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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女子花滑曾经的辉煌,她是世界冠军,也是孤独的拓荒者

作者:我就是个码字的

2022年冬奥会被热议最多的项目中一定有花样滑冰女子单人滑,俄罗斯三娃谢尔巴科娃、特鲁索娃和瓦利耶娃在大陆都拥有海量粉丝,再加上她们的师姐梅德韦杰娃和扎基托娃,俄罗斯“套娃”们在女子单人滑领域一时风头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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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大陆的女子单人滑选手却在近些年始终成绩平平,在北京冬奥会更是惨到连参加自由滑的资格都没有。

实际上,在二十多年前,在世界女子单人滑领域争金夺银的主要是中、美、日三国,俄罗斯当时还没有那么多套娃,那时候她们最好的选手是大小“卡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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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1998年长野冬奥会女子单人滑前七名的成绩,在三位俄罗斯运动员上面是美国人利平斯基和关颖珊,还有一位是大陆的陈露。

PS:当年的积分规则比较特殊,选手最后得分是0.5乘以短节目(SP)排名加上1乘以自由滑(FS)排名,最后得出总分,总分越小成绩越好,和大陆甲A联赛当年“输球保级”的赛制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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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比赛是陈露在世锦赛和冬奥会的谢幕战,原来以为那将是大陆女子单人滑上一段辉煌历史的句号也是下一段辉煌的开端,没想到却是之后二十多年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从这个角度讲,陈露在大陆女子单人滑历史上的地位显得更为重要,她是女子单人滑在国内的拓荒者,是世界冠军,是曾经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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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陈露在这次冬奥会中担任了某网站的解说嘉宾,一些媒体也经常引用陈露的话对花滑比赛进行评价。

没想到有一些网友却在评论区发出疑问:陈露是谁?

本文就说一下,陈露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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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冬夜

陈露1976年生于吉林省长春市,父亲是一位冰球运动员,母亲是乒乓球运动员,在家庭氛围影响下,陈露四岁就开始了滑冰。

在陈露小时候,花样滑冰在大陆还是一个冷门到极致的运动,直到九十年代,笔者印象中依然认为那玩意是外国人才玩儿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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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露之所以选择花样滑冰,一方面有家庭熏陶的作用,另一方面来自于偶像—美国花样滑冰女子单人滑世界冠军佩吉·佛莱明的感染,陈露在一个纪录片中看到了佩吉·佛莱明在冰上翩翩起舞的身影,这促使她在6岁时参加了花样滑冰训练。

那个时候当地只有一块冰上训练基地,但排队训练的各种冰上运动队有二十多个,最冷门的花样滑冰只能排到最后,队员们凌晨一两点才有机会去训练。

东北的冬夜冷风刺骨,虽然父母很心疼女儿,但陈露每次都是一骨碌从被窝里爬起来前去训练,零下三四十度的寒夜,她在月光下翩翩起舞,这样一股对花样滑冰的热爱支撑着她走到了队友们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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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豆子

1990年陈露在全国花样滑冰比赛中获得冠军,1991年她代表中国参加了在匈牙利布达佩斯举行的世界青少年花样滑冰锦标赛,并以出色的表现获得铜牌。

不过,初出茅庐的陈露对花样滑冰的理解还处于初级阶段,这也符合花样滑冰在大陆的发展状况,她在这个时期只懂得在冰上做各种高难度跳跃动作,艺术表现力非常弱,因此国外选手送给陈露一个外号:冰上豆子,这个绰号一方面是夸奖她在冰上的活泼灵动和跳跃能力,另一方面似乎也在内涵表达陈露只会难度不懂艺术的短板。

打个比方,这就像NBA中有一些球员被称为“扣将”一样,原则上来讲,这个称呼虽然表达了该球员能飞能扣运动天赋惊人的意思,但“扣将”这个词无论如何不能算是一个纯褒义的称呼,很多时候反而带着一些贬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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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花样滑冰界的相关人士给了陈露一个非常中肯的评价:一流的跳跃,二流的编排,三流的表演。

在当年6.0时代(满分6分)的花样滑冰领域,国际裁判在评判时其实是有不少印象分在里面的,一些印象一旦形成,很可能将伴随运动员大半个职业生涯,因此陈露在国际赛场上的首次亮相就在花滑裁判界形成了“艺术表现力弱”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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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蜕变

陈露在国际赛场上的亮相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其中有一位意大利教练主动找到她,希望能够资助她到国外训练,这位教练之前有一位名震天下的徒弟,正是陈露年幼时的偶像佩吉·佛莱明。

走出国门的陈露迎来了自己的蜕变,国内拿到手软的花样滑冰全国冠军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挑战,她要去挑战世界。

1992年陈露首次参加冬奥会,在法国阿尔贝维尔她拿到冬奥会第六名,在世界大赛排行榜前列上留下了中国人的身影,在同一年的世界花滑锦标赛上,陈露拿到了季军,这是一个光辉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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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对中国选手还比较陌生的一些国际花滑选手和记者甚至还为她叫陈露还是露陈产生争论,后来统一都叫她:Lulu。

1993年陈露再次拿到花滑世锦赛季军,1994年她在挪威利勒哈默尔冬奥会上拿到了女子单人滑铜牌,这是大陆在冬奥会上的首个花滑奖牌,她再次刷新国内花滑历史。

厚积而薄发,18岁的陈露在技术上已经迈入世界顶级选手行列,她可以在自由滑中轻松完成63,也就是六个三周跳,而在艺术表现力上她也是日臻成熟,破茧成蝶只需要一个完美的机会和完美的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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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巅峰

1994年取得长足进步后,陈露受到各方面的重视,她给自己放了一个月的假,整个假期里她始终在思索下一步该怎么走,她在音乐选用和节目编排上已经可以拥有自己的话语权,可以亲自参与自己表演风格的打造,她在保持高水平的技术能力前提下,努力提高艺术表现力,这次改变直接带来了她的巅峰时期。

1995年,陈露选择了非常适合自己的东方审美来编排自己的作品,在英国伯明翰举行的世界花滑锦标赛上,她的短节目采用的是《望春风》,自由滑采用的是《末代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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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色彩的音乐,东方风格的细腻表演和东方风格的冰上美人,陈露的精彩表现得到了国际花滑裁判们的高度认可,她荣获1995年花滑世界锦标赛冠军,这是中国在花样滑冰领域的第一个世界冠军,陈露站到了花样滑冰世界的顶峰,一个足以和自己的偶像并肩的高度。

这一次的突破,也让陈露第一次被国内观众广泛关注,甚至花样滑冰这项运动也才刚刚开始被很多国人认识,笔者第一次知道陈露就是在1995年的体育报纸上,当时就感到非常震惊,这种外国人才玩儿的运动居然中国人也能夺冠?

这大概是花样滑冰在国内的第一次大规模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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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对手

许多年后,陈露曾经说过,她个人认为自己最好的表现并不是1995年夺得世界冠军那次,而是1996年的加拿大埃德蒙顿世锦赛,那次比赛里的她是最好的她。

但是,1996年最好的陈露并没有拿到世锦赛冠军,在她的前面还有一个人,美国华裔花滑选手关颖珊,世界花滑史上最成功的女子选手之一,比陈露小四岁的她是那一届世锦赛上的冠军,这场比赛也注定成为世界女子花滑历史上著名的巅峰之战。

陈露在自由滑中选的曲目是非常冷门的《拉赫玛尼诺夫第二钢琴协奏曲》,之所以花滑选手很少选这个曲目,就是因为难度大不好编排,陈露大胆尝试并完美展现,这让她得到了评委们空前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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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在艺术表现力打分中,九位裁判里有四位给了5.8分,三位裁判给了5.9分,两位裁判直接给了满分。这个成绩对于陈露来说是极其难得的,要知道仅仅在四五年前,她还是被裁判们评价为二流编排和三流表演,短短几年后,陈露不仅在技术难度上征服了世界,在艺术表现力上同样站到了很高的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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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冠军只有一个,关颖珊的表现同样精彩绝伦,年龄更小的她节奏轻快动作轻盈,滑行能力、跳跃能力和艺术表现力堪称完美平衡,最后出场的关颖珊拿走了最后的冠军。

这次比赛在之后很多年经常被拿来反复争论,因为关颖珊和陈露的表现都相当出色,最后不管谁胜谁败都会引起极大争议,正因为此,这场比赛也成为国际花滑历史上经典的巅峰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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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断崖

1996年世锦赛卫冕失败,20岁的陈露面临着身材和伤病的双重压力,长年累月的训练给她留下了一身的伤病,治病让她的训练变得非常不规律,年龄增长带来的身材压力也经常让她陷入疲惫不堪的境地。

1997年的花滑世锦赛上,陈露突然陷入断崖式的下滑,只拿到第25名的成绩,连1998年长野冬奥会的门票都没拿到。

本来对陈露寄予厚望的国内媒体对她提出了严厉批评,幸亏当时还没有普及的互联网,不然陈露面临的压力将会更大。

值得一提的是,关颖珊这一次也没能卫冕,她遭遇了另一个小女孩的挑战,只有15岁的塔拉·利平斯基凭借高难度的跳跃一举击败关颖珊夺得世界冠军,这似乎也预示着国际花滑女子单人滑未来的发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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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涅槃

1997年世锦赛失利后,很多人都认为属于陈露的时代结束了,她似乎应该退役了,毕竟年龄增大,状态下滑,对手增加,国际花滑女子单人滑的发展趋势也不利于她这位老将。

但是,陈露没有选择放弃,她主动给自己加压,拼着命训练,以第一名的成绩获得落选赛的胜利,最后时刻拿到了1998年日本长野冬奥会的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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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长野冬奥会女子花滑格局已经和1996年完全不一样,利平斯基风头正盛,关颖珊状态出色,俄罗斯两位卡娅来势汹汹,看起来似乎陈露的希望并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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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露自由滑的曲目选择了她妈妈最喜欢的名曲《梁祝》,这个极具东方魅力的爱情故事终于在国际花滑赛场上出现,陈露后来说,她当时在冰上表演的并不是祝英台,其实是她自己,是她十几年来的经历,她在滑行时想到最多的不是比赛而是享受,享受着滑冰带给她的快乐、痛苦、伤病和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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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陈露最终获得了那一届冬奥会的铜牌,对于22岁的她来说,这块铜牌比起四年前的铜牌更为沉重。

笔者一直认为,虽然在滑行和难度上长野冬奥会并不是陈露最好的状态,但自由滑的《梁祝》不仅是她在艺术表现力上的巅峰,也是国内女子单人滑历史上曾经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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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拓荒

陈露从十几岁开始在国外训练和比赛,几乎每次出征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她没有队友陪伴,多年的国际比赛留给她最多的感受就是孤独,每次到了一个新的比赛场馆,她总是会先找到国旗的方位,只有看到国旗才能消除她内心的孤独感。

不论是从成绩上还是影响力上,陈露都是花样滑冰项目在大陆的先行者,她同样也是一名孤独的拓荒者,她将中国人的魅力和中国古典音乐的魅力带到了国际赛场,建立了国际影响力。

陈露之后,大陆虽然在双人滑项目上连续取得突破,冬奥会金牌就拿了两块,世锦赛金牌和奖牌更是常见,但女子单人滑领域却再也没出现过能接过陈露衣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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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陈露选择回国创办滑冰学校,悉心培养下一代花滑运动员。当年的她只能在寒冷的室外冰场上夜半时分训练,如今的孩子们已经拥有了现代化的装备和场地,物质条件今非昔比,国际赛场上中国花滑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强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女子单人滑领域会出现下一个陈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