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武次位面】作者：乐乐
近日，国产运-20战略运输机，在四天内出动超过20架次往返欧洲的战略行动，使得外界见证了这款国产型号，在载重量、航程、可靠性以及服役规模等领域取得的不朽成就。外界普遍认为，大陆空军战略运输能力在运-20的加持下，已经达到了非常可观的高度。而事实上，在15年前的2007年，大陆曾与俄罗斯达成了一项大型军购协议，从理论上来说，原本能以更快的速度，具备与目前运-20接近的战略运输能力，甚至在大型空中加油机领域也能提前取得突破，但这份订单最终却由于种种原因放弃。而更有意思的是，国内舆论普遍认为，空军当时放弃与俄罗斯签订的这份大额订单，是非常明智的举措。
▲抵达欧洲的运-20
在上世纪90年代，大陆先后从俄罗斯引进了10余架伊尔-76大型运输机，这些基本上都是苏联时代制造，已经有服役经历的二手型号。不过，对于当时长期以运-8中型运输机为主的大陆空军来说，这批伊尔-76价格较低，并且剩余使用寿命较长，因此性价比很可观。不仅长期作为大陆空军唯一的战略运输机型号存在，甚至还有几架被改造成国产空警-2000大型预警机，使得当时国内空军对于伊尔-76的印象非常不错。
▲国内早期装备的伊尔-76机群
而在90年代末期，印度空军也敏锐地抓住时机，从乌兹别克斯坦以1.52亿美元的价格，从乌兹别克斯坦购入了6架全新的伊尔-78空中加油机，平均单价约2500万美元。这是乌兹别克斯坦，利用苏联时代遗留下来的伊尔-78生产线及核心零部件，生产的最后一批伊尔-78，当时在国际上造成了很大影响。不仅使得巴基斯坦在2006年，也向乌克兰采购了三架伊尔-78，而且国内也鉴于一直依赖20余架轰油-6，充当空中加油机的现实情况，开始考虑从俄罗斯或乌克兰购入伊尔-78加油机。
▲印度空军装备的伊尔-78加油机
最终在2007年，大陆与俄罗斯达成采购38架伊尔-76/78的协议（有资料声称是30架伊尔-76和8架伊尔-78，也有资料表示是34架伊尔-76和4架伊尔-78），合同金额15亿美元，平均每架约3950万美元。看起来比印度购买的伊尔-78价格高上不少，但考虑到这是经过现代化改造的全新型号，价格有一定增长也是可以理解的。在当时，外界普遍将这份大额合同，认为是大陆空军进一步拓展战略运输力量，并开始向大型空中加油机发展的重要步骤，然而事情的随后发展，很快就脱离了原本规划。
▲在获得伊尔-76之前国内一直以运-8为绝对主力
按照一开始俄方提出的计划，将由俄罗斯为主，接管乌兹别克斯坦境内苏联遗留的伊尔-78制造厂，以伊留申设计局为设计主体，在俄罗斯境内建设全新的伊尔-76/78生产线。使得大陆能够以较为低廉的价格采购一批伊尔-76/78，俄方在获得经济收益的同时，也能对其装备的大型运输机、加油机进行升级，甚至乌兹别克斯坦也能在这份价值不菲的订单中分一杯羹，原本应该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但由于订单签订后不久全球金融危机爆发，美元贬值和航空铝材价格上涨，使得俄方表示，原本签订的15亿美元总价格已经无法实现，需要涨价。
▲使用空军涂装的伊尔-76
而随着双方的进一步谈判，国内很快发现，俄方新提出的交易价格的涨幅已经超出了大陆能接受的上限。再加上受2008年特殊局势影响，国内坚定了大力发展国产运输机的决心，此前因意外事故暂停发展的运-9，以及在2007年立项的运-20，都获得了此前难以想象的海量资源。因此，价值15亿美元的38架伊尔-76/78订单，在2009年之后就已经处于被搁置的状态。而之所以说国内放弃这份订单非常明智，并不仅仅在于转身将精力集中在，发展运-20和运-9这两款国产型号上。
▲后来运-9取得了相当出色的成绩
事实上，国内虽然放弃引进38架全新的伊尔-76/78，却也在2010年之后，先后从俄罗斯购买了20余架二手伊尔-76，作为国产运-20成熟之前的过渡型号，甚至还从乌克兰引进了三架伊尔-78，作为国产大型加油机的技术参考。在2007年签订的那份价值15亿美元订单，最大问题其实是在伊尔-76/78的单价上。由于苏联解体后，伊尔-76/78已经停产，因此在国际上出售的都是二手型号，价格比较便宜，即使是印度购买的全新伊尔-78，由于是苏联遗留下来的零部件制造，对乌兹别克斯坦来说基本属于凭空得来，因此价格偏低。
▲国内从乌克兰购买的伊尔-78
而当2011年，俄罗斯规划发展的伊尔-476（也就是日后的伊尔-76-90A），参加印度空军的大型运输机项目招标时，报出的单价已高达1.4亿美元，比当时与大陆签订38架伊尔-76/78订单时的单价已暴涨三倍不止。而当时印度空军在伊尔-476与美制C-17A之间，并没有太多犹豫，就出人意料地选择以41亿美元购入10架C-17A。背后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印度对俄罗斯航空工业，交付未完成重型装备的能力，以及俄方提供的价格失去信心。
▲印度空军装备的C-17A
在俄印两国的军事装备贸易史中，俄罗斯将其“戈尔什科夫海军元帅”号航母，先是以约9亿美元的改装价格出售给印度海军，之后价格又一路攀升到近30亿美元，这被外界尤其是国内舆论，认为是俄罗斯对外出口军舰的经典之作。从表面上来看，俄罗斯也确实因此多赚了超过20亿美元，并且还借助改造航母的机会，重组米格-29K舰载机生产线，以供自身航母使用。然而，由于俄海军“库兹涅佐夫”号航母，在2017年就返厂维修至今仍未出港，米格-29K的复产并没有真正表现出太大意义。
▲如今仍在船厂维护的“库兹涅佐夫”号航母
而更重要的是，俄罗斯这种签订协议后屡次涨价的行为，也使得印度军队在之后的贸易中，不免会有俄方故伎重施的担忧，最终在1.4亿美元的伊尔-476和超过4亿美元的C-17A之间，果断选择了C-17A，即使当时印度空军已经装备了6架伊尔-78和超过20架伊尔-76，拥有完整的俄制运输机训练、保障体系。从这一点来说，在出售航母时多收益20亿美元的俄罗斯军事工业，从此失去了印度至关重要的信任，究竟是亏是赚，还真是一件很难说的事情。
▲米格-29K舰载机对俄罗斯意义其实有限
而由于先后失去中国和印度这两个主要客户的订单，伊尔-76现代化改进的路程也由于缺乏资源支持，而变得举步维艰，最终在2019年才艰难完成试飞科目。截止到目前为止，交付俄军的量产数量不足4架，与预想中年产量超过6架的速度，有非常明显的差距。更重要的是，由于此次伊尔-76-90A的生产线堪称是全新布设，又没有其他国家分摊设计制造费用，因此其造价异常高昂。俄国防部虽然为接收的每架伊尔-76-90A，付出了高达1.15亿美元的费用，但生产厂家却表示，这个价格意味着每出售一架伊尔-76-90A，就要亏损2800万美元。
▲伊尔-76-90A的造价异常高昂
换句话说，如果当初中国或印度最终选择采购伊尔-76最新改进型号，那么鉴于其成本就已经接近1.4亿美元，再考虑俄航空工业的商业利润、人员培训、后勤保障费用，最终出口单价很有可能达到1.8至2亿美元的高度，并且交付时间还要延期到2021年之后。从这一点来说，中航工业选择选择全力发展国产运-20战略运输机，并将其综合性能推进到超过伊尔-76-90A，如今生产规模也达到超过40架的高度，而不是苦苦等待伊尔-76-90A，确实是极为明智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