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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新干线·散文”张权|石窟前的凝思

“作家新干线·散文”张权|石窟前的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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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窟前的凝思

“作家新干线·散文”张权|石窟前的凝思

黄河犹如一幅千年卷轴,波翻浪滚间尽是文化的厚重,既有朝代沉浮的苍凉,亦有文化遗址珍珠般的点缀。

站在博物馆内的石窟前,望着香烟弥漫缭绕的佛像,香客们不断进香祈祷,我凝思惆怅。认为这一方石窟仍属于黄河,黄河赋予了它生命,黄河也让这些佛像牵肠挂肚。

见惯了大风大浪,听惯了涛起涛落,如今安卧一隅的佛像们是否寂寞?在黄河八里胡同南岸,纤夫们正喊着铿锵的号子与黄河浪涛搏斗,忽然在前方石崖上发现一片壮观的石窟,惊的纤夫和船客们匍匐在地磕头祈拜平安,曾几何时,这一幕场景在黄河新安八里胡同段不断上演。

石窟原位于黄河西沃渡口上方的南石崖,1975年开山修路时被群众发现,1984年洛阳市文物普查中,被命名为西沃石窟,这才引起了文物保护专家们的注意。作为黄河中下游岸边唯一一处北魏石窟,西沃石窟具有重要的文物、历史和艺术价值,1986年被定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在修建小浪底水库时被保护性迁移至千唐志斋博物馆。

西沃石窟原址坐南朝北,最西侧开两窟,东边刻四座摩崖佛塔和众多的小龛,再往东十五米处有一尊立佛,高约两米,现在石窟和立佛被合成了一个整体搬迁至千唐志斋东院一隅。

从石窟造像记中可知,西沃石窟建造于北魏孝昌元年(公元525年)至北魏普泰元年(531年)之间。北魏时期,佛教兴起,佛教得到空前发展,上至庙堂王公,下至民间百姓,译经、造寺、刻像蔚然成风。建造西沃石窟时期,北魏政权已风雨缥缈,无法掌控命运的百姓寄希望于修建佛像洞窟以期绵福泽、延皇祚、宁河道。

从西沃石窟佛像特征上看,佛像身穿褒衣博带式袈裟,胸前作"U"字形开胸,露出内袍的斜领及结带,巨大的袈裟下垂,几乎覆盖了整个方形台座,其着衣特征与龙门石窟及巩义石窟佛像相似,是中原服饰。北魏孝文帝拓跋宏迁都洛阳后,致力于汉化改革,并正式颁布了汉化政策,下诏令以汉服作为官服,所以西沃石窟佛像身着宽袍大袖式的袈裟,是中国佛教艺术进一步汉化的表现。

西沃石窟不仅具有保境安民、祈福宁河的意义,在碑刻、书法、历史等方面也具有独特的价值,西沃石窟造像题记在书法风格上与龙门石窟一脉相承,其魏碑书体方整峻拔,笔画方圆兼备,拙朴而富有变化……石窟内壁刻有诗词典章,记录着一千余年黄河流域的风土人情、历史文萃。

历史就像一条大河,虽然流向不会错,但总会蜿蜒曲折。西沃石窟被赋予了宁河道、保平安的意义,但自身却多次被淹没在黄河之下。汹涌的黄河水不断撞击着南岸的大山,冬春撞击出堆堆碧玉,夏秋翻滚起层层金波,涛声如雷,千回百荡。黄河历史上多次泛滥成灾淹没良田,也让这些石窟经历过多次浪捶水淹。仅宋元期间有记载的水患就达40多次。

然而西沃石窟就像汉函谷关一样渡尽几多劫波却依然屹立不倒,图腾一般站在黄河南岸,守着脚下滚滚的黄河和繁忙的漕运。万船千帆、百舸争流,有多少船工纤夫、商贾运贩、达官显贵或在石窟下方的栈道上祈祷,或在船上叩头遥拜,留下虔诚,带走平安……

从荒郊野外的黄河岸边到登堂入室的高檐重阁,迁移至千唐志斋博物馆的西沃石窟,经过1400余年的艰难跋涉终于走进了闹市,走进了太平盛世,彻底褪去了斑驳的外衣和沧桑的容颜。在这里只能听到诵经念佛祈祷之音,再也听不到了涛涛黄河夹杂着的粗狂号子声,再也感受不到万马奔雷山河同震的壮观景象。

如今,大河安澜,风调雨顺,人民幸福。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已上升到国家战略,沿黄生态廊道已成为观光带,串起一个个珍珠般的景点,给群众带来美好的生活及幸福的前景。被迁居至千唐志斋的西沃石窟,若知道曾经桀骜不驯的黄河已成为造福人民群众的幸福河时,定当欣慰不已。

站在石窟前,望着栩栩如生的佛像,我的双脚被粘在地上一般。佛像前,香雾袅袅;佛像后,涛声阵阵……

“作家新干线·散文”张权|石窟前的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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