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潘伟
亚瑟·米勒(Arthur Miller)的《推销员之死》(Death of a Salesman)被誉为"战后美国最伟大的戏剧"。该剧于1949年完成,同年获得普利策戏剧奖、托尼奖和纽约剧本评论家奖,是历史上第一部同时获得三大戏剧奖的戏剧。在中国,这项工作具有特殊的意义。1983年,亚瑟·米勒从美国来到中国,在北京人民艺术剧院亲自执导该剧,在那里他翻译剧本,并与朱琳和朱旭等行为艺术家共同出演。此后,北京人民艺术于2012年在李六B的导演下重新编排了该剧。但几十年来,世界级剧作家亚瑟·米勒(Arthur Miller)很少在中国演出。

剧组设置化妆照片
今年,上海戏剧艺术中心集结了由导演林伟执导的陆亮、宋一宁、韩秀怡、顾鑫、蓝海蒙、刘鹏等强势阵容,排练新版《推销员之死》。该剧的前14场演出在开场后不久就售罄,因为观众对作品和演员阵容的强烈期望。8月7日,该剧将在上海戏剧艺术中心正式上演。
《推销员之死》已在百老汇演出了700多场,使亚瑟·米勒在美国家喻户晓。亚瑟·米勒(Arthur Miller)自己将这部作品描述为:"人们问我《推销员之死》的故事是什么,我说:这是一个关于推销员死亡的故事。是的,我很难用笼统的术语来描述这部作品,因为《推销员之死》包含了很多东西:它关于美国,关于推销员,关于经济;这是关于家庭的,这是关于生活的,对我来说,试图用一句话来定义它太难了。这是一个关于爱的故事,关于父亲和儿子之间的爱。当我和不同的演员谈论《推销员之死》时,我说,除了威利本人,每个人都喜欢这部剧中的威利。我认为《推销员之死》可能是一个关于失去爱情并再次找到它的故事。"
陆亮在剧中饰演推销员威利
宋一宁
剧中饰演推销员威利的陆亮,也是该剧的关键推动者之一。他对这部剧的情感和热爱贯穿了整个演员的职业生涯,对它的理解也随着时代的发展和自身的成长而改变。
"40年前,当我还是戏剧初学者时,我第一次怀着崇敬的心情阅读了剧本。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己的想法逐渐成熟,越来越重视社会问题。我逐渐对亚瑟·米勒所反映的美国的社会环境和社会形态有了更强、更清晰的认识,我觉得它离我们很近。这部剧现在非常值得排练,剧中的许多细节和今天有无数的地方可以联系,相信这部作品在今天的观众中会得到普遍的认可和共鸣。"
导演 林宇
执导《推销员之死》的林炜和陆亮曾合作过几部作品。从2004年毕业于上海戏剧艺术中心的戏剧导演系开始,林书豪开始了"导演"和"戏剧"的职业生涯。作为一名演员,她参与了许多翻译剧。作为导演,她的作品一直与阿加莎·克里斯蒂(Agatha Christie)联系在一起,十多年来执导了十几部阿加莎作品,几乎成为国内阿加莎戏剧导演的"第一人称"。
但排练亚瑟·米勒(Arthur Miller)的《推销员之死》(Death of a Salesman)对林顿来说无疑是一个挑战。她为这部作品准备了很多书桌,研究了她能找到的所有关于戏剧的亚瑟·米勒论文,甚至详细研究了剧本中涉及的美国社会和历史。在排练厅的墙上,一幅对比鲜明的美国社会经济发展和1868年至1945年"威利·洛曼"家族的叙事年表的对比地图脱颖而出,因为林赛已经被研究和组织。
面对无数版本的世界剧团演绎,今天如何演绎和呈现这部教科书级的戏剧,林宇在接受采访时给出了自己的思考和答案。
对话
新闻:今天,您将如何解读新行中的"推销员之死"?
林:推销员之死是一部似乎为人人熟知的教科书作品,而该剧熟悉的主题往往是"打破美国梦"。
坦率地说,很多人,包括观众,包括我在内,最初都明白,剧本会受到"美国梦"概念的影响,当时你似乎看不到故事本身,剧本在一定程度上是"神话般的"。
但对我来说,这部剧不仅给了我们一个破碎的梦想,它表达了更多。从现代的角度来看,它还涉及社会压力、原生家庭、亲密关系、亲子关系、自我意识、身份认同、行为障碍等现代社会中诸多常见的问题,每个层面都更清楚地解释了梦想是如何破碎的。
观众能看得最直接的是,演员们最直接地演绎了一个关于爱情的故事,父亲和儿子之间,丈夫和妻子之间,兄弟和朋友之间。他们失去了爱情,找到了爱情,但最终他们无法挽救彼此的故事。其实全家人都以自己的方式爱着"威利",只有"威利"不爱自己。这是该剧相对个人化的部分。
在剧中,"威利"和他的大儿子"比夫"尽最大努力相爱,但问题是,为什么他们没有真正感受到爱?也許是因為在一個愛是物質化的環境中,然後是強大的經濟發展和城市化社會,個人很難不被他們的環境、地位和慾望所驅使,他們會捂住你的眼睛,讓你看不到自己,也看不到別人,你可能會失去原本擁有愛的能力和感受愛的能力。
新闻:你如何理解亚瑟·米勒今天戏剧的价值?
林顿:亚瑟·米勒的作品真的太容易唤醒人们了。他是一个非常好的观察者。他不是那种生活非常糟糕的剧作家,或者有很多特殊情感要表达的剧作家,他是一个清醒的观察者。
他向我们展示的是,最普通的人在时代的车轮下所展现的状态。他怀抱着什么样的希望,他怀着怎样的梦想。在那些日子里,威利相信"美国梦"是对所有美国人的承诺,即如果这个人有机会和意愿努力工作,无论他们的背景或社会阶层如何,生活会更好。但亚瑟·米勒用他敏锐的眼光,看到有些人无论多么努力,都无法实现自己的梦想。他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平等的成功机会。生活在一个承诺很多但不能保证什么的社会中意味着什么?这是米勒提出的问题。
现在,我们有更多的机会,更多的撤退和更多的开放思想,但这部剧让我们停下来,看看我们是否有威利·洛曼的影子,他正在"推销"和"推销"自己。生活在一个高度城市化的社会中,我们任何人都可以更清楚地看到我们所承载和经历的梦想。
事实上,在准备办公桌的早期,我找不到亚瑟·米勒真正想告诉我们的东西,尽管学术文章写得很好,但我无法提出同样的观点。在一个深夜,因为自己人生的哪个阶段遭受了一系列的改变和撕裂,突然间我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那种无法卸下的疲惫。當我自己感受到這種難以形容的疲憊時,我突然找到了我創造的支點。看看亚瑟·米勒(Arthur Miller)在我们身上闪耀的普通人,他们在一个时代感到疲惫和负担。
新闻:你如何理解剧中的推销员威利·罗曼这个角色?
林:我不想把威利·罗曼当成"小人物",在我看来,他是古希腊的悲剧英雄。
是的,亚瑟·米勒自己写道,他应该是一个悲剧英雄。在阅读剧本摘要的开始,你会感觉到,面对历史的车轮,小人物可以在裂缝中生存。但英雄会带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向往,带着某种对现实的不理解或不满,想要打破,想要战斗,他将不得不与他面前的东西战斗,不愿意妥协,带着美好的欲望去战斗。直到他发现所有的方法都行不通,才用最昂贵的方法,即自杀,来完成他生命的意义和身份,绽放了他生命中最后的烟花。
就像尼采的观点一样,生命是没有意义的,但发现生命意义的过程是有意义的。
在准备剧本的过程中,我读了亚瑟·米勒自己的很多论文,他对古希腊悲剧有一种特殊的情结,他对为什么普通人不能被称为英雄有着非常强烈的欲望,所以他要写他观察到的普通人,悲剧英雄主义。
新闻:陆亮先生这次饰演的威利罗曼,人们都很期待,他的"悲剧英雄"这个问题和你一样?
林:完全一样。但是他和我经常撕毁的问题,我认为这个角色可能不那么悲伤,至少他不想悲伤或不愿意悲伤。面对现实生活,他不可避免地会显得疲惫不堪。我更喜欢直接呈现一个英雄,一个疲惫而幼稚的闪亮斗争。也许是因为年龄和经验,或者因为演员需要依靠自己的身体来创作。因此,演员自然会更多地表现出角色无法与命运抗争的绝望。
其实,这两点并不矛盾,其实这是形而上学和形而上学的区别。因为威利的绝望是不可避免的,但他的人生价值观非常尖锐,而且不完整,所以在行为上会争斗和奋斗。如果它是成熟和完整的,很明显,威利·罗曼可能不是一个英雄,他将能够过自己的生活,对吧?
或许观众把这部剧想象成一个"小人物"(我更喜欢称他为"普通人")的悲惨命运,我宁愿集中表达的不是他悲惨命运的状态,而是在他生命的最后24小时内与悲惨命运作斗争的过程。他在回忆中拼命寻找生命的意义,却什么也没抓到,也正是因为出发点错了,才看到了虚幻的世界。正如英国哲学家罗素所说,当一个人误读世界时,他会表现出不屈不挠的绝望。
新闻:这部剧的呈现风格会是什么?
林:这部剧本身的风格很明确——它依赖于威利脑海中的记忆和想象所产生的意识流。我最想在风格上清楚地看到这种意识流,他完全来自威利的思想。所以当他开始回忆时,我希望整个剧院都是他的"心灵"。因此,这是关于打破我们过去在剧院中创造的幻想,并建立某种属于戏剧的诗歌。这首诗不仅美丽,而且残酷,是升华、提炼的一些生活情感。
新闻:听说你这次在翻译这部剧本上下了很多心思?
林:是的,在正式开始排练之前,我们一起排练了剧本。
这也是我过去阿加莎戏时的习惯,剧本往往要经过一次翻译和两次翻译。其中一个初次翻译要理解剧本,先给出一个符合剧本特点的翻译,然后会有更优秀的英文翻译,给出忠实的原版校对,最后我拿到了针对原文英文的翻译,在犯罪头再来一次, 以确保舞台上的演示符合我们想要的脚本。
其实这次译者很优秀,本身在哥伦比亚大学学习戏剧,研究方向是"亚瑟·米勒"。正是因为"亚瑟·米勒",我们这次才显得格外谨慎。我们想要尽可能多地解决的,其实是很多翻译剧的问题。
比如,我们中国人更强调状态,而英语更强调行动——"他跑得快"如果翻译成"他跑得快",本来会很强烈地表达这种动作,成为一种状态。如果演员跟着寻找潜台词,也许表演的方向就完全不同了。有些语言我们希望更符合戏剧的语言。比如"拉自己"应该是"控制自己"的正常翻译,但我们希望能够找到一种更生动的语言,所以我们"破坏"了标准翻译,用词把这句话翻译成"收拾自己"。
亚瑟·米勒的语言比阿加莎·克里斯蒂的语言更难掌握。因为佳士得的大部分作品都是中上层阶级,语言比较完整,翻译成中文也可以更完整。但亚瑟·米勒(Arthur Miller)是一位美国作家,他有自己的语言习惯,喜欢创造新的短语,短语和句子,这些都是正常而简单的翻译,无法翻译。如果这些东西没有被统一起来,它们很可能不会从亚瑟·米勒应该表达的意义上和语境中出来。当一个演员完全从一条台词来导演,塑造一个角色,并寻找一个基础时,很有可能会出现很大的偏差。有时威利·罗曼(Willie Roman)处于相对希望和动力的状态,如果翻译出现偏差,可能会变成一种非常消极的状态。
剧本中的很多台词甚至有很多字被省略,很多表达你会一下子觉得理解,你必须联系很多前面的部分,找一支埋藏的笔等等,你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这次我们花了很多时间一起调整脚本。
新闻:你以前熟悉的几乎所有作品都是阿加莎的悬疑剧。
林:很不一样。
阿加莎是一个相对更善于情节、更讲故事的人。被社会和生活压垮的人物不是焦点,而是背景。然后,在这个故事中,每个观众的体验可能完全不同。有些人是去看故事,有些人是害怕的,有些人在寻找线索和线索,有些人在阅读后得到了一些关于人性的思考。
但我不认为观众看待亚瑟·米勒作品的方式有太大的不同,至少他们想要的东西不会那么不一致。阅读故事的人纯粹看到爱并产生同情心,这种爱和同情心会触发他们思考并开始反思,就像照镜子一样。
这就是亚瑟·米勒所说的悲剧和悲剧之间的区别。如果一个事件仅仅是悲伤和同情,它只能被描述为"悲伤"事件,而不是"悲剧",更不用说"悲剧英雄"了。悲剧应该带给我们思想,"悲剧英雄"用他的命运来启迪我们。与此同时,米勒在他的剧作家的良知中告诉我们,没有出路。出路就在那里,这取决于你的选择。
责任编辑:程娱乐
校对:刘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