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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提着卤肉黄鱼进了门,却看到我和我妈在抹眼泪,他说:“你两在干嘛,是不是又黄了,奶奶的,脑袋大了买什么黄鱼!”我妈说:

作者:我是文君啊

我爸提着卤肉黄鱼进了门,却看到我和我妈在抹眼泪,他说:“你两在干嘛,是不是又黄了,奶奶的,脑袋大了买什么黄鱼!”

我妈说:“你会不会说话,黄了黄了的,我俩也不知为啥哭,我哭了花就哭了,花哭了我也哭了,呜呜呜。”

我爸说:“傻娘们,一出是一出,赶紧收拾,我打电话喊了老二和老三,文凯尼,文凯怎么没来?”

我真是懒得理我爸我妈,听风就是雨,给我矜持的机会都不给。我说:“只是遇见,你们整这么大动静,你们是不是想赶我走,恨我未嫁。”

我爸说:“你妈说的啊,说你和文凯好了,让我买鱼买肉赶快回家,回家了人呢,人在哪里?”

下午四点的日头斜斜的,屋檐下的文凯说:“花、花我想……。”

我妈的电话来了:“花,你在哪里,几点回来?”

我说:“在滨河路,我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我给文凯说:“我得回家了。”

文凯说:“明天能不能见?”

我笑笑、没说见也没说不见。

我俩走在滨河路上,初夏的风很撩人,吹在脸上像初吻的哈气,带着暧昧带着的还是暧昧。

他试图牵我的手,我把胳膊伸给他,我俩同时哈哈大笑。就像十八岁那年他送我回雁滩的日子,西站没有直达雁滩的公交,我们从西关下车,沿黄河边往雁滩走,雨淋湿了头发,雪地上摔跤。太晚不敢回家,我站在门口望着他,他像士兵冲锋一样冲到我家门口:铛铛铛,铛铛铛。然后像打败的敌军,一溜烟的钻进黑夜。

我家门开了,射出一束光,我看见他挥着手转身,我妈嘟囔着,探头看门外。

门外的他怎么回去的?

我想知道!

我问:“哎,你送我到家后,你是怎么回去的?”

文凯说:“11路啊,两个小时都用不上,那时候就想买个自行车,把你驮在横梁上,你知道我第一辆车是什么,二八凤凰,全钢的。”

我们走到金城关,我们路过白塔山,穿过黄河铁桥又走到西关,夕阳跟在我们身后,走到新华书店门口时,文凯说:“花,你开书店的时候我去找过你,我站在门口没敢推门。”

我没问他为啥没敢推门,我知道他有不敢的理由,我怕问多了又要失去。

我说:“早点来和晚点来没区别,茶馆偶遇、哈哈哈很奇妙。”

我岔开话题,文凯又拐回来:“你知道我为啥没敢推门吗?我看见你和一个长发男人在说话,你递给他一瓶水,眼神很温柔,我站在玻璃窗外,你却看不到影子。”

我想起那段,觉得甚是荒唐,我笑了,我自己失笑了。那个女人不想男人啊,我想过那个啃饼的男人,很多时候认为他是冲着我来的,因为座位正好对着小小的收银台。很多时候想着他怎么表白,甚至我都替他想好了词,我也想好了欲拒还迎的答应。

我想着,如果真是那样,那么今天的偶遇是不是中年男女之间的游戏。

我突然问:“你和明明认识?”

他有点愣怔,然后说:“只是茶客,谈不上认识。”

我妈的电话随时都在振动,我怕这无时不刻分分秒秒突兀响起来的电话,我把铃声设置成了振动。

我没有接,电话装在斜挎包里振个不停。

文凯说:“你电话一直在响!”

我说:“是我妈的。”

文凯说:“我妈不给我打,自从我有点钱以后,我妈变了……。”

我不得不接我妈的电话,如果我不接:“妈,我马上到家。”

我妈说:“一个多小时了,就是走路也该走回来了,路上车多不安全你打车回。”

文凯看着我笑:“你这么大了,在家还是个宝。”

我听他说这话的时候,他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我给文凯说:“拐过弯就到我家了,我自己回去。”

大龄女人的心思,估计文凯懂吧。他说:“好吧,那我回去了。”

他没说再见,也没说再不见。当我回头看时,他已经钻进淡蓝色的出租车里,出租车启动加速转瞬汇入车流,看不到那辆车里坐着他。

我进门时,我妈眼睛一直盯着我,我低头换鞋,进屋换衣服,进卫生间洗手我妈寸步不离跟着我,等我说话等我汇报好消息。

我坐在沙发上时,我妈已经坐在拐角流眼泪。我想她是怕,是怕又是一场空欢喜。

这时候我爸提着东西进了门,随后二叔和奶奶也回来了,最后来的是三叔、屁股后面跟着跌果。

跌果很少来,一米六的身高,少年的高兼有着嘻哈的痞。

三叔撂下车钥匙,放下手提袋,手提袋里两瓶陇南春,他说:“二哥,你不行带妈回老家待几天,老家空气好,菜新鲜。”

我奶说:“想回啊,想回的很,但是要等我花结婚了成家了,我再回去。”

跌果插嘴:“奶,你一辈管三辈的事,我姐结不结婚关你啥事,你怕啥,都撒年代了,还好面子。”

三叔说:“皮嘴加上,你奶是你说的吗?”

我奶却不生气,跌果是我们家唯一的儿子娃,我奶不会生气;“跌果啊,你不懂,老家亲戚都会问,你大孙子结婚没,赶快给办了,在不办把娃给耽搁了,都是在关心啊。”

跌果说:“你们都活在被人关心里,累不累啊,还要撒谎好面子,俗不俗啊。”

是啊,我们俗不俗啊,啥都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下面。

我爸提着卤肉黄鱼进了门,却看到我和我妈在抹眼泪,他说:“你两在干嘛,是不是又黄了,奶奶的,脑袋大了买什么黄鱼!”我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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