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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那种不容易被带货的人”专访音乐制作人张亚东

作者:南方周末

张亚东温柔体贴,聚光灯都集中在他身上,他甚至会有点紧张,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开始脸红。

"尽管我看起来不像,因为我没有那么生气,但我实际上是骨子里的一个特别的摇滚乐手。如果每个人都用一个声音说一件事,我会避免它。张亚东对《南方周末》记者说。

作为国内顶级音乐制作人,张亚东曾经和一堆闪亮的歌手名字联系在一起,杜伟、王飞、朴淑、莫文伟、李宇春......他们彼此相继成就,中国流行音乐界也因此留下了《浮躁》、《我去了2000年》、《做夏花》等经典作品。

近年来,张亚东频频出现在音乐综艺节目中,在《乐队之夏》中担任嘉宾,听到年轻的潘尼斯林乐队演唱《Newboy》时泪流满面,改编自朴槿惠的《Newboy》,因为他年轻而充满希望的岁月。

2021年5月,张亚东担任音乐综艺节目《草莓星球的男人》的导师,这次面对的是24支平均年龄256岁、知名度几乎为零的乐队。张亚东将带领这些乐队与其他导师一起晋级,三支获奖乐队将在草莓节上登上舞台,获得全国巡演的机会。

节目录制期间,张亚东接受了《南方周末》记者的专访,畅谈了音乐圈、音乐创作、新一代年轻乐队等话题。

<h3>"现在的年轻人,他们真的不想听你说什么。</h3>

南方周末:在"乐队的夏天"之后,你在草莓星球,你有什么新意?

张亚东:在我看来,所有的演出都是娱乐性的,是小范围的欣赏,参加这样的节目对我来说就像看一场演出,但现在没有太多机会看到这么多默默无闻的乐队在一起。

南方周末:这些新的音乐综艺节目将为年轻乐队提供什么机会?

张亚东:我们小时候,没有手机,没有社交平台,我们得到的信息最多,也许我们看了节目,然后我们遇到了我最喜欢的朋友,我们可以受到启发,互相交谈,我们可以给对方能量。现在,每个人都可能沉浸在自己的小私人空间里,看着他们想看或一直在关注的东西,而不太愿意接受一些特别的东西。这么多乐队聚集在不同的综艺节目中,向你展示什么是好的,就像过去的节目一样,我认为这没有什么不同。

南方周末:草莓星球的乐队都是新人,有着草率,狂野的力量。你有没有发现与这些新人有什么不同?

张亚东:他们都很年轻,年轻意味着他可能和很多事情都是第一次相遇,他们带来的那种感觉,在我看来很感人。我和他们的不同之处在于,我小时候被骂过。学音乐,老师骂你,大家都在谈论你,但长大后,特别要记住曾经对我很严格。现在的年轻人,他们真的不想听你说什么,所以我不会说出来,让他们自己感受一下。有时候我觉得这些年轻人不像我们当时的年轻人那样努力工作,但我很抱歉地说。事实上,你说的话没有帮助。我們在學習的路上,都希望有個人給我一些指導,讓我繞過一些彎路。但现在,你不能说话了。

南方周末:沈立轩说,希望"新乐队能翻过老乐队",听到这句话你有什么感觉?

张亚东: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不能,或者喜欢看一件事情是出格的,我希望打破规则的人出现,不管哪种类型的音乐是好的。但有时候,不要说你把老乐队翻过来了,你甚至没有碰到他的身边。但无论如何,要把这种希望发扬光大。

<h3>"现在很难继续听一首歌。</h3>

南方周末:你在《乐队的夏天》中多次流泪,比如谈到专辑《我要去2000》和歌曲《Newboy》,你泪流满面,在《谁是宝藏歌手》中遇到老朋友金海欣,你泪流满面。你回头看那些场景,是什么让你哭了?

张亚东:首先,我不看我所有的节目,我害怕看到自己。那次的《乐霞》因为那首歌我好久没听过了,其实《新人》也是朴澍自己唱的很少的歌。最重要的是,我仍然会想起我的青春,因为当我唱这首歌时,我住在平房里,然后一切都会随着音乐而回忆起来。

但经历过这样的时光,我现在老练多了,几乎不能哭,心里还是觉得一个男人哭得不合适。我录了回去的路,一路骂自己,这怎么可能,但有时候感情是这样的,在那个时候,你无法控制。就像前两天录制的节目,看到金海鑫,她刚出来的时候,我帮她做了她的单曲。该节目要求不要给她起名字,而是用一个符号代替。但我还是非法喊出她的名字,有点尴尬,其实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

我总是想起我们第一次做音乐的时候,我们无所畏惧,相信一切都会变得更好,直到有一天,当你发现也许什么都不会再改变,只要你不变得太糟糕,你就会错过那种感觉。每个人都说要活在当下,但我认为要活在希望中,我认为有希望,会让当下好一点,如果等你不是太有希望的事情,现在其实是很困难的。

南方周末:很多歌迷会怀念1990年代,那是摇滚乐的黄金时代。

张亚东:我认为最主要的是技术改变了世界,你获取信息和了解事物的所有方式都变得非常方便。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了,音乐的传播方式也变了,它们很容易获得,也就是说,你想听什么,只要打开手机。那时候,我们只有很少的歌,一年大概有几十首歌,所以你不能听那么多歌,现在每天都有这么多歌。它改变了你与音乐的关系,你获得音乐的方式,以及你听音乐的方式。我们曾经听了十年的专辑,现在很难继续听一首歌。

南方周末:为什么现在制作的歌曲如此之多,人们记忆犹少?

张亚东:我觉得做音乐真的需要天赋,有时候和努力不成比例。对我来说,一个乐队没有生命力,依靠就是工作,如果你感动了大家的工作,那么它的活力就会非常持久,不再是一件大事,昙花一现;真正的价值还是靠工作来说话,把工作和人放在一起,是有效的,另外,都是无用的,不能算作真正的成功感。如果你总是在想如何让每个人都听你的歌,这是行不通的,还是会让歌迷从心底里喜欢它,那是因为他们想听这首歌,因为他们认为这首歌很美,这就是乐队或创作者应该做的。

另一个问题是,现在工作的能量存在,它更加困难,大多数时候外部事物可能更容易立即记住和理解。我们总是说,在1990年代,当很多作品不是那么好的时候,只是因为有那么多的产出,当音乐与你的成长有关时,它与音乐几乎没有关系。有些音乐现在可能比那时好得多,但很抱歉,它不再是那个时代,很难达到那种效果。

<h3>"只是为了让人们喜欢它,这对创作者来说太难了。</h3>

南方周末:是因为我们现在的生活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信息吗?

张亚东:是的。小时候,我喜欢摇滚乐,因为它与流行的东西格格不入,完全是个人化的,但在交通时代,很难保持个性,因为保持个性几乎是普通大众无法接受的。所以,如果你选择一个非常个人的创作,那就意味着你选择了一条死胡同,但如果你为流量选择了死胡同,为了让人们接受你,放弃一些更独特的东西,为了满足市场的需求,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说,要失去他最快乐的部分——创造。其实最幸福的感觉不是没人喜欢我,而是我那么幸福,这件事一直很重要。如果你创作或创造一件作品只是为了让别人喜欢它,这对创作者来说太难了。乐队可能也陷入了这种困境,当我们录制节目时,有一个乐队说,我想成为红色,我理解,他说,我想做独立音乐,我想理解,但基本上不会一样。

南方周末:在交通为王的时代,你对自己有什么感觉?

张亚东:音乐创作永无止境。即使有人认为我曾经拥有的东西是好的,我也不认为是这样,好东西总是在我身后。创作不一定要出来给人看,只出版,其实我自己也做过很多作品,朋友也听说过,我们私下分享。就必须成功吗?这不是我迫切需要的,对我来说,最主要的是,我仍然有对音乐的渴望、热情,也想创作,也愿意听音乐。仍然保持对音乐的热情,富有创造力,使人们非常有活力和年轻,所以就我而言,首要任务是我想写一些不同的东西,而不是更多像我这样的人。

南方周末:但是你在脱口秀节目中说过,你不是整天都在做你自己,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自我评价?

张亚东:不知道我们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用心,其实自己做才是最轻松的,什么都不用做,是我自己的,有什么难的?做你自己是多么简单。我不想做我自己,我想变得更好。人活着就是妥协,过去会有一些歌说,永不妥协,我觉得好自私,妥协意味着你要付出,还要收获,不能只是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一直渴望能够给别人带来美好的感觉,或者能够帮助别人,得到别人的帮助,别人对我好。

南方周末:你也做过一段时间扛大旗的人,签了一堆人,但后来又不想做,为什么不想扛大旗?

张亚东:其实我骨子里有一个特别的摇滚人,虽然我长得不像,因为我没那么生气,但我就是这样的人,也就是说,如果大家一起说些什么,我必须回避,我受不了了。我非常独立,我不太可能受到其他任何东西的影响。我只是接受我愿意受到影响的东西,不是因为有多少支持,或者人们有多吵闹,简而言之,我可能是那种不容易被携带的人。

《南方周末》记者 李伟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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