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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回种五彩郁金香,花瓣像金鱼,醉了

作者:郭家孖女

后花园闹鼠灾,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开始没太在乎,偶尔见小老鼠在花草中窜来窜去,它们只是和鸟儿抢地上的粮,鸟巢里的窝。后来才发现,每年秋天,一些黄色小菊不翼而飞,只剩光杆,错以为是常来花园做客的小鸟所为,于是设了个陷阱,抓住了一个。再后来,也就是去年冬末,发现花园里好多地方,被糟蹋得坑坑洼洼的,几天前播种下的郁金香种球没了,大小将近80个。那一天,很久没有生气的我,肺都被气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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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喜欢郁金香,甚至到了痴迷的程度,感觉没有郁金香的花园不完美。荷兰的郁金香种球并不贵,每年冬天,超级市场和花卉市场都有大量销售,一些普通的品种是按公斤算的,一公斤一袋通常十五欧元,约有三十来个。今年,因为宅家的机会多了,想在自家的花园营造一个"库肯霍夫花园" 的气氛,那个每年种植七百多万郁金香种球的荷兰花园给全世界深刻印象,也给我留下美好的回忆。二十多年来,每一年我都会买上一些球根植物,种在花园里,期待有些在次年再度开花。最后几年,发现再度开花的品种越来越少了,正纳闷是什么原因,多年来把它们的消失归罪于或者土壤的湿度太大,或者种球老化,从来没想到老鼠会吃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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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愤归气愤,并没有阻止我种郁金香的兴趣。所谓种花可以调整心态大凡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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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喜欢鸟,忍痛割爱,不再给鸟儿喂食,春季到花园做客的的小鸟仍多的是。小镇政府的捕鼠人提议我们停止给鸟提供粮食,老鼠没抓到,可能也是因为采取了这个措施,所以很少见到老鼠出没了。于是,又有了重新种上郁金香种球的欲望。这一次谨慎了些,去购买了几个很特别的品种,把种球放在小塑料盆里,把塑料盆埋在土里,打算花谢之后连盆带苗拎起存放在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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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金香常常被当作荷兰的代名词,生产出口郁金香种球全世界第一。说起荷兰的郁金香,我会马上想到郁金香在荷兰一段有趣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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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人引进郁金香是从远古时代开始的,有人把种球从奥斯曼帝国(当今的土耳其)带回荷兰种植, 一个世纪以后都被视为稀有花卉。1630年至1637年,经过商人们的炒作,郁金香的价格不断上升,把它比作黄金,有些品种甚至与一座上百万的别墅等同价格。1637年的一天,郁金香价格突然下跌,导致许多下了注的人倾家荡产,自杀者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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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的荷兰人对郁金香已经没那么疯狂了,它们早已是人们生活中的常客,种植户和商人把客户转向全世界大获成功。新品种层出不穷,8000个品种的名字和花一样娇艳。每年四月,都在库肯霍夫花园向世界各地的游客展示它们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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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今年能买到一个非常特殊的品种而异常兴奋,遗憾的是,我没有留下它的包装,也就没有注意名字,只是觉得它的造型奇特,色彩斑斓,植株高度适中,花期长,因此爱不释手,随着它的花开花落,说它惊艳一点都不过分,远看近看均有韵味。仔细数一数,它有五个花瓣,每一个花瓣里有五种颜色: 橙色的基调,红色的主体,黄色衬托,绿色的点缀,蓝色的若隐若现,花瓣的形状初看像叶子,"叶脉"中的红色,像是被哪个画家将各种颜色沾了点水,笔锋力度时而大时而小,或者只是轻轻一点,颜料就慢慢晕染开来,形成了不规则的,五彩缤纷的边缘。花瓣展开到一定时,从上面往下看,剑拔弩张,张牙舞爪的样子挺刺激,以则面看,在微风下,嫣红如彩霞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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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天我都要去观察它一番,或低眉凝视,或用指尖轻触,发芽,现蕾,展现卷曲的花瓣尽收眼底。它们安静地盛开着,盛开在咖啡屋旁,如火如荼,我感觉到它们在对着我灿烂地笑,知道花开时节我一定在,和它们相处,我不用屏住呼吸,只是让它牵引着我的思路。这一天,其中一朵慷慨地谢幕了,花瓣安静地落在地上覆盖了地被植物的一大片,一地斑斓,拿起放在手心, 能感觉到它的灼热,左右翻阅,才发现背面长出额外的细条,整个花瓣看起来就像条金鱼。一直被花瓣包裹着的花蕊,透过缝隙只能看到一点,此时已暴露无遗。它比别的郁金香品种要大些,也有雄蕊五个轮状围绕在雌蕊边,衬托着花蕊,让我舍不得修剪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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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界的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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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它来年还会不会开花,拍了些照片作为留念,让它的明媚,定格在我的记忆里。花谢后把它的球根挖掘出来,不想让老鼠吃掉。不管它来年还有没有开花,我对它的挚爱,丝毫没有变。希望明年还能买到同类的种球,作为花园里春季的座上客,又见艳丽的景色,多彩的风姿,取悦自己,忘记那些琐碎生活中的不愉快, 只想着温暖的人和温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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