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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军队花了最多的钱,为啥却打最烂的仗?

作者:杨大丫呀

兵者,国之大事。每一个王朝的背后都有一支王者之师,只有真正撑握兵权者才可能安稳立于一国权力的巅峰。养兵,一为开壃拓土,二为抵御外敌,三为巩固王权。一个国家兵多不多、强不强,直接关乎国土够不够大、国际地位够不够高、国运够不够长久。所以,历朝历代的上位者都十分热衷于军队建设。

(一)赵匡胤的两个执念

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对兵权和养兵两件事似乎有着更深的执念。

大宋建国后发生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杯酒释兵权”。

建隆二年(961年)7月某天,宋太祖赵匡胤赵大大单独宴请石守信、高怀德、王审琦等一帮开国老将,酒饮半酣,赵大大忽然发问:“如果有人把黄袍披在你们身上,这可咋整?”众人惊得酒醒,顿时心领神会,齐声回答:“您说咋整就咋整!”第二天纷纷交兵权的交兵权,辞职的辞职,不愧是一起激情岁月打江山的老哥们,索回一国兵权也就一杯酒的事,默契满分。

宋朝军队花了最多的钱,为啥却打最烂的仗?

宋太祖赵匡胤杯酒释兵权

这个事件十分圆满:开国武将识趣的交出兵权,君臣相安,再无猜忌,赵大大再也不用担心谁哪天翅膀硬了谋权篡位。与此同时,伴随着武将势力的消减,也让文臣有了更多舒展抱负的机会。

紧接着是军制改革。

从先秦,到秦汉,再到隋唐,军队的给养大多由地方自己解决。比如周朝开国之后即分封诸侯,由各诸侯国自己给养军队;到了秦汉,基本上“全民皆兵”,闲时务农,战是为兵,大家自己就可以养活自己;到了隋唐,更是采用了府兵制,兵民分家,但兵也是民(不用纳税的民),仍然是自己养活自己。

赵大大是一位深谋远虑的开国皇帝,他革了前朝的命,于是坚决不肯再踩前朝踩过的坑。这一次他不仅要花钱养一支职业型的军队,还要将军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改革后的军制,由他直接掌握军队的建置、调动和指挥大权,其下军权则由三个机构分任:枢密院(最高军事领导机关)掌管军令,三衙(最高军事指挥机关)统领军队,率臣(临时委任的将帅)负责率军打仗。掌管军令的不负责管理军队,统领军队的不负责率军打仗,率军打仗的直接由皇帝任命,大家分工分得明明白白,谁也管不着谁,却又彼此牵制。

宋朝军队花了最多的钱,为啥却打最烂的仗?

宋朝军制改革的架构图

通过军改,赵大大完成了建置一支职业军队的第一步。

(二)宋朝养了多少兵?花了多少钱?

既然是职业军队,那当然是由国家统一招募,按编制管理。

我们今天的军队大致按军种分为陆军、海军、空军三大类,而宋朝的兵制则是按归属地大概分为禁军、厢军、乡兵三种。禁军为中央正规军,离天子最近,待遇最优,素质也最过硬,是战场的主力军;厢军是驻守州镇的常备军,平时无需训练,日常就是负责后勤、建设的杂役兵,但打仗的时候往往也要去凑凑数;乡兵则是没有脱离农业生产的半职业化军队,大多部署在北方宋辽边境和西南等偏僻地区,目的在于加强边防和统治少数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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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剧中的宋朝军人

那么大宋朝的军队到底有多少兵?据统计,宋初开宝末年(976年),全国兵力37.8万人,其中禁军19.万人;至宋仁宗庆历五年(1045年),全国兵力达125.9万人,其中禁军82.6万人;几年后的皇祐初年(1049年),全国兵力达到峰值141万人。这个数值在中国古代历史上都是排得上号的,仅次于明朝(最高兵力达到160万),位居第二。

宋朝军队花了最多的钱,为啥却打最烂的仗?

宋太祖至宋孝宗两百多年间军队的大概人数统计

养兵千般好,但有一个毛病——花钱。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兵是随时准备着上战场的,必要的开销马虎不得。宋朝自开国以来军队就施行职业化管理,这些职业军人的所有开销当然全须全尾由国家供养。

除了要脱产训练,须配备良好的武器及防御装备,保障充足的马匹和粮草,还得按人头发放饷银。所以,对大宋朝来说,养兵也是一面双刃剑,一方面它是国家安全的保障,另一方面它又在无休止的消耗国家的财富和资源。

大宋每年花在军队给养上的钱大概是多少呢?我们以宋仁宗皇佑年间为例,当时北宋名臣蔡襄担任三司使,曾对当时的军费问题做出过统计。当时,军队118万人,开支如下:

宋朝军队花了最多的钱,为啥却打最烂的仗?

宋仁宗皇佑年间军队的开支及占比

蔡襄为官清正,他的统计数据应该是可信的。由上表,我们发现,宋朝全国全年总支出中的76%以上的粮草、100%的布匹、30%的银钱都用来给养军队了。当时的大宋人口已经达到了1246万户(1亿人左右),也就是说,占全国总人口约1%的军队,却消耗了国家75%以上的布匹和粮草,及30%的银钱。大宋给养军队花费之巨,可见一斑。

(三)宋朝为啥非得养这么多兵?

国力的一大半都花在军队给养上,大宋为什么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养这么多兵呢?

首要原因源于燕云十六州的失守。

燕云地区自先秦以来就一直处于北方游牧民族和南方农耕民族的过渡地区,所以在中国的版图上这里自古就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燕云十六州是指以幽州(今北京)和云州(今山西大同)为中心的十六个州,也就是今天北京、天津北部,以及河北北部、山西北部地区,东西宽约600公里,南北长约200公里,方圆120,000平方公里。这里横亘着燕山、太行山、大兴安领等山脉,山势险峻,地势居高临下,易守难攻,成为兵家必争之地。到了隋唐,突厥、契丹等少数民族日益强盛,燕云十六州成为他们入主中原必过的一道坎,同时也成为中原统制者防御北方外敌入侵的一道天然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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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十六州地图

燕云十六州不可失,这是历朝历代但凡头脑还清醒的皇帝大大们的共识,当然也包括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大大。然而,赵大大的运气不太好,在他打下大宋江山之前,燕云十六州就已经被奴颜媚骨无底线无节操的“儿皇帝”石敬瑭拱手献给了辽帝耶律德光。

所以,当时的赵大大的一颗心肯定是悬着的,就像自己好不容易建了一座大房子,结果发现院墙建在别人家的地盘上。深谋远虑的赵大大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任自己的家门毫无遮挡的洞开在敌人眼皮底下呢?于是,赵大大下定决心要建一支军队,一方面为夺回燕云十六州集聚力量,另一方面也是时刻准备着防御大辽来逛自家菜园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也让赵大大迫不及待的需要养一支军队增加安全感,那就是北宋的都城汴京开封府太找打了。开封地处中原腹地,虽然土地肥沃,却也一马平川。地势平坦本来没啥不好,利于农业生产经济发展,但也无险可守,不利于工御防卫。这对于赵大大来说,就好像院墙建在别人家的地盘上不算,自家的大门也是豁风的。

宋朝军队花了最多的钱,为啥却打最烂的仗?

北宋时期宋辽交战形势图

正因如此,可怜的大宋朝不得不不计代价也要养一支庞大的军队,给自己壮胆的同时,也随时准备着抄家伙开干。

(四)宋军到底有多怂?

对于宋朝军队的印象,我们多来自于杨家将和岳家军的故事。影视、评书和连环画故事中,杨家将和岳家儿郞有多血性勇猛,大宋王朝的统治就有多腐朽。多年前还听过一笑话,说是当时正在热播电视剧《杨家将》,某地有一农民是其忠粉,天天按时追剧,可是追着追着,心里对杨家遭遇的不平和对潘仁美等官僚的愤怒也越积越多,终于有一天这位老哥在愤怒中爆发,轮起锄头就砸向自家电视机。

宋朝军队花了最多的钱,为啥却打最烂的仗?

忠烈杨家将剧照

故事往往有夸张的嫌疑,但故事的逻辑应该十有七八遵循了历史,从这些故事中,我们不难判断不论是北宋还是南宋,从来不缺会打仗的将军,也不是没有拿得出手的军队,只是武将们一边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一边还要防范朝里不对付的文官给他们下绊儿,背后有敌人家里有对手,身心俱疲,哪里还能安心杀敌?

人的性格往往决定其命运,国家的基因也决定着一国国运。大宋王朝的基因显而易见,八字方针——扬文抑武、以和为贵。

两宋从960年至1279年共延续了319年,历经18任皇帝,除了开国皇帝赵匡胤赵大大算是运筹帷幄外,后面的儿孙好似一代比一代文弱。第二代皇帝赵光义御驾亲征,被辽军流矢射中,差点成了阶下囚;第四代皇帝宋真宗赵祯被迫北上迎敌,在自家军队占据优势的情况不乘胜追击,反而与辽军议和达成“澶渊之盟”,向辽军上贡长达百年;第八、九代皇帝宋徽宗和宋钦宗直接被女真俘虏,死后甚至被炼成灯油,北宋随之灭亡。到了南宋,皇帝们更是不思进取,偏安一隅,南宋开国皇帝宋高宗赵构就直接向金称臣纳贡,末代小皇帝赵昺被元军逼得跳海自杀。

宋朝军队花了最多的钱,为啥却打最烂的仗?

北宋末年“靖康之耻”

我们这里不用再去细究宋军打的胜仗多还是吃的败仗多,大宋朝自北宋到南宋,主动进攻的少,被动挨打的多,地盘不断缩水,皇帝们节节败退,处处都能轻易嗅到宋军的一股怂劲儿。

宋朝军队花了最多的钱,为啥却打最烂的仗?

北宋国土版图

宋朝军队花了最多的钱,为啥却打最烂的仗?

南宋国土版图

但是,宋军的怂不能完全归罪于将军和士兵们,只能说兵制如此,皇帝主张“强杆弱枝”“重文轻武”,文官处处压武官一头,武官们即使有一身浑力也用不上正道儿。就好似一家之中媳妇当家作主,零花钱、上下班时间全都由媳妇死死盯着,老公能有啥大出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