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1月下旬的一天深夜，山东省即墨县城阳区八路军武工队长李肇兰与队员"夜锚子"宋宝业和董安亭由崂山回来，走到后旺

1948年11月下旬的一天深夜，山东省即墨县城阳区八路军武工队长李肇兰与队员"夜锚子"宋宝业和董安亭由崂山回来，走到后旺瞳东岭，刚坐下休息，宋宝业低声说："后边有一个人扛支枪跟上来了。"李肇兰断定这是个流寇，决定先抓起来再问，便说："我们就埋伏在这儿，先将他逮住。"

待那人来到沟头，李肇兰猛一跃身上去伸手抓住他的枪，一腿把他打倒在地。那人动作机智敏捷，枪一松就地一滚。可他不曾料到沟底还有宋宝业和董安亭埋伏，宋宝业一把扭住他的手腕，打他个仰面朝天。董安亭上前一看，认识，说：原来是我们想抓未抓到的土匪头子机灵鬼栾志泮。

栾志泮32岁，即墨南山前人，横行乡里，搜刮民财。长得身材矮小，两眼窝深陷，腮骨突出，面容丑陋，但颇有心计，行动敏捷，待人处事见风转舵，人送绰号"机灵鬼"。

1941年秋他拉起一帮队伍，号称栾部，依附山前和西福镇为基地。人民对这帮匪徒非常痛恨，曾有人去青保大队要求铲除。然而，青保大队与栾志泮臭味相投，对他不管不问，人们对他又能奈何。

日本侵略者投降后，八路军向青岛外围进逼。"机灵鬼"一看形势不妙，便扬言解散队伍，不久就销声匿迹。李肇兰曾派人侦查过多次，有说他投靠青保大队跟着进青岛；有说他拐着同伙的老婆到南方做买卖去了等等。岂知这是他深知自己难逃厄运，而故意放出来的流言，逃避八路军追捕。

栾志泮有计划地暂时疏散队伍，各自藏身。这帮土匪共12人，全由栾志泮一人联络，由他窥视形势决断。这几天他藏在西福镇一家的夹壁墙里，思妻心切，坐卧不宁。他听房主人讲国民党第八军已西进攻打八路军，以为形势对自己有利，想重新聚众起事。

这一天深夜，他自觉不会出错，便决定去与妻子会面，探听风声。他从夹壁墙里爬出来，与房主人说出去有事，便悄悄出村。这个多谋的"机灵鬼"一直未出纰漏，这次却失算了，或许是他兴致过高，有所麻痹，失去了往常那种诡秘；或许是他觉得深夜，便无所顾及。

大家将"机灵鬼"的腰带解开，捆绑得结结实实，押回驻地。栾志泮心眼特多，审问时，他抢先称赞八路军的优待俘虏政策，接着又表白自己早有投降八路军的想法，并敲打双腿悔恨无人为他引见，致使落到如此地步。最后，他脸上竟浮现出微笑："被你们抓来，也是我有幸。"他笑得真切，说得坦然，活像是真的。

李肇兰知道他在耍心眼，冷笑一声说："栾志泮，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吗？"栾志泮立即回答说：“若不是心里话，请首长把我的舌头割去，也让我一出门就碰上个枪子打死。"李肇兰"哼"了一声："我们要看你的实际行动，你手下有多少人？多少枪？"

栾志泮未加思索说：12个人，十条枪，其中匣子枪一支、手枪两支、大盖枪一支、捷克式两支、汉阳造四支。

李肇兰接着问："枪械放在哪里？我们去取。"栾志泮随即回答说："枪都在弟兄们手里，由我单线联络，别人谁也不知道。最好给我些时间，让我回去集合弟兄们，连人带枪拉过来。不过，我想首长不会放心，那就派几个人与我一道去，把枪起出来。"

栾志泮无疑是想在借找人找枪之时，寻机逃跑。李肇兰严厉地对他说："希望你不要耍把戏，老老实实把枪交出来，争取从宽处理。如果你口是心非，将是自找苦吃。"栾志泮仍是不惊不怕，苦笑着说："我一定全部把抢交出。"

李肇兰安排武工队员王学山等三人押着栾志泮，天黑后到他岳母家让他与妻子相见。岂料母女俩认钱不认人，他妻子一见栾志泮被倒剪双手押来，加上一天一夜未眠的困倦，丑相更加难看，明白已经落魄，便瞪了他一眼，大声喝斥道："你领些人来这里干啥，快滚出去。"往日逞雄一时的 "机灵鬼"这时真像个落水鸡，耷拉着头十分难堪。

第二天早上，王学山等三人押着栾志泮向山前村走去。一路上，栾志泮一个劲嘟嚷："绑着走太苛苦，哪有缴枪投降还绑着的道理，还不如个俘虏呢。"说着蹲在路旁石崖上不走了。王学山明知他在耍赖皮， 但有不打不骂俘虏的政策，三人一商量，便为他解开套在脖子上的绳扣，警告说："若耍滑头不老实，定叫你尝尝俺的拳头。"

栾志泮自觉宽松多了，领王学山到两户人家，顺利地取了枪。走出村来，到一条三叉小道，"机灵鬼"又动心计，他要求便解，请求为他放开绑绳，并说："若不放心，有个人看着，便解完再给我绑上。"王学山由于连取两支枪，心里高兴而产生麻痹，答应他的要求。

栾志泮知道得计，更慢悠悠地说："王班长还不放心，我若不老实，能这么快领着取出两支枪来？"他真的解开裤子，慢步走出十几步蹲了下来。当他站起身来扎好腰带后，突然一个箭步跳进东边一条沟道，撒腿往南急跑。王学山一看，急喊："站住，我要开枪了。"

栾志洋哪还听他的，不顾命地跑出去约有50余步，三人一齐开枪，击中栾志泮的后脑勺。王学山本想留他一条活命，收缴尚未到手的六支枪，这样一来自然无法寻找了。回到队部受到严肃批评，他也感到是自己失误，酿成大错，后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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