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美万万没有想到,已经年近六十、退居二线、在家带孙子的雷火生,这么冷的天,自己一个人睡觉,居然不穿睡衣睡裤,是光着身子,穿条短裤睡的!这且不说,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硕大的绣花枕头!
看见这一幕,林玉美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她赶紧用自己白嫩的双手,捂住自己发烧的脸蛋,面热心跳地说:“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大冬天里睡觉,怎么连一件衣服都不穿?羞死人了,羞死人了,真是羞死人了!”
雷火生见林玉美数落自己,赶紧手忙脚乱地拉过被子,把被子盖在了自己浑圆而又白皙的身体上。
林玉美叉开手指,微睁着眼睛,红着脸,把眼珠子从无名指与小指叉开的细缝里看着雷火生。她看见雷火生已经将身子缩进了鹅黄色的被子里,于是冲着雷火生无头无脑地问了一句:“人呢?”
“人?”雷火生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皱起眉头问道,“什么人啦?”
“姓雷的,你就不要狗子头上长角,给我装羊了!”林玉美没有好气地说道。
雷火生茫然地摇了摇头,说:“玉美妹妹,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人啦。”
林玉美气恼地放下双手,看着雷火生,一边回想着,一边说:“就是、就是,住在我们家楼上的,那个、那个叫田小爱的女妖精啦……”
“我们家楼上的?叫田小爱的?女妖精?”雷火生听得更是一头雾水了。他仔细地想了又想,还是摇了摇头说,“你所说的这个田小爱,我根本就不认识呀……”
“你?不认识?”林玉美拧起柳叶眉,板着面孔说,“刚才,我在客厅打扫卫生的时候,清清楚楚地听见,那个能歌善舞的女妖精,在你的房里,和你说话,给你唱歌……”
雷火生躺在床上,坚持说:“没、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见雷火生矢口否认,林玉美肚子里的气,不打一处来!她大声说,“姓雷的,你就不要给我装糊涂了!告诉你,我说的女妖精,就是那天,我和你在电梯里碰到的、从南方回来的、叫田小爱的年轻女人啦!”
“田小爱?年轻女人?”雷火生抠着头皮,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你说的这个田小爱,我真的是不认识。”
“你不认识?”林玉美瞪起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目光灼灼地逼视着雷火生,“姓雷的,你说你不认识田小爱?!那天,我和你抱着新宇,乘电梯上楼,在电梯快要关门的时候,突然从电梯外面,冲进来一个披着长发,穿着一套青色职业装,肩上背着一个双肩包,一只手里提着很多东西,另一只手里牵着一个五六岁小男孩,满脸含笑的年轻女人。那个年轻的女人一进电梯,你只看了人家一眼,就和人家搭讪上了……”
雷火生抠了抠脑袋,仍然是非常茫然地问道:“我都和她搭讪了些什么?”
林玉美愤愤地说:“你,无话找话,涎着脸,问人家姓什么?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了,家住几楼……”
“有吗?”雷火生瞪着大眼珠子,一边快速地回忆,一边毫无印象地问。
看见雷火生装腔作势的,林玉美絮絮叨叨地说:“那天,你不仅问了人家这些,你还问了人家是做什么工作的?以前怎么没有看见过她?当那个年轻女孩说她是刚从南方回来的,家就住在十三楼。你听了,不等人家伸手,还忙不迭地伸出手去,帮她摁了十三楼的电梯按键。”
直到这时,雷火生才终于想起来了!
于是雷火生点了点头说:“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当时,那个女孩的手里不是提着很多东西,还带着一个小男孩吗?”
林玉美狠狠地挖了雷火生一眼,然后说:“按电梯,按了也就按了,这还情有可原。可是,电梯到了十二楼,我和你牵着新宇,都已经从电梯里走出来了,你还忘不了回过头去,偷偷地看人家一眼;电梯都已经上十三楼去了,你嘴里还在自言自语地说:世上真有这么标志的女孩?这个女孩怎么长得这么美?这么精致?美得简直就像是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雷火生瞪着大眼睛,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林玉美,一脸茫然地问道:“我,说过这样的话吗?”
看着雷火生目瞪口呆的样子,林玉美是越说越有气。她大声地说:“你,不仅说过这样的话,并且,你还连着说了好几遍:世上真有这样精致的女孩,世上真有这样精致的女孩……”
听着林玉美的数落,雷火生皱着眉头,仔细地回想了一下那天的情景。回想了好一会,最后他还是慢慢地摇着头说:“玉美妹妹,当时我真说过这样的话吗?我现在怎么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说着话,雷火生将自己白皙的身子从鹅黄色的被子里探了出来……
林玉美见了,马上伸出手,指着雷火生,制止他说:“姓雷的,你、你不要乱来呀!如果你要起床,等我把话说完,出去了,你再穿衣服……”
雷火生将身子动了动,坐了起来。
林玉美赶紧捂上眼睛,忙不迭地说:“姓雷的,你可不许耍流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