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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了,回家了,咯咯嘎嘎笑着的回家路

作者:沂蒙柳影

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了。在外工作或打工的人都盘算着着如何回家欢欢喜喜过大年了。但是,由于疫情的原因,使回家过年多少变得有点不确定起来。此时,突然就想起28年前放年假回家途中的事情来。

过年了,回家了,咯咯嘎嘎笑着的回家路

那是一九九三年腊月二十早上六点半,我们4个穷学生从青岛四方站踏上了回沂南的客车。我说踏上,而不是说坐上,是因为上车时,座位已满,我们不得已成为站客。我心里暗忖道,这下惨了,要站6个多小时呢(那时,客车特别慢,中途司机师傅还要停留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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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惨的是,行程期间,还有人不断挥手搭车,只要去沂南的,司机也不拒绝,直到再也挤不上人为止。此时的客车过道里,人与人没有了距离感,紧密团结在一起,身材高大者发挥高空优势,身材瘦小者巧妙利用空间;有人两脚站稳,不敢丝毫怠慢,生怕一抽脚,那脚下的空间就属于别人了;矮者可以清晰地听见高者的呼吸声,并感知直直的热气喷在脸上。

如此的拥挤不堪,让回家过年的美好心情,一下子低落了很多,就连有座位可坐的人,神情也焦躁起来。每个人都希望客车开快些,尽快到达目的地,可因为严重超载吧,车比平时更慢了些,大有任你风起云涌,我自不慌不忙的架势。

车终于到了诸城了,可比拥挤更恼人的事情来了。有人喊了一嗓子,下雪了。果不然,靠着座位而站的我,把头转向车外,雪花已是飘飘洒洒了。车,随着雪越来越大,越来越慢了。车内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不时传出几声叹息声,这回家的路怎么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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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息声中,突然传出尖利的女高音:“你干什么?在我身上蹭来蹭去的,不安好心。”听到一个男低音怯怯地说:“没有,真的没有,我只是太累了,想转动转动身子,找个落脚地,不小心碰了您,实在对不起。”

女的说:“你在撒谎,你挨着就挨着吧,为什么动来动去的?”男的很委屈地回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看看我的脚,还有一只悬空着没落地呢?”我的一位同学恰巧就站在这位女士的身边,看到窘迫的男生,又朝着前边挤了挤,让出了一只脚的位置,给了男生,算解了尴尬。

我的同学热心肠,他想调节一下车内的压抑气氛,便提高了嗓门说道:“我们车上的人,除了打工的,就是穷学生了,都想着回家过个高兴年。可天公不作美,我们也不能这么压抑着呀。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最近,我读了汪曾祺老师的一篇文章,里面写到一位妇女,多年未生育,到娘娘庙去求子。她乐呵呵地对送子娘娘说:‘今年来了,我是跟您要着哩,明年来了,我是手里抱着哩,咯咯嘎嘎笑着哩!’她的心态,大家看看,多好啊,她的困难难道比我们要小吗?我们只是摊上了车挤、天坏,需要这么压抑吗?我看大可不必,我们互相忍让一下,就可以平安到家的。我们也学学那位妇女吧,‘今年我们坐车来了,是要安全到家哩,明年我们坐车来了,还是要安全到家哩,咯咯嘎嘎笑着哩!’”同学这一番话后,车里传出了笑声。

过年了,回家了,咯咯嘎嘎笑着的回家路

那天,我们最终安全到达了沂南县城,尽管足足用了8个半小时。但我经常想起这次回家之路,并经常咀嚼同学说过的这番话。是啊,不仅是在回家路上,在任何时候,我们都应该有“咯咯嘎嘎笑着哩”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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