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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德国“斐迪南”重甲出击

作者:百年潮流
二战德国“斐迪南”重甲出击

初战评价

德军参战部队对“斐迪南”的火力评价很高:“每击毁1辆坦克只需1~2发炮弹,就算是KV-2和采用倾斜装甲的美制坦克也不例外​‍‌‍​‍‌‍‌‍​‍​‍‌‍​‍‌‍​‍​‍‌‍​‍‌​‍​‍​‍‌‍​‍​‍​‍‌‍‌‍‌‍‌‍​‍‌‍​‍​​‍​‍​‍​‍​‍​‍​‍‌‍​‍‌‍​‍‌‍‌‍‌‍​。 ‘斐迪南’已经通过了实战考验​‍‌‍​‍‌‍‌‍​‍​‍‌‍​‍‌‍​‍​‍‌‍​‍‌​‍​‍​‍‌‍​‍​‍​‍‌‍‌‍‌‍‌‍​‍‌‍​‍​​‍​‍​‍​‍​‍​‍​‍‌‍​‍‌‍​‍‌‍‌‍‌‍​。 这是一种决定性武器,如果没有它,无法抵御这么多敌军坦克​‍‌‍​‍‌‍‌‍​‍​‍‌‍​‍‌‍​‍​‍‌‍​‍‌​‍​‍​‍‌‍​‍​‍​‍‌‍‌‍‌‍‌‍​‍‌‍​‍​​‍​‍​‍​‍​‍​‍​‍‌‍​‍‌‍​‍‌‍‌‍‌‍​。 ‘斐迪南’的88毫米主炮很优秀。 ‘斐迪南’在战车与战车之间的战斗中清楚地展现出了优势,它能在超过2 000米的距离上击毁T-34的前装甲。 ”另外对其装甲防护力也进行了肯定:“‘斐迪南’的装甲不仅仅是令人满意的,甚至似乎太强大了。 据我所知,全营没有1辆‘斐迪南’的前部、侧面或者后部被击穿。 76.2毫米反坦克炮直接命中的穿深也只有30~40毫米。 侧面装甲(仅)有2处被击穿。 实战证明车身几乎无法被炮弹击穿。 除了有辆战车后部的发动机通风口附近有一处被76毫米炮弹击穿,以及很多弹痕之外,没有其它击穿的例子了。 需要指出的是,那个击穿的例子并没造成什么实际损伤。 ”苏军唯一能击穿它的战车是配备了152毫米口径主炮的SU-152。

当然,“斐迪南”也暴露出一些缺陷,与之协同的遥控爆破连抱怨“斐迪南”的行驶速度太慢,未能即时通过他们在雷场中清理出来的通道,从而贻误战机。 作战部队反映:“炮尾会莫名其妙的脱离炮管,而且抛壳机不运转,药筒经常要用锤子和凿子撬出来。 ”

随作战部队行动的工厂技术代表总结了其它问题:主炮防盾与战斗室有间隙,弹片会从缝隙中漏进来对人员和设备造成损伤; 活塞头部和汽缸头部容易破损; 冷却液的管道会泄露; 而电池保护装置过于薄弱(底部装甲仅有20毫米)。

1943年8月6日的德国国防军日报中宣布:第656重装甲歼击团在1943年7月5~27日在奥廖尔的防御战中,共击毁502辆苏军坦克,消灭200门反坦克炮和100个野战工事。 不过,第654营的代理营长亨宁上尉在报告中认为上报的数字过高:“各连宣称击毁的敌军坦克数字都太高了,和事实不符……这些宣称战果比实际最多要高出约30%,也许是多个车组对同一辆坦克射击,每个车组在目标烧毁后都宣称为一个击毁战果。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有些被判为“击毁”的坦克经过修复后重返战场,比如博姆下士在提交给军备与战时生产部的报告中提到,“45辆坦克遗留在战场上的无人地带一整夜,次日早晨其中20辆就会不见了。 苏军用半履带车趁着夜色回收了它们。 我军去年夏天击毁的坦克遗留在战场上,冬天就为苏军所用。 在这几周里,也许有50辆坦克被苏军回收再利用。 例如我部的第一战中,所有击毁的苏军坦克、平射炮和反坦克炮都遗留在原地,其中有些是完好的,且还配有弹药。 挖出的地雷也放在露天。 当前方部队不得不撤退时,这些武器全部回到苏军手中。 ”也许正是如此,才让当时的德军高层得出了已重创苏军的结论,以至于在几十年后的回忆录中忿忿不平地表示,如果继续进攻下去,就能削平库尔斯克突出部了。

二战德国“斐迪南”重甲出击

且战且退

奥廖尔之战后,还剩50辆“斐迪南”,全部撤退,2个“斐迪南”装甲歼击营的维修连也合并成一支部队。 此时的第656重装甲歼击团虽然掌握着全部的“斐迪南”,但实际只拥有一个坦克歼击营和一个突击坦克营的兵力。

第656重装甲歼击团抵达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后不久,就接到了组建一个战斗群执行防御任务的命令,他们在7天内紧急修理了15辆可动的“斐迪南”和25辆可动的突击坦克。 1943年9月11日早晨,鲍蒙克上尉指挥着这支混编的部队(12辆“斐迪南”和13辆突击坦克),在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登上了火车。 他们到达了辛尔恩科沃和巴甫洛格拉德阻击进攻的苏军,不过只有零星的战斗。 这个战斗群共计击毁1辆装甲车,缴获5门76.2毫米口径的反坦克炮。

1943年9月中旬,德军中央集团军群全线后撤,这迫使“斐迪南”原本在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大修和改装的计划取消。 同时,第656团还得派出一些“斐迪南”与“灰熊”突击坦克支援扎波罗热桥头堡的德军,该团的报告显示击毁了48辆苏军坦克。 1943年10月13日凌晨,“斐迪南”从桥头堡撤离。

之后,第656重装甲歼击团被拆分配属给3个军,14辆战车被配属给第57装甲军,部署在克里维里赫附近, 6辆加强给第11装甲师,后者把守着防御古城克里维里赫的隘口。 另外14辆被调拨给第30军,3辆加强给第17装甲军。 这个团的“斐迪南”和突击坦克不断作战,常常成为艰难防守的德军部队的中流砥柱。

二战德国“斐迪南”重甲出击

从1943年11月10日起,这个团部署在彼得罗波尔附近。 后来又于1943年11月13日前往尼科波尔桥头堡,他们的任务是在1943/44年冬季守住这个桥头堡。 1943年11月20日,桥头堡发生了第一次战斗。 “斐迪南”坦克歼击车部队在1943年11月26日到27日的科绍索夫卡/米罗波罗遭遇战中大胜,他们击毁了54辆苏军坦克,参战部队的弗朗茨·克雷奇默少尉于1943年12月17日获得骑士十字勋章。

鉴于车辆的状况不佳,加上“斐迪南”和突击坦克在冬天的使用受到极大的限制,使德军高层得出全团只能撤退的结论。 这支部队将回到奥地利的圣珀尔滕和圣瓦伦丁接受场站级别的维护。 于是第656重装甲歼击团于1943年12月10日收到以下的命令:

兹命令第656重装甲歼击团团部、第653重装甲歼击营和第216突击坦克营从南方集团军群的地段(克里维里赫和尼科波尔地区)撤出,到圣珀尔滕进行整编。

当该团正在上火车之时,苏军对尼科波尔地区的第二次大规模攻势开始了。 克雷奇默少尉带领一个“斐迪南”和突击坦克的混编战斗群,受命返回桥头堡,支援第聂伯河东边那些身处险境的步兵师。 河流南部工兵指挥部提供了1艘1 000吨的轮渡船来支持这次行动,舍尔纳元帅亲自为参加此次作战的军人授勋。 1943年12月25日,战斗群从第聂伯河西岸坐轮渡过河,快速突进的苏军甚至威胁到了正在上轮渡的“斐迪南”部队,德军只得派出上士阿尔弗雷德·席斯特尔(334号战车)指挥一支分队来收拾局面。

1943年12月16日到1944年1月10日,全团乘坐火车返回德国本土,由于维修场站难以处理“斐迪南”和突击坦克的维修工作,12月底,这些战车被送到圣瓦伦丁的尼伯龙根工厂和维也纳的兵工厂维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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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修与改进

德国陆军总参谋长下属的装甲兵办公室派出了检查组视察了第653重装甲歼击营,检查组在《致陆军总参谋长装甲兵办公室的1309/43机密报告》的附件1中列出了即将对“斐迪南”实施的改进措施:

改进发动机、燃油管、废气管和通风组件的保护组件,安装两个5升的二氧化碳储存器以加强防火性能; 改进电池和发动机结构加强防雷性能; 更换新式交流发电机,将电压从12伏升至24伏,改进电表以消除低压电力故障; 安装浮动式刚性离合器,换装更大的变速箱; 换装新的履带和橡胶垫以改善机动性; 对高压电力系统的改进是调整电阻,拆除高电阻值的电阻,改为接地,清洁所有电气设备和开关,拆掉发动机套; 另外,改装主炮防盾、各个观察窗以加强装甲防护,改善防雨和遮阳等。

根据作战部队官兵的建议,车身前方安装了一挺MG-34机枪,增加了机电员的观察窗,机电员就可以用机枪射击以防御迫近的步兵。 容易战损的那些零部件也被换掉,还安装了三号突击炮上的那种带潜望镜的指挥塔。 另外,这种坦克歼击车还安装了新的HL120式发动机,涂上了1944年起强制喷涂的防磁性手雷涂装。 德军高层没有给改进过的战车赋予新的编号。 到了1944年3月31日,“斐迪南”的返修和改装基本完成。

意大利的防御

1944年2月22日黎明,美军第6军在意大利战场发起“鹅卵石”行动,在安齐奥和内图诺登陆。 美军突破了德国第14集团军的防御,建立了滩头阵地。 1944年2月1日,第656重装甲歼击团受命立即抽调一个“斐迪南”坦克歼击连并调拨第216突击坦克营去意大利作战,第653重装甲歼击营第1连被选中出征。

第653重装甲歼击营第1连只是在1944年2月15日接收了11辆经过大修和翻新的“斐迪南”,还得到了一个完整的维修排,这个排配备了一具门式起重机,一辆18吨的Sd.Kfz. 9/1牵引车和一辆“斐迪南”抢修车。 2月16日,这支部队从圣瓦伦丁的尼伯龙根工厂启程前往意大利。

第653重装甲歼击营第1连指挥序列:

连长:赫尔穆特·乌布利希中尉/上尉

排长/副排长:维尔纳·哈伯兰少尉

排长:赫尔曼·洛克少尉

在意大利任命的军官:维利·格鲁佩(1944年6月7日阵亡)

连上士:埃里克·科汉

作训士官:参谋军士维利·斯拉纳茨

后勤士官:军士长卡尔·韦德勒

军需士官:奥托·彼得斯上士

后勤士官:参谋军士鲁道夫·容克尔

副后勤士官:海因茨·亨宁下士

维修士官:维修场工长汉斯·亚当

这支部队根据1944年2月24日下达的命令被配属给第14集团军下属的“赫尔曼·戈林”伞兵装甲师,加强给了同样配属给这个师的第508重装甲营。 在此之前,德军于1944年2月16日至1944年2月18日发动了反击,不过在盟军强大的海军和航空兵优势面前失败了。 1944年2月28日凌晨4点,第653重装甲歼击营第1连随第76装甲军与“赫尔曼·戈林”伞兵装甲军、第363步兵师和第26装甲师的2个装甲掷弹兵团一起实施第二次进攻。 不过,此时的蒂尼诺沼泽地区的地形并不适合重型履带车辆进攻。 重型战车强行进入沼泽地的结果是很快就陷住,老兵海因茨·亨宁下士和海因里希·沙费尔回忆道:“当时我们和施泰因中尉指挥的第508重装甲营一起作战,维尔纳·屈尔下士是其中一辆‘斐迪南’的车长,而海因里希·沙费尔是这辆车的炮长,和我们部队习惯的那样,这辆车在战斗队列中作为排头车沿着道路行驶,因为开阔地太松软了,而‘虎’式坦克和‘斐迪南’坦克歼击车的车身太重,所以我军只能在坚硬的路面上行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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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泰因中尉认为应发挥“斐迪南”前部装甲的防护优势,命令屈尔下士的战车行驶在队伍的最前面,施泰因中尉则转动座车炮塔掩护它的侧翼。 他们在伊索拉-伊贝拉镇前方发现桥已被毁,只得停止前进。 于是屈尔下士指挥座车驶离道路,“斐迪南”在驶离公路时压到一条沟,一侧的履带卡住了。 施泰因中尉试图用他的“虎”式拖回这辆“斐迪南”,而两车的装填手惧怕敌军猛烈的迫击炮和重炮火力,都不愿下车。 海因里希·沙费尔自告奋勇下车把“斐迪南”和“虎”式连在一起,发现第2个负重轮臂上的负重轮已经损坏了,在回收过程中,2个“S”型钩子都损坏了,之后的回收尝试也成了徒劳。

一通忙碌后,海因里希·沙费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再次来到了乘员室,幸运的是,当他精疲力竭地瘫倒在乘员室后面,一发炮弹从侧面击穿了乘员室。 屈尔下士和一名装填手被小弹片打中受伤。 屈尔下士下令弃车,所有人赶紧回到了己方战线。 这是在意大利第一辆损失的“斐迪南”。 赖因霍尔德·施拉布斯下士以及古斯塔夫·科斯的“斐迪南”也因为触雷和机械故障损失。

与此同时,第653重装甲歼击营第1连的官兵在他们那相对平静的集结区待命,住在锡斯滕那和韦莱特里,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1944年5月中旬。 到了1944年5月1日,元首大本营直接下令,将所有保时捷Sd.Kfz. 184坦克歼击车的名字“斐迪南”改为“象”式。

1944年5月24日, 美军以雄厚的兵力对德军阵地发起了声势浩大的进攻。 第653重装甲歼击营第1连的9辆“象”式在前线后面2千米的地方准备防御敌军进攻,他们待命的位置是9号国道,即阿皮亚高速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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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时担任机电员的赫伯特·斯特罗上等列兵回忆:“3点30分,我们向前挺进,突然,规模空前的炮击笼罩了我们附近的区域。 车长和炮长在车外,无法返回战车。 我们觉得他们只怕性命难保了。 装填手在车内通话系统里大叫:‘需要支援! 需要支援! ’我对驾驶员吼道:‘快,开车去支援! ’我们在缺少车长和炮长的情况下倒车1千米。 己方的步兵已经撤退了。 真走运,我们的车长和炮长成功徒步撤退。 过了一会儿,我们又在没有步兵协同的情况下前进。 我们借助一栋房子做掩护。 突然前方20米处发生爆炸。 我在观察镜里看见敌人的坦克。 他们在离我们前锋1 200米远的树林里。 我看见火光一闪,随即对驾驶员喊道:‘敌军炮弹……小心! ’3秒钟后,炮弹击中了战车上驾驶员和机电员之间的部位,不过战车前部厚厚的装甲把炮弹弹了出去。 我们朝着那辆坦克还击,不过它逃走了。 我们22点撤退。

1944年5月26日:凌晨4点,新行动。 我们部署在锡斯滕那主干道的中间。 突然无线电里传来讯息:‘敌军坦克! ’我把机枪上膛,并用观察镜不断地侦察。 热浪中我的汗水从脸上滴下去,不过没有发现敌人的坦克。 他们从我们左边包抄过去,试图保卫我们。 突然,车长大叫:‘坦克,快……开火,开火! ’一辆美军坦克从左边的小路上开上了大路​‍‌‍​‍‌‍‌‍​‍​‍‌‍​‍‌‍​‍​‍‌‍​‍‌​‍​‍​‍‌‍​‍​‍​‍‌‍‌‍‌‍‌‍​‍‌‍​‍​​‍​‍​‍​‍​‍​‍​‍‌‍​‍‌‍​‍‌‍‌‍‌‍​。 几秒钟后这辆坦克的命运见了分晓。 首发命中,目标发生了巨大的爆炸、起火,3个坦克兵跳车逃生。 我想开火,不过该死的机枪卡壳了。 有辆‘虎’式坦克在我们前方,露出半根炮管,也对着那辆坦克开火,不过我们的动作更快! 2个美军坦克兵走上前来投降,他们边高举双手走向我们的战车,边盯着我那挺瞄准他们的机枪,我还是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

根据德军的记录,“象”式因为友军误击、美军轰炸、交通事故和机械故障又损失了几辆,其中一辆被美军缴获,送往本土进行研究,后来放置在阿伯丁供人参观。 第1连既收不到补充的坦克歼击车,也很难收到备用零件,到了1944年6月13日,这个只有11辆坦克歼击车的连队的实力也所剩无几,也许只能称之为“连级集群”了。 尽管乌布利希上尉强烈要求把他的连队从意大利战区撤走,但是他的请求两次被上司否决,经过一番周折,第1连还是撤出了战区,1944年8月11日,全连到达维也纳。 此时,连队只剩3辆“象”式。 1944年8月18日起,这个连的官兵获准休假。

二战德国“斐迪南”重甲出击

重返苏联

在第653重装甲歼击营第1连出征意大利的同时,21辆“斐迪南”在奥地利的尼伯龙根工厂维修,4辆被送到奥地利维也纳军工厂修理。 1944年4月2日,第653重装甲歼击营第2和第3连在奥地利的圣珀尔滕上了火车,前往苏联,新任营长是鲁道夫·格里伦贝格尔。

营指挥序列(自1944年4月1日起)

营长:鲁道夫·格里伦贝格尔上尉

副官:库尔特·舍雷尔中尉

营部军医:沃尔夫冈·普雷尔维茨博士

军需官:卡尔·科赫中尉

营部连连长:弗里茨·克洛斯少尉

第2连连长:维尔纳·萨拉蒙中尉

第3连连长:伯恩哈德·康纳克中尉

维修连连长:比特纳少尉

1944年初,苏军发动了后来被称为“斯大林十次突击”之第二次突击的大规模进攻,横扫了乌克兰地区。 1944年3月25日,苏军包围了塔尔诺波这个重要的交通枢纽,希特勒随即宣布这里为“要塞”——那就意味着守军要死守到底。 德军将包括第653重装甲营(欠第1连)在内的许多部队调往这里对付苏联红军,这些部队包括第100猎兵师(轻步兵师)、第349步兵师、第367步兵师、党卫军第9“霍恩施陶芬”装甲师、党卫军第10“弗伦茨贝格”装甲师。

第653重装甲歼击营被配属给了党卫军第9装甲师,1944年4月8日,他们出发去解救塔尔诺波被围的德军。 苏联的春季冻土解冻,造成了一片泥泞,党卫军掷弹兵们只得提前下车,徒步赶往战场,因此无法与“斐迪南”紧密协同,而这种庞大而沉重的坦克歼击车也举步维艰,经常在泥浆中奋力挣扎,时不时连车身都陷入泥水之中,这又使得许多战车发生了机械故障,从而无法继续作战。 1944年4月8日,少数能作战的“斐迪南”参加了争夺马罗沃迪和查托基的战斗。 1944年4月8日下午,第653重装甲歼击营第2连仅存的4辆“斐迪南”到达了兹洛特尼基北部的斯特雷帕河岸,他们朝着东岸开火,消灭了苏军的1门反坦克炮和2辆坦克。

1944年4月9日,第653营2个连里残余的战斗部队在兹洛特尼基的浅滩渡过了斯特雷帕河。 虽然这种重型战车不适合在沼泽地区作战,也很少在沼泽里作战,不过还是于1944年4月11日被部署在布尔坎诺夫,于1944年4月16日被部署在哈诺兰卡。 1944年4月15日下午德军撤出了桥头堡,随后拥有优势兵力的苏军对该营发动了追击,也渡过了斯特雷帕河,德军只得把这些部队又派到东岸,双方发生了剧烈的战斗。 第653重装甲歼击营第2连在战斗中损失了两辆“斐迪南”。 其中一辆坦克歼击车的侧面中弹被击毁,另外一辆的后部被重创,两辆都被德军回收,但维修连无法修复它们。

此后前线局势趋于稳定,天气的短暂好转使得地面重新变得坚硬起来,苏军沿着斯特雷帕河构筑了防御工事,这些工事从普洛特什恰北部延伸到查托基和索科洛夫之间的地段。 不过,得到第653重装甲歼击营第2连加强的第100猎兵师把这些苏军赶出了他们的防御阵地,经过激战,苏军退回斯特雷帕河的东岸,德军得以把战线又推进到西岸边。 因为苏军参战部队的坦克无法和“斐迪南”匹敌,鲜有苏军坦克参战,他们在防守阵地时使用了85毫米和122毫米口径的火炮对付“斐迪南”,还埋设了很难被探测到的木制地雷。 这给“斐迪南”造成了较大损伤,其中地雷对悬挂系统和履带的损伤较为严重。

另外,还有一辆战车的炮口制退器严重受损,致使主炮在继续发射炮弹时从炮架上掉了下来,车组里的炮长因此被砸死,车长格伦德少尉的手臂受伤。 1944年4月18日,旨在援救塔尔诺波的“食指行动”,最终被取消。 1944年6月,这个营终于收到了4辆补充的“象”式,它们都在尼伯龙根工厂安装了改进型的后部舱盖的型号。 这些战车安装的是可分离的圆形舱盖,而不是老式的铰链式后门,这让修理主炮时的拆卸工作简化了许多。

1944年6~8月,苏军一路高歌猛进,他们在波米兰尼亚和罗哈廷追上了第653重装甲歼击营,后者一边战斗,一边朝着伦贝格撤退。 “象”式在这种局势下处境非常艰难——“象”式贫弱的机动能力使其难以快速机动,其沉重的结构使得维修非常困难,备件和燃油的缺乏迫使德军自行炸毁了很多战车,另外,“象”式无法通过许多承重能力不足60吨的桥梁,又没有时间和物资来加固这些桥梁,德军只得直接把这些坦克歼击车丢弃。 到了1944年7月底,这个营战损和自行丢弃了22辆“象”式,这占全营战车总数的60%!

第653营继续撤退,一直撤退到克拉科夫附近,因为“象”式损失得太多,德军高层决定把这个营的主力撤回第三帝国本土,换装“猎虎”坦克歼击车。 剩余的“象”式全部集中到第2连,由连长维尔纳·萨拉蒙中尉统一指挥。

全营在克拉科夫进行战场休整,期间接收了从圣珀尔滕发出的2辆额外的“象”式。 到了1944年9月19日,第653重装甲歼击营第2连被配属给A集团军群的第17集团军。 而从意大利撤出的第653重装甲歼击营第1连和第3连一起来到法灵博斯特尔训练场,之后又转到德勒斯海姆训练场。 第2连则仍旧在克拉科夫/塔尔诺地区,根据11月和12月的官方记录,第653重装甲歼击营第2连也被称作“象”式连。 1944年11月24日,维尔纳·萨拉蒙中尉不再担任这个连的连长,而由伯恩哈德·康纳克中尉接任,任期一直持续到1944年12月中旬。 1944年12月15日,这个连被改名叫做第614重装甲驱逐连。

第614重装甲驱逐连于1944年12月被配属给第4装甲集团军,它部署在凯尔采地区。 1945年1月12日,苏军的乌克兰第一方面军从巴拉诺夫桥头堡发起进攻,德军沿着白雪皑皑的战线开始防御。 面对这么强大的突击,兵力残破的守军根本无力防御,“象”式连的一名车长埃马努埃尔·施伦茨卡回忆了他最后的战斗经历:

“我当时在第653重装甲歼击营第2连服役,所以还留在东线使用‘象’式作战。 从那以后,我们被不停地部署到战况危急的地段去防御。 我们救援的部队通常是由希特勒青年团或者类似的组织组成的部队,他们几乎没受过军事训练,也没有战斗经验。 ‘象’式坦克歼击车对于前线来说是不可缺少的武器。 我们的这种武器就算是被‘约瑟夫·斯大林’系列坦克多次命中前装甲,也不会被击伤。 1945年1月12日,苏军发动了声势浩大的钳形攻势。 德国军队从凯尔采合围圈突围,我们的任务是掩护他们的侧翼​‍‌‍​‍‌‍‌‍​‍​‍‌‍​‍‌‍​‍​‍‌‍​‍‌​‍​‍​‍‌‍​‍​‍​‍‌‍‌‍‌‍‌‍​‍‌‍​‍​​‍​‍​‍​‍​‍​‍​‍‌‍​‍‌‍​‍‌‍‌‍‌‍​。 我们的连长命令我掩护撤退。 地形对苏军有利,他们布下了陷阱,等着把每辆‘象’式都干掉。 我记得那天是1945年1月15日,我们前面的那辆‘象’式被击毁,那是卡尔·巴施下士的战车。 我们搭救了巴施下士和他车组的部分乘员——莱奥·科赫下士和霍斯特·彼得斯下士,他们3人都负伤了。 1945年1月15日中午左右,我们的‘象’式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 那时它刚补满了弹药和燃油,所以很快就烧毁了。 车组之中只有三人成功逃出战车。 其他战友和战车一起毁灭。 ”

1945年2月25日,第614重装甲驱逐连的驻地是温斯多夫西部的施塔恩斯多夫地区(小施塔恩斯多夫),他们只剩下4辆“象”式,且都需要大修。 虽然德军高层一再下达指示,要用“虎王”和“猎虎”等重型战车来补充这个连,但是这个连队到战争结束都没有收到这些上级许诺的钢铁猛兽。

根据德雷斯登军事历史博物馆的档案记载,第614重装甲驱逐连最后的目击记录是:

一辆“象”式滞留在米滕瓦尔德的大路上,在2年后成了一堆废铁。 不过包括迈巴赫发动机在内的汽油-电力传动装置给目击者留下了独特的回忆。 第2辆“象”式部署在小克里斯的射击阵地里,阵地靠近通往洛普滕的岔路口,这两战车在那里一直留到了二战结束。

2辆战车都参加过柏林市区的战事,在卡尔·奥古斯特广场和三一教堂战斗过,1945年5月1日,苏联红军和波兰人民军占领了这些地区。 第614重装甲驱逐连的大部分部队逃出了柏林包围圈,在基尔被英军俘虏。

第614重装甲驱逐连副连长海因里希·泰里特少尉这样回忆他在二战末期最后的战斗经历:

“在野战医院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我被转隶到萨拉蒙中尉指挥的第653重装甲歼击营第2连里,这个连后来由我担任连长。 我在加利西亚地区再次负伤。 康纳克中尉后来接任了连长,我康复之后,又回到了这个连。 我们在柏林地区作战时只剩下1辆‘象’式。 我们是一个独立连。 我们从未装备过‘虎王’坦克和‘猎虎’坦克歼击车。 我们只接收了一辆5个炮塔的坦克。 其乘员在柏林附近的措森训练场进行了最后的战斗,最终弃车。 我的座车被击毁,我和里特尔中尉一起被俘,于1945年11月2日被遣送回家乡……”

“斐迪南”/“象”式的作战历程也就到此结束,幸运的是,我们还能在博物馆中一睹其风采,两辆保存完好的“象”式分别位于俄罗斯库宾卡坦克博物馆和美国阿伯丁武器试验场博物馆。

二战德国“斐迪南”重甲出击

总体评价

“斐迪南”/“象”式研制的大背景,是苏德战争爆发以后,德军遇上了现有的坦克无法对付的苏军T-34中型坦克和KV系列重型坦克,于是用一些轻型坦克和中型坦克的底盘配备大威力主炮改装为坦克歼击车,生产了“貂鼠”系列坦克歼击车,并改进了突击炮,加强了主炮威力以对付装甲防护力加强的苏联坦克,但是这些底盘的设计余量有限,配备的主炮口径最高只有76.2毫米,只是解决了从常见距离能击毁苏军中型和重型坦克能力的问题。 而且装甲薄弱,为了不超重甚至采用了敞开战斗室的设计。 有鉴于此,德国军工业给出的解决方案之一,就是”斐迪南”/“象”式坦克歼击车。

“斐迪南”/“象”式坦克歼击车的底盘是未能中标的“虎”式坦克底盘,既能最大化利用军事物资,也能以承重能力更高的底盘搭配更好的主炮和更强大的装甲。

“虎”P的底盘独特的电驱动——内燃机发电,电能储存于电池中,再用电能驱动电动机带动行走装置,从充分利用这些底盘的角度看,这种设计合理与否可以搁置。 但是,对于设计团队来说,将这种设计付诸实用化实在值得商榷,如此设计的车辆机动性对电池性能的依赖太大,那么电池的技术远远没有达到能满足其需求的地步,设计组如果在图纸设计阶段经过缜密的测算,也许就会否决这种驱动方式。 也许,二战时期的潜水艇才最适合电驱动,潜艇需要用电驱动进行水下机动以避开反潜武器,而且潜艇的吨位、体积和布局余量更大,设计上也灵活得多。

从技术参数和实战经历来看,“斐迪南”/“象”式配用的71倍口径88毫米主炮足以击毁整个二战期间盟军和苏军常用的轻型、中型和重型坦克。 它的正面装甲厚度高达200毫米,超过了同时期的“虎”式坦克正面装甲厚度,侧面装甲高达80毫米,同样超过“虎”式坦克的侧面装甲,与三号坦克的后期改进型的正面装甲相当。 从实战记录来看,只有大口径火炮的直射才有可能击穿“斐迪南”/“象”,但是其底部装甲仅有20毫米,依然能被地雷炸穿。

但是,德国军工研发人员赋予了“斐迪南”/“象”式强大的火力和防护力之时,势必造成战车重量过重,且行走装置的设计也势必造成机动性较差。 从参战部队的报告来看,因为欧洲桥梁的承重能力从20~60吨不等,能够承受当时常见的轻型和中型坦克。

“斐迪南”/“象”式想通过某些区域,几乎必须对桥梁实施加固,有些承重能力太低的桥梁肯定是无法在短期内加固到可以承载75吨重量的地步,这就造成作战区域的很多桥梁成为“斐迪南”/“象”难以逾越的障碍,这样一来,坦克歼击车注定无法灵活机动。 比如在库尔斯克战役中,“斐迪南”就因为行驶速度较慢,就没能及时通过工兵在雷场中开辟的通道,贻误了战机。 在安奇奥的反击中,“斐迪南”因为行动缓慢,陷入了美军的海军舰炮和航空兵的猛烈火力之中。 如果撤退路上的路桥状况较差,那么对这种坦克歼击车是致命的。 实战中,确实有很多“斐迪南”/“象”式因为无法快速撤退而损失掉。

另外,沉重的车体也给维修造成了困难,“斐迪南”/“象”一旦行走装置发生故障,通常要使用数辆德军常用的18吨牵引车串联或是2~3辆“维修豹”拖曳,不但过多地耗费了维修分队的运力,如此显眼的目标也很容易招致对手航空兵的注意。

所以说,也许最适合“斐迪南”/“象”的作战方式是在开阔地上就地实施防御,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比如在1943年7月拦阻苏军发动的反攻中,第653重装甲歼击营挡住了对手的进攻,并取得了不小的战果。 另外在1943年末到1944年初的防御战中,“斐迪南”也表现出色,参战部队的两位王牌也是在这些战斗中诞生的。

根据德军的报告,装备“斐迪南”/“象”的部队的战果很高,比如1943年7月5日至11月5日,第656重装甲歼击团宣称击毁的敌军装备为:582辆坦克、344门反坦克炮、133 门平射炮、 103 支反坦克步枪、 3 架飞机、3辆装甲车和3 辆突击炮。 1943年11月28日的国防军日报中宣称第656重装甲歼击团在之前的4个月中击毁了654辆坦克和610门火炮。 不过笔者的看法是,装备“斐迪南”/“象”的部队的宣传都有偏高之嫌,原因有:

1)出于鼓舞士气的考虑,各个参战国公布的战果统计数字当然宜多不宜少。

2)观测有误差,正如相关参战部队自述的那样,有时候仅仅是被击伤而退出战斗的坦克也被算作击毁,而且如果多支部队击毁了同一个目标被多次计入战果。

3)有些被击毁的坦克被对手设法后送修复后又投入到战斗中去,这一点也被参战的德军部队承认。 所以说,“斐迪南”/“象”式确实取得相当数量的战果,不过并没有达到其宣称的高度​‍‌‍​‍‌‍‌‍​‍​‍‌‍​‍‌‍​‍​‍‌‍​‍‌​‍​‍​‍‌‍​‍​‍​‍‌‍‌‍‌‍‌‍​‍‌‍​‍​​‍​‍​‍​‍​‍​‍​‍‌‍​‍‌‍​‍‌‍‌‍‌‍​。

简而言之,“斐迪南”/“象”式作为一种重型坦克歼击车,其火力与防护力出色,机动性较差,维护性较差。 这样的武器实际表现为:在静态防御战中能取得非常优异的战绩,却在其他类型的作战中表现乏力。 纵观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美、苏、英大量装备的还是各方面性能比较均衡的中型坦克和以中型坦克底盘为基础的坦克歼击车/突击炮。 毕竟在技术未能领先太多的情况下,过分强化某一方面的性能,必然造成其它性能的欠缺。 德国在二战末期虽然没有追加生产“象”式,却生产和装备了相当数量的“虎王”、“猎虎”等重型战车,也许这反映了德国的心态:既然在装甲部队的数量上已经不能占据优势,那么就尝试通过强化火力和防护力来取得质量上的优势,但是“虎王”和“猎虎”的缺陷也和“象”式类似,它们都无法挽回第三帝国日益没落的装甲部队的颓势。 (全文完)

★ 黄 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