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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奢侈”也是最心疼,最难忘的一顿年饭。”伯母,我父亲叫我来,请伯父伯母和各位兄弟姊妹到我家去吃点心。”一个怯怯的声音打

作者:衡洲布衣

最“奢侈”也是最心疼,最难忘的一顿年饭。

”伯母,我父亲叫我来,请伯父伯母和各位兄弟姊妹到我家去吃点心。”一个怯怯的声音打断了房内的欢声笑语。

一个清瘦的少年站在门口,脸上泛着羞涩的红晕,看得出来,那身半旧而干净的衣服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但大冬天,光脚穿着布鞋,在众目暌暌之下不好意思的交替着往脚跟后缩去。

己是黄昏,冻雨随着屋檐滴落,他仿佛不胜其寒的有些颤抖。

“我这边都准备好,你那边也……”大舅母微微皱起了眉头,另外半句被善良的她生生咽了回去。

来的少年是我二舅的大儿子。

二舅母是个痴傻,至于她是怎么痴傻的,村里有很多传说,凄美而残酷,二舅三十多岁了,空有一身力气却还是吃不饱肚子,更谈不上娶亲,村里的好心人就把她介绍给了二舅,她家里也没什么人了,也谈不上什么条件,两人就成了亲,她就成了我的二舅母,还生了两个儿子。

我一直到现在都还不相信,这么漂亮的二舅母是个疯傻。

二舅母在别人眼里是个疯傻,但很奇怪的是,她却从不攻击别人,相反还很安静,很整洁,她己没有了正常人的智力,一天到晚就是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傻笑。

村民们纷纷议论,她的出身很不一般,只可惜疯了,要不然也不会嫁给我二舅,说到这里又纷纷摇头叹息,仿佛共同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从那以后,我就觉得二舅母很神秘,一直偷偷的观察着她,打量着她,可她却还是一如即往的安安静静的坐着,安安静静的笑着,看不出一点端倪,由此,年少的我越发觉得她的神秘。

村里无知顽皮的小孩时常拿她寻开心,知道她没有攻击性,经常围着她起哄,间或将一些脏东西往她身上扔,甚至个别顽劣至极的还往她身上吐口水,她还是恬静的坐着,恬静的笑着,将身上的脏东西如拂去灰尘一样轻轻拂去,那动作有种摄人心魄的优雅和从容。

对她怎么样都可以,但不能碰她的小孩。她生了孩子后,抱着孩子在晒太阳,小孩们过来聒噪,她就会抱紧自已的孩子,口里喔喔的叫着,眼里发出瘆人的白光,面目也会变得狰狞可怖,如同一头受伤的母狼,这时顽劣的少年们会喊着”疯子发疯啰……”然后一哄而散,此时她会轻轻拍打着怀里的婴儿,声音变得轻柔而温缓,脸上又恢复了恬静满足的笑容……。

二舅母没有劳动能力,平白又添了两张嘴,二舅的日子更苦了,在我的记忆里,一天都没舒展过。

每次拜年,姑表兄弟姐妹们都是礼节性的去拜拜拜年,饭是不会在他那吃的,一大帮子人他也招待不起,每当此时,二舅脸上都有种难言的羞愧和无奈。

大舅母家里条件好一些,她就承包了我们春节假期的吃住,但每次舅母派人去大舅家去相邀,他们都不肯前来。

我后来才知道,这是穷人最后一点尊严……。

少年的到来,打乱了大舅母的安排,有些无措又有些不悦,但又不忍心道明。少年踟躇的站在门口,有种令人心疼的拘束和为难。

我打破了尴尬和沉寂:“还是去吧,不去二舅会伤心的。”

我是城里来的,一直被他们视为贵宾,我提了出来,大家也不好拒绝。

还有一种意思我没说出来,这么多年,我有种走进二舅一家生活的强烈好奇心。

我们家乡俗称晚饭为点心,说得好听是点心,可不是传统意义和书面上的点心,其实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就是中午的剩菜剩饭随便热一热,有了客人,煮碗面,卧两个鸡蛋,倒杯米酒,那就是最高礼仪,至于主人家,是不舍得吃的。

一路上,我们再想,二舅为会我们准备什么样的点心呢?联想到二舅的贫苦,大家都把埋怨的目光投向我。

少年一直低着头在前方带路,脸上还是怯怯的笑容和神情。

进了二舅的家,一种扑鼻的香气迎面来而,暖暖的。

二舅新剃的头,换了一身簇新的衣裳,平时佝偻的背挺得笔直,满是愁苦的脸上代替的是满面红光,仿佛年轻了几十岁。二舅母一如往常的安静坐在角落。

家里没有电火,一盏油灯映着擦得珵亮又破旧的饭桌,缕缕的油烟透出一种温馨和喜庆。

“都来了?”二舅逐一扫视着我们,心里在默点着人数,确信一个不少时,他满意的点点头,咧开大嘴笑了,然后豪迈的一挥手:“端上来。”

两个老俵好像排练好似的,脚不沾地,轮流穿棱着从烟雾缭绕昏暗的厨房里一样样的端出摆在油灯下的桌面上。

天哪!这是一桌什么样的点心哟。

当桌中央是一大面盆面,圆蛋不知多少个如汤圆一样浮在汤面上,围着这一大盆面是一周遭精致的碟子,腊鸡,腊鸭,腊鱼,腊肠,腊肉,猪耳朵,卤香干,凉拌皮蛋,油炸花生米……还有一大壶滚烫的米酒。

我久在乡间走动,粗知乡间风俗礼仪,放眼一看,始而震惊,继而感动,这是我们乡下俗称的“腊碟子”,只有在接龙灯的时候才吃得上,看来,贫苦的二舅是将我们视为无上的贵宾,这对于他而言,几乎是倾其所有……。

二舅殷勤相待,眼里满是慈爱和自豪,他将我们的酒一一斟满,看着我们将东西吃下,也许今晚,他才觉得自已是一位真正的长辈和尊者。

我们在他的目光下,默默的吃着,眼泪大滴大滴的滴进碗里……

最“奢侈”也是最心疼,最难忘的一顿年饭。”伯母,我父亲叫我来,请伯父伯母和各位兄弟姊妹到我家去吃点心。”一个怯怯的声音打
最“奢侈”也是最心疼,最难忘的一顿年饭。”伯母,我父亲叫我来,请伯父伯母和各位兄弟姊妹到我家去吃点心。”一个怯怯的声音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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