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江漫和林嘉清谁更合适当级花？”有人问。
“江漫吧。”周霄说。
然后这段对话的截图被人发到林嘉清的手机QQ上，虽然几秒钟就撤回去了，但是林嘉清看到了。
十年后。
“林嘉清你是不是讨厌我？”周霄拦住被他逼到角落的林嘉清。
第1章 重逢
三月倒春寒。
江州是连月的阴雨天，地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雾气，整座城像是被裹在了蒸汽里。
低头扣上最后一粒纽扣，林嘉清穿好白大褂从更衣室出来，准备接班，她今天值晚班。
一帮下班的同事聚在更衣室里，闹哄哄一阵，没几分钟，来去如风，整个药房都安静了。
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等人都走了，窗口也没病人，中药房的陈组长才扭着胖乎乎的身材的从办公室里出来，提着黑色公文包踱步移到发药窗口。
“笃笃笃——”敲了敲玻璃窗口，引来另一头林嘉清的注意。
林嘉清抬头，看见来人，放下手上的工作，礼貌的喊了一声：“陈姐。”
“小林啊，我上次和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啦？”陈组长热情的说。
“陈姐，我觉得不——”不太合适，话没说完被杨组长止住。
“先不急拒绝，明天你再给我个准话，”陈组长看得出林嘉清张口要拒绝，连忙摆手，堵住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劝道，“你再想想，那人条件不错，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陈组长觉得男方条件确实挺好的，便有意撮合，“起码先见个面，不合适再说。”
林嘉清：“……”
“陈姐，那你让我再想想。”
林嘉清无奈，不想驳了杨组长的面子，退了一步，话里留了余地。
得了这一句，陈组长这才满意地提着包走了。
陈组长如今40岁，林嘉清刚来江州市第二人民医院上班就是她带的，为人仗义热情，但是对工作要求严苛，林嘉清挺喜欢她的。
林嘉清在医院里是公认长得好看的美女，刚来的时候挺多人追她的，在她拒绝了几个之后，后边的追求者都退缩了。所以她单身至今，最近不知道为什么，陈组长突然要帮她牵线做媒。
给她介绍的对象还是是妇产科盛主任的外甥。
听说家里是做生意的，他自己是在银行上班，年纪和林嘉清相当。样貌嘛，陈组长给林嘉清看过照片，长得挺白的，模样也俊，给人感觉是挺斯文的一位男士。
这样条件的人怎么会需要相亲？光站着不动都一堆女人往上扑。
林嘉清心里觉得这事不靠谱，所以不太想答应。
当然，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这不是主要原因。
晚上九点半，林嘉清准时下班。
撑着一把伞，林嘉清走在湿漉漉的街道上，走在她前面是一对手挽着手的情侣，不时打情骂俏，路灯下，他们的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
林嘉清转开视线，透过伞沿，望着天空中飘下的细雨，她想，有些人是不是这辈子再也不会相见，各自结婚生子，然后永远没有交集。
十分钟的路程，林嘉清回到出租屋。
租住的地方是离医院很近的一个老旧小区，有些外墙墙皮已经脱落，也没有电梯，小区倒是没发生过什么偷盗事件，治安还可以，租在这里主要是因为离医院比较近。
洗完澡，林嘉清便感觉小腹有些坠胀，这是大姨妈要造访的前兆。
“咕噜——咕噜——”锅里的红糖姜水煮沸了，冒着一簇一簇的白色水汽，林嘉清盯着炉灶发了一会儿呆。此时回过神来，赶紧关火起锅，拿了个白色陶瓷小碗，倒了一碗端到客厅的桌上晾着，这是她每次来月经必喝的。
第二天早上，大姨妈果然造访。昨晚的红糖姜水没起作用，林嘉清小腹坠胀冷痛，加上昨晚翻来覆去，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一夜没睡好，脸色更显苍白。
昨晚梦到了人，却没有看清楚脸，好像冥冥之中告诉她一些什么。
出门上班前，林嘉清从药箱翻出布洛芬缓释胶囊，吃了一粒救急，希望今天不会太难受。
到了药房，先去了一趟办公室。
“想通了，这就对了嘛！”陈组长得了话立马眉开眼笑，“你心里也别有负担，只是见个面，到时候没感觉就当多个朋友也好。”
林嘉清笑笑，嘴里也应着，没觉得陈组长多管闲事，心里也知道陈组长是真心对她好。
回了药房上班，今天还是在窗口发药。
周六的上午医院人满为患，忙了半天，发了一个药出去，林嘉清抽空看了一眼窗外，中药房窗口前面等着取药的病人一点没少。
周霄一进二院门诊楼大厅，入眼便是乌泱泱一片，有些嘈杂，上楼发现转角处的中医科诊室门口也坐满了人，他有些庆幸自己昨天下午请假了。
他咳嗽已经两个多礼拜，一周前去看了呼吸科，拍了CT，测了肺功能，结果都没问题，又换了一些药，还是没起什么效果。
昨天上午部门开会的时候，咳嗽一直压不住，咳得脸都红了。
“老周，咳这么厉害去医院看看中医吧，真的，我妈以前也这样，吃什么西药都不好，看了中医才好的。”部门有个同事见他咳这么厉害建议道。
死马当活马医吧，他想，正好下午没什么事，就请假过来看了。中医生开的代煎的中药，当天拿不到，只能今天过来取。
到了二楼中药房，发现这里的人比楼下还多，跨步上前径直去了发药窗口。
“您好！我想取一下昨天下午代煎的中药。”周霄把手上的取药凭证递进去。
林嘉清此刻正低头盯着电脑屏幕，听到低沉的声音，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随后看到窗口伸进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指尖推进一张取药凭证。
接过凭证，刷码。
“滴！”一声刷了一下凭证上的二维码，“周霄”两个字一下跳入眼帘，电子处方上写着“男 29岁”。
林嘉清，呼吸一滞，心跳漏掉半拍，抬头的动作比理智还快，视线对上面前的人，整个人怔住了。
她收回视线，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是他，还是那么耀眼，身上褪去了少年人的稚气，多了份成熟和坚毅。
站在发药窗前的周霄，挺拔欣长，外貌出众，虽然是在医院，但是一点都不妨碍他成为焦点，旁边几个女病人更是频频探头，面露羞态。
林嘉清咬了一下舌尖，用痛感让自己保持清醒。
如往常一般，从架子上找到药，面上装作一片淡定从容，视线落在对方胸前的衣领上，交代道：“周霄，开了七天的内服的中药，请核对一下姓名和数量。”
空气凝滞了片刻。
“好的。”窗外的人才伸手拿过袋子，沉声礼貌地道了声谢，“谢谢！”
窗外的人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二楼。
周霄。
林嘉清垂眸，嘴里轻声念着这两个字，昨晚才梦到了这个人。
医院停车场。
一辆黑色大众迈腾停在那里，驾驶室里面的人静坐了一阵才驱车驶出医院。
第2章 回忆
周霄坐在车，忍住不住抽出一根烟来，叼在嘴上，拿着打火机点烟的时候，手抖了一下。
没有人知道，当他看到她的脸的那一刻，心里有多惊喜。
然而当两人对视之后，林嘉清脸上未起一丝波澜，这让他的惊喜沉到谷底，她没有认出他吗？
还是说——她在装作不认识？
一股烦闷的思绪从周霄的心底冒出来。
林嘉清那边，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
今天上午的班对她来说格外漫长，本来就腹痛难受，在遇到周霄之后更甚。
捂着小腹，一路晕乎乎的回到小区门口，准备进去的时候，林嘉清想起家里好像没红糖了，又转身到门口的小卖部。
小卖部门口站了一个男生，高中生的模样，杵在门中间，林嘉清走过去的时候，他立刻红了脸，然后往旁边让了让。
看了他一眼，林嘉清走进去让老板帮拿了一袋红糖，掏出手机付了款，转身要走，发现刚刚那个门口的男生已经不见了。
又熬了一碗红糖姜水，林嘉清喝完就睡下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遇见了故人的缘故，半梦半醒之中她好像又回到了少年时期。
算起来林嘉清和周霄只高三那年同班了一年，江城一中每届进入高三都会重新分班，班里有一部分是本班人，一部分是从别的班转进来的，林嘉清和周霄都是分别从别的班转进来的。
他还没转进这个班之前，超高的颜值让他在全年级就有知名度了，在校园贴吧经常可以看到关于他的帖子，更是荣登校草第一宝座。
她印象最深的是高三开学当天，班主任让同学们逐一站起来介绍自己。
“大家好！我叫胡威，古月胡，威力的威……”第一桌的男生站起来自我介绍。
介绍过了大半，听了一路下来大都无趣得让人不自主的神游外太空，林嘉清听得昏昏欲睡。
直到周霄站起来。
班里骚动了一下，林嘉清被惊醒，抬头一看，愣住了。
只见少年轻手拉开椅子，站起来，身长玉立，鼻梁高挺，目如朗星。上身一件简约的黑色耐克T恤，很小的LOGO印在左边胸口处，下着深灰色运动长裤，修长的手腕上戴着一块精致的黑色运动手表，弯腰起身时，额前垂下细黑的碎发，男生两手轻轻撑在桌面。
生活中身边极少见颜值这么出色的男生。
“大家好！我叫周霄，周吴郑王的周，冲上云霄的霄，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学习，希望在以后的学习生活中可以互相帮助共同进步，谢谢！”
清朗悦耳的声音，中规中矩的介绍，但还是比别人获得了更热烈的掌声。
林嘉清从掌声中回过神来。
周霄和班上的男生处得很好。
“老周，等你发完卷子千万要记得过来打球啊！”一群男生闹哄哄地抛着篮球走出教室，出发前还不忘提醒周霄。
角落里正发着数学卷子当作业的周霄听到，潇洒的高高地举起手中的卷子示意，表示收到。
通常情况下，周霄这种长相出众的男的在男生中是会受到排挤的，因为只要周霄往旁边一站，全部女生的目光肯定全在他身上了，别人哪里还有机会。
但是相反，大半个月相处下来，他在男生中混得如鱼得水，以至于后来发展到男生们做事都隐隐以周霄为首的态势。
“哎，同桌，你有没有觉得周霄这人和咱女生有点距离感？”林嘉清的同桌龚问蕊趴在桌子上扭头小声地问她。
龚问蕊是个一向神经大条的女生，后知后觉，连她都发现了这一点。
林嘉清点点头，周霄平时很注意和女生保持距离。到目前为止，她也没有和周霄说过几句话，交流仅限于周霄收发试卷时的必要沟通，估计大部分女生和她一样。
有时候一些女生和周霄说话，头恨不得低到桌面上，他长得实在太好看了，女生会害羞，遇到这种情况周霄一般当做没看到，说完该说的就走。
也有不害羞的，比如江漫，本来就坐在周霄前面，总会时不时回过头来问他问题。
林嘉清和周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接触是在劳动课上，班级安排大扫除。
班上一半的人搞班里的卫生，一半搞学校划分给他们班的清洁区。男生力气大主要干重活，大都被派去提桶接水和倒垃圾什么的了，女生主要负责擦门窗玻璃和扫地。
林嘉清分到了擦窗户的任务，擦完了窗户的里面，还有外面。
她搬了一张凳子出去，不够高，伸手够不着玻璃的顶部，于是踮着脚尖站在凳子上。头也不敢往上抬，一只手拿着抹布尽量往上扫，凳子腿跟着手臂摆动的动作一晃一晃的，看着有些危险。
“林嘉清你下来，我来。”
周霄去倒了垃圾回来就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赶紧用脚踩住蹬腿，不经大脑的一句话脱口而出。
“啊？”林嘉清停下手上的动作，有些意外他会主动帮忙，转头愣愣的看着他俊朗的眉眼。
他目光坦坦荡荡的迎上去，重复道：“你下来，太高了，我来帮你擦。”
“哦。”
然后林嘉清下来，把手上的抹布递给周霄，站在一旁抬头看着，心里不由感叹——
他长得好高啊！
周霄身高手长，动作麻利，挥动长臂几个来回就擦好了，跳下来，把抹布还给她。
“谢谢帮忙。”林嘉清赶紧接过，干巴巴的道了一声谢。
“不客气。”周霄看了她一眼，说完就进了教室。
这是两人开学迄今为止，话说得最多的一次。
周霄人刚走，龚问蕊就从教室里跑出来。
“同桌，你擦好没有？”她刚擦完讲台，打算过来帮林嘉清的忙。
“擦好了。”林嘉清指着窗户道，不过她没说是周霄帮擦的。
至此之后，林嘉清并未发觉一颗种子好像在她心里悄悄种下了。
第3章 你选谁当级花？
之后林嘉清和周霄并无太多接触。
一直到了高三第一个学期期末考试。林嘉清语文非常好，作文经常被语文老师当成范文在班级里分享，有时候还会被借到别班。这次考试，她没有意外的拿到了年级最高分。
试卷发下来，拿在手上。
“啊啊~~~同桌，你真的不是人！语文居然拿到了一百三十九分！”每次看到林嘉清的语文分数，龚问蕊都是捶胸顿足，一阵感叹。
林嘉清习以为为常。虽然她的语文好，但是她数学差啊，每次都是在及格线上徘徊。
语文老师讲完阅读理解，到了作文这里，拿了林嘉清的试卷一顿猛夸，然后一个转折——
“就是字迹有些潦草，扣了点分，不然作文可以拿满分！”
全班同学倒吸一口气，满分是什么概念？！全校也找不出一个，不由自主的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周围的同学对她均是一脸敬佩，搞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谁来念一下？”语文老师环视整个教室，找人念范文。
“周霄，你来念一下。”见没人自告奋勇，语文老师点名。
周霄是语文老师重点关照对象，他虽然长得好看，但是语文成绩不怎么好。
试卷被语文老师拿走，递给周霄。
林嘉清胸口砰砰的跳，有些紧张，害怕他看到她潦草的字迹。
试卷被周霄接过，展开，干净的指尖握住，眼睛认真的盯着，作文被他用清朗的声音念出声来，好像更加圣洁了一般。
等试卷还到林嘉清手上的时候，她感觉异常滚烫，慌忙的把试卷收到桌肚里。
高三的一个学期就这么过去了，好像没起什么波澜。
寒假很短，几乎过完年没几天大家又回到了学校课堂上。新学期伊始，离高考更近了，学习氛围更加浓厚，总有一些好事的人要搞出一些名堂缓解大家的压力。
开学第一个周末，林嘉清没回家。她家住在市郊农村，虽然有直达公车，路程要一个多小时，太费时间，所以她上中学之后一直都是住校生，只有周末才回家。
班里住校的女生不多，宿舍是六人间，林嘉清和班上的两个女生被分到跟隔壁班的混合宿舍，另外两个女生是毛雅爱和罗慧。
周日下午，学校不上课。林嘉卿在宿舍睡了一个觉起来，去食堂吃了个饭回来，发现隔壁班的三个女生都不在，卫生间空着，不用排队。
洗好澡，头发还没干，林嘉清爬上床，打算等头发稍微干点再去教室，便拿了MP4在看英文原声电影。
傍晚六点多的时候，隔壁班的三个女生兴冲冲地跑回宿舍。
“你们有没有看学校的贴吧？”
其中一个叫钟盼的女生迫不及待地跟她们分享，不知道谁在校园贴吧上面搞了个投票，在选年级级花！
“有啥好选的，默认的级花不是我们班的‘江漫’吗？”毛雅爱在洗漱台边，洗衣服边回道，理所当然的语气。
毛雅爱说得没错，江漫确实长得很好看。
“不一定哦，我觉得林嘉清就比江漫好看！”钟盼不太服气。
“嘉清，你目前排在江漫前面哦！”
另一个短发女生放下一颗炸弹。
“什么？”
“什么！”
两道声音重叠。
其中一道是林嘉清的，她刚刚根本没注意听她们说什么，听到自己的名字就以为有人在叫她。
另一道是毛雅爱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吃惊和不满。
毛雅爱平时和江漫走得比较近，总在一起玩，在她心里，偏向江漫多一点。
提到江漫，很少人会说她不漂亮。她身形高挑苗条，皮肤白皙，最绝的是一双大眼长得很像高圆圆，常常把马尾高高束在脑后，绑着一根复古红色的绸质发带，明艳动人。她在一部分男生中有着“小高圆圆”之称！
钟盼向来我行我素，不怕得罪人，大声把刚刚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觉得嘉清比江漫长得好看，还是越看越好看的那种！”虽然有故意和毛雅爱作对的成分，但是她说的是实话。
她第一次见林嘉清是刚来宿舍的时候，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女孩子盘着双腿坐在床上摆弄手机，眉目如画，气质温柔，令人心生好感。
林嘉清笑起来的时候更是引人注目，眼睛弯弯的连眼角都在笑，酒窝那么甜，越看越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而且身材还好，目测有C吧！
嗯，反正特别得她的眼缘。
“不同类型的漂亮吧！”坐在下铺的罗慧出来和稀泥，毕竟两个人都和自己同班，不过她心里认为江漫是会打扮帮她加了分。
“挺无聊的。”
林嘉清摘下耳机，觉得还是要说点什么。
“啊？”
宿舍几个人不明所以。
“我是说，选什么级花，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做两道题。”林嘉清爬下床解释道，头发干得差不多可以去教室了。
“噗——”
钟盼嘴里刚含进一口水立马又喷了出来，然后自己在那捂嘴痴痴的笑。
对于选级花这件事，男生明显表现得比女生更八卦。
班上不知哪个好事的男生在QQ上建了一个群，把全班的男生都拉进去了，群里也是要炸了。
群名：狂拽酷炫吊炸天
群内：
一张贴吧截图。图
“谁搞的投票？真TMD有才！！”
“话说你们觉得咱班这两个谁最漂亮？疑问疑问”
“(*^__^*) 嘻嘻……可以啊，咱班有两个美女上榜了”
“江漫”
“江漫+1”
“林嘉清”
“林嘉清身材比较好吧”
“赞同楼上的”
“明明江漫更漂亮吧”
“不一样的类型，一样漂亮~~~”
“林嘉清气质好，笑起来有酒窝很甜”
“江漫眼睛长得像高圆圆，但是我觉得林嘉清比较好看。莎士比亚的微笑”
“我靠！！还真是，我还一直在想长得像哪个明星！”
“林嘉清天天穿校服，楼上的哪里看得出她身材好？？”
“选江漫，穿着打扮比较时尚”
“同志们，出来踊跃发言啦”
此处已折叠+99条消息——
“老周，快出来发表你的高见”@周周有雨
有人连续@周霄。
第4章 对她真有耐心
周周有雨：“不知道。”
周霄出来冒了个泡，系统就提示下线了。
“嘻嘻，问老周干嘛？老周不爱跟女生一起玩。”
“估计老周压根就不懂你在问啥”
“真相了”
江培临几个平时老和周霄玩在一起的男生对他还是有一点了解的，那么多条消息，估计周霄压根就懒得往回翻，但是心里一样好奇他到底觉得谁更漂亮。
实际情况是这样的。
周霄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比往常晚了一点，骑着山地车往学校赶去，速度比平时也稍快，骑到一半裤兜里的手机一直嗡嗡地振个不停，见它一直没有停下来的趋，他在路边找了个地方靠边停车。
“吱——”
刹住车，两条长腿撑地。
周霄掏出手机点开振个不停的QQ群，刚好看到有人@他，回复了一句，点开右上角，开了消息免打扰模式，然后下线，脚一蹬，骑车走人。
干脆利落。
林嘉清到教室的时候班上一半的座位还是空的。
男生也就来了五六个，课本打开在那里，却是在玩手机，爱打球的那几个都没在，以为他们考完试又放飞自我打球去了。
事实上她猜对了一半，这些男生确实是又放飞自我了，不过没有跑去打球，而是一群人窝在宿舍讨论有关她和江漫谁更漂亮的“辩题”，真是为她们两个“操碎了心”。
接近七点的时候，男生们陆陆续续来了教室。
“叮铃铃……”
上课铃响，周霄几乎是踩点进来的。
今天晚上没安排讲习题，各科的老师都忙着改试卷，统分，算成绩，所以整晚都是自习时间。
一些男生见老师在隔壁办公室没来坐班，便壮着胆子偷偷玩手机。
其实是又在群里讨论级花的事情。
周霄来得晚，江培临和他前后隔了一桌，还是江漫的位置，自进教室就没机会和他说话，江培临回头看了周霄一眼，其实心里特好奇周霄这样的大帅哥到底觉得江曼和林嘉清哪个更漂亮。
不能说话，心里痒得很。
于是在群里问他。
“狂拽酷炫吊炸天”群内：
钢铁直男@周周有雨：“老周，你觉得江漫和林嘉清，谁更合适当级花？”
周周有雨：“江漫吧。”
周周有雨：“好像林嘉清不喜欢太高调。”
WC！秒回啊！江培临激动得手一抖，吓得手机差点摔在地上。
周霄这边坐下，见老师没来，便打算登陆QQ，挂在那升级。
刚刚设置好隐身状态，就见群里江培临@他。
什么秒回？！那是江培临赶上趟了。
男生们其实蛮赞同这个回答的。
江漫是班里的文艺委员，个人形象好，又积极主动，学校有什么活动一般都能看到她的身影，上次中秋晚会她还去竞选当上了晚会的主持人，出尽风头。
林嘉清是能躲就躲，不揽活上身的那种，明明唱歌唱得很好，中秋晚会的时候音乐老师让她去领唱她给拒绝了。
男生们是私下里喜欢讨论女生，但是不喜欢让女生知道他们在讨论她们，毕竟女生这种生物“记仇”得很。
这几天，这个帖子火到已经被顶置了，高三的同学都基本知道了，一堆人跑去帖子的下面评论，盖了上千层楼。
“漫漫，你现在排第一哦！”上晚修的时候江漫的同桌对她说。
投票的人挺多的，候选人有三个，分别是江漫，林嘉清，任潇潇，江漫目前票数第一。
任潇潇是艺术生，长得比较清纯，奶茶妹妹那一挂的，论长相是比江和林差一点，但是她经常活跃在校园活动的各大场合，认识的人多，支持者也不少，排在第二。
林嘉清排第三。
江漫嘴角翘起来，明显心情愉悦。除了昨天江培临去她家吃饭，她不小心看了他的QQ群，周霄说的一句话让她有点不舒服。
她回头看了林嘉清一眼，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下晚修回宿舍，林嘉清洗漱完爬上床，拿出包里的手机，打算玩到熄灯就睡觉。
登上QQ浏览了一下空间动态，就看到系统提示有人发消息给她。
江漫发给她的。
点进去，是一张聊天截图。
内容是：
钢铁直男@周周有雨：“老周，你觉得江漫和林嘉清谁更合适当级花？”
“咻——”
半分钟秒不到，截图被人撤回去了。
只留下一句：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林嘉清抿了一下嘴，下了线。
次日下午下课，铃声一响，教室里就跟打仗了一样，一阵群魔乱舞，全是椅子拖动和地板摩擦的声音和几个男生大嗓门喊人的声音，亟不可待的冲出教室。
教室里片刻便安静了。
她还有一道数学题没解开，打算找人问一下，想抬头看看附近有谁在。一抬头就看到江漫站在周霄的位置旁边，周霄挺身坐在位置上，手上拿着一只签字笔指着试卷在讲解什么。
对她真有耐心。
林嘉清握紧手上的笔，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看了看旁边，都走光了。
打算再死磕一下，不行再问老师，龚问蕊今天请假不在，不然可以问她。
十分钟后，扔了笔，靠在椅子靠背，林嘉清放弃了，卡死在一个步骤，解不开。
教室前面，江漫已经不在了，周霄站在过道桌子的一旁，侧面对着她在收东西，看样子准备回家。
班长突然从外面走进来，可能是回教室放东西，她叫住从她旁边经过班长：“班长，可以问你一道数学题吗？”
“你说。”班长停下来。
他们谁也没注意到，周霄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
“这题啊，这题要在这里做一条辅助线……”一顿详细的讲解。
几分钟之后。
“懂了。”林嘉清终于弄懂了，“谢谢你啊班长！”
班长摆摆手，表示不客气。
解完题，林嘉清发现周霄也走了，她起身打算先回宿舍洗澡。
第5章 相亲
三月的最后一天，江州的天气终于转晴，迎来了许久不见的艳阳天。
天气变暖，地上干爽，户外多了很多出来运动和晒太阳的人。
下午下班前，周霄和几个同事约好了晚上7点半去集团公司的篮球场打篮球。
打打球，出出汗，许久没活动，人都要发霉了。
他下班回怡林园脱了身上的衬衫西裤和皮鞋，快速冲了个澡，换了一套白色红边的篮球运动服，打算随便吃点小面包垫一下肚子，再过去打球。
“嗡嗡嗡——”
两只手拆开袋子，面包刚拿在手上，扣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把面包一口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又扯过一张纸巾把手指擦干净，才去接电话。
“喂，嗯……行……那你们把地址发过来。”周霄爽快的答应。
挂了电话，进房间随便拿了一件黑色运动外套披上，又抓过玄关上的钥匙，关灯出门。
约着打球的有两个单身的同事让他过去吃点东西，再一起去打球。
正好他也不想吃小面包，那里离怡林园也近，就答应了。
公园路，一家名叫“私有菜”的泰国菜餐厅。
林嘉清推门进来，餐厅的环境很好，装饰了很多绿植，还有流水，装饰元素比较丰富，布置得很有东南亚的风情。
9号桌，对方已经到了，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你好，我是隋皓。”男人主动站起来，自然大方的打了招呼，人和照片上一样，看起来很斯文。
“你好，我是林嘉清。”
两人坐定，隋皓招来服务员点餐。
“你先看下你想吃点什么？”隋皓伸手递给她一本菜单。
“谢谢。”林嘉清双手接过，冲他笑了笑。
周霄就是这时到的餐厅，同事的那桌和林嘉清这桌隔了一个卡座和一个过道。
他走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她眼睛弯弯冲着她对面的男人笑，脸上露出两个酒窝，可甜了。
脚步顿了一下，才往同事那桌走去。
“老周，刚刚看什么呢？”一个圆脸的同事一脸意味深长的问他。
“嘿嘿，我可看到了，你走过来就一直盯着那桌的美女看呢~”另一个长着单眼皮的同事拿眼神示意林嘉清那边，也跟着一起打趣。
周霄扯出一个笑脸，一本正经道：“以为熟人，后来发现认错人了。”
“切！”
两人都觉得周霄无趣，因为周霄不喜欢开这种和女生有关的玩笑。
不过林嘉清刚刚推门进来的时候，他们俩都被惊艳了。
女生半长的披肩黑发，眉眼如画，一袭浅色齐膝收腰连衣裙，纤细白皙的手上拎着一个精致漂亮的小包。
看到她走到9号桌的时候，心道有点可惜，有主了。
估计刚刚周霄也是被吸引了，不承认也就罢了，还找了个这么敷衍的借口。
三人又坐了一下便起身离开了，吃了一点，本就是打算垫垫肚子而已，还要去打球的。
他们离开的时候，落在后面的周霄回头看了一眼，才跟着推门出去。
比高中那时候会打扮，更耀眼了。
林嘉清这边还没结束。
隋皓是很健谈的人，也比较主动打开话题，林嘉清也不是扭捏的性格，等菜上菜的间隙，两个人聊得还挺好的，一点也不尴尬。
她觉得隋皓给她的印象是好的，让人舒服的，不只是形象、谈吐和行为，还有坦诚。
只可惜，郎无心，妾也无意。
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隋皓和她很认真的道了一个歉，因为他并不是真的过来相亲的，他之前也确实单身，所以他才会答应来相亲，但是就是最近，他前女友回国了，他发现他一直没有忘记他前女友。
“你很优秀！以后会遇上更好的人！”如果前女友没有回国，隋皓想，他肯能会追求林嘉清。
“谢谢。”林嘉清笑，表示理解，起码对方没有骗她什么。
“那——这顿饭就当作我的赔礼道歉？”
“好的，接受你的道歉。”
买单的理由都找得这么让人舒心，没有理由不接受。
既然都说开了，两人也没必要还呆在这里，吃完饭就散了，隋皓也没有假惺惺的还要送她回家，微信肯定都没留。
篮球场那边。
“咣当。”
周霄矫健的身姿一个弹跳，又进了一个三分球，一股汗顺着额头流下，打湿了前额的几缕碎发，贴在眉骨上方，凭空添了几分冷峻。
“靠，老周，你今晚吃火药啦！”打对手的几个同事累的气喘吁吁，今晚都没抢到几个篮板，周霄一人独秀了。
周霄没理会同事的牢骚，走到篮板底下，弯腰伸手捞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仰头大口喝水，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球场旁边站了几个女生看他们打球，此刻放肆地盯着周霄看，看得眼都直了。
有个长腿的漂亮女生壮着胆子跑去问周霄要微信。
“不好意思，不方便给。”
拒绝的时候，周霄脸上没什么表情，任是陌生人也看出了他今晚心情欠佳。
女生一脸尴尬下不来台，好像要哭出来了。
“哎，美女，我的微信你要吗？”
单身的圆脸同事看不下去，忍不住过来给女生解围。
对比之下，女生似乎觉得更没面子了，没搭理他，捂着脸转身跑了。
看着妹子跑远的身影，圆脸转头。
“啧啧啧”圆脸一点不尴尬人家没理他，还指控周霄，“你真是，一点都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周霄瞥他一眼，陈述事实：“你懂？人家都没理你。”
言外之意，管那么多，自作多情。
圆脸：“……”
无法反驳。
“咔嚓”
周霄点了一支烟。
吸了一口。
呼——
烟雾又被他慢慢吐了出来。
“还打吗？”圆脸见他点烟问道。
“不打了，我抽支烟，你们打。”
圆脸点头，转身狂喜，虽然他也累，但是周霄不来他就是王者！
打球打爽了，一群大男人又去大排档吃宵夜，本来也没吃多少东西。
吃了几口菜垫肚子，周霄一口喝掉半罐冰可乐，冰凉下肚，这才疏解了今晚胸中的憋闷。
自从今天在餐厅见了林嘉清，心里就有一股道不明的情绪，堵在胸口。
这是第二次。
他回江州之后第二次遇到她了。
第6章 任是无情也动人
相亲回来之后，陈组长来找林嘉清问情况。
“人挺好的，就是没眼缘。”林嘉清给的答案。
“两个人都说没眼缘，那就是真的了。”陈组长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的对妇产科盛主任说。
缘分这东西，说不准，就是那么妙不可言。
没几天，就到了清明节，林嘉清家里每年都是固定清明节那天去扫墓。
清明节前一天，下班的时候，林嘉清懒得去转公交车，直接打了一辆的车到家门口。
她让司机师傅停在家门口的时候，司机暗自咋舌。望着一栋低调奢华的中式大别墅，看着就不便宜，我滴乖乖，看来农村人也不见得就没钱，这件事够他吹一阵子了。
林嘉清前脚刚进门。
“姐！”
一个长相气质和林嘉清都很相似的男生飞快的从二楼跑下来。
眼睛弯弯，笑眯眯的接过林嘉清手上的行李。
这是林嘉清的弟弟，林嘉庆，身上还有些稚气，刚大学毕业，现在跟着林父打理公司。
林嘉清一般周末或者节假才回家，姐弟两个不一定每次都能见上面。每次见面，林嘉庆都很高兴，大概是小时候父母忙，林嘉清带他比较多，所以比较亲近。
“回来了？”林父坐在客厅，看见姐弟两个一起进来，一脸慈笑。
“爸。”姐弟两个齐声回应。
任谁都看得出，姐弟两个是跟着林父的模子刻下来的，长得太像了。只不过，林父人近中年，经历了从地里刨食的苦日子到现在成为了富足的商人，儒雅的气质上多了几分沉淀。
“姐姐回来了？”一个长相温柔的妇人听到声音从厨房里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个汤勺。
这是林母，有大半个月没见女儿了。
“妈。”林嘉清把行李丢给她弟弟拿上楼去，转身去找林母，双手搭在林母肩膀上，“您煲了什么汤？好香啊！”
母女两个进了厨房，还没开饭，林母先盛了一小碗汤给林嘉清，左看右看，林母觉得女儿瘦了。林母烧得一手好菜，她从小就爱吃，以至于养叼了，都吃不惯外面的东西了。
林嘉清端着小碗，拿着汤匙小口小口舀着汤喝，汤汁流到肚子里的那一刻，全身充满了满足感和幸福感不由赞叹：“好好吃啊！”
“吧嗒——吧嗒——”
林嘉庆这个跟屁虫从楼梯上跑下来，钻进厨房。
“你们在吃什么？我也要！”
然后，他也得了一碗汤，心满意足了。
一家人吃过饭，坐在客厅看电视聊天。
“这是公司最近进的新品种，很好吃，尝尝看。”不一会儿，林父进厨房切了一盘水果出来。
一人拿着一只水果叉尝了一块，确实好吃，汁水多，又不过分甜腻。
“这是最近店里卖得最好的一个品种。”林嘉庆这几个月待了几家零售店，也有一点了解。
林父看向林嘉庆，目光赞许的点点头。
林父早年也是农民，家里地少，也挣不到什么钱，爷爷早逝，加上林嘉清奶奶重病，所以林嘉清刚出生那会儿，林家是穷的。后来林父胆子大，去市水果批发市场批发水果来卖，和林母在镇上支了一个小摊，刚开始没经验，有些水果卖不掉，只能自己吃，没大亏，但是也没赚多少。
再后来，渐渐摸出了行业的门道，积累了些经验，生意慢慢有了起色。林父胆大心细，接触了几年水果批发行业也有了一些门路，结识了一些果农，便想自己找产地货源搞批发，生意越做越大，有了现在了林氏集团。
林氏集团做的是生产批发零售一条龙生意，在全省开了上百家零售连锁店，名字叫“水果大师”，口碑和生意在当地都很不错。
一家人呆在客厅聊了会儿天，看了下电视就到十点了。
林母赶他们去洗澡睡觉，第二天要早起爬山扫墓。
林嘉清从卫生间洗澡出来，坐在镜子前面护肤，突然想到什么，跑去书架上抽了相册出来看。
一边看一边翻，翻到高三那张毕业照，停住了。
照片有些旧了，周霄还是少年的模样，挺拔的身姿，面如冠玉，但是和她隔了好远，差不多是对角线。
她单腿蹲在第一排，笑得好傻气。
周霄站在最后一排，帅气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还有江漫，笑意盈盈，站在周霄的正下方，隔了一排男生。
高中的时候周霄对班里的女生就冷淡，唯独对江漫特殊，反正他回答她的问题的时候两人凑得近近的，班里都在传周霄喜欢江漫。
后来江漫又发了那对话截图给她，什么意思很明显，她就更加确定了周霄和江漫之间有什么，自那之后她就尽量避免和周霄接触。
高中毕业之后，为了屏蔽了他的消息，她就换了QQ号，旧的号虽然没注销，但是基本不用了。新的QQ号除了龚问蕊其他一个高中同学都没加，再后来工作了，流行了微信，QQ就没怎么登陆了。
林嘉清手指轻轻地在周霄脸上摩挲，又划了一个叉，这人长得那么好看干什么，害人不浅。
红楼梦里，有一句关于薛宝钗的话是什么来着？
对了，任是无情也动人。
好不容易，躲到今天。
十年了，那天在发药窗口又见了他。
见一面又是地动山摇。
第7章 邻家哥哥
清明节扫墓之后第二天起床，林嘉清的两腿都是酸的，下楼梯的时候双腿打颤。
早上九点多，林母在厨房和客厅来回走动，准备动手打包一些吃的给林嘉清带上去。
因为她下午就要回市里了，明天要上班。
林嘉清一个人坐在饭厅吃早饭，林父和林嘉庆早上接了电话出门去公司了。餐桌上摆着两碟小菜，一小碗浓稠的白粥，她手里正剥着一个鸡蛋，看着林母来来回回好几趟，哭笑不得，好像在帮她准备抗战物资。
“妈，您别忙了，帮我装几个水果就行。”
林母充耳不闻，桔子、青枣、山竹、草莓，打包了满满的两箱，这是她特地让林父从公司带回来的。
厨房里还煨了林嘉清最爱的竹荪冬瓜排骨汤，昨天她大伯送了两只土鸭过来，自家养的，林母打算烧个啤酒鸭，再香煎几条小黄鱼，让她带上去当晚餐。
林嘉清的大伯在林父的支持下搞了一个养殖场，主要是山地鸡，林父帮忙找销路，现在专门供应当地一些要求比较高的餐厅，送货上门，也可以帮处理干净再送货上门，主要是单价高，有得赚。
临近下午3点，林父打了个电话回来，被事情绊住了目前走不开，不能回来送林嘉清了。不过他安排好了，说祁东也回家了，刚刚打电话给祁东问了下，他下午也回市里，让他走的时候捎林嘉清一程。
也行，虽然好几年不见了。
祁东是邻居家大哥哥，比林嘉清大三岁，林嘉清觉得他是一众小孩里面长得最好看的男生，皮肤白，晒不黑，不像别的小孩跟黑猴似的，所以她小时候最爱跟着祁东屁股后面玩。两家大人关系好走得近，祁父总让自家两个小子让着妹妹，被惯的，林嘉清一被别的小孩欺负，立马抿着小嘴巴，挂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哭着跑去找祁东帮忙揍回去。
再大一点，林嘉清有了性别意识，小女孩会害羞了，男孩喜欢玩的弹弓、养蚕虫她都觉得不好玩，就不再跟着祁东后面跑了，在家里玩芭比娃娃，自己可以玩一整天。
祁东读书比旁人早一年，这样就直接大了林嘉清四届，除了小学，虽然念的是同一所初中和高中，但是两人基本没同时在一所学校上过学，再后来听说大学去了中央司法。
偶尔他从学校回来，林嘉清在路上会看到一眼，再后来交集更少了。
半个小时之后。
“滴——滴——”
门外响起了汽车喇叭鸣笛声，一辆黑色本田SUV缓缓的停在林嘉清家门口。
听到汽车喇叭的声音，林嘉清猜大概是祁东到了，立马拖了一个小拖车出门，林母手上拿了一箱水果走在前面。
祁东开门下车，笑着和林母打了个招呼，见林嘉清拖了重的东西，快步上前。
“祁东哥。”林嘉清生涩地打了个招呼，很久不见，生疏了许多。
“我来。”祁东点点头，伸手接过小拖车的铁杆子，来到后备箱，双臂孔武有力，轻而易举地搬上了车里，林母也赶紧把手上的水果放进后备箱。
“嘭”的一声。
祁东关上后备箱。
两人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挥手和林母道别。
“慢点开车啊。”林母退开一步站在门口嘱咐道。
“知道了，婶婶您放心吧！”祁东上半身往前倾，侧头面对着林母说道。
林嘉清在副驾驶探出头来：“妈，您快回去吧，外面怪晒的！”
祁东启动车子，等林嘉清收回身子坐好，才驶出去，车子转弯，从村里出来，进入国道。
车内静默片刻。
“祁东哥，你现在在哪上班？”林嘉清决定打破沉静。
“市司法局。”
“那挺好的，公务员。”
祁东听了轻笑：“还行，就那样吧。”
顿了一下，又道:“听说你在市二院药房上班？”
“对。”
“对女孩子来说，挺好的，环境相对单纯一点。”
随着聊天，车内的气氛逐渐轻松起来。
“我记得你小时候可爱哭了，一被欺负就挂着两行泪来找我告状。”祁东回忆道，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些好笑。
林嘉清脸上微囧，她好像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她奶奶帮她起了个外号叫“爱哭包”来着。
一路闲聊，时间过得倒也快，差不多一个小时，车子停在白云小区门口。祁东下车帮她把后备箱的小拖车扛下来，见还有一箱单独放在一边的，准备一起拿下来。
“那箱水果不用扛，是特意送你的，”林嘉清见状赶紧阻止道，“谢谢你载我上来。”
祁东笑着打趣：“小时候可没见你这么客气。”
说完便不再动作，大方的收下了。
“你等我一下。”祁东关了后备箱，转到另一边，钻进驾驶室里，掏了一只手机出来，“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要是回家，说不定还可以捎你一程。”
“行。”
林嘉清点开手机，调出微信二维码给祁东，祁东走近，用手机扫了一下，两人很快互相通过了好友验证。目送祁东驱车离开，林嘉清这才转身拉着小拖车进小区，她没注意到，马路对面突然停了一辆黑色大众迈腾。
周霄坐在车里，点燃一支烟，叼在嘴里用力抽了一口，吐出一个一个烟圈，模糊了眼前的视线，一只长手搭在车窗上。
他昨天回大院吃饭，今天刚从大院出来回怡林园，驱车路过这里，抬眼便看见林嘉清。
鬼使神差的，他靠了路边停车。
她今天没化妆，年龄更显小，看着和高中那会儿一个样，和一个身材高大、皮肤很白的男人站在路边，有说有笑，最后还靠这么近。
抽完一支烟，周霄又坐了一下，这才发动车子，驱车离去。
林嘉清一路走进小区，没看到几个人，今天很安静，估计人都回去扫墓了。走了一段，总感觉有人盯着她看，回头看了一下却没见着什么人，摇了摇头，感觉是自己多想了，因为这两天都在清明祭祖吧，鬼鬼怪怪的。
终于把东西都扛上了五楼，没有电梯，可把她累坏了，坐在沙发上歇了一下，把东西拆出来放好。
又把今早林母煮的几个菜放进冰箱冷藏，把两箱水果也拆了，分了一部分出来留给自己吃，剩下的那部分打算明天上班拿到科室给同事们尝一尝。
第8章 谣言
第二天上班，林嘉清拿小拖车拖了水果去科室。
“大家过来尝尝，这是我昨天从家里拿过来的。”
把水果拿出来放在休息室的桌上，林嘉清招呼同事过来吃水果。
“哇，又有水果吃，太幸福了！”
“嘉清，爱你，么么哒~”
“又是水果大师家的啵!“
“它们家水果挺贵的，不过质量最好，我们嘉清又破费啦！”
“谢谢啦！”
……
几个平时和林嘉清玩得不错的同事边说边围上来，不客气的挑了各自喜欢吃的。
也有人没动，林嘉清向来不理会这种，自顾自的从中挑了几个，拿药房的药袋子装起来，打算拿去办公室给陈组长。
前脚刚走。
“哼——人品不行的人，我才不吃她的东西！”药房里一个高挑的女生说道。
“戴丽丽你没证据就不要乱说话行不行？！”有人看不过去。
“你有本事就当嘉清的面说啊，别每次都在背后嚼人舌根。”
“又不是我说的！”叫戴丽丽的女生闻言翻了个白眼，“是人家门诊的护士看到她从一个老男人的豪车下来的好不好？！”
“再说了，她一个农村出来的，你以为在我们这上班能舍得买十几万宝珀的手表？！”
一些人不说话了。
是啊，不说农村出来的，她们自己家家境比林嘉清好的都舍不得买十多万的手表戴，更何况是从农村出来的林嘉清。
“你看她平时吃的穿的，哪样不贵！”戴丽丽越说越气，“敢做就别怕别人说！”
“不管你怎么说，在我心里嘉清不是那样的人。”第一个凑过去拿水果的短发女孩看她一眼说道。
剩下的人没一个帮林嘉清说话的了，短发女孩说完，嘲讽地轻哼一声，走开了。吃了水果的，又没帮林嘉清说话的人一时有些尴尬。
等林嘉清从陈组长办公室回来的时候，发觉药房的气氛有些怪怪的。
“蜜蜜，刚刚咋啦?”林嘉清走到短发女孩身边问道。
“没事，刚刚戴丽丽说话刺儿着我了。”犹豫了一下，陶蜜还是打算不告诉林嘉清实话，“听不下去，和她干了一架。”
“你别理她，”林嘉清拍拍她肩膀安慰道，“省得气坏自己。”
来药房的没几天，戴丽丽就看不爽林嘉清了，一个她喜欢的男医生和林嘉清表白被拒绝了，戴丽丽咽不下这口气，林嘉清心里有数。
今天是收假回来第一天，上午忙个半死，中午下班的时候大家都蔫蔫的。林嘉清清明爬山腿酸的后遗症还没缓过来，今天又站了一早上，这会儿只想躺下，饭也不想吃了。
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每次过节收假回来都要忙成狗。
直到今天林嘉清上窗口发药，终于闲下来了。没什么病人，拣药的同事坐在药架后面休息，陈组长拿着一份文件从门口走进来。
“下个月五四青年节我们医院联合几个单位举办联谊活动，我们药房有三个指标。”陈组长顿了一下，看了众人一眼，接着道，“36岁以下还单身的可以来找我报名，三天后报名截止。”
“电子版的通知我发群里面了，你们回头看一下。”说完就走了。
联谊活动，说白了就是变相的相亲大会，林嘉清不太感兴趣，连通知都没点开来看，她今天约了龚问蕊吃重庆火锅。
这些年高三同学里，她就只和龚问蕊有联系，后来龚问蕊出国深造，联系少了，她半个月前刚从国外回来。
红色的牛油火锅沸腾了，气泡一个接着一个破开，飘出一阵香香麻麻的味道，口水分泌。
“啊——还是祖国好啊！”龚问蕊感叹一句，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牛百叶放进去涮，七上八下，然后一筷子塞进嘴里，“好脆！好吃！”
“你是不知道法国的东西有多难吃，特别是法棍，硬邦邦的！”鼻梁上挂了一层薄汗，龚问蕊吃得又急又满足，顺便抱怨一下国外的食物。
林嘉清看着觉得好笑。
吃了一半两人速度渐渐缓下来。
“你后面有什么打算？”林嘉清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冰镇酸梅汁，关心道。
“我打算自己开一个摄影工作室。”龚问蕊拿餐巾纸擦了擦嘴巴认真的说，“让我去公司上班，太难受了，不习惯。”
“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很棒，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自己当老板！”
怕她不相信，林嘉清用力点头又补充道：“我说的是真的！”
龚问蕊突然一下子严肃起来：“嘉清，你是第一个支持我的人，连我父母都不支持我！”
说完表情又一转，嬉皮笑脸：“到时候你结婚拍婚纱照找我，打5折！嘻嘻~~”
“行，到时候别食言！”
“男朋友在哪呢？先找个男朋友再说！”
“你不也单着吗？还说我。”
一阵斗嘴，龚问蕊突然提起周霄。
“哎，我们班高中好几个回江州发展了，听说周霄也回了。”
“是吗？”林嘉清垂下眼眸，那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对啊，我听我们班长说的。”
“以前你们俩多配啊！我们班长的最好看的人，我天天在脑海里幻想你们俩谈恋爱，可惜——”龚问蕊摇头，啧啧几声，“你们俩不来电。”
林嘉清僵住，龚问蕊从来没和她提过这种事。
“你哪里看出不来电？”林嘉清很好奇。
“周霄跟女生本来就接触少，我看不出来他对你来不来电，但是你肯定不来，因为你都不太搭理他！”
“有不搭理吗？”
“有！他下来发数学试卷的时候你不搭理。”
那么明显吗？
“他不是喜欢江漫吗？我是怕人家误会。”
“是谣言吧，反正没听说他们两个在一起。”龚问蕊也不敢肯定周霄喜欢谁。
林嘉清不想聊周霄，她岔开话题，尽扯一些有的没的，就是不敢跟龚问蕊说，其实她前段时间见过周霄一次。
吃完火锅，从店里出来，天已经黑了。没风，空气潮热黏着，两人均是一身的火锅味，连头发丝都是，不太舒爽，于是就此分开回家，说好什么时候有空了再约。
打滴到了小区门口，付钱下车，天空中飘落几滴雨，走了几步，雨越落越急，一副大雨将至的样子。林嘉清把包包顶在头上，脚下不停，一阵小跑到了楼底，雨势已经变大，她站在楼梯口，半身湿透，甩了甩包包上的雨水。
楼道的灯要坏了，灯光有些昏暗，耳旁都是雨滴砸到地面的声音，林嘉清走上楼，不时能从门缝里听到电视播放的声音，“哒哒哒”楼道上好像也有人在走动，但是没看见人，此时还不到九点钟。
林嘉清加快脚步跑上楼，开门进屋，反锁，一气呵成。整个人靠在门背上，害怕得心口砰砰直跳，又想起什么，转过身来趴在门上透过猫眼观察了一下门口，什么也没有看见。
最近老感觉背后有人跟着她。
第9章 联谊
江州市钢铁集团有限公司。
周霄从科长的办公室出来，手上也拿着一份和林嘉清她们单位一模一样的联谊通知。
他们科长指名让他去，他之前没有报名。
周霄才从分部调回来任职不久，他们科长对他不错，年初就有调岗上升的消息传出来，他隐隐有提拔周霄当科长的暗示。
科室的名单本来早就已经报上去了，指标已经够了，不知道为什么又要他去。
周霄长相出众，身材又好，上班的时候穿着白色衬衫和西装裤，别人穿起来不怎么样，他穿起来就跟量身定做的一样，宽肩窄腰大长腿，走到哪都有人回头看他一眼。集团工会的女同事，谁不知道他的大名，虽然都是已婚，但是不妨碍她们为集团公司的姑娘谋福利的心，早就打听到了周霄单身的情况。
名单报到工会的时候，负责的那位女同事浏览了一遍名单，发现没有周霄的名字，以工会的名义把电话打到了他们科长那里，提醒说周副科长这么优秀的，要帮助解决他的感情生活问题，去了就代表集团总公司的形象啊，一定要动员参加！
所以就有了开头的一幕。
与此同时，江州市第二人民医院中药房。
“嘉清，陈组长让你去办公室一趟。”一个同事从外面走进来传话。
“诶，好的。”
办公室。
“上次说的联谊，还差一个人。”陈组长直接说明情况，“药房就三个单身的，包括你在内。”
“这次参加联谊的单位都挺不错，去认识认识人。”陈组长开始苦口婆心的做林嘉清的思想工作。
林嘉清没让她为难，下班前，陈组长将名单报了上去。
“刚刚陈姐是不是让你也去联谊？”陶蜜边脱白大褂边问林嘉清，刚刚看到她从办公室出来。
“对啊。”林嘉清把白大褂挂到钩子上，无奈，“赶鸭子上架。”
陶蜜听了有几分幸灾乐祸：“之前任我怎么说你都不去，看吧，组长一句话，你还不是得去。”
说完又笑嘻嘻补了一句：“就当做陪我去啦！”
联谊活动时间定在了五月上旬，地点在江钢宾馆，隶属江州市钢铁集团，虽然叫宾馆，却是一家四星级酒店。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联谊的日子。
联谊要求周六下午2:30入场签到，3:00开始。陶蜜和林嘉清下班后随便吃了点就去集合了，二院组织安排车辆送她们过去。
到了宾馆，她们俩发现来参加联谊的人还蛮多的，目测五六十人总有，大家都打扮得光鲜亮丽的，陶蜜好歹还化了个淡妆，林嘉清直接素颜。因为上午还要上班，在中药房拣药脸上很容易粘上粉尘，林嘉清每次下班她都习惯用清水洗一把脸再下班，所以就懒得化了。
活动还没开始，陶蜜拉着她挑了前排的位置坐，因为她轻微近视。
台下的工作人员在调试话筒的时候，周霄大步流星的从门口走进来，在最后一排随便坐了一个空位。
坐在他旁边的两个女生本来在懊恼自己来晚了，没有占到前面的位置，扭头就看到自己身边坐了一个大帅哥，激动得不得了，撞大运似的。
奈何活动已经开始，一阵掌声响起，台上的领导开始致辞，紧接着是主持人介绍参加活动的各个公司单位。
最后主持人要求他们移步一个比较大的活动室，进行趣味活动环节。
第一个小游戏叫“认识他吗？”，其实相当于做自我介绍。
游戏要求所有的人围成一个圈，第一个人报出自己的名字，第二个人说第一个人的名字，第三个人说第二个人的名字，以此类推，直到回到第一个人的身上。
围成一个圈的时候林嘉清僵了一下，林嘉清脸上火辣辣的，为什么周霄会在这里？
好想在线求问相亲碰到高中的暗恋对象怎么办？
真的觉得很尴尬，林嘉清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她全程一直扭着头。
周霄早就发现了她，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她身上。
结束第一个小游戏，大家对彼此有了个初印象，没有那么拘谨了。
第二个小游戏是“一元五角人民币”。
每个女生代表“一元”，每个男生代表“五角”。参加的男女分隔站开围成一个大圈，主持人说开始，大家就手拉手围着圆圈走，主持人大声说出一个金额，参加者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朋友抱在一起组成主持人说出的金额，没有找到朋友和组成金额不正确的淘汰出局。
“好，准备开始了，大家先把手牵上。”主持人大声说。
大家自觉的牵手。
林嘉清两边的男生很主动的过来拉住她，牵上的那一瞬间她差点想甩开，有点黏腻，有点恶心。
周霄看了林嘉清那边一眼，站在原地不动，脸上没啥表情，没伸手，表情太高冷以至于站他俩边的女生也不敢牵手。
“不要害羞，还没牵的先牵上。”主持人发现还有人没牵手，出声催促。
沉默片刻，周霄伸开两手，一边一只分别抓了两个女生的手腕。
“开始。”
主持人一声令下，大家手拉手绕圈走。
半分钟之后。
“一块五！”主持人报出第一个金额。
林嘉清被身边的男生一把扯过去，周霄则松开了一边女生的手腕。
有找不到朋友的和组成“超额”的人员淘汰出局，陶蜜倒霉，第一局就被淘汰了。
又玩了几圈，还剩下十几个人，周霄和林嘉清都没淘汰。
林嘉清倒是想被淘汰下去了，奈何没有自主权，每次都是被身边的男生一把拽过去，愣是坚持到现在没被淘汰。
“三块五！”主持人又报了一个金额。
大家快速抱团，一时间众人兵荒马乱。这时，一个男生突然从旁边冲上来，差点正面和林嘉清直接抱上。
之所以说差点，是因为男生的手臂被人狠狠地攥住了，没抱上。
第10章 我们加个微信吧
男人故意的。
这个猥琐男见林嘉清长得漂亮，早就盯上了她。
周霄虽说也在玩游戏，眼睛却一直注意林嘉清这边。他早就发现了这个男生行为猥琐，微胖，寸板头，戴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表面看着老实忠厚，谁知行为这么猥琐。每次都是故意冲上去，借机碰撞女生的敏感部位，慌忙之中女生察觉不到。
所以在他冲上去想要故技重施，撞上林嘉清的时候，周霄忍不了了，连游戏都不管了，直接冲上去用力拉住他。
手臂突然钝痛，猥琐男立马回头隔着眼镜瞪他，看见拉住他的男人不仅外表有出色还比高了他一个头，眼睛睥睨着他，好似看穿了他恶心的小把戏，顿时怂了。
主持人宣布他们被淘汰，游戏继续。别人没发现猥琐男做的事，猥琐男被周霄拉住后见他没有马上揭穿他，便立马挣脱周霄的钳制挤到人群外面去了。
林嘉清也被淘汰了。
她站在周霄身边，两人均是直视前方。
“刚刚谢谢你了，周霄。”林嘉清是真心实意的道谢，她看得出刚刚那男的是故意的。
“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周霄忽略她的道谢，轻笑一声说道。
林嘉清讶异，转头看他一眼：“怎么会？”
她知道他说的是上次在医院的时候。
沉默片刻。
“着急结婚？”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林嘉清却听懂了，他在问她为什么来参加联谊相亲。
“我们科室指标不够，领导让——来的……”林嘉清下意识就想解释，意识到自己在和他解释之后声音低了下来。
她不知道，周霄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有多紧张，听到她的回答，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我也是。”
“嗯？”是什么？也是来凑数的吗，是在和她解释吗？是她心里想的那样吗。
“没事。”周霄轻声说，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本来也是来凑数的。
一边一群男女热火朝天的在玩互动游戏，另一边两人颇有默契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但是谁也没有走开。
金童玉女。
站在一起的周霄和林嘉清莫名的般配，旁人以为他们已经配对成功了，所以不再参加游戏，连主持人也这样认为。所幸活动不强制所有人都参加，他们后面的互动游戏都没有参与也没关系。
互动游戏结束之后，活动还提供自助晚餐，自助晚餐之后活动就算正式结束了，互相有好感的一般会坐在一起吃饭，加个微信什么的。
看别人玩完游戏。
“走吧。”周霄沉声对她说，“去吃饭。”
然后率先走上前去，带路。
林嘉清下意识应了一声，迷迷糊糊地跟在他后面上了二楼餐厅。
“你想吃什么？”进了餐厅，周霄侧过身问她。
“我自己拿。”在周霄还没说完之前林嘉清急急打断他，生怕晚了他要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然后走向前去。
林嘉清先要了一盅虫草花乌鸡汤放在窗边的位置上，又去拿了一份尖椒小黄鱼、一份春卷和一份水果拼盘。再回来的时候，她一点也不惊讶周霄已经坐在她对面，桌上的食物是她的两倍，男士的饭量一般比较大。
“吃这么少？”周霄细心地发现林嘉清拿的食物都是偏中式的，而且分量很少。
“怕吃不完浪费。“林嘉清胡诌了一个理由。
其实不完全是，是她不喜欢吃外面做的东西，每次吃必剩，火锅除外，嘴巴是真的被林母养叼了。
两人安静的各自吃饭，偶尔听到汤匙和餐具碰到一起的声音，周霄吃得很快，但是吃相优雅。
过了一会儿。
林嘉清目光盯着餐桌的一角发呆。她吃饱了，当然没吃完，看他吃得正香，思索着怎么开口走人。
周霄吃到一半就发现林嘉清动作慢下来了，看了一眼她面前的食物，盘子里的东西果然没吃完，于是加快扫盘动作。
没多久。
“我们加个微信吧？”周霄吃完，拿着餐巾纸擦了一下两边的嘴角，然后开口问道，眼睛盯着她，目光如炬。
“啊？”林嘉清起初没反应过来，迷糊了一下，后来又反应过来，“哦!”
低头翻出包里的手机，解锁，轻点几下，把手机屏幕上的二维码调出来给周霄。
“滴！”
两人互加了微信，林嘉清的微信弹出一个对话框。
“我已经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加好微信，两人从楼上下来，走到酒店门口。
静站了片刻。
“有车回去吗？这里不好打车。”周霄侧头先开口问她。
“有，我坐单位的车回去。”林嘉清心里一紧张，随便指着前面一排客车的其中一辆道。
其实周霄想开车送她回去，但是又怕太突然，吓到她。今天的进步已经很大了，两人今天说的话，比高三一年都多，不急。
两人就此分开，此时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林嘉清才想起陶蜜，赶紧打电话给她。
“喂，蜜蜜啊，你在哪儿呢？”
“现在才想起我呀！你个见色忘义朋友！”陶蜜在电话那头控诉她。
陶蜜今天玩游戏的时候，一早就看到林嘉清和一个长得巨帅的男人站在那了，后来的游戏两人都没参加，陶蜜也不敢过去打扰。她今天都没有看对眼的，活动结束，本想找林嘉清一起吃饭的，不想那帅哥还和林嘉清在一起，又不好过去当电灯泡，只好孤家寡人的吃完自助餐便早早回车里等着了。
“如实招来，今天什么情况？你和那个大帅哥。”林嘉清一上车，立马被陶蜜盘问。
“哪有什么情况啊，就遇到一高中同学！”林嘉清想也不想，否认道。
“啧啧，不老实！”
“真的！”
“我刚刚在车上看到你在门口指错我们单位的车了！”
周霄驱车驶在路上，街道两旁的灯光迷离，电台里播放着周杰伦的夜曲，两边车窗大开，一阵清风从车窗外边吹进来，拂过脸庞，心情愉悦。
第11章 情始于英雄救美
“明天你一定来哈！地址等下我发你。”
“好~明天见！”
“拜拜~”
挂断了龚问蕊的视频电话，林嘉清翻身躺在床上，却没有退出微信。距离上次联谊回来，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周霄的微信号静静悄悄地躺在她的手机里，聊天对话框除了系统自动弹出的信息之外，一片空白。
两人都没有联系过。
她盯着他的头像——一颗糖果，看了半分钟，也没猜出来有什么含义，手指忍不住点进去看了下他的朋友圈。
有些讶异他没有设置朋友圈的权限，全部都可查看。动态很少，没多久就拉到底了，而且之前发的几乎都是关于江州钢铁集团公司的新闻消息，最新的一条是一个礼拜之前发的，居然是关于个人的动态。
就两个字：打球。
然后配了一张图。
看图片是晚上拍的，和几个男生在灯光球场上打篮球。他身着白色红边的篮球运动服，高高的跳起来，长臂一伸，稳稳地接住了篮球，姿势定在了半空中，像一只猎豹，拍照的人抓拍得很好。
像素很给力，放大了能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五官。
朗眉星目，面如冠玉。
很帅。
林嘉清记得上高中那会儿他就经常和班里的那帮男生去打篮球，一下课就拿着球往篮球场跑，连国庆节放假返校也早早约了一帮男生到学校打球。
那次她收假返校，林母装了一大袋水果和吃的给她带去学校。在公车上还好，待她下了公车，后背着个书包，手上一大袋东西，走得很艰难，走十步停一步那种，真的很重。
于是她干脆把袋子抱在胸前，两只手当做绳子互相扣住，打算慢慢走。
学校大门口到教学楼是一条林荫大道，两排榕树枝繁叶茂，枝干互相交错。大道一侧是足球场，另一侧是篮球场，教学楼后面拐个弯才是宿舍楼。
林嘉清从学校门口慢吞吞的走进来，走在篮球场那一侧。篮球场里有两拨人各自一个篮球场在打篮球，余光里感觉有个身影很像周霄，她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确实是他，还有本班的几个男生。
“咻~~”
另一拨人里有个染着黄发的男的见她长得漂亮冲她吹了个口哨，看着打扮像是校外的，她没理会，转头收回视线继续往前挪。
“嘭！”
一只篮球从场内飞出来，险险的撞到林嘉清面前的地板上，她整个人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上的东西扔到地上。
“喂，美女~帮捡个球呗！”那个黄毛站在场内得意洋洋的故意调戏。
没几秒。
又飞过来另一只篮球狠狠地砸到那黄毛的背上。
原来本班的男生目睹了黄毛调戏林嘉清的过程，见林嘉清没理会他，又故意朝她前面扔了一个球。看到本班女生被一个街头流氓欺负，几个十几岁血气方刚的男生，再也忍无可忍。
“TMD！”黄毛往前踉跄一步，差点趴到地上，瞬间面目狰狞，转头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是谁？！”好像知道是谁干的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打人。
“你想干嘛？！”
周霄站出来，横眉冷眼的看着黄毛，语气冷硬。
“想打架的话奉陪到底！”
几个男生也一起怒气冲冲的围上来，站在周霄身后，好像只等他一声令下，就要干上一架的架势。
黄毛的同伴见状一把拦住了要冲向前的黄毛，对方人多，真打起来他们未必能占到便宜，而且他们不好在学校惹事。
“呸！你们等着！”黄毛不甘心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撂下一句狠话，才转身离开。
半晌。
“林嘉清你没事吧？”一个男生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还好你们在这里！”林嘉清不着痕迹的看了周霄一眼对着几人说，是真的很感激，这个年纪的男生身上有一股少年意气在不平亦问天的侠义。
一句话搞得几个男生有些不好意思了，架也没打起来。
见没事了一帮男生又返回球场继续打球。
其实她刚刚看到周霄扔球砸人了，用了很大力气，很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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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
一下班，林嘉清就打的直奔龚问蕊的工作室，昨晚在线上订了一对开业花篮应该送到了，她工作室今天开业。工作室开在了一个万象商圈的写字楼里，人流量挺大的。
到了工作室门口，只见玻璃门两侧摆了两排花篮，地上礼花落了一地，应该剪彩结束了。
进了门入眼是一面镂空设计的屏风，从屏风侧面转过去，里面空间挺大的，分成了几个区域，几个人围着龚问蕊，他们正聊得热火朝天。
“同桌！”龚问蕊一见她进来便喜笑颜开，急忙招手让她过去。
众人跟着转头望过去，只见一个相貌出色，气质温柔的美女从门口走进来，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加上两颊的酒窝，令人顿生好感。
“你们好！”走近了，林嘉清笑盈盈的和几人打了招呼。
“你好！”
“你好~美女！“
“哇~~你好漂亮啊！”
龚问蕊给他们互相作了介绍，除了她堂弟和堂妹，原来里面有5个是她的大学同学，2男3女，特意飞过来帮她庆祝工作室开业的，另外两个年轻的一男一女是她招的帮手。
她在中环费翠阁酒楼订了一个包厢，一行人在店里呆了一会儿，就移步过去吃饭。她那几个同学会搞气氛，光吃饭就吃了几个小时。
兴致一到，在座的或多或少都喝了一点，林嘉清感觉脸颊有些发烫，她就只喝了半杯葡萄酒。没想到龚问蕊喝酒那么豪，还能吹瓶，光知道她以前性格大大咧咧的。
吃饱喝足，龚问蕊招呼一群人在包厢里合了个影，挑了一张看起来拍得不错的，又配了张工作室开业剪彩的图，发了一条朋友圈：开业大吉！
这条朋友圈没多少时间就集了好多赞和评论。
有人光点赞不评论的，也有点了赞又去评论的。评论里也是五花八门，有人问她什么时候回的江州，有人问她什么时候回的国，也有人问照片里的美女是谁，不过大部分人都是恭喜她开业大吉。
林嘉清也进去点了个赞。
然后，她惊愕的发现点赞的头像里，有“一颗糖”。
和周霄的微信头像一模一样。
不会是巧合吧？
第12章 蛛丝马迹
怎么会有巧合。
心底有些微闷，他是不是每遇到一个老同学就和人家加微信，而自己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意识到是这种情况之后，她心里更加失落。
林嘉清现下还不知如何与龚问蕊说起她已经碰到了周霄的事，但是她很好奇他们是如何加上微信的。
一时有些苦恼。
结完账，一行人从费翠阁出来，已经九点半了，龚问蕊在好歌城已经提前订了包厢要去唱歌。
因着林嘉清提前和她说好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就只过来吃饭后面K歌就不去了，于是众人在门口分手。
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回到家给我们报个平安！”龚问蕊微醺，仍然记得嘱咐。
“知道了，你们玩得开心！”林嘉清上了出租车，又扭头和他们挥手道别。
好歌城。
包厢里灯光昏暗闪烁，音响乐声动感鼓动，一群人在玩色子，吵吵嚷嚷，今天周霄他们部门有个同事过生日，来这里庆祝。
他独自坐在一边，其实不喜欢KTV的这种氛围，灯光昏暗，迷离旖旎，容易催生暧昧。
刚刚喝了点酒，此刻太阳穴一胀一胀的，不舒服。
什么都不玩，有些无聊。他点开微信看了一眼朋友圈，最新的一条是龚问蕊发了一条开业大吉的朋友圈，配了两张图，没有细看，手指一动正准备划过去，又停下来，点了一个赞。
点开其中一张图，一个包厢里，一群人围在一起合影。林嘉清也在里面，很出众，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双颧带了点潮红，很勾人。
这条朋友圈底下好几条评论都是在问林嘉清是谁？
周霄喉结滚动了一下，心情烦躁，想抽烟。
龚问蕊这边，去前台报了信息，而后一个年轻的男侍者便领着他们一行人去包厢，她走在侍者的身后。
刚转弯，便差点和从包厢里出来抽烟的周霄撞上。
心有余悸，双方均是后退一步。
“周霄！”龚问蕊认出他来，惊喜大喊。
“龚问蕊？”周霄讶异，他们不是在费翠阁吃饭吗，怎么在这里？
随后又抬头环视了众人一遍，顿了一下，林嘉清不在。
状似随意客气问了一句：“你们过来庆祝？”
“对啊！好巧呀。”龚问蕊没想到突然撞到的帅哥竟然是周霄，这么巧，刚刚他还点赞了她的朋友圈。
她上次和林嘉清吃完火锅之后在QQ空间发了一条动态，现在还发QQ空间的人很少了，高中班长在QQ空间闲逛，无意间看到她发的动态，看地点是在江州，便在底下评论她，知道她人在江州，随后就加了她的微信，还把她拉进了高中的班级微信群。
群里有差不多30个人，大部分现在都在江州发展，各自群昵称都是真实姓名，群公告要求的。
她入群后，有几个同学通过微信群申请加她好友，她都一一点了通过，前几天周霄也加了她。
“你同桌没来？”周霄站在昏暗的灯光下，语气清淡，貌似随意询问一句。
“哦，嘉清明天要早起上班，吃完饭就先回去了。”龚问蕊很自然的回道，此时还没觉得哪里怪异。
一行人不好堵在走廊太久，龚问蕊又有朋友还要招待，两人说了几句就散了。
待众人进了包厢。
“我靠！问蕊，你们高中什么情况?同学的颜值都这么高的吗？！”一朋友立刻忍不住惊叹，先是中午来了个气质出众的美女，现在又碰上这么一个大帅哥，秒杀他们大学校花校草好吗！
龚问蕊听了直乐：“哈哈，那倒没有，只是你运气好！我们班上最好看的两个人今天都被你遇上了。”
“话说他们还挺般配的！俊男靓女啊！”另一个朋友插话。
谁说不是呢，她还偷偷嗑他们俩的CP呢。
可惜了。
不过刚刚为什么周霄特地问了一句林嘉清，她好像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她记性不差，记得他们俩以前不怎么说话来的。
“啊呀！”龚问蕊懊恼地拍了拍脑袋。
她好像真的忘了一件事，忘记把林嘉清拉进班级微信群了。
她刚进群的时候没细看，后来想看看群里有哪些人，便点进群成员里边看，惊讶地发现林嘉清竟然没在微信群里。
那时想拉她进去来着，当时有几个同学加她，她点完通过就忘拉了，后来忙着工作室的装修开业也没记起来。
登陆微信。
便看见林嘉清头像上有一个红点，二十分钟前，她已经平安到家了，发了个信息过来。
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当下拉她进群，怕过后又忘了。
第二天一早，林嘉清看手机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龚问蕊拉进了一个新的微信群：高三十班班级群。
群主是高中班长，随意浏览了下群成员，入眼便是“一颗糖”的头像，周霄也在里面。
头像挺靠后的，也是后面才加进来的吧。
许久没和同学们有联系，有好些同学用的是全家福或者孩子的照片当头像，应该是成家了的。
林嘉清退出微信，忽然觉得命运有些捉弄她。
高中毕业费尽心思换了社交账号，就是为了看不见他的消息，结果兜兜转转，现在连微信号都加上了。
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摇了摇头，把多余的思绪赶出去，收拾好心情出门上班。
到了科室，林嘉清从更衣室穿上白大褂出来，就听到几个同事聚在一起，在讨论什么持刀抢劫案。
“好像是在医院南门那边。”
“被抢的人是个女生。”
“我今天早上经过急诊科的时候听讲被抢的人流了好多血，现在还躺在在ICU呢！”
“那里的监控好像早就坏了。”
“没抓到人。”
“好恐怖啊！以后下班不敢走南门那边了！”
众人七嘴八舌，林嘉清在旁边听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信息。
“哎，你怕不怕？”陶蜜走过来，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的，记得林嘉清住的小区就在南门后面。
“怕。”林嘉清掀起眼皮看她一眼，理直气壮的回道。
陶蜜：“……”为什么听不出来她有害怕？
林嘉清低头思索，心里是真的怕，她在想是不是要提前搬进新房子算了。
第13章 误会延续至今
又到了一个周末，近两天江州的天气都很好，林嘉清趁着休息准备把被套都洗了，然后整理打包出租屋的东西。
她跟房东说好了，房子租到六月底，她这个月会搬进新房。
上午九点多。
林嘉清刚晒好洗干净的被套，她放在客厅桌上放音乐的手机就振了起来，音乐停了，有电话进来。
从阳台小跑进来，一把抓桌上的手机——是龚问蕊的电话。
“喂，问蕊。”
“嘉清你今天休息吗？晚上一起出来吃饭……”
原来龚问蕊接了一个单子，有位宝妈准备办宝宝的百天宴，希望百天宴那天可以把宝宝的照片拿出来展示给亲朋好友们。逛商场的时候路过龚问蕊的店进去了解了一下，觉得不错然后就预约了今天带宝宝过来拍片。
今早夫妻两个一起带宝宝过来的，进门的时候龚问蕊看见来人惊呼一声，“班长！”
原来那位宝妈的老公竟然是他们高中班长，三人坐下来一聊都觉得这事好笑，巧合发生得有点不可思议，毕竟江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宝宝的拍摄有五个主题，今天的拍摄预计要花上一天时间，班长就提议拍完大家就顺便一起出去吃个晚饭，龚问蕊说没问题，又想起林嘉清一般周日都不用上班，于是问班长可以不可以叫上林嘉清一起。
“可以啊！说起来高中毕业之后我都没见过她了呢！”班长想起来，林嘉清以前就很低调的，毕业之后就没见她在群里说过话了。
于是就有了那么一通电话。
傍晚七点多，林嘉清跟着龚问蕊发过来的定位来到了本市最热闹的大排档一条街——青云路夜市街。
江州是个南方城市，大排档和宵夜文化比较盛行，江州人喜欢下班后，邀上三五好友，出来吃吃饭聊聊天再喝点小酒，惬意怡情。
所以青云路一到晚上便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大排档的门口都挂着各自的招牌，入夜之后一闪一闪的，桌椅摆在门口街边，一家连着一家，一排下去，长长的看不到尾巴。
林嘉清沿着街边，从头一路走下来，仰头注意大排档的招牌。走到第五家的时候，看到龚问蕊发过来的招牌名字，视线移下来就看到龚问蕊他们那一桌。她走进去，龚问蕊正在跟站在桌边的服务员点菜。
“林嘉清。”还是他们班长一眼看到她。
“班长。”
林嘉清笑着和班长打了招呼，他除了长了点肉，五官没多大变化，还是可以一眼认出来的。
“这是我老婆。”然后他又介绍了坐在他身旁的女生，脸圆圆的，化了淡妆，看上去很精明的一个女人。
“嫂子好！”
“你好。”班长老婆见老公来了个这么漂亮的高中女同学，语气不太热情。
林嘉清没在意，俯身看着婴儿车里躺着的宝宝，长得白白胖胖肉嘟嘟的，依稀可以看出五官，端详片刻，语气诚恳的说：“肉嘟嘟的好可爱啊，眉眼长得像妈妈多一些。”
班长老婆听到林嘉清夸了自家宝宝可爱，又说孩子长得像她多一些，顿时心花怒放，态度比刚刚热情了不少。
宝宝在龚问蕊店里就喝了奶，此刻正睡得香甜，街边的热闹也不能打扰他。
陆续上了菜，一条烤鱼，一份开心花甲，一份凉拌牛杂，一份炒螺蛳粉，一份车螺芥菜汤，因着班长老婆还在喂奶不能吃太重口味的，又点了一小份粥。
龚问蕊今天意外碰到高中的班长也很高兴，觉得这事也挺有趣的，就拿手机拍了一张图发朋友圈：巧不巧，顾客老公竟然是我们高中班长！
图里班长的身影和一桌菜出了镜，哦，还有林嘉清的一只手。
几人边吃边聊，渐入气氛，三人说起了高中趣事，大家都忍俊不禁。
“林嘉清，你以前太低调了，长得又漂亮，我们班男生都不敢追你。”
“啊？”这是什么道理，林嘉清不懂。
“你们还记得有次有个很火的选级花投票的帖子吧？”
“这个我有印象！”龚问蕊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林嘉清排在最后一名，她生气了好久。
“呵呵，那时我们班男生专门拉了一个群，用来讨论到底投票给哪个，毕竟我们班你和江漫都上榜了。”班长回忆起以前的事情也觉得好笑。
“后来江培临在群里问周霄，你和江漫哪个更适合当级花？周霄说江漫，因为你不喜欢太高调，所以我们班当时还没投票的男生后来通通把票都投给了江漫。”他继续说道。
“这样吗……”
林嘉清顿住，嘴唇嚅嗫着，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用力，既震惊又觉得难以接受。
这才是那段对话的完整的意思。
江漫把后面的截掉了。
虽然后来撤回去了。
但是她看到了。
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这个误会延续至今。
说不难受是假的。
从看到那段被截掉的对话之后，她就开始对周霄非常冷淡，要把好感扼杀在摇篮里，甚至避免和他接触，拒绝知道他的消息，果断又决绝。
现在有人说这是个误会。
“嗷——嗷——”
孩子突然哭着醒了过来，班长急忙从婴儿车里把他抱出来，搂在怀里轻轻拍哄，试图把他安抚下来，可是失败了，宝宝哭闹得更厉害，开始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班长老婆接过哭闹不止的孩子，轻轻柔柔地拍哄了几下，许是闻到了妈妈身上的熟悉的气息，孩子的哭声渐渐小下来。
孩子可能拉在尿不湿里了，不舒服，时不时的哼哼两声，两只小肉腿一直蹬来蹬去，夫妻两人打算提前回去。
走的时候还邀请林嘉清她们两人过几天参加孩子的百天宴，林嘉清机械的应着，神情恍惚。
送走了班长夫妻两人，剩下龚问蕊和林嘉清。
“你怎么了？”龚问蕊见她心不在焉拿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关心道，“刚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林嘉清回过神来，看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轻声道：“没事。”
第14章 百日宴
江州市翡翠阁酒楼。
“嘉清！”
龚问蕊刚下出租车便看到和她同时到达酒楼的林嘉清，冲她招手。
林嘉清今天化了个粉色系的淡妆，配了一对白色珍珠耳环，身着裸粉色无袖收腰齐膝连衣裙，手上拎了一只精致的包包，脚蹬百丽浅色单鞋，双臂纤细修长，双腿匀称笔直，只是稍微打扮了一下，气质更温润迷人。
“同桌你好美啊！”龚问蕊眼睛都看直了，想到那天班长说的话又愤愤不平，“选什么级花，我们这是校花好么！”
林嘉清闻言扶额一笑，随她胡言乱语去了。
今天她们过来参加班长孩子的百日宴，19:00开席。
那天回去之后班长把电子请帖发到班级群，在群里邀了一声，让大家到时候有空来吃个饭。他的意思是愿意来的会来，不想来的不来也无所谓，免得一个个问的大家都尴尬。
群里一片祝福的声音，有几个明确表示会去，有的还在犹豫的或者不想直接拒绝的说暂时不知道当日有没有空，也有还没回复的。
班长看到周霄来的时候很意外，他当时也在群里送了祝福，但是没有表示来或者不来。
班长老婆看到周霄长得一表人才，衣着品味不凡，她瞬间脸上堆满笑意，态度更是热情。一是她觉得周霄这样的人来参加自家孩子的百日宴她觉得有面，二是周霄长相出色，本身就引人注目，容易获得好感。
林嘉清和龚问蕊过来的时候，三人正在宴会厅门口迎宾处寒暄。
“班长！周霄！”龚问蕊远远的就扬声和两人打招呼。
旁的人也被声音引过来，只见从楼梯那边走过来两个俏丽佳人，其中一人容貌气质更胜一筹，一时移不开眼。
这边三人闻声均是转过头来，目光落在她们二人身上，一道视线灼热让林嘉清感到略不自在。
“班长，嫂子——周霄。”林嘉清喊道周霄的时候顿了一下，一一和三人打了招呼，余光看到站在一边的周霄，她感觉手脚有些无处安放。
趁着龚问蕊和他们说话的间隙，拿了只红包低头逗弄班长抱在怀里的孩子，孩子一脸兴奋，一手抓住红包不放，笑得咯咯作响，嘴角还流了一串口水。
几人转头一看均被逗得哈哈大笑。
龚问蕊更是直呼宝宝：“小财迷~”
周霄身长玉立站在一旁，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搭了件西装外套，嘴角微翘，眼里带有隐隐笑意。
随后又来了几位宾客，班长夫妻不得闲，他老婆招来一个年轻的女孩带他们入座。
女孩在前边领路，回头看了一眼三人，确切的说是看了走在最后的周霄一眼，笑着主动和他们三人搭话：“你们都是我姐夫的同学吧？”
“对的。”林嘉清走在最前面，不得不做那个回答问题的人。
很快到了安排同学坐的位置，没想到已经来了十几个人，而且男生居多，女生加上林嘉清和龚问蕊只来了四个，有一桌已经坐满了，众人看到他们三走进来纷纷转头起身打招呼。
“个个都是帅哥美女啊！”
“和我们格格不入~”
“林嘉清更漂亮了！！”
全是夸人和调侃的话。
几个男生更是把周霄拉到那边，其中一人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调侃：“行啊老周，万年不变贵公子啊！我们都发福了，你是没怎么变啊！”边说边拿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腰上那一圈游泳圈比划了一下。
“去去去！只有你发福了，别带上我们！”
“老周，你什么时候回的江州？”
“有时间一起打球。”
男同学们难得相聚，话里还没有攀比炫耀的意思。
林嘉清和龚问蕊去了另一桌落座，这边还有四个连着的位置，她们坐了靠着女生旁边的两个位置，林嘉清那一侧还剩两个位置。
坐下和桌上的几人客气的聊了几句，身边忽然一阵阴影，扭头一看，一件西装外套搭在了她旁边的椅子上。
“龚问蕊，你们俩帮我看下衣服，我上个洗手间。”
听到头顶上方传来这句话，林嘉清僵了一下。
周霄立在一旁，修长的手指搭在衣服上，话是对着龚问蕊说的，但是话里带上了林嘉清，他视线最后落在林嘉清头顶上。
“OK！”龚问蕊爽快的比了个手势。
林嘉清坐在位置上当鸵鸟，不出声，等周霄离开了身体才松懈下来。
走廊尽头的窗边。
“咔哒”
点了一支烟。
周霄站在这里，修长的两指间夹着一支烟，不时拿起来抽一口，又缓缓吐出烟雾。
没有去洗手间，周霄低头轻笑一声，自嘲自己竟然耍起了小心机。
他本没有来的打算，后来看见龚问蕊的一条朋友圈，他认出了照片里那只手上的手表，林嘉清去联谊那天戴的就是那只宝珀。
她们和班长吃过饭——他从照片里得出的信息，那她一定会来。
眺望着远处在夜色中仍旧灯火通明的高楼，眯了眯眼，掐灭手上的烟扔进墙角的垃圾桶里，好像做了某种决定，转身往回走。
酒席马上开始了，班长夫妻在台上致辞感谢，背景屏幕循环播放着宝宝在龚问蕊那里拍的艺术照。
周霄进来的时候服务员已经陆续开始上菜，走近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他的衣服被搭在了另一张椅子上，原本那张已经坐了个人，这个人还是刚刚领他们进来的那个女孩。
“周大哥不好意思，我刚刚想和林姐姐她们聊天就把你衣服放到旁边了。”女孩见周霄进来装作可爱的模样吐了吐舌，俏皮的开口解释，称呼极其自来熟，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周霄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淡声道，“没事。”然后拉开椅子坐下来。
刚刚周霄说去洗手间，他前脚刚走，后脚班长的老婆就领着女孩过来她们这桌，笑呵呵的说别的熟人桌都满座了不好插她一个人进去，这里都是年轻人，比较好交流坐这里合适，刚好剩有一个位置。
班长老婆刚刚已经和班长探了口风，确认周霄现在还单身，就起了心思撮合她堂妹和周霄，班长让她别瞎撮合，她让班长别管这么多。
其实女孩刚开始坐的是周霄现在的位置，后来她说想跟女生坐近一点，就擅自挪了位置。
林嘉清坐在一边欲言又止，想告诉她这里有人坐，但是又没什么立场开口，索性沉默。
于是就是现在这样了。
第15章 你是不是讨厌我
宴席已经开了，班长夫妻从第一桌开始敬酒。
众人下筷，林嘉清打了一碗老鸭白果汤喝了两口。
龚问蕊手上拿了一瓶果汁和一瓶葡萄酒，凑过来问她：“你喝果汁还是酒？”
“果汁。”她酒量差，喝点就晕。
龚问蕊拿她前面的玻璃杯倒了大半杯果汁给她，也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刚刚拧上盖子就听到周霄对她说：“龚问蕊你倒完把果汁递给我一下。”
“哦，好。”转手让林嘉清拿过去。
林嘉清：“……”让你递不是我？但是还是接过来。
“不是吧？老周你不喝酒？！”在座的一位男同学吐了嘴里的骨头讶异道，一般出来吃酒席男人大都会喝一点。
装果汁的瓶子都是大瓶装的，林嘉清双手握住瓶子，眼睛盯着瓶身，朝周霄那边方向递过去，视线里出现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接过去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她的指尖，被碰到的手指像触电般飞快的收回来，酥酥麻麻。
“嗯。”周霄无知无觉一般，拧开盖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今天要开车。”
言外之意喝酒不能开车。
“周大哥可以顺便帮我倒一杯吗？谢谢啦~”坐在一旁的女孩语气娇娇地开口让周霄帮忙。
周霄顿了一下，隔着她看了林嘉清一眼，往女孩放在旁边的杯子倒了一杯，抿着嘴，整个过程一言不发。
女孩又道了一次谢，很主动，又缠着周霄聊天，多半是她问，他答。
“周大哥你们一般周末去哪里玩？”
“公司。”
“啊？周末还要加班吗？那你们工作好辛苦哦！”拉了撒娇一般颤颤的尾音。
在座的同班同学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嘶~”龚问蕊抖了一下，伸手搓了搓手臂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末了又说，“空调开得真足，有点冷哈！”
看见龚问蕊的一通操作，在座的有几人忍不住转头偷笑，偏偏说话的当事人无知无觉。
林嘉清坐在位置上，手上的酥麻感消散殆尽，垂下眼眸，胸口堵得慌，暂时不想呆在这里。
“我去下洗手间。”
俯身和龚问蕊低声说了一声，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卫生间里，没什么人，林嘉清站在镜子前洗手，思绪万千，回顾这三个月里频繁的碰到周霄，像做梦一样。
他像一块明玉，走到哪里都是发光发亮，引人瞩目，也不缺人追。
放在水龙头下的双手搓了很久搓得通红，心里乱如麻，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选择逃开。
摇了摇头，把脑子里关于周霄的一切抛出脑后。
又在里面呆了片刻才出来。
林嘉清一出门就被靠在墙边的周霄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林嘉清你是不是讨厌我？”周霄高大的身影压过来，把林嘉清逼到了墙角。
两人离得很近，林嘉清能看到他脸上的纹理，心脏狂跳，瞬间满脸涨得通红，不敢再看，垂下头低声道：“我没有。”
“那为什么一直躲我？”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有逼迫感。
因为我曾经以为你喜欢江漫，可我喜欢你，所以我要控制我自己不去打扰你！
林嘉清在心里大喊。
“怎么去了这么久?”
龚问蕊见林嘉清回来不由关心问道，班长夫妻快要敬酒敬到这里了。
她坐下来，拿汤匙舀了一口冷掉的老鸭汤喝掉，不敢说实话，“刚刚接了个家里的电话。”
“你和周霄真有默契，他刚刚也说出去打电话了。”
“哦。”林嘉清语气淡淡，有点气，他倒是一点都不怕，她却是快要被周霄吓死了，如果刚刚那一幕被熟人看到了怎么办。
等班长夫妻拿着酒杯过来的时候，周霄才从外面回来，神色看不出什么异样。
刚刚在洗手间门口的时候，他没有防备就被她一把推开然后跑掉了。
他回来之后，林嘉清就没往他这边看过。
“今天呢，很感谢大家百忙之中过来参加我家孩子的百日宴，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请多担待啊！”班长说完夫妻二人双双举杯。
大家都起身说了一些恭贺的话，然后一起举杯共饮。
喝完之后，大家落座，班长又让大家吃好喝好，这才去下一桌，又敬了七八桌才敬完了酒。
等主家敬完酒，一般宴席吃到这里差不多了，跟主家说一声就可以离席了。
不好马上就走，林嘉清就又坐了片刻，伸筷夹了一只奶黄包来吃。她今天都没怎么吃，一来是不爱吃外面的东西，二来是实在没什么心情吃。
吃完了手上的奶黄包，从桌上抽了张纸巾擦干净手指，林嘉清就想离席先走了。和龚问蕊说，结果一拍即合，她觉得无聊也想走了。
于是两人起身和桌上的人打了个招呼：“我们吃好了，你们慢吃，我们过去和班长他们打声招呼。”
看到她们要离席，周霄也不吃了，宽厚的肩背靠在椅背上，眼睛定定的看着林嘉清，也不说话。
又要跑。
林嘉清眼皮一跳，不懂为什么她就是读懂了周霄眼里的信息，加快离席的动作。
两人下楼，夜已经黑了，街道两旁灯火辉煌，车水马龙。刚走到路边准备打车就被身后的车滴了一下，回头一看，周霄坐在一辆黑色的大众迈腾的车里，示意她们上车。
“这里不能停车。”周霄看出了林嘉清的犹豫，赶紧说了一句。
林嘉清听完倒是不犹豫了，而是直接拉开车后门坐进去，龚问蕊见状只好去坐前面，总不能真的把周霄当司机。
车子匀速向前驶出去。
车子里沉默得有些尴尬，龚问蕊头痛，这两人又和高中那会儿一样不说话了。
“周霄，你怎么也离席这么快？”龚问蕊找了个话头打破安静。
“有点事。”周霄两手打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了林嘉清一眼，问道：“你们两个回家还是去哪？”
“我去工作室，林嘉清回家。”龚问蕊包揽式回答。
“工作室地址。”
“学院路万象城门口。”龚问蕊飞快的报出一串地址。
等她在万象门口下了车，站在街边看着离去的车屁股若有所思，饶是她再神经大条也察觉出来不对劲了。
要送也是先送林嘉清，自己下车了留他们两个不聊天的人在车上不尴尬吗？
这两人肯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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