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城旅夜倍凄清,破纸窗前透月明。战斗艰难还剩我,阿蒙傀负故人情。”
这首
《兴国旅社》
是元帅陈毅在路过兴国时写下,是为悼念第二任妻子所作。
然而时隔52年之后,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妇人却自称为“陈毅元帅的夫人”,不远万里来到北京,她就是
赖月明
。
可当时为人熟知的陈毅元帅的夫人是
张茜
,且陈毅元帅的前两任妻子均已不在人世,这赖月明又是何许人?难不成是来胡乱攀亲戚的疯女人?
原来赖月明便是诗中的那位故人——陈毅元帅破纸窗前透过的那轮明月,也就是陈毅的第二任妻子。可据可靠的消息表明,赖月明早就已经遭遇不幸,跳井自尽了,可现在赖月明又出现了,这其中到底有段什么样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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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还得从赖月明小时候说起,1914年赖月明出生,父亲是个教书人,但家中实在太贫穷了,没有办法供给赖月明的生活。于是,家族内部商议后,决定将她养在相对富裕的叔父门下,自此,她的叔父便成为了养父,也一直将赖月明抚养至13岁。
可天不如人意,养父染上了鸦片,一发不可收拾,逐渐吸成了毒瘾,并开始变卖家产。瞬间,原先的一方土豪落魄成了穷户,还是个有鸦片毒瘾的穷户。
尽管已经成了这个模样,她的养父还是没有想要戒鸦片的想法,由于实在无法支付高额的鸦片费用,养父就将14岁的赖月明卖给了杰村圩一户姓谢的人家做童养媳。
赖月明原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要在谢家当牛做马一辈子了,可她还是心有不甘。当红军的光照进杰村圩时,她想着,要改变妇女的命运,改变自己的人生。
于是,她脱离了谢家,报名了区妇女改善委员会,正式参与了红军组织。那年,她17岁,也正式更名为月明,她觉着组织正是那一轮明月,让她的路被照亮了。
陈毅与赖月明
赖月明也没有辜负组织的期望,从一个识不得几个字的普通女孩成长为一个腹有诗书、聪慧的党员干部,赖月明付出了很多。
一开始,赖月明参加工作只认得自己的名字和几个姓氏,尽管后来受到组织的培养,前往瑞金师范读书,但还是无法弥补文化水平的缺陷,总是会在工作时感觉力不从心。
这样可不行啊!赖月明心里也很着急,这样会辜负组织对她的期望的。于是,她想到了时任江西省委组织部长兼妇女部长,与她同住一栋楼的
蔡畅
大姐,希望蔡大姐可以做她的老师。
赖月明鼓起勇气向蔡畅说明来意后,忐忑的等待回复,不料蔡大姐一口答应了,一步一步地教导她学会新的知识,这也让赖月明受益终身。
“蔡畅大姐是我在革命大学的第一位恩师,我会永远记住她!”
晚年的赖月明回忆起这段往事,激动地说。事实上,蔡畅大姐不仅教会了赖月明知识是她的第一位恩师,还是赖月明的媒人。
这要从何说起呢?
蔡畅(左一)
1932年6月,为解决侵入赣南的广东军阀,爆发了水口战役。7月,水口大捷,红军为庆祝此次大捷,特意举办了一场晚会,而就是这场晚会,促成了赖月明和陈毅的第一次见面。
晚会上,赖月明是表演者,因为一副好嗓子,陈毅代表士兵就要求她再唱一会儿,赖月明也高兴,便又一连唱了好几首。此时的赖月明只是觉得这个战士很直爽又憨厚,并没有其它的情感。
后来的一次乒乓球运动上,赖月明与陈毅再次相遇。彼时,赖月明正在和其他人打球,她的球技很好,时常让人措不及防地输了。陈毅看到后,夸奖赖月明:
“这球儿打得不错嘛。你这鬼头,如何不理我?我知道了,这是江西的田螺妹子脾气大。”
并称呼赖月明为“田螺妹”,可姑娘家皮薄,这“田螺妹”一语双关。两种含义,一是江西妹子的意思,而另一层便是妻子之意,出自《搜神后记》的一个故事。这两层意思赖月明也是知晓,因此被陈毅弄得又羞又燥,只好出言挽回一丝姑娘家的面子,回驳陈毅是“四川佬”。
两人这一来一去将身旁其他人都逗笑了,蔡畅听闻了这件事,便和丈夫有意撮合赖月明和陈毅。
起初,赖月明和陈毅都不同意。
赖月明是因为自卑加之前的“不愉快”,认为这样子的大首长怎么可能会看上她这么个乡村丫头,没有多少文化又曾出言不逊,自觉配不上陈毅,便拒绝了蔡畅大姐。而陈毅则是之前丧妻,没有再成家的想法,又不想人家女娃子误会,就也拒绝了。
蔡畅并没有灰心,开始在两边做工作。最终,赖月明和陈毅互相产生好感,在一众红军的见证下喜结连理,成为了夫妻。
可婚后的日子聚少离多,陈毅一直在全国各地支援作战,赖月明也做好她的本职工作:解放妇女封建思想及帮助当地儿童等,夫妻俩都在为革命事业奉献自己的力量。
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这对夫妻终究没有办法长相厮守。为了更好地保留共产党的实力,组织决定将妇孺残弱等人留下,先撤退主力军。
就这样,赖月明和陈毅分别踏上了不同的阵地继续为党效力,这一别,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赖月明纵使再不舍,但心有家国大义,服从组织的分配,前往汾坑、邹坑及潭石三角地带打击叛徒。期间偶遇党校的同学,经他口得知陈毅在于都黄龙井塘村,急匆匆奔往莲塘兴胜县委处汇报工作,可县委处却被人一把火烧成了废墟,组织也没法联系上。
之后她又东躲西躲避开国民党的搜查来到井塘,然而,红军早就转移了根据地,不知去向。赖月明被迫结束了红军生涯,走投无路,只好回到家乡,另谋生计。
本以为家乡人民会欢迎她,可还没踏进故土,身为伪保长的养父不让她踏进家乡的一寸地,赖月明只好在山中乞讨生活。父亲看她可怜,将她接回家,对外称她投井自尽,可家中日子揭不开锅,她又无法出门劳作,父亲只好给她找了个鞋匠作为婆家。
后来鞋匠去世,赖月明带着女儿又嫁给了一个掉队的残疾红军方良松,这期间,也听闻他人传来陈毅已经被敌军挖去心肝牺牲了的消息,赖月明心痛欲绝。
然而,有一次赖月明给孩子买糖的时候,看到一张“陈毅副总理会见外宾”的报纸,她沉寂了多年的情感又重新焕发了过来。她想找到陈毅,于是一连写了几封信,可石沉大海,再无回响。
大喜大悲后的赖月明心理状况也不是很好,有时疯疯癫癫,嘴边总是挂着:
“我是陈毅老婆,我是陈毅老婆!”
等再次知道陈毅的消息时,还是在报纸上,刊登着陈毅的讣告,这一次,是彻彻底底地天人永隔了,赖月明的再见一面终是成了遗憾。
这一段感情终是成了露水情缘,在赖月明的整个美好青春中匆匆添了一笔,但是却给她留下了不凡的回忆。赖月明在陈毅身上学到了曾经不懂的知识,看到了曾经不曾领略过的风光,陈毅,终究是赖月明心中的一个执念。
而赖月明,也是陈毅心中无法抚平的一道伤疤。两个人,在那个红色年代,互相成就了更好的彼此,共同为共同的事业而共同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