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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未了|张殿云:挖荠菜

挖荠菜

文/张殿云

喜欢挑荠菜。年年春天挑荠菜。今又挑荠菜。约来两三友人,乘上早起的阳光,奔赴远方……

我喜欢挑荠菜,似乎是与生俱来的。这得归功于生养我的那个小村庄的浓情厚爱。

在我小时候,小村庄极尽自然,粮田菜地,沟渠河塘,运河堆上还有一片我自以为的原始林木。分布自然,连接有格,都是神工妙笔的彩绘。春天来了,破冰解冻,大地酥软,万象竞荣。农田葳蕤,野地繁茂,各样勃发的生灵中,荠菜也不甘落后勃发着,多而遍布。有青有红的叶匍匐地面,满天星似的素白的小花朵仰望苍穹,带着泥土腥味的芳香肆意漫溢。它是我们尤喜欢的野菜之一。每有相遇必欢喜快乐,挑来,或喂猪,或捎去城里换得两三碎银零花,偶或也凉拌一碟给父亲下酒。

青未了|张殿云:挖荠菜

喜欢挑荠菜,虽未及癫狂,但也有几分入迷。在每一个荠菜生长的季节,总忘不了去挑它几回回。没时间挤时间,没荠菜找荠菜,近处不得就向远方。在单位林荫道上;在公园曲径旁;在草莓园大棚间都留下我挑荠菜的足迹。更多的还是在生养我的那个小村庄。在小村庄还有农田的时候,我的可爱可敬的邻里乡亲甚至已习惯于把他们园子里本当与野草一起除掉的荠菜留待我回娘家时去挑,我也会为着挑荠菜一而再地回娘家,回到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小村庄,过把挑荠菜的瘾,让荠菜独有的甘美肆意横流。

青未了|张殿云:挖荠菜

细数流年弹指间,不知心老鬓霜染。过往的几十年里,挑荠菜不曾有停,且越挑越“勇”,越挑越勤快了。不仅浓情不减,而且还积累了一定的技术经验。我能够毫不费力认出经霜冻后变得面目全非的荠菜;我能够一眼辨识掩藏在草丛里与草色相似的荠菜;我能够轻松地挖出生长在瓦砾夹缝中的荠菜。我还知道可以去哪儿哪儿挑得荠菜。

记得去年挑荠菜。还是一如既往地回到那个小村庄。然而,此时非彼时,此庄非彼庄。在改革洪流的冲击下,在快节奏的城市建设的牵引中,生养我的小村庄俨然以新兴的现代化城市耸立在她耐以生存的那片土地上。原有的人家、田园、林木、沟渠已成为史书上的一页过去式。取而代之的是高楼相接,街市连绵……嚣张着盛世繁华,吞吐着康宁祥和。最后的一星泥土也难以找出。没有泥土,哪还能有生长的荠菜?我终是在一个新打造的公园里寻得些许荠菜。再以后,这公园也不能寻得了。这样的公园按着人的意愿去生存发展,必须生长鲜美碧绿树木花草……这里再没有荠菜这类野植物的生长空间了。

今年春来,我万分惦记荠菜们,迫切地想要去会一会,挑一回。

青未了|张殿云:挖荠菜

放眼城东较远处,一片菜地被搁浅待建。就在轰隆隆建设中的高楼隔壁,居住着几家零星棚户,坚守种植着几个大棚的菜蔬。还算不失“地肥水美”吧,有荠菜并葳蕤生长。来此挑荠菜的也是络绎不绝。一个在大棚栽生菜的妇女说:早被人挑了千遍万遍了,你来迟了。我不这么认为,看着那在风中摇动向天敞开心扉的荠菜花,甚是满足,毕竟还有生长……

青未了|张殿云:挖荠菜

有了这一挑荠菜的去处,便不时邀约好友前往,快乐一起分享。

今又挑荠菜。邀来老同事二人,老年大学同学一人,老朋友一人。牺牲了懒觉,迎着朝阳,直奔那荠菜而去。我们撒丫子跑去,如晨鸟一样欢快,像顽童一样奔放,与荠菜交欢,完全陶醉其中。我们的欢声笑语与那片舞动的荠菜花香一起荡漾,互相渗透。

归来,人静。突然,心底里冒出一个不敢想象的疑问:随着时代的变迁,社会的发展,经年后我们是不是要乘坐宇宙飞船去太空、月宫挑荠菜?不知哪里有否?

青未了|张殿云:挖荠菜

作者简介:张殿云,笔名歌者,江苏清江浦人。文学爱好者,尤喜散文、诗歌。坚持求真求善,诚信之上,珍惜缘分。

来自淮阴语文

编辑:马学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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