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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和舅爷爷的故事我的舅爷爷姓张,是一位知识分子,听姑姑说我的舅爷爷会外语,而且外语说得很好。因为在日伪时期我的父亲

作者:人生相逢必有时

我的爷爷和舅爷爷的故事

我的舅爷爷姓张,是一位知识分子,听姑姑说我的舅爷爷会外语,而且外语说得很好。因为在日伪时期我的父亲还有舅爷爷的儿子都太小,当时我的爷爷奶奶为了保护抗日家属,从不透露我舅爷爷的信息,又不允许小孩子提到这个人,加之我的爷爷奶奶去世又早,结果我们这些后人不知舅爷爷的名字。

1932年,马占山将军带队撤出黑龙江省海伦县城,随即海伦县被日本人占领。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舅爷爷领着他70多岁的老母亲,还有他大约四五岁的儿子(名字叫张发)来到我家,舅爷爷对我的爷爷说:我不能为老妈尽孝了,我要去东山里(现在的红光农场、通肯河林场和景家店林场一带)打鬼子去,老妈和孩子就交给你了,拜托了!说完就走了,从此杳无音信。

其实舅爷爷在东北沦陷之前就开始从事革命活动,这一点我的爷爷是知道的。我的爷爷对舅爷爷的事表面上不闻不问,暗地里却给了舅爷爷极大的支持。那个时候爷爷是买卖家(当时东北对做买卖而且还有一点产业的人的称呼),爷爷和马占山还是拜把子兄弟,马占山将军带队撤出海伦时我的爷爷为抗日倾囊相助,同时在海伦城内往来奔走,为抗日将军马占山募集粮饷。

由于时间久远,当时又为了保密,所以舅爷爷离家当天的情景除了舅爷爷和爷爷交代的话,其他的已无从考证。但是我还是想象得出——当时舅爷爷妻子已经离世,看着70多岁行动不便的老泪纵横的母亲,看着才四五岁仰着脸抱着自己大腿不肯放手的儿子,舅爷爷一定是悲痛填胸、肝肠寸断。但是舅爷爷懂得:国家有难,别无选择!

听姑姑讲,那时姑姑刚刚记事,舅爷爷走后我的爷爷奶奶烧掉了一切和舅爷爷有关的纸张、书信和照片。后来我的爸爸稍稍大了一点就问我的爷爷说:表哥在咱家,哪他爸爸干啥去了?我的奶奶抄起鸡毛掸子照着涉世未深的我的父亲头上一顿暴打,爷爷也吓唬我父亲说:你要再敢提表哥的爸爸就不要你了,把你打死。看着儿子挨打我的爷爷很是心疼。多年以后爷爷偷偷的跟姑姑说了一句话:“没有国哪有家。”

当时日伪在东北的统治极其残酷。那时我的爷爷在县城里还有点产业,在日伪统治下经营极其惨淡,虽然收入不多但买米的钱还是够的。那时农民出荷(给日本人交公粮)过分沉重。别说穷苦农民,就是那些家有几十晌地的大户人家也没有余粮。我的爷爷手里托着钱却买不到粮食。大户人家虽然没有余粮但个别大户人家却有少量早年没有经管好严重发霉的仓底子谷子。其实一个粮仓也就是最底下薄薄的一层会受潮发霉,所以个别人家即使有也就几十斤或百八十斤。我爷爷就下乡买仓底子,回来加工成小米。这小米煮出的饭是红色的,难以下咽!想尽一切办法搞到一点没有发霉的粮食要给老人和孩子吃。就这样我的爷爷在哪危机四伏,极其恶劣的环境下将舅爷爷的母亲(我的太姥姥)赡养到80多岁直到逝世,埋在了我家坟茔地的旁边。舅爷爷留下的孩子叫张发,那时长大了,我爷爷给他取了媳妇。媳妇是海伦县(现在叫海伦市)护林乡刘玉科屯刘玉科的七姑娘。张发长大了,留在城里极其危险,为防止他落入日本人之手,我爷爷让他定居刘玉科屯。张发建国后去世留有一女乳名小黑子。

当时我的爷爷拿钱买不到粮食,那些既没粮又无钱的贫苦农民那生活更是悲惨至极。日本帝国主义当年犯下的滔天罪行真是罄竹难书啊!

在日伪统治的末期,我的爷爷还有老爷(爷爷的弟弟,东北民间称呼)因为长年食用发霉变质的小米,两位爷爷都40多岁先后病倒。得的病都是一样的,症状是:脸色发黄,肚子又大又硬,当时都说是得大肚(三声)子病了。三年之内两位爷爷先后离世,从此我的父亲成了孤儿。

在那民族危亡之际我的舅爷爷抛下老母幼儿,弃笔从戎,血撒疆场(没回来,一定是牺牲了,所以这样写)。我的爷爷为了掩护和抚养抗日军人家属,在险象环生的恶劣环境中忍辱负重,艰苦支撑。在亡国灭种的危险降临之时他们用自己不同的方式进行了艰苦抗争,其实这恰恰体现了中华民族坚强不屈的精神!正因为有了这种精神,中华民族才能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披荆斩棘延续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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