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CETC，也就是这两天爆火的中国电科，二十年前就有印象了，大学时候有个同学买了他们的一个手机，翻盖、大屏、重量轻，同学拿在手里仿佛捧着一个十世单传的婴儿——比诺基亚有面儿。
看着盖子上的“CETC”几个字母，我等不由得升起一阵含金量颇低的羡慕和古早的民族自豪感，什么诺基亚、SAMSUNG、摩托骡拉……银色外壳，迸出了霞光千道、瑞彩万条。
只是，没想到，过了大概一周还是两周，又遇到这位同学，看到那个手机已经斑驳不堪，活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也像一代雄主朱元璋的癞痢头——与手机的年龄有着不相称的岁月痕迹。唉，想想后来的小米、OV也确实不容易。
一
自此以后，对CETC就擦肩而过。直到昨晚，CETC打头的聊天记录汹涌而来，中国电科这个本来离普通公众没有多少一手距离的企业爆火。
起因就是一个部门领导在群里询问谁清明节可以“自愿”加班，然后引起公愤，带头的“龙哥”冲冠一怒，把他和另一位黄姓副经理骂了个狗血淋头。
虽说是骂，但是逻辑清晰、有理有据，铿锵有力地文字中夹杂着几句粗口，这位义士龙哥，让人第一时间想到了拳打镇关西的鲁提辖：
“你是个卖肉的操刀屠户，狗一般的人，也叫做镇关西!你如何强骗了 金翠莲？”正如很多人的观感，让人觉得很痛快。估计那两位小领导内心里“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
为了还原事情，咱不吝版面地转载一下聊天记录，也和各位温习一下。
看完全部对话，小领导董黄二位带给我最直观的感觉就是“颟顸”，色厉内荏暴露无遗。这样的人，太多了，仗着有裙带关系，在单位里横行无忌，完全不把员工放在眼里，争功在前吃苦在后。
笔者想到早年在某天字第一号的国企某细胞分支碰上的一位领导，到任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派办公室主任跑遍全城去踏勘哪家的游泳池功能最全，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中意的，还面带鄙夷，觉得这个城市配不上他的尊贵。后来这位领导，上班时间炒股看盘，下班时间喝酒游泳，再多人去告，因为上面有人，比茅台市值还坚挺。
二
说回CETC，第一反应倒还不错，龚总出面安抚了情绪，然后没董黄做了貌似痛心疾首的忏悔，并且给大家补休了假期，只是义士龙哥不得不或被动或主动地辞职了。
不过，这只是开始，随着事态发酵，媒体、有司相继介入，中电科被推到了舞台最前面，开始了史诗性的骚操作。济南时报的一篇报道提到，
近日，中国电科关注到多个网络平台根据网传“CETC成都事业部(413)”和“CETC-软件开发课(27)”两个微信群聊天记录，发布和传播有关中国电科的不实信息和言论。中国电科高度重视，认真排查，上述微信群聊天记录所涉单位和人员，非集团公司所属成员单位和员工。对于传播、扩散虚假不实信息的行为，集团公司将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意思很明白，不是我们的下属公司，更不是我们的人，我们是被造谣了，我们很委屈，再这样下去，你等着！
但是，事态进一步发展，舆论进而抛弃董黄二位小角色，开始汹涌地嘲笑这家企业，并且出现了网暴的势头。由此出现戏剧性的一幕，这家企业的抖音号不得不设为私密状态：
其实，本来不复杂的一件事情，能够做个姿态安抚一下情绪，把福利落实一下，能够对两个狐假虎威的小领导做出严肃处理，基本能够将事态控制住。
但是这家企业的操作，看上去很迷，却代表了一种主流的态度——面对舆情的时候，呈现的是并未弄清事实的情况下，忽视传播规律，采取的是鸵鸟式的应对方式，有时候甚至是不问黑白的一刀切，原本简单的事情，在各方力量角力下，最后都是一锅粥。
现在看到的是，事态还在愈演愈烈，很多话题已经超出了这家企业本身，大量的观点都在借助这个事情，来述说自己遭遇到或者听闻到的事情，到了明天，说不定会有更戏剧化的场景出现。皮球，肯定会被踢到更多的有司面前。
这挺像孔飞力在《叫魂》中描写到的某些场景，他说了一句话，是“没有什么能够伫立其间，以阻挡这种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