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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列传 亵御小哥

作者:呼伦贝尔张皓

公元951年,火神淀之乱,辽世宗被杀,辽太宗之子、寿安王耶律璟被拥立为帝,是为辽穆宗。辽穆宗继位,实属偶然,因为自太祖耶律阿保机之后,辽朝皇帝就没有一位是顺利接班的。耶律阿保机死后,本应由长子耶律倍继位,可述律后横插一脚,将皇位篡给了次子耶律德光,太宗耶律德光死后,述律后与耶律倍之子耶律阮订立“横渡之约”,耶律阮成了辽世宗,而耶律德光的长子耶律璟则成了摆设,好在耶律阮死于火神淀之乱,其子耶律贤又年仅四岁,耶律璟这才有幸登上皇位。

刺客列传 亵御小哥

可耶律璟真的不适合当皇帝,毛病太多,风评极差,《辽史》中说:“穆宗在位十八年,荒耽于酒,畋猎无厌,赏罚无章,朝政不视,嗜杀不已。”意思是说:辽穆宗在位十八年,嗜酒如命,不理朝政,赏罚不明,非常喜欢打猎,特别喜欢杀人。

我们先来说说“畋猎无厌”,《辽史》中记载:自公元952年至公元969年,十八年中,辽穆宗有记录的出猎次数不少于20次,出猎地点包括辽上京、炭山、七鹰山、拽剌山、诸山、秋山、潢河、述古水、黑山、赤山、白鹰山、玉山、石岂子岭及西京诸山,其范围遍及今内蒙古、辽宁、河北、河南、山西等多省,猎物包括:熊、野鹿、野鸭、野鹅等野生动物和皇家园囿饲养的动物。

除了打猎,辽穆宗还“嗜酒如命”,《辽史》中记载:辽穆宗喝酒的理由很多,比如说:过年要喝,元宵节要喝,端午节要喝,重阳节要喝,祭祀天地要喝,祭祀祖先也要喝,打猎更要喝。其喝酒的地点不限于幻弓,臣子家,野地里,只要想喝,无处不可。辽穆宗连续作战的能力还很强,公元963年正月初四,喝了九天,公元966年九月初九,喝了十二天,公元969年正月,自立春喝到月底。为了喝得痛快,辽穆宗还特别下令,制造大酒器,上刻鹿纹,名为“鹿无瓦”。

除了打猎喝酒之外,辽穆宗还喜欢杀人,不过有意思的是,他上不杀大臣下不杀百姓,单杀那些伺候自己的亲近之人,《辽史》中有明确记载的死者,就包括:养鹿的五十九人,近侍七人,养猪的六人,酿酒的两人,养鸟的两人,养鸡的两人,养狼的、养兽的、养獐的、做饭的、侍弄花草的各一人。其杀人手法也是花样百出,有用刀砍的,用箭射的,用石头砸的,用木棒打的,用炮烙烤的,用铁梳刮的,最残忍的是,辽穆宗在杀人后还要肢解铡碎,挫骨扬灰。

辽穆宗为什么如此喜欢杀人呢?据说:曾有一个名叫肖古的女巫进献益寿延年的药方,必须要与男子苦胆一起服用方才有效,可在公元957年四月,辽穆宗就发现“药方虚妄”,下令将女巫肖古射杀,在之后十三年中,辽穆宗并没有停止杀戮,也就是说:辽穆宗杀人并不是被人蛊惑,而是他自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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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亲近之人也有交好运的,比如掌管皇家园林的、传递消息的常会得到赏赐,而掌管养鹿的官员矧 思甚至被任命为高官,不但获赐封侯,还可全权处置死罪以下的罪犯。公元966年十二月初四,辽穆宗亲临酿酒人拔剌哥和殿前都点检耶律夷腊葛府宅,酒后赐金盂、细锦和怀孕的母马百匹,左右被封官者众多。

如此荒唐的行为不止一次,公元969年春正月十六至正月二十之间,辽穆宗与群臣玩叶格游戏,酒后再次升迁左右官职,左右大喜。可正月二十七,辽穆宗酒醒了,下诏说:“朕醉中处理事务有误,尔等不应曲意听从,待朕酒醒之后,重新向我奏明。”也就是说:“我说的醉话不算数,你们千万别当真!”

可问题是:升官这事儿可以说了不算,杀人那事儿还能补救吗?您还别说,辽穆宗还真有认错的时候。《辽史》中记载:公元966年春正月十九,杀近侍白海及其家仆,六月初三,因白海无罪而被处死,穆宗下诏,赐其家银两绢帛以示安慰,可人都死了,钱又有什么用呢?

如此“畋猎无厌,荒耽于酒,赏罚无章,嗜杀不已”,是因为辽朝上下无事,内外无忧吗?当然不是!自辽穆宗继位,辽朝内部反叛不止,公元952年,太尉忽古质谋反,国舅政事令萧眉古得、宣政殿学士李遆等人密谋南奔,政事令耶律娄国、林牙耶律敌烈、侍中耶律神都、郎君耶律海里等人谋反。公元953年,耶律李胡之子耶律宛、郎君耶律嵇干、耶律敌烈谋反,太平王耶律罨撒葛、林牙耶律华割、郎君耶律新罗被牵连其中。公元959年,王子耶律敌烈、前宣徽使耶律海思及萧达干等人谋反,政事令耶律寿远、太保楚阿不等谋反,耶律李胡之子耶律喜隐谋反,耶律李胡被牵连其中。

与此同时,后周和北宋与辽朝冲突不断,公元959年四月,后周世宗大举北伐,先后拿下益津关、瓦桥关、淤口关,五月,攻占瀛、莫二州,直到辽穆宗御驾亲临南京析津府,后周世宗患病撤军,辽朝这才稳住局势。公元960年,赵匡胤代周自立,建立北宋,宋军攻占石州、潞州,并在益津关筑城。就在这样内外交困的情况下,辽穆宗依然故我,终被亲近之人所害。

刺客列传 亵御小哥

亲近侍从密谋刺杀

公元 969年二月,辽穆宗“杀前导末及益剌,锉其尸,弃之。” 亵御小哥与盥人花哥担心无辜被戮,联合庖人辛古等共六人谋反,密谋刺杀辽穆宗。我们先来看看这六人的身份,亵御也称近侍,是亲近侍从之人,盥人是端盆倒水之人,庖人则是负责做饭的厨子。

《辽史》中记载:二月二十二,辽穆宗到怀州,猎熊,欢饮至沉醉时,骑马驰还行宫。当天夜里,亵御小哥、盥人花哥、庖人辛古等六人谋反,辽穆宗遇害,时年三十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