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欧尔班连任匈牙利总理之后，与欧尔班一样都是欧洲“独行侠”的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也赢得第二个任期。
4日晚，初步计票结果显示，塞尔维亚前进党主席、现任总统武契奇在3日举行的总统选举中获胜，实现连任。
斩获近60%的选票使武契奇取得压倒性胜利。但是，武契奇领导的塞前进党未能在议会选举中赢得多数地位，未来将与其他政党组建联合政府。
外界认为，俄乌冲突对此次塞尔维亚选举乃至未来国家政策产生巨大影响。连任后的武契奇能否继续在欧盟与俄罗斯之间保持微妙平衡面临不小挑战。
压倒性胜利
3日，塞尔维亚举行了总统、议会以及地方选举。
塞尔维亚选举委员会4日说，根据对超过96%选票的统计，武契奇在总统选举中得票率为58.59%，位居第二的塞军前总参谋长波诺什得票率为18.32%。
由于在首轮投票中获得超过50%的选票，武契奇赢得总统选举，无需进行第二轮决选。武契奇将开启第二个5年任期，继续“掌舵”这个巴尔干半岛国家。
52岁的武契奇曾被视为极端民族主义者，与前南联盟领导人米洛舍维奇是政治盟友，并在后者执政时出任宣传部长。
2008年，他脱离极端民族主义的激进党，创立了保守、亲欧的塞尔维亚前进党。该党赢得2012年的议会选举，并为武契奇登上塞尔维亚最高职位铺平道路。
在塞前进党执政至今的10年中，武契奇先后担任要职，包括总理、总统、副总理以及国防部长。2017年，武契奇首次当选总统。
小心操纵方向盘
武契奇在大选中赢得压倒性胜利被认为符合预期。
选前多项民调显示，武契奇有望连任，并且预计最终能获得近60%的选票。
不过，首轮胜出的结局打破了反对派的预期。后者曾推测高投票率可能会将大选带入第二轮，为反对派再提供一次逆袭的机会。
反对派的盘算不是没有道理。观察家先前认为这场大选会聚焦环保、贪腐和人权等议题，这将有利于反对派的选情。但是，俄罗斯对乌克兰发动特别军事行动后，选举被加入新的变量。
舆论普遍认为，乌克兰局势对选战产生巨大影响。就连武契奇本人在发表胜选演说时也承认，乌克兰危机对选举结果影响很大。
外界分析称，面对这场冲突，武契奇的谨慎平衡处理以及巧妙的竞选策略为他赢得大量选票。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操纵着方向盘。”法新社称。
考虑到长期以来与欧盟、俄罗斯的关系，武契奇政府一方面对联合国谴责俄罗斯的决议投赞成票，为今后加入欧盟留下空间；另一方面拒绝对俄施加制裁，维持与俄罗斯的传统友好关系，迎合国内亲俄选民的呼声。
塞尔维亚非北约、欧盟成员，由于历史、文化、政治、现实等多重因素，许多塞尔维亚人都亲近俄罗斯，反感西方。至今，塞尔维亚人对1999年北约轰炸南联盟耿耿于怀，对2008年科索沃在西方支持下脱离塞尔维亚独立感到愤慨，而俄罗斯支持塞尔维亚对科索沃的主权要求。因此他们同情俄罗斯，认为俄罗斯也是西方霸权的受害者。同时，塞尔维亚在天然气等能源需求方面高度依赖俄罗斯，两国军方也保持联系。
有分析称，此次参选的大部分政党多为右翼，包括武契奇领导的中右的塞前进党，这也反映了在塞尔维亚约650万选民中，保守倾向占主导地位。
在竞选策略上，随着俄乌冲突为局势带来不确定性，武契奇立即打出“和平 稳定 武契奇”的最新竞选口号，自称是唯一能在暴风雨之中掌舵的人，并承诺选民会维持国家稳定。
在对待俄乌冲突上，武契奇的中立策略与刚刚赢得大选的匈牙利总理欧尔班如出一辙。
在国内亲俄的大环境下，反对派在俄乌冲突议题上也没有什么操作空间。
反对派大多不愿公开主张对俄采取更强硬的态度，也尽量避免攻击武契奇处理冲突的立场，担心任何对俄示强的呼吁都会适得其反。
“坚实的捍卫者”
政治分析人士还认为，武契奇和塞前进党之所以对选民具有吸引力还与其靠谱的执政有关。
“武契奇非常擅长向普通塞尔维亚人提供他们渴望得到的东西。”伦敦经济学院巴尔干问题专家詹姆斯·科尔-林德赛（James Ker-Lindsay）说。
比如在许多普通塞尔维亚人看来，前几届政府没有推动经济发展，建设大型基础设施，而武契奇做到了。他建设了高速公路网络，改造升级了铁路线。
又如在应对新冠疫情期间，相比欧洲其他国家缺疫苗，武契奇能打破“偏见”从中国、俄罗斯等其他国家获得数百万剂疫苗和防疫物资。
贝尔格莱德人道主义法律中心创始人娜塔莎·坎迪克（Natasa Kandic）认为武契奇是一名“务实的政治家”，他通过吸引外国投资赢得民众的支持，从而带来“工作和薪水”。
法新社指出，对他的支持者来说，武契奇的任期为这个曾经混乱的国家带来秩序和数十亿美元的投资，而这些要归功于他巧妙地平衡东西方关系。
更重要的是，对于选民十分看重的国家主权问题，武契奇以拒绝承认科索沃独立被民众视为“科索沃的坚实捍卫者”，这一姿态为他加分不少。
同时，反对派的分裂也把武契奇推上胜利巅峰。
自2012年塞民主党失去权力、分裂成多个相互竞争的派系以来，反对派一直处于一盘散沙的状态。此次大选中，反对派也组建了联盟，但仍无法对执政党发起有效的反抗。
分析人士称，从本质上说，反对派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想让武契奇下台，但在其他方面并不团结，也没有切实可行的施政纲领，根本不足以吸引选民。
“艰难的决定”
3日晚，武契奇发表胜选演讲时表示，将继续致力于国家现代化，吸引投资，维护和平与稳定。
他还强调，塞尔维亚将继续与俄罗斯保持友好关系，并在寻求欧盟成员国资格以及与主要投资国俄罗斯和中国维系关系之间保持平衡。
俄罗斯总统普京4日向武契奇胜选表示祝贺。
不过，外界评论，虽然赢得第二个总统任期，但是俄乌冲突发生后，武契奇未来能否继续在莫斯科和欧盟之间走好“平衡木”面临挑战。
武契奇可能会遇到非常棘手的难题：一边要面对国内亲俄民众的诉求。与获得欧盟成员国身份相比，许多民众更倾向于与俄罗斯建立传统关系；另一边则要面对来自欧盟“选边站队”的压力。
“布鲁塞尔很可能会加大对贝尔格莱德的压力，让它在东方与西方之间作出选择。”英国广播公司（BBC）称。
欧盟已明确表示，希望潜在成员国能遵循欧盟外交政策路线，特别是在对俄制裁问题上与欧盟保持一致。
有分析称，俄乌冲突已为塞尔维亚政府带来决策压力，而更大的挑战在于选举之后。如何驾驭冲突后的地缘政治格局将是武契奇新任期中的一项决定性挑战。
对此，武契奇也有所意识。他坦言，乌克兰危机使这个本已右倾的国家进一步右倾，新政府将面临艰难的决定。
不过，随着欧尔班、武契奇这些“非自由派”领导人相继胜选，欧盟仍将继续与两个不听话的“刺头”打交道，今后四五年中，头疼的事也不会少。西方舆论也酸酸地说，欧尔班、武契奇连任是普京获得的“两个外交胜利”。
此外，武契奇的第二任期还将面临其他掣肘。在此次议会选举中，虽然塞前进党保住第一大党地位，但由于在拥有250个席位的议会中并未赢得过半议席，塞前进党需要与其他党派组建联合政府。
分析称，一个绿色左翼联盟首次进入议会，表明公众越来越关注环境问题。
根据塞尔维亚宪法，新政府必须在议会宣誓就职后90天内成立。建立联合政府，意味着武契奇未来在制定内外政策时或将受到其他政党更多牵制。(编辑邮箱:[email protected])
栏目主编：杨立群 文字编辑：杨立群 题图来源：新华社 图片编辑：笪曦
来源：作者：廖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