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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场时光:农场月光下的随笔

作者:数数扁桃

武县的天气有时很是诡异,白天狂风暴雨,飞沙走石,人仿若跌入了人间地狱,可在傍晚的时候却又看到了远处山边的彩霞,阳光又穿过云层射进了工厂,待天色渐渐暗沉下来之后,又看到了一轮圆月刚刚的挂在了天上,还有漫天的云彩,在夜空游散着。

而由于白天的突来的恶劣天气,吹断了农场里某处的电缆线,工厂的夜晚又突然一下子回到了黑灯瞎火的时代。没有了电,没有了网络,才发现宿舍里竟然也是如此的让人难以忍耐。于是,我又摸着黑,想出去透透气。走到了厂门口,才发现,今晚的月色竟是如此的漂亮。

农场时光:农场月光下的随笔

“散散步吧!”我对自己说。

于是,我又来到了那条往返多次的水泥路。由于白天的雨水,穿过公路时却也没有了往常的漫天灰尘,夜晚的空气中反倒多了一丝清凉。水泥路连接着主公路,通向一个小小的村落。路的两旁长满了杂树,稀稀落落地分布在杂草间。左手边是一个很宽阔的桉树板厂,堆积得如一座小山的木屑在月下湿漉漉的,空旷处,摆满了桉树板。桉树板仿若一块块的太阳能板,整整齐齐地摆列着,在幽静中,静静地吸收着月光。不远处,燃起了一堆篝火,木头烧得噼里啪啦作响。走近,才知道,原来是武县的晒安人正在野外烧火做饭。篝火边,两个妇人在依靠着堆得高高得桉树板,在幽语着什么。是在谈论生活的清淡吗?还是在担心着这未干的桉树板?

再往前走,左手边已然是一小片芭蕉林,而右手边则是一片农场。农场里,披在大棚上的薄膜依旧还沾着雨水,漫反射着幽幽的月光。月亮映射在大棚的薄膜上显得有些扭曲变形,仿若在另外一个时空中被拉长。而薄膜下,农人们正打着手电筒(停电延续到这里),在大棚里面加班加点地劳作着。农场是安静的,伫立在路边,我能听到他们在大棚里劳作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农人们似乎在跟那些瓜苗窃窃私语。而农场外,却也总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似虫叫,似蛙鸣,又彷如远处暗涌着的千军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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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走一段路,便已接近那个村庄了。靠近村庄的地方新修了一条水渠,水渠两旁有着密密高高的树木,然而水渠还没有通水,底部东一块西一块的还有不少的黄泥。站在水渠上的那座小小的桥上,那片如同千军万马的声音清晰起来。清晰之后确切来讲,更像是几千头牛在乡村里嗷叫,仿若在远处进行着一场热闹的盛宴。而在我的近处,则是一些青蛙在鸣叫,似乎与远方的嗷叫引起了共鸣,一唱一和,进行着一场声势浩大的“夜晚乡村的月光进行曲”,月亮便是那个伟大的指挥家。

虽然有月光,并且很清洁明亮,一人只身走在这农场中,却也觉得有些幽深。月辉散在农场里,可见度却少了不少,再加上时不时来捣乱的云朵,这月夜下,却也让人感受到了一些阴森。所以,当我看到不远处矮矮的屋檐下闪亮着灯光在农场中忽明忽暗时,我却忽然想到了蒲松龄笔下的荒村野店,狐仙鬼怪。可当我走近一看,却发现灯光下是两桌麻将。原来,这里便是这片村野中人们唯一的娱乐场所。路过那个小店,水泥路也就到了尽头,与水泥路连接的是一个岔路口,两条凹凸不平的泥巴路各自延伸着幽暗的深处,带着各自的秘密。终归,我还是打住了脚步。

回到厂门口的时候,拿出手机一看,也才九点多。我想如若在城市,夜生活似乎才刚刚开始,然而在这里,却已万籁俱静了。可此刻,我却也睡意全无,站在枯塘边,感觉有些累了。于是,我便戴上耳塞,爬到刚卸不久的桉树木头上,仰躺在上面。闭上眼,静静地呼吸,野外的风倒也吹得格外的凉爽,风中似乎还带着雨水的气息。

一曲毕,睁开眼,望着在夜空中快速行走的月亮,突然感觉有些头晕目眩。我赶紧闭上了眼,可是当我再次睁开双眼去确认的时候,却发现月亮是依旧还是行走得如此之快,仿若那快速行走的月亮并不是错觉。我坐立了起来,晃了晃脑袋,再次仔细确认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月下的云在随风而动。这才晃过神来。待那一团大大小小的云团快速飘过之后,月亮便又回到了正常的速度了。

静静地坐在高高的木头上,望着月下的枯塘,枯塘底部的杂草参差不齐,有的已经长得很高了,有的则密密地匍匐在地。枯塘似乎永远是这样,不管下多大的雨,不管下多久的雨,这里的水塘却始终看不到积水。

可是,这里虽没有荷塘月色的美丽与清幽,却也有着亚热带乡村夏天所特有的清净与繁盛,还有着那些乡村里奇怪的鸣叫声。

这,倒也不乏为异乡月下散步额外的一点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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