的戏台,那人居然凭空消失了!

  “妖人!”顾燕辰恨恨骂道。

  “你怎么知道是他?”他忍不住问。

  沈秋唇角微弯:“不难。他三角眼,眼白多眼黑少,看面相就是个阴险的小人。眉心发黑,眼圈深重,煞气带些鬼气。不是他,还能是谁?”

  顾燕辰心中一震,小丫头好毒的眼光!

  “现在戏院周围都找遍了不见人影,你有办法找到他吗?”

  沈秋从小包里掏出竹筒,微微一笑:“靠它喽!”

  顾燕辰惊悚的瞪大了眼睛,副官说从自己口里爬出了一只大甲虫被她装在竹筒里,就是这只?!

  她打开了竹筒,甲虫振翅飞了出来,顾燕辰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冷汗直接冒出来。

  “我给它下了咒了,现在它不能害人咯!少帅别怕哦!”沈秋笑眯眯说。

  “我怎么会怕!不过一只虫子罢了!”

  “不怕就好,就怕有人嘴里说不怕,背心冒冷汗!”她笑的跟朵花似的。

  顾燕辰磨了磨牙,好个幸灾乐祸的臭丫头!

  沈秋只让他带副官,说人多坏事。

  三人一起开车追着甲虫兜兜转转,出了主城区,一直到了郊区的偏僻废屋跟前。

  甲虫在废屋跟前停住了。

  “是这了!”沈秋跳下了车子,打开竹筒,甲虫飞了回去。

  废屋门口,贴着两张白色的封条,乍一看,好像是普通的封条,但仔细看,上面有些鬼画符一样的东西,更像是某种封印。

  顾燕辰也发现了这一点:“这是封印?”

  沈秋点头,笑道:“少帅尽管开!这虽然是封印,但你阳气重,顶得住。要是换了张副官,那可不一定受得住。”

  张副官禁不住抖了抖。

  顾燕辰看了她一眼,那笑容特别刺眼,要是他今天不敢开,岂不是成了笑柄?

  “啪!”

  他一脚踹开了大门,仿佛被什么重重打了一拳,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张副官急忙扶住他,担心的问:“少帅没事吧?”

  他摇了摇头,脸色却苍白了几分。

  现在才九月份,天气带着烦热,这里却冷的诡异。

  院落荒废,窗户纸都破了,屋里家具布满灰尘。

  “这里没人!”张副官看了一圈,“琴师不在这屋里!”

  沈秋勾唇一笑:“谁说我是来找琴师的?”

  顾燕辰一怔,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秋勾勾手指,“这儿来!”

  两人跟着她到了院中的水井口,越靠近井口,气温越低。明明是九月暖天,却让人冷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井口压着一块大青石,石头上也贴着白色的封条,封条上画着奇怪的符号。

  “麻烦少帅撕了封条。”她对他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

  顾燕辰看了她一眼,伸手便去揭封条,却被张副官拉住:“少帅,这次属下来!做军人的,有什么好怕的!要是出事,少帅一定记得多给我娘一些抚恤金!”

  他咬牙“嗖”的一下撕下封条,井口的青石“砰”的一声炸开,他整个人却被炸飞开去,直接砸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顾燕辰一惊。

  沈秋赞道:“少帅好福气,有这么忠心的手下。他阳气不够,扛不住,会晕一会儿,没事!”

  话音落下,一股黑气“轰”的一下子从井里跑出来,“嗖”的冲进了废屋,整个屋子立即黑气弥漫,鬼哭狼嚎,异常骇人。

  “那里面是什么?”顾燕辰立即拔枪在手,直指屋内黑气。

  此时已是黄昏,天凉了下来,屋里的嚎叫声越发大了,在门口就能感觉到阴冷之气迎面扑来。

  沈秋脸色突然严肃起来:“这里面的东西你应付不了!等我叫你!”

  她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根细细的红绳,快步向着废屋走去。

  就在跨进门槛的那一刻,只听身后一人道:“小心!”

  沈秋回头,对顾燕辰微微点头。

  才踏进门槛,“啪”的一声,门扇在她身后合上。

  “来的好!来的好!”鬼哭狼嚎响起。

  沈秋抬头,一股黑气迎面扑来,黑气之中显出一个惨白的脸。

  就在黑气到她跟前的一刹那,她抛出红线,红线如游龙在黑气中游走,将黑气缠绕了一圈。

  “嗷……”震耳欲聋的惨叫声响起,黑气震怒。

  蓦地,一张满口巨大獠牙的嘴巴向着沈秋咬过来,沈秋飞快的撩开旗袍,从腿上缠绕的锦囊上拔下了五根金针。

  “嗖!嗖!……”几道金光在幽暗中闪过,黑气仿佛被什么定住了一样,如同怪兽一般摇头摆尾,不断的挣扎哀嚎……

  沈秋微微一笑:“我看你这鬼东西还闹不闹了?!”

  “你放开我!”一个女子的声音在黑气中响起。

  沈秋双手环胸:“放开你?想得倒是挺美,你们这些鬼物惯是会骗人!我要是放开你,你还不把我吃了?”

  “我知道你是高人,我不敢……求求你……针扎的好痛啊……”女子开始嘤嘤哭泣,听声音顶多十七八岁的样子。

  “你显出原形,咱们谈谈。”沈秋对外头嚷了一句:“进来吧!”

  顾燕辰立即拿枪跨了进来,正好女鬼现出原形,那模样,唬的他一个激灵……

  草!好丑!

第6章 做个交易

  屋内,一个女子模样的东西浑身被一根红绳捆住,在她的眉心、心口、腰腹,分别扎着五根金灿灿的长针。

  她已然不成人形,脸色发青浑身肿胀发白,身上的红色米格旗袍已经被撑得快要裂开。

  但听她的声音,却是娇滴滴很年轻。

  这种巨大的反差,让顾燕辰不忍直视。

  他大概明白沈秋的思路了,鬼虫蛊是琴师制作的,找到这只鬼肯定能找到琴师。

  他没想到,小丫头居然能用一根红绳几根针就制住了一只红衣厉鬼。

  他从小跟着父亲南征北战见识极广,能制服厉鬼的,江湖上屈指可数!没想到这小丫头竟有这样的本事!

  “穿红衣跳井?真有你的!”沈秋拔下了她身上的金针,以示善意,但没有解开捆着她的红绳,“你跟那琴师是什么关系?”

  女子蓦地抬头,眼底仿佛冒着激烈的火星:“是他害了我!还封印了我!二十年了,我要他偿命!”她拼命挣扎,怨气上来,额头黑气直冒,眼见又要失控。

  “我跟你做个交易。我帮你复仇,你将你的煞气给我。”

  顾燕辰一愣,看向沈秋,她认真的?她要煞气干什么?

  “真的?”女鬼渐渐平静下来,用一种天真的眼神看着她,“你真的可以帮我复仇?”

  “试试呗,你又不亏。”女孩淡淡一笑,“说说你和他的恩怨。”

  女鬼想起过往,一肚子的怨恨。

  “当年我出身富户,家里是开商铺的。当时在读中学,家里给定了一门亲事,我不喜欢那家的儿子。我也不想嫁人,只想读书。就在这时,那个坏蛋出现了。

  他装出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接近我,说可以带我去燕京继续上学,带我走遍这个世界。

  我当时年纪还小,居然上了他的当,以为他真的会带我旅游帮我上学。

  在他的怂恿下,我偷了母亲的金银首饰跟他私奔,一直到了燕京。没想到他压根没有让我去上学。

  他租了这屋子,逼我伺候他,又用我母亲的金银换了钱,买酒喝,买大烟抽。我跟他闹,他就打我,后来他喝了酒抽了烟,天天回来打我,每天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还要给他洗衣做饭。

  钱用完了,他烟瘾犯了,就逼我去卖。我死也不同意,他就带了个男人到了这屋子,将我……”

  说到这里女鬼泣不成声。

  顾燕辰都忍不住骂一句:“真特么的禽兽!”

  沈秋摇头,柔弱女子,真是受尽恶人鱼肉。

  女鬼哭了一会继续说:“那次以后,我意识到,我活着只能继续被他卖,与其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不如一死了之!

  我听说穿着红衣死,会变成厉鬼复仇。那晚,他抽完大烟回来,我当着他的面穿着红衣跳下了院中的这口井,跟他说,我一定会变成厉鬼来找你的!

  看到他惊恐的样子,我哈哈大笑,十分爽快的跳了下去!与其活着,我宁愿死了以后化作厉鬼将他撕个粉碎!”

  说到这里,女鬼咬了咬牙:“只是我没想到,这家伙以前做过几年道士,不知道哪里学来的邪术,将我的井口封印了,我根本就出不来,只能一日复一日的在井里哭嚎……”

  “你一定要帮帮我!求求你!”女鬼哀求的跪在了沈秋的跟前,“他在哪来?我要找到他!”

  沈秋摸了摸下巴,说:“你是地缚灵,如果没有人帮忙,即便没有封条,你也走不出这个院子。我给你一个地方,带你去找那坏蛋。”

  女鬼感激的连忙磕头:“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沈秋从怀中掏出了一面精致的圆形小镜子,外头是桃木壳,镂空花纹,打开里头两面都是光亮的小镜子,正是时下女孩喜欢用的款式。

  顾燕辰诧异,难道她要用这镜子装厉鬼?

  女孩打开了镜子,伸手,红绳从女鬼的身上回到了她的手中,“进来吧!”

  一道黑影飞进了镜子,顾燕辰好奇的探头一看,居然在镜子里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女人影子!真的装进去了!

  沈秋合上了镜盖,将红绳慢悠悠的缠绕在手腕上。

  顾燕辰的目光落在那手腕上,雪腕红绳,纤纤十指,动作柔美,分外动人。

  他干咳一声,迅速转开了目光。

  院落里,张副官刚醒过来,懵懂的坐在地上扶着额头:“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鬼……鬼呢?”

  沈秋一笑:“鬼啊,早跑了!”

  张副官一愣,跑啦?!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车上,顾燕辰问:“你知道琴师在哪里?”

  沈秋嫣然一笑,挑眉看着他:“少帅这么聪明,手下又这么多人,还要问我吗?”

  顾燕辰微微蹙眉,她这是在考他?

  他眼眸微转,刚才女鬼口中说琴师是个大烟鬼,自然得往烟馆去找。

  前阵子他掀起了一场禁烟行动,关了不少烟馆。前几天他刚得到情报,暗巷里还偷摸开了几家黑市小烟馆,本打算去清缴,现在倒不着急,先抓住这个琴师再说!

  “他肯定在烟馆!”

  沈秋勾唇一笑:“对了,送你一样东西。”她从怀中小拎包里拿出一个五角符包:“提防琴师再耍花招,一碰到就贴他脸上。”

  顾燕辰接过,看到这黄色符包上的朱砂符字,难以跟眼前软萌的小丫头联系起来。他原本是不大信这些江湖神棍的东西,可是这一次,他知道,如果没有这符包,肯定逮不住那个琴师。

  车子直接开到了无忧堂门前,沈秋下了车,对他回眸一笑,那笑容清媚动人,如春日里树枝上迎风绽放的白玉兰。

  “等你消息哦!”

  下车时,几许发丝飘起滑过他的脸,软软痒痒的。

  顾燕辰微怔,心里却有点不爽,这丫头是不是总对男人这么笑?

  他一回去就下令,守住燕京所有城门,然后派便衣暗中盯着那几个黑市烟馆。

  不过两日的功夫,就有便衣来报,说黑水胡同有像琴师模样的人出没。

  第三日,埋伏的便衣便将那烟鬼琴师抓了个正着,张副官亲自将朱砂黄符贴在他额头上,这下,他没法耍戏法逃走了。

  烟馆对面茶楼包间里,顾燕辰翘着二郎腿在慢悠悠的喝茶。

  请沈秋的人已经派出去了。

  琴师被士兵狠狠打了一顿,脸上贴着黄符,身上捆着绳子,鼻青脸肿十分狼狈。

  “你跑啊!”顾燕辰冷笑,“你要是有本事,就再跑!”

  琴师恶狠狠的蹬着他:“如果只是你绝对抓不住我!说到底,我栽在那个臭丫头的手上!头一回见,我就知道她是个高手!只是我没想到,燕京居然有这样的高手!”

  “废话那么多!”顾燕辰站起来,拔出手枪紧紧抵住他的脑门,“说!你为什么要谋害我?是谁派你来的?!”

第7章 就坑你

  琴师吓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饶命!饶命!我真的不知道是谁!

  我只知道我在小烟馆碰到那个人的,他戴着帽子蒙着脸,根本看不清。

  他知道我手里有杀人的蛊虫,给了我一千大洋让我下毒,还说如果事成再给我一千大洋!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这种人,只会欺负小姑娘,对着枪口就成了怂包!”清脆的声音传来,沈秋已经推门进来了。

  “是你!是你害了我!”琴师痛恨的叫起来。

  沈秋面色冰冷:“我害了你?你可真会算账。真正找你算账的人来了!她就在这儿呢!”

  她手中的镜子开始颤动起来。

  琴师似乎意识到什么,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浑身大汗淋漓。

  “不要,不要……”他疯狂的抓自己的头发,仿佛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

  “还审吗?”

  顾燕辰摇头,看起来已经审不出更多的了。

  “都出去吧!留着他们好好的算算账。”她轻声对镜子说:“你别忘了我们的交易。”

  说罢,打开了镜子,众人都退出茶馆,只有沈秋和顾燕辰留在房间门口。

  “不要啊!不要咬我,不要咬我……疼……好疼……”

  隔着门,传来男人一阵阵凄惨的叫声,让人惨不忍听。

  沈秋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顾燕辰是个征战沙场的军人,可饶是他,听得也是后背发凉。

  叫声没了,沈秋推开门,并没有去看那琴师,而是抬起了手腕,一股黑气“嗖”的一声钻入了她手腕上的水晶珠子里,原本透明的水晶珠子绽放出幽幽的绿光,十分奇异。

  顾燕辰看得呆了,这珠子可以装煞气?好邪门!

  沈秋满意的弯起了唇角,漂亮!第一颗珠子点亮了!

  女鬼跪在了她的跟前,泪如雨下:“我终于亲口咬死了这个畜生!哪怕下地狱我也认了!”

  沈秋道:“他罪有应得,你也未必下地狱!到了地府自有判决。我给你一条路引,送你去地府报道吧!”

  女鬼感激不尽,不住的磕头。

  “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

  女鬼立即说了出来。

  沈秋从小拎包里拿出一道黄符,无火自燃,她将燃烧的黄符在女鬼头顶转了一圈,口中念念有词,片刻之后,黄符烧尽,她清斥一声:“送!”

  眨眼间,一道白光闪过,女鬼不见了踪影。

  顾燕辰走进来,皱着眉头扯了桌布扔在了琴师身上,遮住了他血肉模糊的样子。饶是他这样的人,看到这情景也觉得不忍卒睹。

  这小丫头,真是豹子一样的胆儿!

  血腥味浓重,很快成群的苍蝇就蜂拥而来。

  “走吧,这里脏!”他捂着鼻子对沈秋说。

  沈秋点头,拿回了自己的小镜子放进了小拎包,踏着轻快的脚步走出了茶馆。

  顾燕辰出了茶馆的时候,顺便让人收缴了这条巷子所有的黑市小烟馆。

  他上了福特汽车,坐在驾驶座上,对路边的沈秋说:“上车,我送你回去。”

  沈秋心情不错,不置可否的点了头。

  顾燕辰转动着方向盘,向大路开去。

  “你那珠子吸了煞气用来做什么?”他的目光扫过她手腕上的水晶珠串。其中一颗变成了幽灵绿,格外诡异。

  “我这珠子,可以将煞气和怨气转为功德啊。”

  “转为功德之后呢?”他好奇的问。

  “那是我玄门中的事儿了,天机不可泄露。”

  她这么说,顾燕辰也不好再问。

  不到一刻钟就到了无忧堂前。车停在门口,人却下来,跟她进了店子。

  汤姆“喵”一声扑过来,沈秋开心的撸着猫咪:“小家伙,等急了吧?”回头看着顾燕辰,她玩笑道:“怎么,少帅想在我这儿喝茶?没烧水哦!”

  顾燕辰没有理会她的调侃,神色认真的说:“我测一个字。”

  “行!”算命测字,是她的买卖。

  她铺开纸,“写吧!”

  顾燕辰蘸了墨水,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个字——烟。

  “我想知道是谁想杀我。”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沈秋。

  沈秋眼眸微转,勾唇一笑,伸出纤纤素手,指着那字道:

  “烟,同烟馆的烟,可见这人是开烟馆子起家。火乃向上,代阳,这人是个男子。火旁有因,这因形状像一个屋子,中间有个大,可知,这人在家中排行老大或者这人在一个组织里是老大。烟落为灰,此人喜穿灰色的袍子。”

  话音落下,顾燕辰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一个人!

  元帮大佬元青华!

  这人就喜欢穿灰色的袍子!之前查封的烟馆里,至少有大半的馆子明里暗里都是他的,他想杀自己,的确有动机。

  “多谢!”顾燕辰豁然开朗,丢了一块大洋在她桌上。

  “诶……”沈秋推开大洋,“错了,一根小黄鱼!”

  顾燕辰一愣,市井算卦最贵的不过一个大洋,她之前还是一个大子算一次,怎么到了自己,就成了一根金条?

  “坐地起价?”他挑眉。

  沈秋摇头微笑:“话可不是这么说,少帅的命,不值一根金条吗?”

  顾燕辰咬了咬牙,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并没有带什么金元金条之类的。

  “我没带!一会叫管家给你!”他没好气的说。

  沈秋笑眯眯:“行哒行哒!那就写个欠条吧!”她写了几个大字,豁然是“顾燕辰欠无忧堂店主沈秋一根金条。”

  她将笔递给他,愉快的说:“请吧,签字哦!”

  顾燕辰长这么大哪里签过欠条,一双眼睛瞪的溜圆:“本少帅从来都是一言九鼎!”

  她居然不相信他!

  沈秋笑容可掬:“话不是这么说的,少帅的话我当然相信啦!可是买卖是买卖,生意是生意,白字黑字,欠条不能少的。少帅要是做过生意,也会这么做的。”

  顾燕辰握紧了拳头,骨节咔擦作响。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当面坑他!如果她不是个女孩,他早就……

  到底还是接过了笔,草草的在欠条上画上了自己的名字,抬头瞪了她一眼,甩了笔转身离去。

  这臭丫头,不只是神棍!还是个奸商!

  “哈哈哈……”沈秋抱着肚子大笑起来:“汤姆,你看见没有?有人气的都快冒烟了!笑死我了!敢拆我招牌!姑奶奶可是有仇必报的哟!”

  顾燕辰回头就派人去元帮查探元青华,得知这人前天就出了燕京去南方了。

  这人估计是知道琴师被抓,怕被牵扯出来,出去避风头了。

  书房里,张副官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这元青华狡猾的很,现在躲的那么远,可见是做贼心虚,咱们一时也抓不到他。少帅打算怎么做?”

  淡黄的电灯光打在了他的脸上,半明半暗。

  元青华不逃也就罢了,他这一逃,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顾燕辰眸色如冰,收拢了五指,缓缓吐出三个字——“绝杀令!”

第8章 耗子进米缸

  如今天下三分,各家都有姓。东北姓顾,南方可不姓顾。

  但有一个神秘的暗杀组织,叫做“往生门”,收钱办事,秘密行走于全国。

  往生门不沾军政人物,但元青华这样的江湖人物可以接。往生门“绝杀令”,乃是往生门最高价码买卖。只要下了绝杀令,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过往生门杀手的层层追杀。迄今为止,往生门的“绝杀令”只发出过三张。

  张副官心中一抖,少帅“绝杀令”一下,这元青华恐怕性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几日后,往生门就有消息传来,说在南方某县发现了元青华的踪迹,他正在大烟馆里吸大烟呢。

  往生门已经制定了刺杀计划,很快就要开始执行。

  书房里,顾燕辰收到这份密报时,微微扬起了唇角,好!他就等着元青华的死亡报告!

  院子里隐约传来一阵热闹的女人笑声。

  顾家姨太太多,顾燕辰单独一个小洋楼,素来不跟她们打搅,哪怕客厅里见着,也不过点点头。

  他走到窗边低头看下去,只见院子里的喷泉边聚集了一堆人。

  几位姨太太围着一个人叽叽喳喳的,这个人竟然是……

  他豁然瞪大了眼睛,沈秋?!她怎么又跑来了!

  “大帅请少帅下楼吃饭,欢迎沈姑娘!姨太太们都在。”外头管家忠伯亲自过来传话。

  “她又来做什么?”

  “前两天下大雨,沈姑娘的铺子屋顶漏雨,我去给她送金条的时候碰见了,回来跟大帅说了一句,大帅便说让派人给她修屋顶,顺便接她过来住两天。”

  听到这番话,顾燕辰的火气腾腾升起,老头子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不娶进门的吗?这是又看上了?

  “少帅下楼吗?饭厅里都等着呢。”忠伯看他脸色不好,小心翼翼的说。

  “走!”他转头,气冲冲的下了楼。

  饭厅里,沈秋穿着一件鹅黄旗袍,戴着红蓝格子的发箍,可可爱爱的坐在客座上。

  顾洪坐在首席,菜都上桌了,但顾燕辰没来,顾洪不发话,没人敢动筷子。

  姨太太们笑眯眯的使劲的夸。

  “啊哟,你瞧瞧,沈姑娘长得可真俊啊!别说,就这么俊吧,本事还这么大,真是难得!”二太太道。

  “可不是,这素面朝天的都这么好看了,要是像现在的小姐那样打扮一下,那可是好看极了!”四姨太急忙跟上。

  “就是,现在小姐都兴穿西洋裙子去跳舞呢,舞鞋也得是西洋的小皮鞋,好看着呢!说起来,我那里才买了一套新的,晚些要不要试试?”七姨太异常的殷勤。

  “有鞋子自然要配首饰,我看沈姑娘一身朴素,我这里有江南产的珍珠,特别漂亮的珍珠项链,我送沈姑娘一串!”

  “我这里有玉镯子,也好看的紧……”

  “我有西洋的玳瑁眼镜,平光的,沈姑娘也试试!”

  ……

  几个姨太太争相讨好。

  沈秋不但救了大帅的命,还救了少帅的命,现在是帅府的大红人,怎么能不讨好呢。何况她是有真本事的,这些姨太太们私下里还想找她算卦问生儿子的事呢。

  “好的,好的。”

  沈秋笑眯眯的看着女人们,所有的殷勤照单全收。爷爷说过,和光同尘,合其光同其尘,她来者不拒。大不了打扮完了走之前还了就是。

  顾燕辰冷着脸入了座,座位正好在沈秋旁边。

  “你还真是耗子进了米缸,乐不思蜀啊!”他低声嘲讽。

  沈秋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少帅现在跟我一桌吃饭,那我们算是一桌的耗子吧?耗子先生,你好啊。”

  顾燕辰:……

  这女人,牙尖嘴利!

  顾洪笑着开口了:“沈先生要住就多住几天,咱们帅府地方大,人多,热闹!好过你一个人孤单单的住在东街上的旧房子里。”

  他转头吩咐忠伯,“收拾一间宽敞漂亮的客房,专门给沈先生住!今天起,我宣布,她是帅府的贵宾,不准得罪!”

  说这话,他特意看了顾燕辰一眼。

  顾燕辰微怔,老爷子叫沈秋做“先生”,这是尊称,态度敬重,看来是想拉拢,而不是娶进来做姨太太。

  二太太道:“老爷,晚上玫瑰大舞台有舞会,沈先生初来乍到,没见识过燕京的热闹,不如晚上带她去玩玩?”

  顾洪点头。

  七姨太说:“可沈先生在这里一个男子都不认得,去了没有舞伴,也没人带着跳,岂不是无聊?”

  顾洪看向儿子:“你今晚送沈先生去,陪她跳跳舞,不许欺负人!”

  顾燕辰扬起头:“我忙的很!”

  顾洪脸色一沉:“你亲自送过去,要保证沈先生的安全!”

  老头子的话不容置疑,顾燕辰只得认了。

  沈秋吃的心满意足,大帅府的饭菜果然好吃啊!满满一桌子,满汉全席,她在现代也没吃过这么好的!

  在这住几天,挺好。除了眼前这个二哈有点碍眼。

  府里,除了大少爷,只有两位小姐,都上学去了。姨太太们天天在府里闲得很,她一来,几人倒是有了乐趣。

  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长得好看,性格又讨喜,几个姨太太开始还对她有点见外,可聊下来,脾气软和,小嘴又甜,喜欢的不得了。

  争相恐后的拿着首饰衣服过来替她打扮,就这么忙乎了一下午。

  顾燕辰七点开车在门口等着,看看手表已经七点半了,不由得等的有些不耐烦。

  他下了车正要叫人去催,转头时,只见一人从灯光辉煌的帅府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袭华丽的白色蕾丝纱裙,乌黑的长发微卷,系着红色的蝴蝶结,脚穿红色的羊皮鞋,略施粉黛后,原本软萌的小美人变成了从西洋画里走出来的大美人。

  路灯的灯光映照在她的身上,如梦似幻,仿佛误落人间的精灵。

  “喂,走啦!”

  顾燕辰如梦初醒,意识到美人已经到了跟前。

  “我觉得这身衣服怪别扭的!”沈秋摸了摸自己的腰,这水晶的腰带是漂亮,可是姨太太们系的也太紧了一些,她都有点喘不过气了。

  顾燕辰的目光落在她的纤腰上,盈盈一握,衬托出了女子玲珑的曲线,心中不由一跳。

  他转头打开了车门:“上车吧。”

  沈秋看了他一眼,他穿了一身簇新的咖灰色西装,打着领带,潇洒倜傥十分精神。

  “啊哟,没想到少帅穿起西装来挺帅的哦!”她调侃道。

  顾燕辰脸上一热,没好气的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沈秋反驳:“少帅逻辑不对。你想啊,如果我一直不说话,每个人都会以为我是哑巴。”

  顾燕辰:……

  被你气死!

  【先生,在民国是尊称,男女都可以用】

第9章 钢铁直男

  顾燕辰出行,车子前后都有保镖车跟着,一路上行人让路、威风十足。

  沈秋不由得感叹,在这燕京,若是谁做了他的女人,一定是很威风的。

  听姨娘说他是有名军校毕业的高材生,又是这样的身份,燕京无数小姐闺秀们都在暗恋他。只是他心气高,至今没有看得上眼的。

  沈秋偷偷瞅了他一眼。

  天庭饱满、鼻梁高耸,表明他出身富贵,事业有成。眼睛清澈黑白分明,表示为人聪明做事果断。

  夫妻宫饱满且无横纹,咦?居然是个专一痴情男!

  哦豁,要是谁嫁给他,倒是赚到了。

  “到了!”车子在玫瑰大舞厅前停下来。沈秋拎着小包下了车。

  这里是燕京最大的舞厅,进出的非富即贵。各种华丽男女穿梭其中,小商小贩挤满了门口。

  顾燕辰一踏进舞厅,立即引来无数的目光。

  “啊!少帅来啦!难得啊!”场里的小姐们、夫人们、交际花们都双眼放光、蠢蠢欲动。

  “天啦,他居然带了一个女人进来!那谁啊?”

  “谁知道啊!见都没见过呢!”

  女人们嫉妒的目光纷纷向沈秋射来。

  顾燕辰并没有打算跳舞,他也不会听他爹的话带着沈秋跳舞。

  他一来,舞厅的老板赶紧过来请安,然后安排了最好的座位。

  各种酒水饮料点心陆续的送上来,一会儿便摆了满满一桌。

  沈秋感叹,不愧是跟着燕京最有权有势的男人,到哪儿都有好吃的!

  她乐滋滋的拿起了巧克力蛋糕,这个时代的点心,可是一点都不掺海克斯高科技的纯天然巧克力蛋糕啊!她得好好尝尝!

  还有这柠檬金桔水,也是贼拉拉的好喝啊!

  见沈秋吃的津津有味,丝毫不提跳舞。顾燕辰倒是纳闷了,以为她是奔着跳舞来的,敢情是奔着吃来的!

  她吃的毫无忌讳,不像一些小姐们吃的时候还要拿帕子掩着,生怕别人看见似的。

  他忍不住问:“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沈秋恨他不识美味,将一份橘子蛋糕推给他:“你尝尝不就知道了!贼拉好吃的!”

  顾燕辰皱了皱眉头,还是用刀叉切了一点尝了尝,酸酸的、甜甜的、带点奶油味,哪有什么特别的?

  果然是乡下来的小丫头!

  音乐声响起,人们纷纷进入舞池。

  “少帅,有荣幸和您跳个舞吗?”

  沈秋抬头,只见一位妖娆女子穿着华丽的洋裙,扭着腰肢、摇着檀香扇走了过来,当真是魔鬼身材艳光四射,一看就是那种活跃舞池的高级交际花。

  遇到这种尤物,男人能不动心?

  顾燕辰淡淡扫了她一眼,道:“露丝小姐,我今天没打算跳舞。”

  “少帅,别这样嘛!人都来了,怎么能空坐着呢,跳一跳,就当活动活动筋骨嘛,给我一个面子咯。”女人撒着娇,声音软糯好听。

  被一个漂亮的女人撒娇,一般的男人,骨头先酥了三分,肯定不会下她的面子。

  但顾燕辰显然不是一般的男人。

  他冷笑一声:“露丝小姐,我有洁癖。正好今天没戴手套,不愿跟人接触。”

  这话一出,露丝臊的满脸通红,这是嫌她脏吗?

  她咬了咬牙,忍着气道:“那就不打扰了!”说罢甩了扇子气呼呼的转身走了。

  沈秋“噗嗤”笑了一声,不解风情的钢铁直男啊!

  顾燕辰看向她:“你笑什么?”

  沈秋连忙摇头:“没有。吃的有点多,活动一下。”

  她这腰带系的紧跟她有点不对付,若是再不走动几下,怕是要崩开了。她以前上学的时候学过一点交际舞,现在看到舞池里跳的热闹,有点蠢蠢欲动。

  “小姐好像很面生,不是燕京人吧?”

  过来一个穿白色西服的俊秀男人,乌黑的头发梳的油光光,文质彬彬风流倜傥。

  “不是,刚来。”

  “难怪,这么漂亮的小姐,如果来了,我应当是认得的,至少也是见过的。小姐高姓大名?”

  “沈秋。”

  男人一笑:“我叫乔洋,乔家老三。”

  沈秋一愣,燕京的乔家,开银行的呀,那可是富可敌国大名鼎鼎!没想到眼前这位居然是燕京大名鼎鼎的风流种子——乔家三公子。

  “我有荣幸请你跳个舞吗?”男人绅士的向她伸出了手。

  “好……”

  话还没落下,一个声音蓦地打断了她的话。

  “不好!她是我的舞伴,乔三你也要抢吗?”

  乔洋一看是顾燕辰,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没想到啊!你居然也来这里!你堂堂少帅,我自然是不敢抢的。只是燕辰你空坐在那里,又不跳舞,怎么还不准我请她跳舞了呢?人家沈小姐会闷的嘛。”

  他跟顾燕一起读的军校,是同学也是好友,因此喜欢直呼其名。

  “谁说我不跳舞?!”

  他瞪了乔三一眼,一把握住沈秋的手进了舞池,“我请你跳舞!”

  “诶诶诶,你不是说不跳舞的吗……”才说的不是吗?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不行吗?”他一手按住了她的纤腰,将她往跟前用力一拉。

  沈秋一个不小心,胸口撞到了他身上。

  顾燕辰只觉得胸口软软的一片,像棉花一样,白皙的脸上泛起微红。

  “你小心点。”他尴尬的说。

  “明明是你拉我的。”沈秋不服气,“你到底会不会跳舞?”

  “自然是会的。”他恼火的蹙眉。

  沈秋不信:“我警告你,你待会别睬我脚!”这么高大一个,要是踩了她的脚,她的脚可不得废了!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他忍不住磨牙。

  沈秋以前跳舞的记忆有点模糊了,只得随着他的脚步翩翩起舞,没想到他不但会跳,还跳的很好,带着沈秋毫不费力。

  舞池之中,俊男靓女,犹如一对飞舞的蝴蝶,宛然是一幅动人的画面。

  乔洋抱着胳膊站在一边,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顾燕辰,这是千年铁树要开花吗?

  这沈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真是厉害啊!

  “你不知道她吧?我可知道!”旁边凑过来一个男人,这人是燕京出了名的万事通王诚,“这位沈小姐如今是大帅爷的坐上贵宾,听说救了大帅爷的命,又救了少帅的命!”

  乔三一惊:“这么厉害?”

  “那可不?听说算卦贼准,还会什么奇门遁甲,还有什么鬼针啥的……”

  “鬼门十三针?!”乔三这一惊非同小可,自古就传说有鬼门十三针,不但可以治人,还可以治鬼。但只有人听说没人见过,这么一说,鬼门十三针居然重出江湖?!

  他看向沈秋的眼神立马变了,高人啊!

  “诶,还有件奇事!那黄善人家盖新房子,白天打地基,晚上就塌了,如此几次,你说邪门不邪门?”

  乔三和黄善人认得,那人是矿山起家,很有钱。经常布施,真名黄立德,人称黄善人。

  “没找人看看?”

  “嗐!听说黄家管家第二天就去找了长青观的道士,一块晚上去看,你猜怎么着?听见狗叫,可是一只狗都没看见!那道士在地基上做法,被鬼咬了,伤口发黑,伤口跟狗咬的一样,躺床上几天下不了地呢!你说怪不怪?”

  “狗子鬼?”乔三呆住了,这也是奇了!

  连长青观的道士都对付不了,黄家人可得发愁了。

  这时,服务生过来说:“乔三爷,有您的电话。”

  乔三诧异,找他都找到舞厅来了,什么事这么急?

  接了电话,居然正好是黄立德打开的。

  “求您给递个话,本来去无忧堂找的,奈何说在帅府,咱不敢惊动帅府,所以想麻烦乔三爷。”电话那头说。

  居然真的是找沈秋的!

  有意思!

第10章 狗子鬼

  等两人跳完舞,乔洋就把这件事跟沈秋说了。

  沈秋笑了笑:“好说,你告诉他,明儿黄家地基见。”

  乔洋一愣,这小丫头不问价格,不问缘由,就接了?

  “长青观的道长都被咬伤了。”他提醒。

  “没事。”沈秋摆了摆手,完全不当一回事。

  乔洋诧异,小丫头本事这么厉害吗?明天他一定得去看看热闹。

  沈秋不想跳了,顾燕辰开车载她回家。一路上他绷着脸,一句话都没说。

  沈秋忍不住问:“少帅好安静啊!”

  顾燕辰睨了她一眼:“难道要让我像你们女人一样呱噪?”

  沈秋“啧”了一声:“现在讲究男女平等,少帅可是瞧不起女人?”

  顾燕辰不想说话,也不想理她,脸依旧臭臭的。

  沈秋无聊,摆弄着手上的幽冥珠,一颗颗的数,数来数去,36颗,才亮了一颗。多亮一颗,她就能多活18个月,这珠子还亮的太少,任重道远啊。

  “你怎么这么喜欢管闲事?是我们大帅府的黄金不香吗?哪儿危险你就往哪儿钻?我看你真是闲得慌!”半天,他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沈秋倒也不生气:“我是闲的慌啊!镇日里没事,自然哪有鬼往哪儿赶。”

  “你……”顾燕辰咬牙,“长青观的道长都被咬了,你还敢去?”

  “哦,原来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没事儿,若是明儿少帅有空,去看个乐!给你瞧瞧我的本事!”

  顾燕辰又不说话了,自个生闷气。这丫头,真是……麻烦精一个!

  可一想到她一个小丫头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他又不安心……

  “明天我送你过去。”

  “少帅这么闲啊?”

  顾燕辰白了她一眼:“明天周日,我也休息!反正无事,顺便……去看看!”

  沈秋嘿嘿一笑:“好啊!反正少帅这车子坐的怪舒服的,我也坐习惯了。少帅开车又快又稳,要是换个黄包车啥的,我还真就不习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她由衷的感叹。

  顾燕辰无语:拿他当车夫呢?!

  黄家地基。

  黄家要建一座新别墅,偌大的地方,拆迁了一整个村子,可见花费之巨,工程之大。

  只是如今才刚开始打地基麻烦就来了。

  这地基怎么都打不下去,严格的说,是白天才打好,晚上全塌了。

  如此几次,黄立德焦头烂额,请了长青观的道长来看,结果大半夜的听到狗叫,道长做法时被看不见的狗给咬了。

  这事儿传出去,燕京很多人都知道了,老百姓一堆一堆的来看热闹。

  成了鬼的狗子,当真是天下一大奇闻。

  少帅的车子开过来,围观群众纷纷让开。

  “哟,少帅也来凑热闹了!”

  “瞧,那位不是宣华街无忧堂的老板沈先生吗?她来了,这事儿能解决吗?”

  “谁知道,看看呗!”

  ……

  沈秋下了车,黄管家连忙迎了上来:“是沈先生吧,家主正等着您呢!”

  黄管家三十来岁,脸色青白。穿着一件簇新的绸缎蓝袍,头发油光,想是在黄家混的不错。

  沈秋扫了他一眼,水泡眼,好色!天庭发黑,阴气笼罩,不是好兆头。

  他抬起手时,手背一道黑痕,十分惹眼。

  “管家这是被狗抓了?”

  黄管家愤愤道:“还不是那个鬼东西!长青观的道长给撒了药,说要一两年痕迹才能散哩!沈先生过来,一定要除掉那个狗东西!”

  沈秋淡笑不语。

  黄立德迎了上来,看到顾燕辰,本来愁苦的脸顿时挤满了笑容:“少帅驾临,蓬荜生辉啊!”

  顾燕辰微微点了头,没说话。

  沈秋笑了笑:“黄先生你好,我是无忧堂的老板沈秋,先看看地基吧!”

  “好,好!”黄立德十分欢喜,可瞧着这小丫头,听说她算命极准,还救了少帅,不知道是真是假?年纪这么小,真的有本事?

  沈秋看了黄立德一眼,心里了然。圆胖脸型,满脸和善,表面看,是大善人的面相,可实际上,眼底带笑,却不达眼底,虚伪!鼻尖无肉微微里弯,算计!腮骨凸起向耳后倾斜,背信弃义!

  活脱脱一个坏胚子,怎么配叫大善人?

  沈秋摇了摇头。

  地基跟前,一片狼藉。不但地基坍塌了,原本平好的地面被踩得一片稀烂,泥地里印出了狗爪子的模样。

  顾燕辰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惊讶的问:“难道真的是狗做了厉鬼?”

  沈秋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她在周围转了一圈,对黄立德说:“这大白天的,人太多,鬼也不会出来。不如咱们换个时间,晚上十二点来吧。”

  黄立德脸色一白:“我……我就不用来了吧?管家会在这的。”

  沈秋笑道:“您是东道主,来!一定得来!好好看看!”

  黄立德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黑,忍不住看了顾燕辰一眼。

  “我会过来。”顾燕辰说。半夜十二点,他当然不能让她独自出门。

  “诶诶诶,还有我,我也来!”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了乔洋,他嘿嘿一笑,“我看热闹!”

  “少帅来,我怎么敢不来呢!”黄立德欲哭无泪,这么吓人的时间点这么吓人的地方,他是真的不敢来啊!可人家少帅都来了,他敢不来吗?

  “好,我……我准时来!”

  这么一忙碌,便到了午饭时候。沈秋肚子饿了,闻到路边大酒楼散发出的香气,她忍不住了:“少帅放我下来,我就在这边吃!”

  顾燕辰抬头一看,原来是燕京大酒楼,整个燕京最多顶级大厨最好吃的酒楼,这丫头倒是会挑地方。

  “这种地方,吃一顿就要花掉一根小黄鱼,你舍得?”

  听他这么一说,沈秋不由得眼皮一跳,好贵啊!她手头也就几根小黄鱼,这吃顿饭就付了一根,太不划算了!

  她眼珠一转,笑嘻嘻的看向身边男人:“少帅不饿吗?不如一起吧?”现在还不流行男女AA制,他要是一起,不得他付钱吗?

  顾燕辰早已听到她肚子里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忍不住摇了摇头。下了车,又替她开了车门:“也罢,我也饿了。”

  沈秋心里乐滋滋,嘿嘿,有冤大头了!

  进了酒楼,服务生一看是少帅,赶紧通告老板,老板亲自出来迎接,自然安排的最漂亮的雅间。

  两个人一个大圆桌,不必说,满满的一桌好菜送上来,又快又香。

  沈秋感慨,跟着顾燕辰,到了哪里都是VIP待遇啊!一个字——爽!

  不愧是最贵的酒楼,味道一流!

  沈秋表示她吃的很爽,但是她肚子只有这么大,装不下这么多菜,“打包!”

  顾燕辰扶额,他出来吃饭,还从来没有打包的习惯!大不了赏了下人,这丫头真是……

  酒店老板怀着满脸的诧异亲自出来打包,这做派,不像少帅啊!

  顾燕辰以手扶额,站到了窗边,假装看风景。

  结账时,顾燕辰付了五十块的票子,又给了服务生五块大洋做小费。

  沈秋忍不住咋舌,果然很贵啊!这都值得两根小黄鱼了!幸亏不是她付账!

  车上,顾燕辰看她大包小包的打包了许多菜,这给谁吃?家里不缺好饭菜,顿顿有多,这些剩菜,她能吃得下吗?

  开到了半路,沈秋突然叫起来:“停!”

  顾燕辰一个急刹车,只见沈秋打开车门拎着几个打包盒就下去了。

  路边,坐着几个十来岁的乞儿,年纪不大却衣衫褴褛,每人面前搁一个破碗,坐在墙角要饭呢。可路过的人给钱的少,多的也就一两个大子,买几个馒头都不够。

  沈秋大包小包的将饭菜都送到了几个孩子跟前:“给你们,热的,赶紧吃。”

  孩子们一看,不敢置信。沈秋亲自打开了盒子,香喷喷的气味冒出来,孩子们顿时高兴坏了。

  “吃吧,这可是燕京大酒楼的哦!”沈秋自豪的说。

  “嗯,真好吃啊!”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

  “哥哥,你看,好大一块肉啊!”

  ……

  看着他们吃的高兴,沈秋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看到这一幕,顾燕辰五味杂陈。这些孩子都是战争中失去亲人的,虽然在燕京有收容所,但有不少是近来从外地来的流浪儿,看来是时候该拨款再增建一个收容所了。

  他的目光落在女孩脸上,往常看她笑,总是顽皮的、狡黠的,现在看,却是发自内心的开心,笑起来就像清新的百合花,特别动人。

  “走吧!”

  沈秋上了车,却发觉男人盯着她,“看我做什么?”

  “你很开心。”

  “当然,古人不是说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看别人吃的香也是很开心的事儿啊!”

  顾燕辰勾了勾唇,她说得对,每次看她吃的香,好像他也很开心。

第11章 狗吐人言

  半夜十二点。

  沈秋抱着汤姆准时出现在黄家的地基前,黄家的管家和黄立德都在这儿等着,乔三果然准时来凑热闹,周围还有十来个年轻力壮的伙计。

  “喵!”汤姆躺在沈秋怀里懒懒叫了一声。

  黄立德惊奇:“沈先生,你捉鬼带猫啊?这可不是捉老鼠啊?”

  沈秋一笑:“你别小瞧了我家汤姆,它不是一般的猫。”

  黄立德更加惊奇,猫就是猫,叫个洋名那它也是猫,还能有不一般的猫儿?!

  “我知道!”乔三举手,“人说猫可以辟邪,可不是说黑猫吗?怎么黄猫也行吗?”

  沈秋微微一笑:“咱家汤姆可不是辟邪那么简单哦!”

  “这儿人太多了,阳气重,不好办事。你让你手下都走远些,最好去五百米开外。”她吩咐黄立德。

  黄立德一抖,他特意带这么多人过来的,白带了。

  没办法,他只得让手下都走远,现场只剩下沈秋、顾燕辰、乔三、黄立德、黄管家和汤姆。

  正好十二点,夜色如墨,夜风微凉。

  大概因为白天没有建地基,所以这块地方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它是不是看咱们人多不想出来了?”黄立德悄声问,如果不出来,他就想撤了。

  沈秋微微一笑:“没事,我让汤姆叫它出来。”

  黄立德一抖。

  沈秋放了汤姆,汤姆轻巧的跳到了地基上,喵喵叫了一阵子。

  这时,一股诡异的声音响起……

  顾燕辰微微眯眼,微弱的星光下,隐约看到一阵黑烟升起,难道是那玩意来了?!

  一阵风气,冷飕飕的,温度降了许多。

  “啊呜……”

  黑夜中响起了可怕的狗叫声,可是看不见狗。明明近在咫尺,却什么都看不见。

  “喵!”汤姆的声音变得高昂激烈。

  “哇哦!”狗子的声音也变得愤怒起来。

  突然间,似乎听到打斗的声音,猫狗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刷刷”的声音不绝于耳,仿佛是狗子出了狗狗拳,猫儿出了猫猫拳,两个打起来了!

  乔三惊叹:“真是奇闻异事,闻所未闻啊!”

  黄立德吓得浑身发抖:“你的猫不会被它吃了吧?”

  沈秋摇头:“不会,我家汤姆可是很厉害的!”

  黄管家站在一边,一直白着脸一个字都没说。

  这时,隐约的听到“嗷呜”一声狗子的惨叫,猫儿的声音反倒越来越高,十分得意,看来是猫打赢了。

  黄立德不由得振奋起来,赢了,是不是就没事了?!

  沈秋上前一步,叫了一声:“汤姆,行了,别打它了,怪可怜的!”

  汤姆“喵”一声跳到了她的怀里,沈秋笑眯眯的撸着它的猫儿:“乖宝宝,真是妈妈的好大儿!回去给你大黄鱼吃!”

  汤姆心满意足的在她袖子上蹭了蹭。

  地上,显出了一只大黄狗,土狗的模样,脸上被猫抓的一道一道的,正趴在那儿哭呢。

  顾燕辰惊奇极了,原来这只叫汤姆的猫真的可以抓鬼啊!

  乔三羡慕的问:“这猫多少钱,我想买!”

  沈秋白了他一眼:“你想的美,千金不卖!”

  她走到了狗跟前:“别哭了,你有什么冤屈,我可以帮你。但你不许再咬人,听懂没?”

  黄狗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乖巧的点头。

  “说说,你干嘛在这里捣乱!”

  黄狗汪汪两声,沈秋皱眉,她听不懂这狗在说什么啊。这家伙做了鬼,还是不会说人话啊。

  黄狗见她听不懂,用力的用爪子在地上刨啊刨,不要一会儿刨出了一个坑,露出了一个片席子的角落。

  顾燕辰意识到什么,道:“让人挖出来!”

  沈秋将手腕的红绳放出,在狗脖子上绕了个圈,将它牵到一边来。

  伙计过来挖地基,半个小时后就挖出了一具用席子包裹的尸体。

  “从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应该是半年到一年的样子。”沈秋分析道。

  乔三奇了:“你还会法检呢?”

  沈秋摇头:“死人见多了,就有经验了。”

  乔三不由得一抖。

  顾燕辰仔细看了一眼:“从他的骨骼看,应该是个年轻人,胸口有刀伤,刺中了左心口,一刀致命。”

  乔三摸了摸下巴:“奇了,这么年轻,就被人杀了?”

  黄狗看到那人,便要过去守着,拉都拉不住。

  沈秋了然:“他是你的主人对吗?”

  黄狗用力的点头。

  “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沈秋皱眉。

  顾燕辰倒是有些了解:“一年前,这里正好是赵家村拆迁,为了建这座别墅。”

  “也就是说,这个人是在拆迁的过程中死去的。”她不由得看向了黄立德。

  黄立德一抖,慌忙摇手:“不关我的事儿。我买了地,花了钱,走的正规程序的!”

  黄狗愤怒的向他狂叫,黄立德吓得往后躲,将黄管家推出来。

  当看到黄管家,黄狗愈发愤怒,疯了一样要挣脱绳索冲过去,幸亏沈秋牵着,不然肯定扑上去将他撕碎了。

  黄管家吓得双腿发抖,语无伦次叫道:“别……别过来……有法师……宰了你这个狗畜生!”

  沈秋微微勾唇,有意思!

  可跟狗沟通就太难了。

  “它要是能说人话就好了!”乔洋感叹,“回头我让手下的报社好好报道报道!”

  沈秋灵机一动,想起了爷爷曾经教过她的一个咒语。

  她集中精力,口中念念有词,弯下腰,手指轻轻在狗嘴上弹了一下。

  黄狗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接着冒出了人声:“啊呀,我的声音怎么了?”声音像是一个少年。

  这话一出,除了沈秋,所有人都震惊了。

  狗吐人言?!

  卧*!厉害了!

  顾燕辰难以置信,可是不得不信。乔三已经开始打算让报社好好的报道了!肯定大卖!

  “嗷呜……是你杀了我的主人!是你杀了我!我要你偿命!”说着,狗双眼爆出愤怒的目光,拼命向黄管家扑过去。

  沈秋急忙拉住他:“说好不要乱来的呢!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没搞清楚,如果这里真的有人害了你主人,他跑不掉的!”

  黄管家吓得大汗淋漓跌坐在地上:“这是畜.生!畜.生胡说八道不能信!”

  沈秋微微冷笑:“不管能不能信,咱们先听听它怎么说吧!”

如侵立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