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老太太，民间已经不多了……留心观察，农村还偶而见到这样的老太太：她们大都在九十岁上下。都是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过来

这样的老太太，民间已经不多了……

留心观察，农村还偶而见到这样的老太太：她们大都在九十岁上下。都是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过来的。经历过军阀混战，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新中国诞生，互助组，合作社，人民公社，生产队解散，分田分地，取消农业税，全面脱贫等等历史阶段，可谓一生坎坷，苦尽甘来。

不过，身上残留的旧社会的历史印迹，令人唏嘘不已。

这些缠过足的老太太出生时，已是“五四”运动之后，强制放脚的年代，当时，仍有个别小女子受封建残余影响太深，而暗中自我约束，甘受其害。以至于留下畸形的双脚，如今成为乡间少见的一道风景。我的母亲就是这样的。春节前夕给她泡脚时，看到她那与众不同，奇形怪状的双脚，除大趾头外，其余脚趾全都骨节变形，被折到了脚板下面，有一趾甲，竟向脚心扎去，不修剪，即使不走路，也会越来越疼。我将一根根脚趾头轻轻从脚板下扳出，再用指甲剪剪秃，当你放开手，那根脚趾头，便又弯回脚板下去了。

我问母亲，你小的时候不是不让裹脚了吗，为啥仍弄成这样子？受罪不受罪？

她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都怪我小时候中毒太深，那裹脚布缠不紧，还让你姥娘帮忙用针缝上，唉，紧紧地把脚捆住，火烧火燎的难受，当时躺在床上，连路也不敢走……

呜呼，目不识丁的母亲，每当我看到你的许多同龄人的双脚都是正常的，而你却把自己的脚折磨成这副丑模样，我都为你叹息！可见你小时候有多么任性和固执。而这个任性和固执，偏偏是迎合残忍而又残酷的封建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