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10月21日,获悉中国人民志愿军42军先遣队的到来,朝鲜人民军长津湖守备部队司令官金永焕激动万分。
在朝鲜人民军最艰难的时刻,这位曾在中国人民解放军部队当过连长,1949年才回国的朝鲜军官,见到了率领先遣队的42军124师副师长萧剑飞,早已是热泪盈眶。
他用一口流利的汉语,向萧剑飞介绍朝鲜军队的次帅崔庸健和一同在场的苏联军事顾问。
此刻,朝鲜人民军和苏联顾问最想知道的是,志愿军有多少部队前来支援,携带了多少飞机和大炮。
他们早已见识到了“联合国军”机械化的威力,吃够了来自空中打击的苦头。
当听说志愿军目前只有两个师前来,没有飞机,没有坦克,所有部队火炮加起来不到百门的时候,崔庸健再也掩饰不住失望和疲惫的眼神,松懈下来。
苏联顾问急了:“兵器火力与美军对比悬殊太大,又没有飞机的支援,凭什么能抵御敌人的进攻?”
萧剑飞的眼神很是明亮:“只要我们占领了有利地形,封锁唯一的公路,那么敌人的坦克和机械化部队就施展不开。志愿军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和顽强拼搏的斗争精神,一定能够战胜敌人,不让敌人一兵一卒越过黄草岭。”
萧剑飞的回答十分有底气,这份底气既是来自对战争态势的总体信心,也是来自对正义力量的充分信心,还有一点很关键,就是来自对他们军长吴瑞林的绝对信心。
对于这一点,金永焕同样也有信心。
同苏联顾问们不一样,曾为人民解放军一员的金永焕,很早就认识第42军的军长吴瑞林,他深深地了解,中国人民军队的自信和乐观来源于什么!
吴瑞林,四川巴中人,一位从长征中走出的红军将领,一位让“联合国军”闻风丧胆的铁血战将。
吴瑞林
多年后,他参加了与基辛格的秘密会见,当时周恩来、叶剑英、乔冠华在座。
当乔冠华向基辛格介绍说,“这位是吴瑞林将军”时,基辛格同吴瑞林紧紧地握手,并笑着说:“我们美国人对吴将军的名字并不陌生,而且对您那个绰号,美国人更熟悉呀!”
周恩来和叶剑英问:“你的什么绰号?”
吴瑞林回答说:“那是战争年代蒋介石和日本鬼子给我留下的很多纪念,叫我‘吴瘸子’。”
在座的人都笑了起来,空气中洋溢着轻快的感觉。
基辛格说:“吴将军是全才,能打陆战、海战,也能指挥空战呀!当年在战场上,我们美国将军一碰上吴将军都感到头痛啊!麦克阿瑟、李奇微对吴将军都感到棘手……”
“吴瘸子”,这听着并不震撼的绰号,确实让“联合国军”闻风丧胆。
在“联合国军”被迫退至“三八线”附近地区转入防御时,麦克阿瑟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碰上吴瘸子,你就可能变成瘸子!”那是神情沮丧的战场指挥官在反复唠叨……
那是为什么呢?还得从萧剑飞回复苏联顾问,那句斩钉截铁的“不让敌人一兵一卒越过黄草岭”说起。
初到朝鲜战场的吴瑞林和42军受领的第一个任务是东线作战,与朝鲜人民军共同打阻击。
他们要阻击的是南朝鲜第1军团(下辖首都师)和美第10军(下辖陆战1师),阻止敌军向江界地区开进,保障西线战役的顺利实施。
此时的朝鲜战争,已经被分为东西两个战场。
西线战场上集中了美军3个师、英军1个旅和南朝鲜军3个师,他们渡过了清川江正往北而来。
东线战场,美陆战1师和步兵3师将于元山登陆,另有两个南朝鲜师正迫不及待地要杀向鸭绿江边。
志愿军第一次战役的作战方针,是以部分兵力钳制东线之敌,集中主力于西线,迅速歼灭战斗力较弱的南朝鲜军的3个师。
先期入朝的志愿军,除了42军2个师位东线作战外,38、39、40军都被安排在西线,后续入朝的50军和66军也将直接加入西线战场。
看似任务较轻的42军压力一点儿也不小,对比西线的5个军,东线只有他们一个军的两个师(42军的125师配属38军位西线作战),却要面对“联合国军”近10万人的冲击。
接到任务的吴瑞林忧心忡忡,他们的对手是凶名在外的美第10军,若不能有效阻击美军推进,西线作战的志愿军将陷入对手合围之势。
最佳阻击点在哪里呢?
从朝鲜东海岸前往中朝边境,最理想的道路就是始自兴南、咸兴,经五老里、水洞,前往长津、江界(朝鲜临时首都),再到鸭绿江畔。
这是东海岸通往中朝边境唯一的一条公路,它蜿蜒在幽静的深山峡谷中,沿着兴南、咸兴,地势一路走高。
从五老里到黄草岭,是这条公路经历的最后一段峡谷,两旁峭壁林立,矗立着巨大的山岭。
黄草岭,是这条公路自咸兴而来的最高点,翻越之后,就是地势平坦的盖马高原。
黄草岭和周边的烟台峰、松茸洞、草芳岭等制高点一起,互成掎角之势,钳制着整个峡谷。
因此,最佳阻击地点在哪里,一目了然。
这一点,志愿军看得明白,美军也看得明白。
唯一的差别,42军的目的是控制黄草岭,美军的目的是通过黄草岭。但他们共同的目标,都是快速抵达黄草岭。
留给吴瑞林的时间不多了。渡过鸭绿江后,42军在江界停留了整整两天,接令时,离黄草岭最近的先头团也还有两百多公里路程。
对于徒步行军的志愿军来说,至少两天,才会有第一支部队到达黄草岭。而对于主力部队,需要的时间更久。
此时南朝鲜军的首都师先锋部队已抵达咸兴,距黄草岭约四十公里,美陆战1师正在等待元山扫雷结束,即将登陆,而元山距黄草岭也不过一百二十公里。
这种条件下,面对机械化行军的“联合国军”,志愿军真的是跑不赢。
不过,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吴瑞林已经预料到大部队很难赶在前头,他带领300多人的骑兵大队,突然奔袭到敌军先头部队驻地古老里,带着人马一阵厮杀,趁着对方没有反应过来,快速撤退。
这一旋风式突击,打得美军和南朝鲜军不知所措,他们担心志愿军后头部队还有强援,开始慌乱,放缓了北进的速度。
接着,吴瑞林率部开始强行军。朝鲜战场,对于没有制空权的志愿军,黑夜才是他们的朋友。他们以每夜近60公里的速度,奔赴黄草岭,抢占要点设置阵地。
另一边,42军终于征集到18辆汽车。萧剑飞组织先头部队一律轻装,卡车的驾驶室顶、车门的两边,都是志愿军将士的身影。
严重超载的卡车疯狂地驰骋在前往黄草岭的山路上,这个时候,无论是开车的人民军士兵,还是乘车的志愿军士兵,他们都早已把性命抛之脑后。
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抢占黄草岭。
疯狂的卡车如愿把热血的志愿军将士送到了黄草岭。
充满信心的萧剑飞开始组织大家构筑野战工事,这时他想起了军长吴瑞林的叮嘱:
到达黄草岭后,让工兵在山缝中塞上小包炸药,炸开口子;再装上大包炸药,利用电话机以电发火形式进行引爆,利用炸起的飞石,来损耗敌人、破坏其装备。
而这时候的“联合国军”还在慢吞吞地行进,他们只想到了机械化武器的威力,并没有珍惜机械化装备给他们带来的战机。
在志愿军布置完毕后,阻击部队已经进入黄草岭地区的烟台峰、松茸洞、龙水洞的一线阵地,美军的侦察直升机终于出现了。
志愿兵将士们大都没有见过这种东西,起初认为这是个“大飞弹”。但当“大飞弹”降落后再次飞起时,有经验的连队干部告诉战士们:敌人要上来了。
随后蜂拥而来的是美军的轰炸机和南朝鲜军密集的炮火。
一阵狂轰滥炸之后,南朝鲜的首都师大摇大摆地出现了,美军仁川登陆后的节节胜利让他们快要忘了战场的危险。
压根没把黄草岭守军放在眼里的他们,先是被一阵重机枪和六〇迫击炮的火力打得血肉横飞。
接着,狂起的飞石又砸向了他们的重装坦克,敌军整个地面部队处在了瘫痪状态。
惊慌失定的敌人再没敢冒进一步,他们实在想不通之前被打得几乎无还手之力的人民军,突然间会变得如此强悍,又暗藏了威力如此巨大的秘密武器。
这个威力巨大的秘密武器,不仅让美军和南朝鲜军感到困惑,战场后方的毛泽东也很是好奇。
在抗美援朝第一阶段的尾声,毛泽东想要亲自了解朝鲜战场的情况,他特意交代彭德怀:
让志愿军副司令员邓华,带着第一批入朝作战的第39军军长吴信泉、40军军长温玉成、42军军长吴瑞林和38军军长梁兴初(后因病由政委刘西元代替),回国汇报战场上的情况。
回国后,众位将领受到了毛泽东、周恩来和朱德等中央领导人的热情款待。之后,毛泽东先后找各位军长进行了单独的谈话。
那天,吴瑞林刚吃完晚饭,准备看书,聂荣臻办公室主任安东上门拜访。
寒暄之后的吴瑞林就被接走,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聂荣臻找他有事,一番询问之后才知道是毛主席召见。
在毛泽东的书房里,他们展开了足足三个小时的详细交流。聊到黄草岭战役时,毛泽东饶有兴致地问道:“我从电讯上看到,你在公路上炸石头,这是怎么回事?”
吴瑞林回答:“我在抗日战争期间,看见过日本鬼子修公路炸石头,结果炸起的石头却砸死自己人。在黄草岭,我就想到用这个方法对付美国佬。
叫工兵在山缝中塞上小包炸药,炸开口子,再装上200公斤炸药,用电发火,用电话机起爆,结果炸毁敌人坦克5辆,炸伤8辆,致使敌人的地面部队五六天未敢行动。”
听着吴瑞林的讲解,毛泽东连声叫好:“你吴瑞林不简单哩!这就是人民战争的方法,人民战争就是好!”
这个“人民战争的方法”被吴瑞林称为“诈唬战法”,在朝鲜的东线战场上经历了多次实践。
有一次,志愿军工兵在公路边引爆炸药,炸起的石头足足有几十万吨之多,正在开进的美军五十多辆坦克被埋了二十多辆,由此死伤的美军士兵更是不计其数。
在朝鲜的东线战场,以美军为首的“联合国军”始终占有绝对优势,无论是从装备先进程度还是从兵力规模角度来看,都是这样。
相比于志愿军西线的23万兵力,东线只有42军的2个师,而对手是9万多人的机械化部队,千钧的压力重重地压在吴瑞林的肩上。
在这种非对称作战的条件下,中国人民志愿军第42军顽强地阻击着联合国军的北进,直到他们主动地从战场上消失。
有人说,如果不是吴瑞林古老里的骑兵突袭,如果没有萧剑飞带两个营乘汽车提前赶到黄草岭,如果不是“诈唬战法”让敌军望而却步,美第10军就很有可能北犯到江界地区与美第8集团军靠拢。
这样一来,西线的压力将会陡增,志愿军对敌的围歼就很困难了。
在第一次战役中,吴瑞林率42军“既提前一天,又多赚两天”的战斗经历,让其他各军都佩服不已。
(第一次战役的作战时间为10月25日至11月5日;而42军10月24日即接敌交火,11月7日才撤出战斗)
然而,这种“佩服不已”的背后,是铁血的支撑。
这十几天中,42军浴血奋战,打退美军王牌陆战1师和南朝鲜军第一王牌首都师的无数次进攻,胜利完成阻击任务,保证了西线对敌人的围歼。
在战斗中,第42军的124师的主力连队几乎打光,以伤亡近1400人的代价,毙伤、俘虏美军和南朝鲜军2100余人,打出了42军的威风。
守备黄草岭和烟台峰的两个连早已拼得刺刀见红,没有弹药的时候,连司号员都拿着石头上去拼。
烟台峰的夜幕下,美国兵最怕听到的声音,就是“小张司令”吹奏的那首为志愿军将士所熟悉的《小二黑结婚》。
美国士兵中流传着许多关于“中国喇叭”的骇人传说,在他们近距离听到“喇叭”声后,再看到无数的“中国喇叭”在闪光。惊骇之下,转身就跑,武器丢在了阵地上:
“中国人开始进攻时,用特大号的铜军号吹出了令人心烦意乱的可怕的声音,尖厉而刺耳。”
而在守卫烟台峰高地的124师371团2营4连,提起“小张司令”,没有不知道的。
“小张司令”就是四连的司号员,他不但能吹出传达各种指令的军用号谱,还能吹出家乡的小曲。这样,在远离故土的将士们中间,他成为了大家特别喜欢的人。
加上他作战勇敢,点子又多,他的司号员称谓就被战友们自动升格为“司令员”。
最惨烈的时候,烟台峰陡峭的主峰上,只有三名志愿军战士陪伴着。
夜色来临,美军士兵又退下了。
夜幕下的烟台峰已经看不清轮廓,更看不清还有多少志愿军将士的存在,只能听见“小张司令”的号声,传递着一个含义:天黑了,我们还在烟台峰!
志愿军将士们用他们的血与肉,牢牢守住了战场东线。
战役结束后,吴瑞林的“诈唬战法”被载入内部军事通讯,守卫黄草岭和烟台峰的两个连赢得了“黄草岭英雄连”和“烟台峰英雄连”光荣称号。
后续的战斗中,吴瑞林充分地展示了他的战争天赋。
第二次战役,执行西线反击作战的42军灵活采用侧后迂回战术,取得了极佳的效果。
他们先是用一夜时间击溃南朝鲜军第8师,歼灭其大部,占领宁远城,顺利完成打开战役缺口的任务。
后来在新仓里正面遭遇美军王牌骑兵1师,双方相持不下,大战至第二次战役结束。
尽管未能达成预期目标,但42军仍能大胆迂回,突击攻下平壤以东的成川,迫使清川之敌全线撤退。
战役结束后,吴瑞林就本军没有完成预定穿插任务向彭德怀检讨。一向严厉的彭德怀是这样说的: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你没有通过新仓里不高兴,人家美骑一师遭受重创就开心?不见得!这一仗,至少是平局。”
第三次战役,吴瑞林开始“独当一面”。志愿军第42军和第66军编为左纵队,由吴瑞林统一指挥。
左纵队先是巧夺天险石城岘,设卡济宁里,攻占加平、春川,直逼洪川、横城。
在济宁里、上下南淙、 横城西北三地,左纵队分别痛歼南韩军第5师、第8师及美军第2师一部。
接着一路将敌人驱逐到北纬度37线附近的平泽、安城、堤川、三陟一线。
这一系列作战行动,一举打破“美国政府提出‘先停火,后谈判’的方式,让志愿军止步于‘三八线’以北,为‘联合国军’组织新的进攻创造条件”的阴暗企图。
第四次战役,敌人已经发现我军作战特点,他们察觉我军粮弹补给困难,每次战役攻势只能维持七至十天,开始用“磁性战术”来消耗所谓的“礼拜攻势”。
(磁性战术,就是敌人在摸到我军供应困难的弱点之后,依靠其现代化装备机动快、火力强的优势,始终同我保持接触,以进行消耗战的办法来制约我军。)
这种情况下,吴瑞林先是率领42军参加著名的“横城反击战”,成功地完成战役防御任务。
然后他率先采用“兵力部署‘前轻后重’、火力配备‘前重后轻’”的原则,“以空间换取时间”。以较少的兵力在前沿阵地与美军反复争夺,消耗美军的时间。
硬生生把“联合国军”新任司令官李奇微策划的“屠夫作战”打成“懦夫作战”。
一代名将吴瑞林,当之无愧!
1952年10月,完成了朝鲜战场的任务,吴瑞林奉命准备率42军轮调归国。
但金日成并不舍得让吴瑞林离开,在他的再三挽留下,经彭德怀批准,吴瑞林又在平壤多呆了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里,他与金日成一道,研究朝鲜人民军的建设问题和战斗经验总结问题,把他的战争智慧和指挥艺术,向亲密的战友们倾囊相授。
朝鲜战争结束后,吴瑞林在朝鲜战场上的卓越战绩,被写进了美军陆战史,在美国军界享有盛誉。
后来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20世纪的90年代,一位在美国著名军事学府深造的中国军事留学生被校方一位三星将官约去谈话。
美国将军见面就问:“你知道贵国的吴瑞林将军吗?”
留学生比较窘迫,他的确不知道。
美国将军十分遗憾,谈话就此结束。
不过,在这位中国留学生即将归国之际,这位高级教官再次将他召去,特意叮嘱:
“吴瑞林是位了不起的将军,我十分敬佩他!你回国之后,在战略战术上要好好向他学习。”
一阵沉默后,他吐露了真情:当年的朝鲜战场上,他曾是吴瑞林的手下败将, 当了志愿军的俘虏,曾被吴瑞林亲自审问。不过,作为俘虏,他受到了很好的优待,感念之情溢于言表。
……
1955年9月,功勋卓越的吴瑞林被授予中将军衔,荣获二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
这个时候,我们国家的南边又出现了不安的因素,美国插手印度支那事务的势头越来越盛。
共和国的两大元帅朱德、彭德怀一致认为:“南海的任务重,要解决台湾问题,是东海的任务,也是南海的任务。南海面对港澳,这个问题是南海独有的,也是复杂的任务。
西沙群岛、南沙群岛是祖先留给我们的遗产,绝不能丢掉。南越可能成为第二个朝鲜战场。这些都是南海的新情况和新问题。”
守卫祖国南大门,这个艰巨而重要的任务,交给谁合适呢?
对于此,毛泽东和彭德怀曾有过这样的对话。
“谁去守南大门好?”
“打美国佬还是吴瑞林吃得透,42军吃得透,派吴瑞林去为好。”
因此,在授衔授勋的当年,吴瑞林走马上任海南军区司令员兼第43军军长。
1960年春节,还在高等军事学院基本系学习深造的吴瑞林提前毕业,就任南海舰队司令员。
转战蓝色国土的吴瑞林将军不负重托,在1965年的“八·六”海战中,在他的灵活指挥和果断决策下,海军部队一举击沉了两艘敌舰,击毙了国民党巡防第2舰队的少将司令胡嘉恒以下170多人,活捉了“剑门”号的舰长王韫山等33人。
海战结束次日,美国《纽约时报》报道:“台北8月6日电,两艘美国制造的中国国民党猎潜舰遭到中共海军的袭击,于今天在金门(Quemoy)附近沉没。”
在当时,这是人民海军自从创建以来,最大的一次海上歼灭战。而对位的我方舰艇,吨位不及对手十分之一,名副其实的“小艇打大舰”。
1995年夏,一代名将吴瑞林溘然长逝。
1999年1月,川陕苏区将帅碑林在四川巴中市落成,此地正是吴瑞林将军的故乡。
吴瑞林将军纪念碑位于将帅碑林南侧,造型为军舰形状,寓意为海军将领;碑底由三块花岗石组成“川”字,寓意吴将军系川籍将领并曾在中、朝、越三国指挥过部队作战。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这位从战争中走来的一代名将,最终回归到自己的出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