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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丸小国东帝汶争取独立,中国究竟在其中扮演了何种角色?

作者:洛阳大营

东帝汶是个蕞尔小国,面积不到台湾一半大,人口仅一百多万。1975年前是葡萄牙殖民地。1975年始,印尼乘葡萄牙内乱,出兵强占东帝汶,2002年东帝汶在国际社会的帮助下获得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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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帝汶地图

中国民间一直有一种观点认为,中国在支持东帝汶独立上出力最大。理由有二:1,中国是全球第一个承认东帝汶独立地位的国家;2,中国对印尼屠杀华人很愤怒,一直找机会报复。

这两种理由似乎都非常鲜明。要理清中国在牌面上能为东帝汶独立出多少力,必须了解当时的国际背景、中国当时在国际上的力量和地位。另外,我们还要了解葡萄牙、澳大利亚、美国在东帝汶独立上扮演的角色。

为什么呢?因为葡萄牙是东帝汶的原宗主国,双方有深厚的文化、宗教和历史渊源,它支持东帝汶独立是自然的;澳大利亚是印尼的邻国,肢解印尼符合澳大利亚的战略利益,再加上澳大利亚和东帝汶人都信仰基督教(印尼大部分人信回教),所以澳大利亚支持东帝汶独立也能理解。

美国是全球第一强国,美国对东帝汶独立的支持至关重要。但美国历史上对东帝汶独立的支持并非一贯的。1975年,美国曾默认印尼出兵东帝汶。归根结底,美国不是印尼邻国,东帝汶是否独立与其核心利益影响不大。相反,巨大的印尼才能给它带来更大的经济利益。所以,美国对东帝汶独立的支持,更多是道义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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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东帝汶人民在独立庆典上)

那么,我们可以把最支持东帝汶独立的国家列出来,即中国、澳大利亚、葡萄牙等,还有巴西、安哥拉等一些说葡语的国家。可以说,葡萄牙、巴西、安哥拉更多的只能是道义支持。葡萄牙太小且远,在联合国地位不高。巴西安哥拉虽然有一定实力,同样也太远,帮不上东帝汶的大忙。

如此,谁对东帝汶独立出力最大,只能在中国和澳大利亚中选择了。

一:中国为什么支持东帝汶独立?

中国民间一直认为中国支持东帝汶独立是因为印尼对华人的大屠杀。比如,1998年印尼屠华,1999年,中国就在联合国对东帝汶独立采取了实质行动,支持东帝汶举行寻求独立的全民公投。

这种联想似乎有相当合理性。但大家要知道,当时几乎所有联合国成员都支持东帝汶的独立公投。这与东帝汶人的持续抗争有关。

从1975年至1999年,东帝汶人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抗争,共有18万东帝汶人丧生,抗争过程非常悲壮。要知道,直到今天,东帝汶也才130万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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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军人在东帝汶

1991年11月1日,200名东帝汶人被印尼军队残忍枪杀,引起全球舆论谴责。当时,冷战已经结束,美国人不再从冷战视角暗助印尼(1975年印尼是亲美冷苏的),也加入了遣责印尼的大合唱。美国对东帝汶问题的介入,无疑促使了更多国家同情东帝汶。

1994年11月14日,ApEC会议在雅加达召开,21名东帝汶人闯入日本驻印尼使馆,轰动世界,此举再次使东帝汶问题进入全球视野。

1997年印尼经济危机,日本等国公开指责印尼处理危机方法不当,拖累了整个亚洲经济。苏哈托政府以排华转移国内矛盾,但国内经济并未实质好转。这样,印尼不仅得罪了中国,也得罪了日本等强大的地区力量。

之后,苏哈托被迫下台,印尼已无力在东帝汶问题上死撑。包括中国、澳大利亚、葡萄牙、巴西等国家一起发力。1999年,东帝汶举行独立公投,中国投票赞成成立联合国驻东帝汶过渡政府。到这一步,东帝汶独立问题才得到了关键性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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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排华运动中受辱的华人

可以说,至少从表面看,东帝汶独立与印尼排华没有必然关系,主要还是自身抗争和国际力量介入的结果。但中国私底下的运作是必然的,也肯定会因印尼排华而加速。中国是联合国常任理事国,利用联合国这个舞台,中国有特殊的作用。

既然东帝汶独立与印尼排华没有必然关系,那中国又为什么要支持东帝汶独立呢?

中国支持东帝汶独立,直接原因其实和澳大利亚一样。中国不希望周边出现强国,所以印尼分解成若干小国,显然更符合中国的战略利益。当年,越南想吞并老挝、柬埔寨重建印支联邦,中国也极力反对,并出兵狠狠教训了越南,就是不希望东南亚会出现大国,挑战中国在该地区的战略优势。

从情感上,中国支持东帝汶独立,除了对印尼排华的愤怒,还有历史上澳门同东帝汶的特殊关系。

原来,葡萄牙当年在远东也就澳门和东帝汶两块殖民地。葡萄牙通常对两处进行合并管理,一些澳门华人被葡萄牙派到东帝汶任职。不仅澳门总督经常兼任东帝汶总督,甚至澳门主教也兼任东帝汶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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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帝汶教堂

可见,澳门与东帝汶有数百年的历史、文化和经济联系,关系特殊。东帝汶独立后,东帝汶政要也多次访问澳门,包括东帝汶独立运动领导人古斯芒。

1975年,东帝汶"独立革命阵线"宣布独立,中国、苏联、古巴等社会主义国家第一个承认,但美国却采取默认印尼侵略的态度。这是冷战时代的状况。可以说,中国支持东帝汶独立是一贯的。早年因为意识形态,后来因为战略动机和对东帝汶的历史情感。印尼排华事情的发生,更增加了中国支持东帝汶独立的决心。

那么,中国支持东帝汶独立到底做了哪些具体工作?

首先,当然是利用联合国层面,利用中国联合国常任理事国的身份,为东帝汶独立站台。这方面中国不能说是急先锋,但确实是蛮尽力的。除了支持联合国组建东帝汶过渡行政机构(联合国1272次决议),也支持建立联合国东帝汶维和部队。中国向第一批维和部队派了26名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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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对东帝汶的援助活动

1999年,东帝汶刚刚通过了独立公投,中国就立即无偿送给东帝汶5千万元人民币的现款以及一百台手扶拖拉机。2002年,东帝汶独立不久,中国又无偿赠送给东帝汶3千万元人民币现金。中国当时并不富裕,在所有发展中国家中,中国对东帝汶经济上的支持力度是最大的。

中国也是第一个同东帝汶建交的。2002年5月20日,东帝汶刚宣布独立,两个小时后中国就同它建立正式外交关系。独立一天不到,中国外长唐家旋就访问东帝汶。

所以,东帝汶独立运动领袖古斯芒对中国的支持非常感激,也很快表态只承认一个中国,即中华人民共和国。要知道台湾当局当时也给了新生的东帝汶政府很大的压力。

1975年东帝汶独立革命阵线宣布独立时,中国也是最先一批承认东帝汶独立的国家。据海外媒体报道,中国还给东帝汶独立运动武装提供了大量武器,但没得到官方证实。

综上所述,中国确实在支持东帝汶独立上出力甚大。但国际上却有学者认为,在支持东帝汶独立上,出力最大的其实是澳大利亚,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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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上东帝汶是澳大利亚邻国

二:支持东帝汶独立,澳大利亚出力最大?

首先,澳大利亚才是印尼的真正邻国。印尼2、71亿人口的巨大人口基数对地广人稀的澳大利亚,有着长期存在的战略压力。

但澳大利亚是美国小弟,在大的战略方针上还要跟美国走。所以,1975年,印尼出兵强占东帝汶,澳大利亚是支持的。为什么?因为印尼是美国的冷战盟友。连印尼的特种兵都是美国和澳大利亚训练的。

所以,印尼出兵后还杀了2名澳大利亚记者,澳大利亚也只好装聋作哑。

1991年,印尼军队对东帝汶人大屠杀。为了防止澳大利亚的介入,印尼送给了澳大利亚一份厚礼。因为东帝汶海域富含石油,印澳间签订了6万1千平方公里海域的石油合作协议,以堵住澳大利亚的嘴。

这种情况持续到1997年。由于印尼对东帝汶教士和修女越来越残酷的镇压,澳大利亚政府面临越来越大的道义压力和民间指责。而因为冷战早已结束,美国对印尼的需求下降。

这样,澳大利亚在权衡石油利益和战略利益后,率先向印尼发难。1998年,澳大利亚总理霍华德趁印尼经济危机,第一个站出来逼迫印尼允许东帝汶举行独立公投,并得到葡萄牙强力支持;1999年1月,澳大利亚政府公开支持东帝汶独立,并强调澳洲和美国的盟友关系,要求美国站队。

之后,美日韩在三国峰会上同时对东帝汶问题表示关切。有美国介入,问题就简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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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国家接连制裁印尼

1999年9月13日,欧盟对印尼实施武器禁运。9月15日,联合国组建维和部队。9月20日,以澳大利亚为首的联合国维和部队进驻东帝汶。

澳大利亚首批75名军人占领东帝汶机场。当时,联合国共7千维和军人进驻东帝汶,其中,澳大利亚军人最多,共2千人。

之后,澳大利亚军人一直是驻东帝汶维和人员中最多的。一度达到70%以上。当时东帝汶的形势非常恶劣,澳军直接和印尼军队发生火拼。印军退出后,印尼支持的东帝汶反政府武装继续闹事。2006年,东帝汶反政府领导人雷纳多率数千军人叛乱,被澳军镇压。

2012年,最后一批澳大利亚联合国维和军人撤离东帝汶,一共390人,而当时全部维和军人才460人。澳军人在维和行动中是非常负责的,可以说,没有澳大利亚,就没有东帝汶的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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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国家接连制裁印尼

澳大利亚对东帝汶的经济援助更领先于所有国家,除了政府层面,还有教会对接。在和东帝汶签署的双边石油协定上,澳大利亚也没有以大欺小,保持了基本公平,很好地维护了东帝汶政权运作上的稳定。

结语

综合所述,在支持东帝汶独立上,澳大利亚无疑是出力最大的,正是它带动了美国力量的介入。中国当时还不太富裕,有许多自身问题要解决。再者,东帝汶紧邻澳大利亚,无疑更关乎到澳大利亚的切身利益。

至于支持东帝汶独立出力第二大的,有人说是以葡萄牙为首的葡语国家,并不是中国。比如当年葡萄牙就以退出科索沃维和部队来威胁美国,要求美国支持东帝汶独立。

此见仁见智的问题。中国是联合国常任理事国,这是葡萄牙等国所没有的优势。还有,传闻中中国援助东帝汶独立武装大批武器,虽然没得到官方证实,但结合历史,有一定的可信度。

总之,中国支持东帝汶独立是真诚且一贯的,所取的作用也是独特和有力的。中国一直奉行独立外交,不似澳大利亚早年曾追随美国。中国和东帝汶之间没有历史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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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维和军人在东帝汶

因为澳门和东帝汶的特殊关系,早年,华人曾掌控东帝汶经济。1975年印尼入侵东帝汶,华人遭到迫害,财产被没收。大量华人逃离东帝汶。东帝汶独立后,华人又纷纷回归,在东帝汶生意上也做得风声水起。

目前,东帝汶约1万5千名华人。有中国使馆的保护,他们过得很安心。无论如何,中国对东帝汶独立的支持,都是值得的。

同时,尽管东帝汶很小,但在联合国舞台,它仍掌握对中国有价值的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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