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本电视剧本创作于20年前，描写的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戏迷票友活动，故一些社会现实情况和人文风貌与现今稍有不同。谨以告知。
第 三 集（下）
五 十 四
夜。桃花溪。众人架着吴丙贵来到刘秀芹家大门外。大门关闭。焦翠华和李建勇没来。
吴二丑家。屋里。吴二丑正同几个人玩钱。
吴丙贵猛敲吴二丑家的大门。大喊：“开门！开门！……”
屋里。正在玩钱的吴二丑等人听到急促而剧烈的敲门及叫喊声，惊得十魂丢去七魂……
吴丙贵的敲门及叫喊声越来越厉害：“开门！开门！……”
屋里。吴二丑等人的赌博进行不下去了，家伙被迅速收拾了起来，一个个抱头鼠窜、东躲西藏……
吴丙贵的门还在敲……
吴二丑终于战栗栗地把门打开：“…三爷爷，有什么事儿？……”
吴丙贵也不答话，朝跟随他来的人一挥手：“走，进去唱去！”
——把吴二丑闹蒙了……
趁着人乱，在吴二丑家玩钱的那几个人象老鼠一样窜出吴二丑家……
走进吴二丑院子，吴丙贵找个地方坐下，抄起胡琴：“来，殿通唱。”不等孙殿通应诺，吴丙贵的过门已经拉上了，“来，《锁五龙》”。
孙殿通只好唱《锁五龙》“号令一声绑账外，……”表情是犹豫的。
——把吴二丑聒得够戗……
吴二丑实在顶不住了，想趁个机会溜走，——被早已注意上他的吴丙贵察觉。
“你干吗去？”吴丙贵停下胡琴质问道。
吴二丑：“我，我出去一下。”
“不行。你屋里听着去！”吴丙贵命令着。
吴二丑犹豫……
“要不，你就从我身上踩过去，踹我两脚。看你三爷爷顶了不？”吴丙贵说。
吴二丑没法儿了，只好回到屋里，卷缩在一处儿。听着外面的唱声，在炕上烙烧饼……，在他看来，听京剧无疑是一种熬煎。
五 十 五
焦翠华和李建勇在一起……
李建勇：“这些日子你唱得是越来越好听了。”
焦翠华：“是嘛？谢你夸奖。”
李建勇：“真的。我越来越喜欢听你的唱。”
焦翠华：“谢谢……”
李建勇：“……你的那本书，我看了一部分。内容真丰富！京剧分西皮、二黄两大声腔是吧？还分生旦净末丑多行当？”
焦翠华：“是。现在‘末’已经不算一单独的一行当了，归到‘生’里面去了，就是老生里面的‘衰派老生’一类。生就是唱男声的，象诸葛亮、刘备、杨四郎……，是老生，也叫须生；吕布、周瑜、罗成……，是小生，用小嗓——假嗓唱，扮演的是年青一类的男性脚色。旦就是唱女调的，象柴郡主、苏三、杨贵妃、王宝钏、秦香莲、窦娥等，都是旦。旦还分为青衣、花旦、刀马旦……。”
李建勇赞许地：“你懂得真多！……”
……
李建勇：“……你看我这么大岁数学胡琴还能学成吗？”
焦翠华一愣，她没料到李建勇会想到这一层，所以一时语噎，但她很快她明白了：“……成，怎么不成？我看能学成。学吧。……”
李建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好，那我就练胡琴，从现在起。练好了傍傍你这个角儿。”
焦翠华笑：“好。我也不是什么角儿。我跟着你唱。”
李建勇笑：“一言为定？”
焦翠华：“一言为定！”
五 十 六
新原市老干局。院子里。新原市京剧爱好者协会庆祝成立五周年戏迷汇演开幕式正在进行……
参加开幕仪式的有马书栋、周尚礼、靳玉英、李永年、陈庆忠、蒋桂山、孙石水、岳继顺、大头于、赵桂英、赵老侃、林孝忠、叶惠芬、刘艳芳、吴长忠、张景旺、周兰蕙、郝玉芬、张焕改、严敏、王秀兰、韩大爷、郑大妈等一百多人。包括下边各市县来的代表。
前面放着一溜桌子。马书栋、市委副书记、靳玉英、大头于等六七人坐在主席台上。大头于坐在最靠边沿的地方。
大头于：“下面请市委田书记给大家讲话。大家欢迎。”掌声。
市委田书记：“谢谢。谢谢。说不好啊，说得有不对的地方，不请大家批评指正啊。在座的都是专家。哈哈。本来今天这个庆祝会应是吕书记或赵市长参加，既然他俩都有事，那我就越俎代疱了。说什么呢？就是祝贺呗！一祝贺、二祝贺、第三还是祝贺。祝贺咱们新原市京剧爱好者协会成立5周年！代表市委市政府。……京剧，确实是一门迷人的艺术，格调高雅，旋律优美，历史悠久，流派纷呈。振兴京剧，弘扬国粹，是我们党和国家的一贯方针，也是我们广大京剧戏迷票友朋友的共同愿望。……有人说京剧不行了，京剧落伍了，京剧跟不上时代了。我不这样认为。贝多芬的英雄交响曲、命运交响曲；施特劳斯的蓝色的多瑙河和安娜波尔卡落伍了吗？现在照样有人欣赏。《诗经》中的意境，《离骚》中的神韵、秦文、汉赋、唐诗、宋词、元曲落伍了吗？现在照样有人咀嚼。欣赏高雅艺术，需要有一种境界，需要有一定的艺术修养。京剧灭不了，京剧亡不了。今天在座的各位就是证明，热爱京剧艺术的大有人在。……总之，京剧有很深的群众基础，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京剧的前景很光明！希望在坐的要多为咱们新原地区的京剧振兴事业，为繁荣和活跃新原地区的群众文化活动做贡献。我的话讲完了。”掌声。 热烈经久地掌声。
大头于：“下面请新原市京剧爱好者协会会长，原新原地区的老领导马书栋同志讲话。”
马书栋：“我罗索几句啊。感谢吧。一感谢广大戏迷的光临，二感谢市领导的光临，三感谢各位专家的光临。新原市京剧爱好者协会成立5年来，得到了广大京剧戏迷的热情支持，得到了市领导的热情支持，得到了各位专家的热情支持，在此我一并表示感谢了。”站起身鞠躬。掌声。继续说，“我对京剧是外行，只不过喜欢而已，今年又七十多岁了，能干什么呢？咱们京剧爱好者协会之所以能发展到今天，全靠的是大家的共同努力。……最后，我希望大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团结合作，共同努力、目标一致，进一步把咱们新原市的群众文化工作搞好，为振兴咱们新原市的国粹艺术做出更大的贡献。”掌声。
大头于：“下面宣布庆祝新原市京剧爱好者协会成立5周年京剧戏迷汇演的时间安排。参加这次京剧戏迷汇演的一共有16个团体，包括新原市下辖15个市县区的戏迷团体和市直部门的戏迷组织。演出分8天进行，每天进行两个团体。下面宣布一下具体的演出安排：5月1号，枣园区、榆林县；5月2号，宁安县、魏州市；5月3号，太岭市，龙岗县；……”
庆祝新原市京剧爱好者协会成立5周年戏迷汇演正在进行。
有人在唱《借东风》选段……
张焕改唱《贵妃醉酒》选段……
——还是脸扭带比划的，逗得不少人笑……
…………
五 十 七
新原市老干局。院子里。庆祝新原市京剧爱好者协会成立5周年戏迷汇演现场。吴丙贵、邱国顺、石占祥、孙殿通、焦翠华等至。孙石水迎上去，同吴丙贵握手。
孙石水：“你好，吴师傅。”
吴丙贵眼不太的劲儿：“是孙师傅吗？你好你好，十多年没见面了，哈哈。”
孙石水：“是。”瞅吴丙贵带来的几个人，包括焦翠华，“来了几个人？”
吴丙贵：“这不，一共5个，连我。没有武场，你们给配吧。”
“好。没问题。”孙石水专门瞅了一眼焦翠华，对吴丙贵，“还有这么年轻的？”
吴丙贵：“呵呵，……”
新原市老干局。院子里。庆祝新原市京剧爱好者协会成立5周年戏迷汇演正在进行。焦翠华正在演唱《霸王别姬》选段……
吴丙贵京胡，邱国顺京二，崔子栋月琴，孙石水司鼓，赵老侃小锣，……
焦翠华嗓子虽好，但唱得味儿差。
五 十 八
新原市老干局。院子里。庆祝新原市京剧爱好者协会成立5周年戏迷汇演正在进行……
古鸿儒在唱《探皇陵》选段：“听谯楼……”
崔子栋京胡，田保才京二，蒋桂山司鼓，……
古鸿儒唱得很有气势。唱完，观众一片掌声。
刘艳芳报幕：“下面由周兰蕙、于国军为大家彩唱《女起解》片断。”
周兰蕙、大头于彩唱《女起解》片断：从苏三戴枷上路开始演……
陈庆忠京胡、孙石水京二，蒋桂山司鼓，赵老侃大锣，杜学武铙钹，余铃小锣。
周兰蕙的嗓子比较狭闷，唱高音的时候有些吃力……
观众位置上。魏双林对严敏：“兰蕙的嗓子不行，不赶劲。”
严敏：“是。”
观众位置上。肖国兴对张景旺：“老陈瘾头够大的，老伴儿病得那样，快死了，还出来拉。”
张景旺：“老陈是个有主意的人！”
肖国兴笑……
五 十 九
新原市。陈庆忠家。赵桂英正在服侍陈庆忠病重的老伴（陈庆忠在外边演出）：喂水、喂药、打针……
六 十
新原市。古鸿儒的墨宝斋字画店。唐书宋楷，仙鹤修竹，俊山秀水，一条条，一幅幅，布满其间。
古鸿儒正在教孙石水润笔。赵老侃、段长泰等在一边观看。……
大头于至：“呵，老几位都在哩。”
众人纷纷跟大头于打招呼。古鸿儒：“老于来了。那几幅字画我划拉好了，你看看。”取出字画，递给大头于。
大头于看字画，连连称赞：“好！真好！仙鹤修竹、南山老翁，真不错！呵呵，古老师真是多面手，拉琴、做胡琴、做画、写字、唱，样样都行！听说还懂中医。真是了不起呀！”
古鸿儒：“不行，过奖了，什么也是半瓶子醋。”
赵老侃冲古鸿儒：“谦虚。字写得不赖，画画得不错。在新原市有一号，大家谁不知道你是市书法家协会的顾问？”
古鸿儒：“不行，名不附实。哈哈。”
赵老侃、大头于、孙石水、段长泰等都说古鸿儒谦虚……
段长泰：“其实历史上京剧名家都喜欢字画。梅兰芳拜齐白石、王梦白；荀慧生——白牡丹拜齐白石、吴昌硕、李苦禅；四大名旦、四大须生基本上都喜欢字画。杨宝森、马连良、姜圣人、金霸王、尚小云、余叔岩、言菊朋、还有奚啸伯，都喜欢字画。”
赵老侃：“是。”
段长泰：“过去名家成名，都得有人捧，都得谦虚，虚心请教，不这样成不了名。象梅兰芳就有齐如山、张彭春、李释戡捧；荀慧生就有白社、陈墨香捧；尚小云有什么清逸居士、还珠楼主捧；程砚秋有罗瘿公、金仲荪、翁偶虹捧。名家成名都得有人捧。”
大头于：“行行，今天这一趟，我算没白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算增长了知识了。”
赵老侃笑赞段长泰：“老段可算是咱们新原市戏迷当中的教授了，能唱，懂脸谱、懂化妆、懂典故，还会变戏法儿，——了不起！”
段长泰谦逊：“哎，不行不行……”
孙石水：“段师傅懂得就是多！”
赵老侃跟孙石水开玩笑：“你也不简单呐，孙大能耐，戏迷们都叫你孙大能耐。唱、拉、打、弹、跳舞，现在又跟着古师傅学画画，你的能耐越来越大了。”
孙石水冲赵老侃：“你赵老侃，比谁也能侃，谁也侃不住你。”
大头于笑：“你们都有能耐，都能侃。就我没能耐。哈哈”从兜里掏钱，“古师傅，多少钱？”
古鸿儒一挥手：“不要。”
大头于：“那不行。多少钱？”
古鸿儒：“说不要就不要。”
大头于：“不要不行。”
古鸿儒口气坚决起来：“说不要就不要！”
大头于愣了，一时不知所措：“…您不要，这字画我没法儿要。”大头于确实想给古鸿儒钱。
古鸿儒：“嫌我画得不好，写得不好？”
大头于：“不是…”
孙石水、赵老侃对古鸿儒：“收个本钱吧。”
古鸿儒摇头：“不要。”
大头于：“…你开店还有店钱，还得掏各种费，还得吃饭，还有纸墨钱，不收哪行？”
古鸿儒挥着手：“说不要就不要。我开店是用的外甥的房子，要不了我多少钱。至于纸张钱，也花不了多少，不就是几张纸吗？至于各种费，他们看我买卖小，也收不了我多少。你就尽情拿走吧。”
赵老侃：“艺术是不能用钱来衡量的。”
大头于：“是。……要点工本费哩？”
古鸿儒：“一分钱也不要。我跟你说，老于，我比你父亲大两岁，今年八十二，我懂得老人的心境，你给老人祝寿，显示出你对老人的一片孝敬之心，我赞成。我没别的送的，这几幅字画，就算是我送给你父亲的一点生日薄礼吧。…谁让咱们认识呢，都是票友。”
大头于感动地：“……”
赵老侃：“”古师傅可是大实在人。”
段长泰：“是。”
大头于点头：“是，大实在人，大好人！”
孙石水：“古师傅，人意气！……”
六 十 一
热火朝天的麦收场面……
焦家营。焦翠华在帮着父母忙活着场院里的活计，干得汗流浃背……
李建勇骑摩托车至……
李建勇抄起家伙要帮焦翠华干活，焦翠华不让，李建勇执意要干……
李建勇：“过了麦你到财务室上班吧。我嫂子夏兰往前要做月子，财务室少一个人。我给我爸说说，你去管财务。你脑袋比较灵。”
焦翠华：“我行吗？没学过。”
李建勇：“怎么不行？又不是造原子弹？不会学嘛。”
“…我怕干不好。”
“怎么干不好？你又不傻？”
焦翠华：“……过了麦，吴师傅说要教我学段子呢。”
李建勇：“我知道，不耽误你学段子。不行你上半天班。上午上班，下午学戏；上午学戏，下午上班；白天学戏，晚上记帐。都可以。”
“这合适吗？……我挣半天工资？”
“不行。该挣整天工资还得挣整天工资。”
六 十 二
郭庄镇前进橡胶厂。焦翠华已在财务室上班。李建勇教她做记帐工作……
六 十 三
郭庄镇前进橡胶厂。焦翠华在财务室上班……
下班，焦翠华在回到宿舍的过程中，听到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熟悉的胡琴声，这胡琴声分明说明李建勇是在练京胡……
李建勇卧室。李建勇在对着曲谱吱吱拉拉地练拉京胡。虽然坐姿、润弓和揉按弦姿势，很幼稚可笑，但练得很卖力、很耐心，样子很好看……
听到这胡琴声，焦翠华内心不由滋生出一种快意的幸福感……
六 十 四
郭庄镇前进橡胶厂。焦翠华和李建勇相遇。
焦翠华：“练得怎么样？我听着挺卖力气的。呵！”
李建勇苦苦地摇摇头：“不行，忒费劲，不好学。”
焦翠华：“慢慢来，别着急，只要功夫到了，就一定会成功的。”
李建勇苦笑：“谢你的鼓励。……什么时候你跟桃花溪的吴师傅说说，咱也跟着他学学拉胡琴。”
焦翠华：“…还用得着我吗？你自己去吧，那人不难说话、脾气挺好。”
李建勇：“还是你给介绍一下吧，你是吴老头的大红人，他最喜欢你的唱，最喜欢给你拉，你跟他说说，不是更好吗？你就给做个中间人吧。”
焦翠华：“…好！”
李建勇：“有劳尊驾。”
六 十 五
李建勇骑摩托车载着焦翠华来到桃花溪吴丙贵家……
……见着吴丙贵。焦翠华乐呵呵地：“吴师傅，我给您带来一位徒弟，你收吗？学拉胡琴的。”
吴丙贵：“谁？”
焦翠华指着李建勇：“就是他。”
六 十 六
桃花溪村。吴丙贵在教李建勇学拉胡琴。吴丙贵教得比较严格、非常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