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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金雕的双面选择

作者:百舸争流gP0X

故事发生在中哈边境哈萨克斯坦一侧的依兰图山区。这年春天的一个早晨,米可汗带着它的宝贝——金雕,准备出山打猎。他跨上马,让金雕站在肩头上,到山里打猎去了。

一只金雕的双面选择

这金雕是米可汗在很小的时候得到的,当时它还是一只幼雕,是米可汗从一群路过的商队手头领手里花了五匹良马的价钱把它换来的。驯鹰是件很辛苦的活,必须从小喂养,对它说话,将你的的语调深深地印在它的的脑子里。等到成年后再给它识别所要捕猎的动物兽皮和毛,让它熟悉猎物的气息和特点,这个过程需要3到4年时间。慢慢的,它长成了一只大金雕,直到有一天,它捕获了一只金狐。这使得米可汗异常兴奋,这个标志着他的金雕成熟了,现在是只名副其实的猎雕了。

山里凉风拂面,百鸟齐鸣,使人心旷神怡。

忽然,肩头的金雕左一侧右一侧地扫视着,它在找寻着猎物。

骤然间,还没等米可汗发号施令,它突然将身子一抖,如离弦的箭展翅腾空而去,令米可汗十分惊奇。他急忙抬头,这才发现天上有两只金雕在并排盘旋。这只雕从何而来?是雄雕还是雌雕?难不成是自己的心肝宝贝儿看上了它?米可汗的内心乱得很,梳理不出个头绪来。他吹起口哨,要把它给唤回来。奇怪的是,金雕拒绝从命,迟迟不见飞回来。这令米可汗感到十分不妙,要知道他的宝贝可从没有擅作主张过。人常常以自己的心理去猜测动物的行为,此刻,米可汗感觉这只野雕要引走他的心肝宝贝儿。当然,他只猜对了一半。

一只金雕的双面选择

天上飞来的这只雌雕正是它的亲生母亲。或许是那只商队路过,恰巧母雕外出捕食,这才顺手把它带走,从而到了米可汗的手里。也恰巧捕猎路过此处,与自己的儿子不期而遇。它们在清空盘旋着,交谈着。说不准母亲在劝说儿子离开猎人,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而儿子感激米可汗的养育之恩,不愿离开。于是母子间发生了争执,谁也说服不了谁。

突然间那只野雕收拢翅膀,旋风似的一个俯冲直扑米可汗而来。其后金雕也尾随而来。或许。或许母雕说服不了金雕,从而把满腔怨恨都迁怒到了那个骑在马上的人身上了。

一只金雕的双面选择

没给米可汗多少反映时间,那只野雕已经伸出钩似的爪子直接将他的肩膀连衣服带皮肉直接抓破。米可汗翻身落马,野雕再次扑上来,用尖锐的喙朝米可汗啄去。米可汗当场就地一滚惊险躲过,哪知野雕煽动双翅再次伸出利爪直抓米可汗,吓得他连滚带爬,想躲到马肚子下去,谁知这匹老马直接四腿撒开"哒 哒 哒"地朝山下跑去,也许它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种场面。

米可汗终究没有逃过野雕的魔爪,他皮开肉绽,连骨头都露出来了,当这只野雕再次扑上来时,在一旁观战已久的金雕出面了。它起先只是想让母亲发泄心头之恨,然而当母亲要致主人与死命时,它必须出手干涉了。对它来说,忠孝难以两全。它该偏向哪一边?

最终,它做出了选择,赶走母亲救下主人。

一只金雕的双面选择

于是它扑煽着翅膀拦住母亲的疯狂进攻,并用自己的喙狠狠地啄向母亲以表示它保护主人的决心。

而倒在地上的米可汗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他只见天空之中,两d只金雕在互相打斗,互相用爪子抓扯对方,煽动着翅膀搅得地上尘土飞扬,如同两个骑士在争斗,从天空打到地面,又从地面打到天上。只见湛蓝的天空一片片的白色羽毛落下,像下雪似的。再后来他两眼一黑,直接昏死过去,他流血太多了。

等到米可汗醒来时,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他的金雕紧紧地守卫在他身旁。直至许久,路过的行人赶来,人们七手八脚砍下树枝,搭了个担架,将米可汗抬了上去,就这样,人们抬着猎人和他的金雕下山了。

远处半空中,阵阵凄厉的叫声不时地传来,刺破长空,忽又寂静听不见了。那凄厉的叫声仿佛还有回声,是对人类的咒骂,还是像儿子的泣别?这,无人知道。

米可汗当然更不知道,他只当是自己的宝贝儿赶走了一只野雕。但他却并不知道,今天的金雕经历了多大的磨难,它赶走了自己的母亲,放弃了自由,又心甘情愿地当了他的奴隶。这在雕的世界里,它就是个可耻的叛徒。从这天起,米可汗的心肝宝贝,就像一个犯了罪的人,背上了沉重的枷锁。

几个月后,已是初冬时节,地上草枯了,树上叶落了。米可汗的身体早就恢复了,除了肩膀上留下一块伤疤,什么事儿也没有,他心里早就痒了,又要带着金雕去打猎。这时山上,满是枯黄的落叶,连只鸟也没有,或许它们飞往别处了,只留下几十只老鸦在咕咕乱叫。小金雕似乎又长大了,翼展接近三米。那喙如同一把利剑,爪子像擦亮的钢钩,眼睛金光闪闪,神情威武,潇洒漂亮。

走了很长时间,什么猎物也没有看到,米可汗觉得这次打猎运气不佳,准备打道回府。就在此时一只长着锯齿獠牙的野猪从树丛中窜了出来。金雕发现了野猪,只等米可汗的命令就准备发动攻击。这时野猪跑上来一块开阔地带,在远处,又是一片树林,那里可不适合。机不可失,米可汗果断放出金雕,说:“宝贝儿,去,抓住它。”

金雕应声而飞,如离弦的箭直插野猪的背后。此时,野猪快进树林了,一进树林金雕可就奈何它不得了。就在此时。金雕利爪一下就抓住了野猪的脖子,野猪顿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震得枯树叶沙沙作响,吓得躲在树上的乌鸦“咕哇咕哇”四散乱飞。此时金雕的爪子戳进了野猪脖子里,野猪嚎叫地拖着金雕向着树林狂奔。不好,米可汗心里明白,野猪逃进树林,那就不是金雕抓野猪,而是金雕性命难保了。

米可汗顿时心急如焚,他急忙冲进树林,奈何林中越来越密,他顺着地上野猪留下的鲜血,快速向前奔去。不一会儿,他就在一棵大白树的白色树干处发现一只耷拉着深深扎进树干的金雕爪子,滴滴鲜红的血,沿着白色的树皮在流淌下来。米可汗一眼就认出这正是他心肝宝贝的左爪子。米可汗没命地狂奔,他穿过一片树林,又穿过一片开阔地,再进入一片树林;终于在灌木丛中找到了那头已经死去的野猪,在野猪身旁躺着那只无比英勇,到死也不放弃自己猎物的金雕。

米可汗悲痛欲绝,他认为,是他的宝贝抓住野猪,野猪狂奔不停,它想止住狂奔的野猪,并用一只爪子紧紧抓住杨树干,而另一只爪子仍抓住野猪的脖子不放,于是便铸成了这杀身大祸。

人们往往喜欢用自己的心意去猜测动物的行为,米可汗也许说对了,金雕是想用一只爪子抓住树干,另一只爪子抓住野猪,它想活着野猪为主人立功,以至于手忙脚乱的使自己爪子撕裂。但是为什么不可以猜想,这是金雕自从它上次赶走了它的母亲后失去了生存的信念,这次它把跟野猪的搏杀当成此生的最后一搏呢?

纵使忠孝不能两全,我何以苟且偷生于世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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