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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洛斯·福尔曼:奥斯卡最佳导演的局外人生

作者:澎湃新闻
米洛斯·福尔曼:奥斯卡最佳导演的局外人生

米洛斯福尔曼视觉中国信息图

麦洛?福尔曼于当地时间4月13日在康涅狄格州的家中因病去世,享年86岁。福尔曼一生执导了14部故事片,包括《飞越杜鹃巢》和《艾玛迪斯》等经典电影。

原名扬·托马斯·福尔曼,1932年2月18日出生于捷克共和国中部的查斯拉夫小镇,父亲是教师,母亲在当地经营寄宿家庭,他有一个比他大12岁的哥哥,有一个四口之家。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纳粹以参与地下抵抗的名义,将他的父母都关进了监狱。最终,福尔曼的父母在臭名昭著的布痕瓦尔德集中营和奥斯威辛集中营去世。八岁时,他成了孤儿,不得不靠亲戚甚至陌生人的救济生活,并尝到了流离失所的异想天开的滋味,这种独一无二的局外人处境,后来成为他一生的注脚,在他执导的电影中多次出现。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福尔曼就读于乔治国王寄宿学校,然后幸运地进入大学校园,在那里他参加了新成立的布拉格表演艺术学院,专攻编剧。然而,在那个时候,他似乎对戏剧比对电影更感兴趣。而且,当时的捷克电影业已经今非昔比,每年制作的新片数量都在个位数,新人难以发挥空间,福尔曼1955年毕业,还执导了几部纪录短片。

1958年,比利时布鲁塞尔主办了世博会。这是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在欧洲大陆举行的第一届大型世博会,捷克共和国对此充满热情。著名舞台导演阿尔弗雷德·拉多克(Alfred Radok)在捷克馆上演了一场名为"Laterna Magica"的多媒体戏剧表演,吸引了无数观众。当时26岁的福尔曼也在布鲁塞尔担任了六个月的助手,给了外界第一次机会。多年后,他回忆起那段经历,说在他的六个月里,他每天有空就跑到美国馆,听爵士乐,看美国电影。从那时起,他成为美国流行文化的忠实粉丝,并爱上了这个国家。

世博会结束时,捷克馆被选为年度最佳展馆。但福尔曼的戏剧梦想未能实现,在经历了几次挫折后,他最终决定将电影作为职业。然而,美妙的"外部世界"和戏剧体验催生了他的第一部电影,纪录片"Konkurs"。"我永远不会忘记1950年代的意识形态愤怒,当时你甚至不能提到'摇滚'这个词......能够看到屏幕上的正常人,说话或唱歌,就像他们平常做的那样,对我来说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多年后,在纪录片《捷克斯洛伐克60年代新浪潮电影XVII》中,福尔曼依然无法掩饰自己的愤怒,正是出于突破禁令的欲望,他自购设备,就像一个小学徒在作坊里没有师傅领门,开始独自探索通往第七扇艺术门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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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彼得海报

1963年,福尔曼完成了他的第一部故事片《黑彼得》。这部电影在瑞士第17届洛迦诺电影节上获得了最高荣誉。它还在捷克赢得了不错的票房,甚至揭开了福尔曼过去的奥特之谜:原来,他的母亲与捷克建筑师奥托·科恩(Otto Kohn)有染,后者是福尔曼的亲生父亲。当她的母亲在奥斯威辛集中营时,她知道她要告诉一个狱友这件事。后者在节目中看到了"黑彼得",转向寻找工头,最后让他知道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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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女郎的爱情"的海报。

1965年,福尔曼的第二部故事片《金发女郎的爱情》继续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输给了法国电影《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并被送往威尼斯电影节。虽然最终输给了维斯康蒂的《北斗七星》,但也让欧洲电影界看到了所谓的"捷克电影新浪潮"的魅力。

然而,两年后,喜剧《消防员的舞会》让福尔曼尝到了痛苦的滋味。捷克政府禁止这部电影以"丑陋的工人阶级"的名义上映(这部电影直到1980年代才在捷克共和国正式上映),因为它涉及外国投资(著名的意大利电影制片人卡洛·庞蒂(Carlo Ponti)在威尼斯电影节上相遇,在电影中投入了部分资金)。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根据福尔曼的说法,卡洛·庞蒂在看到样本后,也对情节不满意,声称撤回了他的投资。

1968年,布拉格之春爆发。福尔曼碰巧在巴黎,没有参与其中。没想到,他已经被列入黑名单,最终因非法出国留宿被国营电影制片厂开除。完全失望的福尔曼不得不流亡美国,住在纽约第23街上艺术家云集的切尔西酒店。

1971年,环球影业投资福尔曼执导了他来到美国以来的第一部电影《起飞》。这部电影在当年的戛纳电影节上获得了评审团奖(与《无言问天堂》一起),在国内遭遇了票房惨败,这让在资本主义世界呆了几年的福尔曼感到惊讶。根据他的自传,在一部《Runaway》电影之后,环球影业退房后,他不仅没有得到一分钱,还欠对方500美元。有一段时间,几乎处于解体状态的福尔曼,三个月来没有走过切尔西酒店。资本主义世界的电影观众给他上了一个很好的教训,他从来不用担心票房。

然而,曲高和寡妇"出局"在大学校园里,却吸引了很多年轻观众,包括加州大学"明星二代"迈克尔·道格拉斯。他一直试图将他的父亲柯克·道格拉斯(Kirk Douglas)带到1963年舞台剧《飞行狂人》(Flying Mad Men)的大银幕上。看完《Out》和《消防员的舞会》后,他认为福尔曼是理想的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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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越广告狂人"海报

然而,拍摄并不顺利,经过预算热潮(从200万美元到440万美元),过度拍摄和合作不佳(杰克·尼科尔森和福尔曼曾经陷入困境),《飞行的疯子》终于在1975年11月问世,并立即受到评论家和观众的欢迎。在第二年的奥斯卡颁奖典礼上,它成为自1934年的"One Night Out"以来第一部横扫"五大"(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改编剧本,最佳男主角和演员)的电影,导演福尔曼当年正式成为美国公民。

从那时起,他的反战歌舞表演电影《头发与拉格泰姆》(Hair and Ragtime)讲述了20世纪初美国社会的状况,也获得了评论界的好评。值得注意的是,两部作品都聚焦于真实的美国文化,而米洛斯·福尔曼似乎已经尽快完成了整合和转型。

1979年,彼得·谢弗的舞台剧《莫扎特传记》在伦敦首演,福尔曼被朋友邀请到观众中。本来对这部剧不是很感兴趣,他立刻爱上了这部作品,第一时间找到舍费尔,表达了希望这部剧在银幕上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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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扎特传记海报

1983年1月,福尔曼带领剧组回到他的祖国捷克共和国,在那里他已经工作了很多年,完成了《莫扎特传记》的拍摄。在1985年第57届奥斯卡金像奖上,这部电影获得了八枚金牌,包括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使其成为当年最大的获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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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第57届奥斯卡金像奖领班。视觉中国信息图

1989年,福尔曼的《瓦尔蒙特》因为与题材《危险关系》相撞而反应平淡。他對美國社會和文化的強烈興趣促使他連續執導了兩部傳記 - 由《安寧療護》雜誌創始人拉里·弗林( Larry Flynn )主演的《性書大亨》( Book Tycoon )和由安迪·考夫曼( Andy Kaufman )主演的《月球上的人》( Man on the Moon )。后者在2000年柏林电影节上获得了福尔曼最佳导演银熊奖。

2006年,福尔曼完成了由瑞典演员斯特兰·斯卡斯加德,娜塔莉·波特曼和哈维尔·巴登主演的美西班牙联合制作《戈雅的幽灵》。结果,反响平平,票房惨淡。福尔曼的好莱坞生涯,仅从东欧走到了美国。

在个人生活方面,福尔曼一生中有三次婚姻,他之前的两个妻子Jana Brejchová和Vera Kresadlova是捷克女演员,于1964年生下了双胞胎Marty Foreman和Peter Foreman。1999年,福尔曼与34岁的私人助理玛蒂娜(也是捷克人)结婚,并生下了两个儿子安德鲁和詹姆斯(来自"月球上的男人"所有者科迪·考夫曼和演员金·凯里)。在四个儿子中,彼得和马蒂是父亲,并吃了这部电影。相比之下,前者更出名。他主演了1994年的捷克热门歌曲"The Fiber Man"(Akumulátor 1)。2009年,他与父亲一起回到祖国,共同执导了电影《漫步价值》的舞台翻拍版。这也是福尔曼的最后一部作品。对于一辈子难以摆脱的"局外人"身份,这是另一种形式的落叶落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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