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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野人”:70年代一家6口逃往大兴安岭,在森林里生存了11年

作者:探寻历史者

80年代冬季的大兴安岭腹地,无尽的白雪覆盖的土地!这里属于边防部队和森警大队严密控制的警戒圈。这里不许有人烟——防火防特,又是自然保护区。

清晨。就在这白茫茫的世界中,有一座棉堆一样的雪丘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洞穴,从里面钻出一个黑乎乎的“动物”!不是动物,分明就是一个人!是的,是一个人,一个中等身材,瓜子脸上布满皱纹和病容的女人,她一动不动,是一尊有生命的生动的雕像。

此刻,她一动不动地伫立着,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用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凝视着远方。风从她的脸颊上流下来,冷冷清清地吹向山野林间,吹向她心灵挂系的地方。风在呻吟,在白雪覆盖的土地上掠过,发出一种如泣如诉的旋律。

现代“野人”:70年代一家6口逃往大兴安岭,在森林里生存了11年

她叫刘惠兰。从她那憔悴的脸和她那顶油渍麻花的狗皮帽下压着的一头花白头发推断,她的年龄足该超过半百。其实呢,她才只有四十出头。从她的衣着看,有点像山民,可比山民穿得还破旧;近似于乞丐,却比乞丐整洁。而她的眼睛光亮有神,那光亮肯定着她的身份:这不幸的女人是有文化教养的。

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她动了一下。紧接着,从她刚才钻出的河穴口,呼拉拉钻出四个年岁不等,衣衫褴楼的孩子。这是她的四个儿女:大儿子小保,17岁;大女儿小梅,13岁;二女儿小三,11岁;小儿子大平,10岁。由于营养不良,孩子们长得又瘦又小,和他们的实际年龄很不相符。

“孩子们一出来就欢呼起来:“哈!天晴啦,来打雪仗呀!”“来,打呀,打呀!”

“嘘——”大儿子小保发现妈妈的脸色不对,打了个手势,大家立刻静下来。

孩子们一起把目光投向母亲。母亲依然一动不动地望着远方。孩子们一下子明白了,脸色骤变,眼睛流露出惊慌焦灼的神色。

小保又打了个手势,孩子们自动解散。小梅抱柴进了洞里,小三和大平操起用蒿草扎的扫帚,而小保沉静地走向雪原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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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小三和大平扫落了洞穴上方隆起部分的积雪,扫净它四周的一小片雪原。与此同时,淡淡的一缕青烟也从一座小烟囱里袅袅升起。噢,这原来是一个家:一个小小的马架子房,一个小小的院落。堆着两垛山丘样的干柴……这里原来是有人烟的!

怎么会有人烟呢?这里是禁区!他们干啥来到这里?

很难一两句话说清他们的身份。说他们是中国人吧,这话自然不会错。可是,在任何地方的户籍册上都没有他们的名字。因为当时的一些原因,他们一家逃进警戒圈,在大兴安岭的深处,过起野人的生活。

“妈,吃饭了!”大女儿小梅从马架子里走出来,呼唤着。

她神情凄楚地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没有挪身,又去了望。丈夫走了三天了,还没有回来。他带着药材下山了,到远方的城镇去换些盐和粮食。家中已经一个月没有吃到盐了,而唯一的粮食——土豆也所剩无几。

咔喳,咔喳——脚步声。不是丈夫是大儿子。大儿子小保肩上搭着一只狐狸回来了。

“哥,套住兔子了吗?”小梅问。

“套住了。两大三小。”

“啊,有肉吃了!”小三和大平高兴了。

“我又把它们放了。”

“为什么?”小梅问。

“它们是一家子,挺可怜的……”

“哥,你!”大平不满地撅起嘴巴。

当妈的理解儿子的心,她把儿子搂在自己的怀里,用手爱怜地抚摸着他冻得发红的脸蛋儿,嘴里喃喃地说:“对,放了它们,它们是一家子……”

说着,她的脸上渐渐呈现出一片疑惧之色。她仍向远方张望着,等待自己的丈夫归来……

哦,这病容满面的女人的丈夫在哪里?这枯瘦如柴的孩子们的爸爸在哪里?

此时,那女人的丈夫正在加格达奇工农兵旅馆门前卖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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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买主正和他讨价还价:这贝母多少钱?两块五?太贵,太贵。”

瞧他那伸出的皴裂如同树木枝丫的大骨节的手,像个地道的山里人;听他那与人做买卖时的一口京腔,三分自卑,七分神秘诡诈,像二道贩子,更像个流窜犯!……

他正是森林警戒圈里那一家的男主人尚金堂。

他有些冷。他袖着手,跺着脚,一边待候买主,一边心里盘算,等山货一出手,该买多少盐、玉米碴子和蓝布……

咕鲁,咕鲁——胃酸,他打起嗝来。

对,还得买些小苏打。可钱够吗?

他有胃疼病,小苏打是治他胃疼的廉价特效药。这些年,光吃小苏打,总不下一麻袋了。前些年,吃小苏打靠向人讨要,现在不行了,他家住的地方哪有人烟呢!

一个身穿警服的壮壮实实的中年汉子正打量着他。他发现了,警觉起来。

他的心在发紧,咕地又打了一个嗝儿。他神情慌乱,准备溜走。他怕这种人。每次出山,他总是提防着这种人。有一次出山,他被查住了,他拒不交代自己妻子儿女的住处,最后,他被扣下遣送了。然后他又跑回来。这期间,他和妻子儿女们都在饥饿和恐怖中苦熬日月。唉。都是因为自己,妻子儿女遭了多少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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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起袋子就走,可是,那个人又跟上来,并且抓住他的肩。

“啊!”他惊叫了一声。

“请问,你是不是姓尚!”

“我……是,啊,不是……”他嗫嚅着,语无伦次。

“你叫尚金堂吧?”

“我?不,我叫尚午。”尚午是尚金堂后来改的名字。

“尚午?嘿,尚金堂,你是尚金堂!”

完了,完了,他立即想到自己的下场,想到冰天雪地里的妻子儿女,惶恐之情从他那瘦巴巴的脸上流溢而出。

他不能束手就擒,他的妻子儿女在等着他把盐、粮送回去,他们已经长期没有吃到盐了。小三和大平在盐碱地里抓食盐土的情景,一下子浮现在他的眼前。可怜的孩子们!他决心反抗,拔腿就跑!可他哪里跑得过职业警察。没出十步远,他就被人家拦住了,而且,他的手腕被牢牢地钳在那人的手里。

“金堂!你这是干啥?”那警察向他吼起来:“你看我是谁,我是你的同学王荫桐啊!”

“荫桐?他睁大了眼睛盯着眼前这位警察:“你是……荫桐?”当他认定对方确实是他五十年代在呼和浩特市财贸干校学习时的同窗好友时,他辛酸落泪了。他晃着好友的手臂哀求他:“荫桐,看在同窗好友的情分上。求求你,你放了我,我不是坏人,我不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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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加格达奇边防大队大队长的王荫桐同志,是知道金堂早年流落异乡的事情的。但后来的情况如何,他却一点不知。多年来,他挂念着他,同情他。眼下,他被尚金堂的举动弄懵了。他尽量压住内心的激动,放慢话语,平和地跟他讲话:“金堂,你莫急,莫急,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我不抓你!……”

“你不抓我?你放了我?那你干啥还抓住我的手?”尚金堂站起来。

王荫桐哪里肯松开金堂的手,他平静了一下,问金堂:“金堂,你的问题解决了没有?”

“不!我永不翻案!永不翻案……”尚金堂又慌乱起来。

“金堂,你,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我不告诉你。”

王荫桐同志是大兴安岭地区的老公安,凭着他的经验,他此时已经猜出了几分,望着眼前犹如惊弓之鸟的尚金堂,他自然地联想起二十几年前,尚金堂那才气横溢、活泼开朗的英俊的笑脸……荫桐心头一酸,泪水在眼窝里打旋了。

“金堂,现在三中全会开过了,问题都解决了!”

“你说啥?我听不懂……”

尚金堂被王荫桐这一连串的陌生的政治名词给说懵懂了。久居深山无人处,他是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王荫桐终于把尚金堂拉到自己的家里:……一个热水澡,一顿人间烟火,使尚金堂又回到人间的温暖之中。他终于从原始人的蒙昧中醒过来,他终于明白了这些年来在中国所发生的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无法自制了,偌大的男子汉,竟不顾一切,当着王荫桐妻子儿女的面,孩子般地扑进老同学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没有诉说——没有时间,也没有恰当的词汇来倾诉这几十年来的屈辱生活!只任泪水不知疲倦地流!流!……

王荫桐一家人的温暖热情并没能留住尚金堂,他很快就踏上归程。

“惠兰!惠兰!惠兰——”他心灵呼唤着自己妻子的名字,兴冲冲奔向白雪覆盖的大兴安岭深处。

现代“野人”:70年代一家6口逃往大兴安岭,在森林里生存了11年

惠兰,你在大兴安岭深处等待、盼望,此时,你可曾听到?

1972年,他们一家背的背拉的拉,因为某种原因逃向大兴安岭深处,成了现代“野人”!

春天。大兴安岭似一幅姣好诱人的水墨画卷。可是,拖儿带女的惠兰夫妇谁有心思去欣赏这如画如歌的美丽风光?

“高高的兴安岭一片大森林,森林里住着勇敢的鄂伦春,一人一匹猎马一人一杆枪……”这是十几年前惠兰和金堂爱唱的歌。十几年前,过着野人生活的鄂伦春族人走出崇山密林,走出原始生活;十几年后,惠兰和金堂却带着4个可怜的小儿女走上高山大岭,走进原始人的生活。只是,他们空手徒步,没有猎马没有枪,连一根铁丝和一盒火柴都没有。

他们走进大山,沿着一条大沟朝前走,走到头,又顺着一条大山沟走进去。

他们走累了,就坐在山溪边的大石头上,喝一顿山溪水解解乏;走饿了,就采些野菜煮着吃。

早已没有路径了,早已没有人烟了,他们还是往里走……

他们终于来到密林深处的一座黑色的大山下,这里有一片坡地,林木稀疏,有草有水,野菜很多。好,就住在这里吧,就叫它“黑山头”。

这回可好了,这里没有人烟!他们是闯进没有人烟的荒芜王国的“第一个”,他们成了这里的统治者――一切植物和野兽是他们的居民!这是一个伟大的转折和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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哧溜溜——两只兔子从草丛中跳跃而起,快,逮住它,开开荤!

孩子们一阵欢呼,追得兔儿们狼狈逃窜。兔子没有逮着,孩子们却有生以来第一次领略了强者的力量和自豪!

扑隆隆——群不知名的大野鸟从野地里惊慌飞起,孩子们冲进荒草中,在咯咯地一阵欢笑之后,竟捧出十几个雪白雪白的鸟蛋!孩子们又领略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轻松收获的愉悦!

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他们哪里知道。此时,他们的父母眼泪正往肚里流,悲苦淹心呢!

夜幕降临了,真正野人生活幕帘也拉开了。惠兰一家6口人披着两床破旧的棉被,在饥饿寒冷中,他们盼望着昨天的太阳升起。突然,几声狼嗥,跟着,他们看见,在他们四周漆黑的夜幕里,亮起几盏鬼火一样吓人的幽绿幽绿的灯!

“妈呀!“爸呀!”孩子们惊叫着直往父母怀里扎!

“别怕,有爸呢!”惠兰和金堂紧握手中的木棍,像母鸡护卫鸡雏似地护卫着自己的儿女。

恐怖!饥饿!苦难!孩子们终于明白:大兴安峥的生活原来是这样的!

这是野人的生活。可他们毕竟小是野人。野人的进化是一个千百万年的过程,可他们却能以比野人进化快千百万倍的速度改进着自己的生活状态。

他们先把自己的家搭在几棵相近的大树干之上。很快,他们放弃了它,又在山坡上支起马架子房,然后在四周刨挖深沟,沟上放上伪装,既是抵挡野兽侵袭的武器,又是捕获肉食美味的工具。

没有绳索,他们用树皮编拧;没有铁锹,他们用尖利的石块和木棍;没有火柴,他们用火石打燃,最后索性在屋里挖个大坑,里面燃起木柴,再用土一闷,叫火昼夜不熄。

开始,他们只吃三种野菜:苣荬莱、灰菜、苋菜。后来,他们又像神农氏尝百草那样,逐渐发现了四叶菜,鸡爪菜,车轴辘菜,老骨筋,马蹄菜……自然还有黄花菜,木耳,蘑菇,橡子,榛子,刺母果,草莓和其他各种野果。这些野生植物中,不少是中草药。这些天赐的良药,使他们一家人在多年的大兴安岭生活中,竟无一人患过头疼脑热的疾病,真是一个奇迹!

开始,他们的生活逻辑和林中的一切野生动物无异:每天早晨一睁开眼,就像动物那样开始四处寻食。他们发明了柳笛,用柳笛不断地发出信号,在四处分头寻食的活动中就不至于走失。(他们曾经走失过几次!)

他们捡到几个破罐头盒子,简直如获至宝,在密林的深草中寻食。他们就敲打罐头盒子,那响声可以使害人的毒蛇和野兽受惊而逃窜!

他们发现吃了橡子就拉不出屎来,于是他们就大量地吃蘑菇润滑肠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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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惭地,他们的野人的生活达到自如的程度,他们的要求也就高起来。他们把四叶菜和小黄芪叶子晒干与茶叶。他们用树皮绳套野免和狍子,用柳条编篱笆抓鱼。更有趣的是,冬天,他们到大淖罩凿冰洞,冰洞凿穿时,忽地一下,竟有成筐的小鱼和蚧蟥一下穿越而出。那蚧蟥肉又肥又好,是城里人用高价都买不到的高级营养品!

惠兰教孩子们唱歌,讲故事,负责孩子们的文化生活;尚金堂教孩子们认字写字。笔呢?用树枝,用草叶。用草时当笔时,一个带花的白磁盘权当黑板。绿色的草叶汁印在磁盘上,是那么清晰。时间一长,磁茶盘的花色磨没了,盘子磨出个坑,可大儿子小保却练出了一手好字!!

最叫人心疼的是,他们吃不到粮食和食盐!日子一久,他们的身子一软,经常打瞌睡。有时,望着孩子们舔食河边上的盐碱土,惠兰和金堂的心如刀割。于是,尚金堂起了走出山林,去换取粮食和食盐的危险念头。

危险,他不怕。他心疼孩子,他有罪于孩子。要不是他的过,孩子们哪至于受这个罪?可是,出山,钱呢?这时候,他发现了贵重药材贝母。这是一重大的发现!不久,一位进山采药材的老人来到他们家,发现他家门口堆了一堆白骨朵,就出15元一斤的高价买。从此,老尚开始采集贝母,并壮着胆子出山去卖,然后换取一点粮食、食盐和必备的工具、日用品。老尚一家的生活开始显著改善,他们甚至还开了一小片荒地,种上了高产作物——山药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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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们一家的“野人”生活,在七十年代的大兴安岭的森林里!他们盼望有一天带着孩子走出深山,生活在现代社会中。

这一天,他们终于盼到了。

尚金堂在加格达奇遇见王荫桐同志之后,立即返回大兴安岭密林中的“家”。一路上,他兴冲冲的,不再诡秘地躲藏着人们的眼睛。在接近自己家的时候,他回首往事,愉快地唱起那首苏联歌曲:“一条小路曲益弯弯细又长。……”

他出现在家门附近,“嘘——金堂,疯了,你不怕有人听见?”

“不怕!惠兰,快进家,告诉你件好消息!”他兴高采烈地把妻子扶进家:“惠兰,三中全会开过了!我们问题解决了!……”

“啥?你说啥??你疯了?”惠兰被金堂的话吓傻了。

“没,没,惠兰,你听我说……”

金堂把从王荫桐那里听到的话一股脑儿地讲给妻子。惠兰迷迷瞪瞪,怎么也不肯相信。

最后,在王荫桐同志的鼓动下,他们夫妻商量出一个万全之计:尚金堂给自己原来的工作单位——呼和浩特市建设银行写了一封申诉信。建行很快回信,说:“在收到你们的来信之前,我们曾四处打听你们的下落,现在得到你们的准确消息,机关同志都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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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读市建行的来信,尚金堂夫妇痛哭失声。他们终于盼到了,终于看到了人生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的太阳!

出山后,紧接着,市建行寄来了生活补助费,先是300元,后来又是200元,300元……他们就用这笔钱,给全家买了粮食和衣物。至此,尚金堂一家的生活才真正得到温饱!

1983年10月15日,市建行派人来接尚金堂一家返回呼和浩特。在返呼途中,他们在齐齐哈尔逗留了一天,在北京逗留半天,去看刘惠兰和尚金堂的一老双亲。谁知,刘惠兰的父母早已闭目九泉之下!

在北京,尚金堂看到自己82岁的孤苦老爹,老人见到儿子一家,竟在干嚎两声之后昏了过去!

11年,生死离别,痛定思痛,痛何如哉!

他们终于回到了阔别了22年的呼和浩特市。市建行的领导前来看望他们。并很快给他们安排了住房。当年刘、尚二人的好友也纷纷来探视并由他们送来被褥和家具。在痛痛快快地抛洒了一阵热泪,发出一阵唏嘘之后,无数热情的慰藉犹如春风雨露般洒送他们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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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森林里走出的孩子们,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陌生好奇,并时有阵阵疑惧感产生。

当尚金堂带着20岁的大儿子上街买草垫子的时候,大儿子看见人多,竟拉着爸爸的胳膊要跑,他提醒爸爸:“爸,快跑,人多,抓咱咋办呀?”

尚金堂宽慰他:“孩子,别怕,这些和咱一样,都去买东西。”

孩子听到爸爸那肯定的答复,心才渐渐安定下来。

小女儿捡到一个圆圆的下水道口的铁篦子,竟然嘴馋了。她对爸爸说;“爸爸,咱也炸这个吃,”

“好,咱炸。”尚金堂心酸地答应着,他心里明白小女儿此时想起在要饭时吃过的油饼。

笑话!是笑话。世界的笑话虽多,但像这样使人听了柔肠寸断的笑话并不多!

呼和浩特建行为尚金堂落实了政策,他恢复了原职原薪,并补发了40个月的工资。1984年3月,刘惠兰的政策很快得到落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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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刘惠兰一家已搬进三室一厅的新楼房,她的大儿子已安排了工作,另外3个孩子根据在大兴安岭自学的文化程度,分别上了小学五、六年级和初中一年级。遗憾的是刘惠兰的腿疾,终因病情严重,做了右腿强苴手术。她的腿残废了……

11年过去,弹指一挥间!一挥间,弹去几多渭水悲酸?但白雪终归覆盖不住它所掩埋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