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风靡全球的《哈利波特》连载奇幻故事让无数人流连忘返,尤其在第七部中,围绕着对于伏地魔灵魂圣器的搜寻而展开的惊险故事,让人们对于生死展开了更多的联想,似乎灵魂不灭于人世就有再现的可能。
当然,你我都知道这只是作者用文字构造的一个理想世界,当然不存在灵魂圣器这一事物。虽然,我们并不知道作者如此设想是否也有国外历史的灵感来源,至少,在中国历史上,人们对于类似的“灵魂圣器”早就有着深远的研究,甚至,早已形成了一种别具一格的文化。

哈利波特剧照
尤其在汉代,从人死后力求保护尸身不腐的葬玉再到幻想可以保证灵魂不灭的“圣器文化”诞生,中国历史中的哈利波特式传奇,精彩程度丝毫不亚于我们如今看到的奇幻故事。其实,这一切的文化渊源同样来自于人们对于死后世界的探寻和畅想,如同秦始皇当年大举东寻长生不老药一般。当然,这一切的产生始终是人们对于未知领域的超强求知欲望。
提到玉石,算得上是中国特色,至今仍然受到人们的欢迎,玉石文化一直都是高雅、敦厚的,其实,中国古人日常用到的玉器广泛程度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而玉器背后代表的意义也更加深远。所以,单从“灵魂圣器”般的汉代葬玉文化就可见一斑,由此,葬玉文化也成为了汉代玉文化不可或缺的部分。
所以,在汉代纷繁的玉文化中,从葬玉文化另辟蹊径去探寻,也算得上是感受汉代玉文化不一样的精彩。试想,能将如同哈利波特灵魂圣器般的想象付诸于现实,绝对堪称经典。
汉代玉面罩
一、汉代玉文化背后悠久的历史渊源
玉文化的起源,顾名思义,也是从人们使用玉石开始之后逐渐探寻得来。所以,玉器的创造开始于史前人类在生活中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制作的石质工具,从被发现再到文化形成,经过了十分漫长的过程。
当旧石器时代的来临,人们制造了更加光滑、精致的石头工具,随之,金属器具也将石器工具渐渐取代。此时,玉石开始从石器中脱颖而出。人们将玉石视为被赋予了山川精华的神秘内涵,从此,玉石不再是普通的石器,而是作为独立的品种开始逐渐发展起来。又经过了漫长的孕育发展,玉石几乎成为了独立品类的存在。从此,中国的玉文化得以建立,也被更多的人赋予了深远的内涵定义。
著名史学家葛兆光曾提出:“墓葬、宗庙、祠堂和祭祀活动就是通过对已逝的祖先和亲人追忆和纪念,来实现亲族联络、血缘凝聚与文化认同。”这样的理念需要实物的寄托,而且,从远古开始,人类就已经出现了对于很多无法抗衡的自然现象因无奈或是恐惧做出的神秘、虚幻的解释,所以,带着崇拜色彩的宗教信仰、图腾、祭祀、礼仪制度等等形式应运而生。
所以,从远古时期开始,人们就将玉石作为沟通神灵、施展巫术的工具,这些活动体现的都是人们共通的一个心态:求得自身的富贵、幸福、长寿、平安,再或者,是现实生活中做不到的愿景,比如长生或灵魂永生。由此,当时的氏族权贵等等上层人士都开始在自己生前以及死后陪葬大量精美的玉石制品。
青玉螭纹兽爪角杯
在这样的发展中,在夏代,玉器成为了象征权利、等级、地位的祥瑞之器;周代时期,玉器更是成为了统治者巩固政权和规范礼仪的必备品;春秋战国时期,精雕细琢的玉器风格更让人叹为观止。
当汉代统治者将汉白玉制成玉玺,成为继承大统的凭证是,玉石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已经越来越重要,儒、道、佛三种不同宗教中,对于玉石的厚爱也在不断影响着人们对于玉器的重视。而且,这些不同的思想中,对于人死后灵魂不灭、成仙、极乐等等追求也都借由玉器表现出来。
所以,带着神秘、敬仰的氛围掀起了汉代全民对玉器的崇爱之风,由此,汉代玉文化得以越来越浓厚起来。
汉代玉玺
二、汉玉承载“灵魂圣器”文化的具体体现
哪怕是在《哈利波特》的传奇故事中,灵魂圣器也是人死后祈盼灵魂不灭,可以再度回归人间的法器。所以,有关于“灵魂圣器”的文化一般都是在汉代葬玉文化中体现。经过了很多史学家的不断探寻得知,汉代的葬玉在中国玉文化史上占据着特殊重要的地位,无论从形制的齐备再到工艺的复杂,甚至是社会等级制度也在这其中备受瞩目。汉人的葬玉观念以及敛葬玉器背后蕴含的文化意义,各种特征均在葬玉文化中有所反映。
(一)、葬玉文化的观念形成
封建时期,任何一种观念、文化的兴起都源自于其对于稳定国家、加强统治者的思想统治有关,汉代也不例外,而且,古人对于死后世界的探寻远比现代人感性的多,所以,一旦有资金和思想基础,就一定会在此基础上不断探寻。
汉初的几位统治者,经过了黄老的“清静无为”以及“文景之治”,使得汉代改头换面,逐渐鼎盛。贵族们不再过着曾经“衣不曳地”般苦同百姓般的生活,相反,繁荣的经济条件下,追求享乐、奢侈骄纵蔚然成风,而此时,他们开始期望死后依旧可以延续如此幸福的生活。
在《汉书·食货志》中记载“宗室有土,公卿大夫以下争于奢侈,室庐车服皆亡上限”。也在受到了儒家“贵玉”以及道家“升仙”的思想影响,敛葬玉器蓬勃发展。
《汉书·食货志》节选
(二)、葬玉的主要种类
葬玉的种类也是随着这一方面的文化制度逐渐养成丰富起来的,经历了不同的阶段。葬玉虽在汉代以后还在流传,但是,葬玉文化在汉代达到的高度是古代玉器史上的一座奇峰,这一点也是毋庸置疑的。
首先,西汉早期时,葬玉主要是玉面罩与玉衣套,玉塞也只有琀一种,可在这个时期,葬玉的使用等级就一定初步建立,比如考古记载“在早期出有玉面罩、玉衣套的墓中均使用握具,但其形制明显不同,使用玉豚的墓主等级要比使用玉磺的高”。
当发展至西汉中期,玉衣组合开始流行,而且种类也开始完备,其中,玉九窍塞和玉璧的用量最多,玉质也最好。编连玉衣的缕质也出现了很多的种类,哪怕是死者所用的玉枕都有着很多的不同。
西汉末期以及东汉早期,汉代也经历了战火纷飞,财力大不如前,但是,此时的统治者和诸侯王,下葬是都会使用玉衣,唯一的不同便是,等级不同,所有的玉衣缕质也玉石材质品质不同而已,这主要根据的是死者生前的财力而定。
直到东汉稳定开始,葬玉彻底开始进入了等级严明的使用阶段。在考古发掘中,当时的诸侯王们多数为铜缕玉衣,皇帝成为了金缕玉衣唯一的使用者,而且,诸侯国的王按制度可使用银缕玉衣,侯或等级与侯相当的贵族仅可使用铜缕玉衣或丝缕玉衣,反映出东汉等级尊卑的严格,玉衣的使用制度得到了较好的遵守。当然,除了玉衣以外,汉代葬玉还有玉塞、玉漆棺、玉握、玉琀等种类。
丝缕玉衣
玉塞用于填补死者眼、口、耳鼻、生殖器、肛门九窍,完整的玉塞应该共有九件。玉塞来源于道家思想“金玉在九窍,则死者为之不朽”。玉握是握在死者手中的玉器,多被做成了璜形、玉觹状、玉猪状等等,在汉代人认为,人死后不能两手空空,必须同生前掌握一样的财富和权力,作为财富象征的猪,就被做成了玉握。
而玉琀主要以蝉的造型为主,之所以用玉蝉作为口琀玉,是以“蝉蜕”这一自然现象,象征循环再生,以求人逝世后可以精神不灭或起死回生。所以,汉代人认为可以重生或永生的死后世界都是需要灵魂不灭的,而葬玉最大的功用就在于此。
玉蝉
三、葬玉代表的高超汉代玉石造诣
虽然,葬玉在汉代人日常生活中见不到,但是,单从只有贵族才有资格使用的方面来看,葬玉的精美程度、工艺高度就可以成为汉代玉文化的代表,而且,在内涵赋予方面,葬玉也比其他的玉石更值得后人探寻。只从造型设计以及纹饰这两大方面就足以让后人感受到汉代玉石的经典。
(一)、灵动、大气的汉代玉造型
因为汉代统治者团队多为荆楚人,所以,汉代玉文化同样融入了楚风元素,在玉器的制作风格上,完全吸收了楚国玉器的清逸脱俗、自由浪漫,而且,楚文化中奇幻灵动的图案构成也给汉代玉器提供了深沉、雄浑的底蕴。
除此之外,玉器画面生动,不留空白,显得很是单纯洗练,更让人感觉饱满实在。葬玉是神仙思想与人间现实结合的典范,所以,这种浪漫与真实碰撞的载体虽有死亡气息的笼罩,依旧有着独特的美感,更在艺术史上有着极其重要的位置。
玉熊形镇
(二)、展现神秘化极致思想的汉代玉器纹饰
汉代玉器纹饰一直以来反映的都是人们强烈的成仙愿望以及祈求万事如意的心态,这和当时的社会人们崇尚道教、笃信神仙思想、渴望羽化升天都有着密切的联系。主要的纹饰分为龙纹、螭虎纹、凤纹和云纹,不同的纹饰代表的理想世界也是不同的。在汉代古墓出土的各类葬玉中,从很多玉器的纹饰就可以看出墓主人的身份。
比如,汉代玉器中的龙纹饰,寓意吉祥和尊贵,也是趋吉避凶的一种,从汉代起就得到了汉人的钟爱,也因为当时的龙纹样式得到汉代统治者的重视,也使得龙成为华夏民族永恒的图腾。螭纹的产生,除了背后有“龙九子之一”的传说外,汉代玉螭在技法上继承了楚玉器成熟发达的镂空技法,如玉剑饰的蟠螭纹用隐伏和突起两种形式,施以镂空手法,具有活泼流动的韵味。而凤鸟纹体现的主要是皇后的象征,与龙相配,龙凤呈祥是阴阳结合的最高境界,而且,在楚人看来,凤可以引导人的灵魂通向天国,所以,在汉代葬玉中也得到了广泛运用。哪怕是最普通的云气纹也代表着“高升、如意”的美好寓意。这些纹饰配合着精美的造型才让汉代玉器精美绝伦。
双龙纹玉佩
四、如东方哈利波特传奇式的汉代玉器圣物对于后世的影响
曾经,以巫师传说为基础的故事《哈利波特》受人追捧,足以见得人们心中对于带有传奇色彩事物的喜爱。所以,《哈利波特》如此受到追捧,中国悠久的玉石文化在揭开它神秘的面纱后,一定也能赢得更多人的探寻和喜爱,因为,玉石文化同样在给人们在现实与理想世界中搭建起了桥梁。
如今,玉早已成为人们对于美好生活想象的重要标识,始终都将玉石赋予着强烈的理想主义色彩。这些想法也都是从当初将玉文化打造的空前鼎盛的汉代开始。也源于汉代玉文化从内涵再到工艺的不断突破,使得后人愿意借由玉石寄托美好思绪,才让玉石成为如今华夏文明的经典符号之一。
所以,华夏玉石看汉代,汉代玉石看葬玉,在无形之中,如此神秘的汉代玉器圣物产生的同样是东方式的哈利波特传奇。
玉剑格
结语
虽然,当年,每一位躺在玉衣中的墓主人都没有得到永生,事实也说明,玉器也仅仅是作为人们寄托美好精神追求的载体而已,但是,有了如此美好的内涵赋予下,配合着玉器本身具备的美感,古老的器物历久弥新,幻化出新的生命力,同样代表了中国文化的特质,形成的更是浓重的中国特色。
难忘的中国玉器留下的这一抹传奇色彩,注定玉文化成为中华文明的奠基石,而汉代玉文化组成了中国玉文化的基本格局,也是独树一帜的存在。葬玉作为汉代特色灵魂圣器,注定会成为比哈利波特还要登峰造极的一段经典传奇世界,在这其中,装满了人们对于至纯、至善、至贵、至美等一切美好的祈盼。
本文图片均来源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参考文献
· 《中国汉代玉器的主要特征与文化特色》
· 《上古三代秦汉玉文化》
· 《汉代玉器的文化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