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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书作家粲然:你是活得漂亮自在的疯狂妈妈吗?

童书作家粲然:你是活得漂亮自在的疯狂妈妈吗?

配图:《疯狂妈妈国》

3月8号“妇女节”,现在更多地被称为“女神节”“女王节”。这一天,几乎所有女性都想要抛下工作与生活,打扮得光鲜亮丽地来一场狂欢。尤其是,一年到头来奋斗在家庭一线、育儿一线的妈妈们,更希望寻求一处自由而惬意的精神休憩地。

现代社会对女性的超高要求,让“妈妈”这一社会工种越来越难以达到世人的“标准线”。于是,为了成为“合格妈妈”,“强大的”妈妈也经常是“敏感的”“焦躁的”,甚至是“疯狂的”。一位美国的出版人、也是童书作家,就在初为人母时将自己的“疯狂”放大,塑造了一个“逃离生活、追寻自我”的疯狂妈妈,创作了一个现实与幻想交织的故事——《疯狂妈妈国》。

这个故事并不是呼吁妈妈们“抛夫弃子”“独自偷欢”,而是希望妈妈在本就不太容易的生活中保有自我,爱自己,才会更好地爱家人、爱生活;也希望爸爸和孩子真正去了解与懂得妈妈,她们也许不完美,但值得我们好好爱。

让《疯狂妈妈国》这本书带妈妈们好好去撒一会儿野吧,不只在3月8号这一天,而是在每一个日子里。

女神节,献给向往短暂精神休憩的妈妈们

童书作家粲然:你是活得漂亮自在的疯狂妈妈吗?

[英] 凯蒂·布莱克本/著

[英] 肖尔托·沃克/绘

馨月/译

你是活得漂亮自在的疯狂妈妈吗?

◎ 粲然

我有一个好朋友——蔡朝阳,是一位非常有名的童书书评家,也是一位爸爸。他曾经写过一篇文章,说在历史上我们所有人都知道的好妈妈形象,比如,孟母三迁里面的孟母和岳母刺字的岳母,再比如说杨家将里面十二寡妇出征的故事,杨家将里所有的母亲、所有的妻子,后来都变成了孤家寡人,因为他们的儿子和丈夫几乎全部战死沙场。

童书作家粲然:你是活得漂亮自在的疯狂妈妈吗?
童书作家粲然:你是活得漂亮自在的疯狂妈妈吗?
童书作家粲然:你是活得漂亮自在的疯狂妈妈吗?

这些母亲形象代表的是中国文化或者中国传统中对母亲这样一个社会角色的认知,这样的母亲通常的想法就是牺牲自我感情。社会需要是什么样的母亲,或者让孩子成为一个好孩子需要的是怎样的一个母亲,我就怎样做。这些传统中非常具有象征性意义的一些母亲形象,影响了中国社会长达千百年的时间。

我们现在对母亲的认知往往都还是“忘我的”、“服从大局观的”,会去掩盖自己澎湃的感情和情绪而去追寻和建构好孩子或社会所需要的形象,这样的行为和对母亲的概念,一直根植在我们许多人的心目中,大家一直觉得妈妈就应该是这样完美的母亲。

但是在心理学发展到当代,这样的母亲形象逐渐被很多理论或者是很多直觉性的看法所推翻。其中有一个非常有代表性的看法,就是这一类的妈妈并不是忘我的妈妈,并不是全然没有自己需求的妈妈。相反的,在所谓的「社会需要什么样子的孩子,成就好孩子要怎么做,我就去怎么做」的这样的一个抉择之中,其实蕴含着妈妈内在的更大的自我需求。

童书作家粲然:你是活得漂亮自在的疯狂妈妈吗?

这个自我需求就是,我希望我的家庭和我的孩子,甚至我个人是被歌颂的,是被社会承认的,是被外部社会所认为是正确的,我需要塑造这样的形象,而罔顾个体的感情,个体的感受。

我个人必须要做很多的牺牲,才能够构建一个好家庭,才能够成就好孩子。甚至还有人认为说,这一类母亲实际上是隐藏着很多自恋情绪的妈妈。

那怎么判断一个妈妈是不是一个自恋的妈妈?比如说你的妈妈是不是对你的感受缺乏同情心?你的妈妈是不是只支持你做那些让她显得自己是好妈妈的事情?妈妈有没有过分在意别人的想法?妈妈会不会拒不承认她的个人感情?

这些都是判断一个妈妈是不是有自恋特质的指标。做了妈妈之后,我们自己也可以拿这些指标来判断一下自己,是不是也是一个过分苛求完美,甚至要求所有事情都要按照我们的意识来进行的妈妈。

童书作家粲然:你是活得漂亮自在的疯狂妈妈吗?

《疯狂妈妈国》这本童书是由英国的凯蒂·布莱克本写的,从封面上来看这本书的呈现非常有趣,特别像莫里斯·桑达克的一本脍炙人口的绘本《野兽国》。

这本书也是向野兽国致敬的一部作品,非常动人心弦,讲述的是一个疲倦不堪的妈妈,她决定来一场大罢工,于是她丢下家务丈夫和孩子,独自上楼了。

童书作家粲然:你是活得漂亮自在的疯狂妈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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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自己关在一个最隐蔽的地方——浴缸。我曾在网上看到一个非常有共鸣的话题,为什么妈妈总是在浴室和厕所里待最久。然而确实是这样,我们发现所有的妈妈都会把自己锁在浴室或者洗手间里!

童书作家粲然:你是活得漂亮自在的疯狂妈妈吗?

这个妈妈把自己锁在浴室里,双目紧闭,泡在浴缸当中。

这本《疯狂妈妈国》从一开篇就为读者非常单刀直入地切入了一个非常鲜见的角度,就是这个妈妈已经充满了挫败感,她希望败走他方,她不想再留在家庭里了。

但是同样,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也不能够完全放下家庭,于是她在家里找到了一个唯一的避难所。

在传统的文化以及故事里,妈妈是柔情似水、刚强不屈的,需要随叫随到的。千百年以来,妈妈都是家庭的桥头堡和最坚固的防线,必须是坚韧的,被要求是“随时做好准备的”“坚韧的”“永远微笑的”“承担责的”“绝不背弃的”,是避风港,是灯塔,是洞开的温暖臂弯,是托天巨人。只要想做一个合格的妈妈,就不能够说失败,就必须是付出者和牺牲者。

《疯狂妈妈国》里的这位妈妈,她一开始就失败了,她就宣告自己要罢工,“罢工”意思就是我暂时不做妈妈。于是在妈妈的想象中,浴室里挂满了各种各样的野果子,墙壁消失得无影无踪。

童书作家粲然:你是活得漂亮自在的疯狂妈妈吗?

故事由此开始了转换。这个饱尝失败感的妈妈进入了想象和现实叠加的一个情境里面。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她就纯粹地和自己的身心在一起,赤裸裸地身心合一。

浴缸其实是一个意象,它象征着妈妈又重回到了人的子宫。这个时候她已经抛开了母亲的社会角色,她已经是一个单纯的人——在最低谷的时候,妈妈作为独立的个体。

她的幻想旅程才真正地展开,故事继续发展下去。

童书作家粲然:你是活得漂亮自在的疯狂妈妈吗?

海风送来遥远的召唤,海浪轻柔地拍打着海岸。召唤着妈妈作为独立的个体去面对自己,她随波放飞自我,来到了疯狂妈妈国。

童书作家粲然:你是活得漂亮自在的疯狂妈妈吗?

疯狂妈妈国里的妈妈们从头到脚都打扮得漂漂亮亮,一看到她就摇头晃脑,扭屁股又是跺脚。所有经历过自由时光的妈妈们都会非常能够理解这个场景,妈妈们“抛家弃子”,享受作为女人独自去偷欢的好时光,妈妈和其他的妈妈们就跳起了无比妖娆的舞蹈,然后相互祝酒。

童书作家粲然:你是活得漂亮自在的疯狂妈妈吗?

这位妈妈成了疯狂妈妈国的女王陛下。她说我们开始狂欢吧!和所有的妈妈们进行了狂野和美妙的盛会。

直到妈妈说“够了!”这个时候,妈妈觉得有点疲惫,有点伤感,然后就像魔法一样,妈妈感到重洋之外,有人需要她。她的家庭,她最爱的孩子。

妈妈说她不再当疯狂妈妈国的女王了。虽然所有的疯狂妈妈都在挽留她,但是妈妈只是微微一笑,她漂洋过海,穿越时空,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浴缸里。

童书作家粲然:你是活得漂亮自在的疯狂妈妈吗?

一杯茶正等着她。一切都很好。

童书作家粲然:你是活得漂亮自在的疯狂妈妈吗?

这杯茶代表的是她的家庭,一切都很好。

这本书里面的妈妈提出了自己的需求,她的需求是什么?她的需求是妈妈是会失败的,会愤怒难过。失败感是亲密关系中的一道重要课题,这道题最重要的考生不是别人,而是在一地鸡毛的琐碎生活当中,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困难的所有妈妈们。我们总是竭力地在维持,但是总是日复一日地感到失败,感到“做不到”。

大部分时候我们都想隐瞒,下意识去隐瞒这种“做不到”,因为我们会认为在美好的母爱里,奉献和牺牲是理所当然的,而说“做不到”好像就对不起这美好的爱一样。但是只有我们接受自己,接受“做不到”,我们的命运、家庭的命运才会有所转机。

只有承认自己并不是完人,只有大声地说出我也有自己的需求,这个时候命运才会有所转机。这个故事说明了妈妈还需要进行身心合一,拥有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的自我时间。而从另外一个角度说她已经是一个妈妈了,她的内心自我属性已经有了改变,所以她主动交出了自由的权杖。

而在这个时候,一杯茶正等着她,一切都刚刚好。

童书作家粲然:你是活得漂亮自在的疯狂妈妈吗?

这时,妈妈露出了微笑,她已经身心合一了。她再度理解接纳了这个生活是我选择的生活,这样充满挫败感的生活仍旧是非常有意义的。

童书作家粲然:你是活得漂亮自在的疯狂妈妈吗?

《疯狂妈妈国》的故事结尾只有“她在家里”四个字和冒着热气的杯子。这四个字寓意深远,不仅是妈妈在家里,还有妈妈的需求在家里,身心合一的妈妈在家里。

在这个故事当中,我们和这个年轻的妈妈一起经历了一整本书的惊心动魄,狂乱起伏,现实和幻想交织的旅程。实际上在日常生活中这样的旅程是缄默的、隐秘的,而且很孤独。对家庭来说,每一天都是平平淡淡的,每一个寻常的日子,都是妈妈锻造自我的旅程。

维系家庭日常岁月的是什么?是妈妈身心的磨练。在这样日复一日的平常日子背后的狂风骤雨,走过的所有的历程,只有做妈妈的人才心有所悟,这也是我非常喜欢这一本书的原因。

它真实塑造了一个曾经败走的妈妈,一个身心一片空洞的妈妈,一个心有旁骛的妈妈,一个在失败感中挣扎过日子的妈妈……而这样的妈妈,却依然是“足够好的妈妈”。

这就是这本书最大的意义所在。足够好的妈妈不同于“完美主义妈妈”,却是最真实的存在。在此之前,所有对“完美妈妈”的鼓吹,既剥夺了孩子的成长,也漠视了妈妈的自我成长。归根到底,只有接受妈妈的挫败,孩子和家庭才会走向新生。

我们要在孩子成长的过程当中,让他们知道我们是怎样真实的人,我们是怎样会失败的人,我们要呼吁孩子伸出援手。不是我们来承担孩子们的成长,而是我们和孩子们互相扶持,共同成长。

只有理解了妈妈也有妈妈的需求,妈妈也需要被看见,孩子才能够承担起自己本来应有的对家庭的,对他人的观察和责任,然后成为理解自己接纳他人,承担自己责任和命运的成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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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蒂·布莱克本

《疯狂妈妈国》的故事创作者凯蒂·布莱克本不只是一位畅销书作家,同时也是一名资深的图书出版人。在她的一系列作品中,《疯狂妈妈国》是比较特别的一部,因为这本书的部分灵感正好来自于她成为新手妈妈之后,陪伴儿子的那些无眠的夜晚。可以说,这本书既是献给她自己,也是献给那些像她一样,曾经为琐碎生活而疯狂的女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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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尔托·沃克

肖尔托·沃克是英国非常有人气的插画师、图画书作家,从事绘画、插图已有二十余年,他的绘画风格丰富多样,富有活力,饱含幽默与智慧。

对于肖尔托·沃克在这本书的创作上,作者凯蒂·布莱克本是这样评价的:“肖尔托用艺术演绎出一种全新的狂野(Wildness),并且创造出了另一种极致的美。他是一个天才。我喜欢他所运用的富丽色彩。我也喜欢他的展开故事方式——随着夜晚的时间流逝,那些平凡女性们展示出了她们在日常生活中被隐藏压抑的一面。她们看起来玩得很开心。我也想去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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