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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安加:被美国指控为间谍,中国丈夫报纸辩护,中山侄孙为其作证

沦陷后的上海滩是间谍的天堂,德意法西斯及其仆从国都在上海开设领事馆,英美等国则利用原先租界的优势,收买中国人为自己服务,再加上国民政府和汪伪政权,活跃在上海滩的各方势力十分复杂。

战后,很多为法西斯效力的间谍被抓获,一一被起诉和判刑,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中国人或有中国国籍。如果是外国人,一般按间谍论处,如果是中国人,则会被判汉奸罪,两者的结果倒是差不多——枪毙。

当时广州方面收押了44名外国嫌疑人,只有贝安加的身份最为复杂,法庭一直搞不清应该用哪种罪名起诉她。这个贝安加原本是意大利人,因嫁给中国人加入中国籍,又在汪伪政权办理过离婚,与法国领事菲利普·西蒙兼德国间谍有一腿,而美国情报部门认为她是日本间谍。

更意外的是,被认为已经战死的丈夫、中国军官谭展超,却活着站到了法庭上,并为妻子辩护,更使案情扑朔迷离,她的奇特经历足够写一本惊险小说。

贝安加:被美国指控为间谍,中国丈夫报纸辩护,中山侄孙为其作证

贝安加出生于意大利贵族家庭,父亲是墨索里尼政府的高官,18岁时嫁给了中国留学生谭展超,然后来到中国。谭展超是税警总团的军官,这个税警总团是宋子文的亲信部队,军官全部是留洋学生,武器装备也清一色进口货,后来才改编成大名鼎鼎的新38师。

清苦的战争岁月,尤其是发现谭展超另有新欢后,贝安加离开丈夫,带着几个孩子来到了上海。没多久,新38师远赴缅甸参战,谭展超失踪、可能阵亡的消息也随之传来,贝安加伤心之余,不得不为了自己和孩子的生存另做打算。

凭着出众的容貌,贝安加很快成为上海滩小有名气的交际花,周旋在各色权贵人物之中。纸醉金迷的生活使贝安加越来越贪婪,开始为日本情报机关偷运黄金。

日本人投降后,贝安加听说新38师被部署在广州,便多次前往广州打听丈夫谭展超的下落,同时为日本人走私黄金和美钞牟利。法国维希政府驻广州的领事西蒙看上了贝安加,两人打得火热,同居在一起,贝安加的走私生意也因此更加便利。

贝安加:被美国指控为间谍,中国丈夫报纸辩护,中山侄孙为其作证

1945年11月,美国情报部门突然逮捕了贝安加,领事西蒙暗中为纳粹效劳,美国人认为贝安加是日本间谍,交给中国政府制裁。美女间谍的故事最能吸引大众的眼球,上海和广州的报纸都刊登了贝安加被捕的消息,把她跟川岛芳子相提并论。

没想到,谭展超在这时候出现了,原来他没有死,新38师一直在印度驻训,等打回国后,贝安加已经开始新的生活,谭展超没能联系上她,直到她的新闻出现在报纸头条。

谭展超以丈夫的身份,在报纸上为贝安加辩护,将她描述成一位苦情妻子,因为生活所迫才周旋于日本人和法国人之间,以此来争取舆论的同情,帮助她脱罪。

贝安加本人是美貌的意大利贵族,丈夫又是中国最精锐部队的军官,被美国人指控为日本间谍,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个案子都足够吸引人的,一时间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贝安加:被美国指控为间谍,中国丈夫报纸辩护,中山侄孙为其作证

不得不说,贝安加是个有心计的女人,在医院与丈夫重聚后,竟然又怀上了孩子,使法庭无法及时审理她的案件,躲过了抗战胜利初期严厉制裁汉奸间谍的高峰。

等到最主要的汉奸间谍都被镇压,川岛芳子也被枪毙后,国内政治气氛转向了国共谈判及可能爆发的内战,贝安加案件慢慢淡出了公众的视野,不再有人关注。

毕竟贝安加跟川岛芳子不一样,她没有做过惊天动地的事情,唯一可以证实的罪行只是倒卖黄金美钞,比起国民政府里的大老虎,她连小巫都算不上。

美国情报部门认为贝安加是间谍,是因为发现她帮日本情报机关的首脑做事,但仅限于走私,与真正的情报收集没有关系,至少没有证据。更何况,当年抓捕起诉她的美国情报官都已经回国,法庭不用再承担来自美方的压力。

贝安加:被美国指控为间谍,中国丈夫报纸辩护,中山侄孙为其作证

案子首先纠结在贝安加的国籍上,只要证明她是中国籍,就不能以间谍定罪。不过,谭展超与贝安加是在意大利结婚的,没有在中国政府登记,无法判定她的中国国籍。

这时,中山县长孙乾出来做证,他在两人结婚时做过男傧相,可以证明他们二人举办过隆重婚礼,得到了家乡父老的承认。而这个孙乾是孙中山的侄孙,官不大却有不小的社会影响力,他的证词被法庭采纳。

接下来的问题是,贝安加为了与西蒙结婚,当时已经向政府机关提出与生死未卜的谭展超离婚,并得到了许可。也就是说,她又失去了中国国籍。

这事看起来麻烦,其实非常好解决,因为帮她办理离婚手续的是汪伪政权,国民政府不承认汪伪政权的合法性,离婚手续自然是无效的,贝安加的中国国籍得到了法庭的最终承认。

贝安加:被美国指控为间谍,中国丈夫报纸辩护,中山侄孙为其作证

至于贝安加的走私行为,法庭认为对国民政府和中国人民都没有造成伤害。她为日本人走私,避开的是汪伪政权,破坏的也是汪伪金融秩序。说穿了,就是日本情报机关不好意思公开违反汪伪政权的命令,便把贝安加当成白手套而已。

日本与德国、维希法国都是盟友,情报是有一定程度共享的,不需要通过贝安加来收集和传递,所以,美国人指控她是日本间谍也无法成立。

检方最后实在不甘心,指出贝安加的父亲是意大利高官,日本人有可能通过贝安加窃取意大利方面的情报。可这一条更站不住脚,意大利是法西斯元凶之一,与日本也是盟国,即使贝安加把意大利情报给了日本人,也不能算是间谍。

这个案子拖了整整两年多,到1947年11月,广州法庭宣布将贝安加无罪释放。据说,意大利教廷还为此出过面,让广州天主教会关照一下贝安加案件。也许正是多方的努力下,一场万众瞩目的美女间谍案,最终演变成一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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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贝安加出狱时,再一次传来谭展超阵亡的消息,新38师被派往东北打内战,被共产党军队给消灭了。贝安加无法再承受这样的噩耗,带着几个孩子回到了意大利。

这时候的她还不满30岁,却已经饱经人世间的沧桑。她在意大利又结过5次婚,唯一没有改变的是姓名:贝安加·谭,以作为对中国丈夫的纪念。

事实上,谭展超仍然活着,又一次死里逃生,在台湾度过了余生。但他们没有机会再相聚,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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