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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第一大帅哥的跌宕人生(下)

古今第一大帅哥的跌宕人生(下)
古今第一大帅哥的跌宕人生(下)

就算孙秀不刻意滋事,作为失势方贾谧的亲信,潘安也下场堪忧,只不过不会像现在这么惨烈而已。

孙秀狡诈狠毒,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司马伦极度倚重孙秀,对他言听计从。

现在,孙秀权倾天下,开始一一挟私报复。

“金谷二十四友”中的欧阳建,弹劾过司马伦,孙秀也想收拾收拾他。

石崇是欧阳建的舅舅,又是贾谧的同党,再兼他平日里骄奢豪横得罪了不少人,因此,这次孙秀要置他于死地。

石崇的爱妾绿珠,国色天香,艳名远扬。

孙秀垂涎,再三向石崇索要绿珠。

石崇不允,终致祸端。

绿珠跳楼,石崇被捕。

潘安和石崇本是金谷二十四友中的旧友,潘安曾写下潘岳《金谷诗》:“投分寄石友,白首同所归。”本意是说两人关系很铁,老了还在一起玩耍。

没想到一句戏言成了预言。

孙秀诬陷潘安、石崇阴谋造反,把他俩都定了死罪,且夷三族。

两个人没有同日生,却要同日死。

这种株连三族甚至九族的犯罪连坐制度,是封建王朝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而制定的残忍而严苛的惩罚措施,目的是为了加大个人的犯罪成本,进而减少犯罪概率。

但这是不合理的,非人性的。

朱棣赶跑了(或暗杀了)侄子建文帝,踌躇满志,准备登基。

他请大儒方孝孺写即位诏书。

方孝孺曾经是建文帝的重臣,又是当时重要的思想家,如果他能够俯首称臣,那朱棣的阴谋篡位的罪名就洗清了几分。

没想到这老头不买账,严词拒绝。

狠人朱棣大怒,威胁要灭他的九族。

方孝孺傲骨铮铮,声称:你就是灭我的十族,我也不写。

好吧,如你所愿。

除了原有的九族的成员,朱棣又加上了方孝孺的学生、老师,凑足了十族,毫不留情地痛下杀手。

然而,也有人指出,方孝孺被灭十族仅是以讹传讹,并无实据。

但无论是灭九族还是三族,都是不符合法理常识的。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只因为有亲缘关系,就被莫名其妙绑上刑场掉了脑袋,也是奇冤。

方孝孺被车裂,方家绝嗣,惨绝人寰。

所谓法理,有时候只不过是权贵阶层剔除异己的手段。

正如石崇和潘安,行差踏错,又得罪了权贵,都下场惨烈。

石崇被灭三族,潘安亦被灭三族。

潘岳的母亲、哥哥潘释、弟潘豹、潘据、潘诜及侄子侄女等都被被害,只有潘释的儿子潘伯武逃难得免。

潘安死时,应该是对家族无比愧疚的。

特别是他的母亲,一把年纪也横死刑场,应该是潘安的最大遗憾。

潘安是个有口皆碑的大孝子,对待母亲至孝至顺。

原本唐宋之前的“二十四孝”里包含了潘安辞官孝母的故事,但潘安获罪被灭三族,七十多岁的母亲也株连被杀,不算善终,亦算不得孝子。

后来的“二十四孝”里,就把潘安的名字去除,把弃官寻母宋代孝子朱寿昌补入。

呜呼哀哉,第一美男子落得如此下场,实在不是偶像剧里的情节。

第二年(公元301年)6月,耀武扬威的司马伦被齐王司马冏、河间王司马颙、成都王司马颖起兵讨伐,兵败而死。

孙秀亦被杀。

但潘安已死,难再复生。

古今第一大帅哥的跌宕人生(下)

大凡文人,几乎都情感丰沛。

潘安也是如此。

他少有才名,风姿秀美,可惜仕途不顺,屡屡受阻。

少年时的帅气俊美不必说,就是中年之后的自嘲也成了典故。

潘安中年以后,发鬓开始斑白,一时感慨,写下了《秋兴赋》。

后来,文人常以“潘鬓”来代指人到中年,鬓发初白。

南唐后主李煜降宋之后,写下:“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破阵子·四十年来家国》)的词句,抒发自己身体消瘦、头发花白的哀愁之情。

潘安善缀词令,长于铺陈,造句工整,体现了太康文学讲究形式美的特点。

“金谷二十四友”里,左思写下了气势澎湃的《三都赋》,一时洛阳纸贵。

潘岳的“赋”也写得极好,《西征赋》、《闲居赋》、《籍田赋》、《沧海赋》、《秋兴赋》、《芙蓉赋》《、射雉赋》等都是传颂之作。

他善为哀谏之文,今存的作品《寡妇赋》、《袁永逝文》、《悼亡诗》等名篇都以善叙哀情著称,而悼亡诗更是情深意切,是历代悼亡诗里的翘楚。

在他的悼亡诗里,最出名的是第一首,里面的一句“如彼游川鱼,比目中路析”被人称颂。

但我最喜欢的,却是“望庐思其人,入室想所历”这一句。

文字浅白,但如历历在目,极有画面感。

望文生义,有一种流泪的冲动。

悼亡诗特指悼念妻子,由潘安而起。

后世,同类的名作还有元稹的《离思》、苏轼《江城子》、纳兰性德《浣溪沙》。

离思

——元稹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

半缘修道半缘君。

江城子 ·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苏轼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

——纳兰性德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元稹还创作了《莺莺传》(《西厢记》的前身),论才情,也是位大才子。

陈寅恪认为:《莺莺传》为微之自叙之作,其所谓张生即微之之化名,此固无可疑。

即认为元稹就是张生,这是一部自叙体传奇。

在《莺莺传》里,张生对莺莺始乱终弃,认为莺莺是会带来祸患的人间尤物,带着断绝诱惑的自我感动抛弃了莺莺。

这样的元稹,也是脑子里有点大病。

苏轼的《江城子》凄婉沉郁,自是千古流传。虽然,他后来又娶了妻子王弗的堂妹王润之,也是能够理解的。

他和王弗是结发夫妻,少年携手,情投意合,两情缱绻。

暌违十年,还能被丈夫魂梦相牵,也算是不枉夫妻一场。

纳兰性德是一个时代的异数。

他天生贵胄,满眼富贵,却敏感多思,悲凉消沉。

人生里难得的暖意,除了文字,就是妻子的温柔和善解人意。

然而,天不假人,年轻的妻子匆匆撒手西去,“当时只道是寻常”道尽了“人难再得始为佳”的痛苦和感慨。

未几,年仅三十一岁的纳兰性德也追随而去。

古今第一大帅哥的跌宕人生(下)

相对来说,潘安的妻子是幸福的。

这样的大帅哥,什么兰心蕙质的女子才能配得上?

潘安的妻子杨容姬是西晋书法家杨肇的女儿,也算是名门世家,堪称良配。

潘岳十二岁就和她订婚,结婚之后,耳鬓厮磨,夫妻恩爱。

但好像杨氏家族的人都不长寿。

公元284年,潘安的《怀旧赋》写了自己去拜谒岳父一家的坟墓的所见所感。

彼时,他的岳父杨肇和两个儿子都已经相继去世,家世飘零。

潘安是大帅哥,而且还是专情的大帅哥,作为他的妻子,杨容姬是幸福的。

但作为母亲,她又是不幸的,潘安的一子一女皆早夭,其后并无子嗣。

杨容姬死于公元298年,堪堪避过了潘安获罪入狱、被夷三族的惨事。

看着深爱的丈夫血溅刑场,全家妇孺赴法,对于杨氏来说,那痛苦无异于利刀剜肉。

早逝,对她是一种解脱和幸福。

妻子死后,潘岳写了《悼亡诗》、《哀永逝文》、《悼亡赋》等,情深意切,令人叹惋。

后来,潘安也未再娶。

潘安既巨帅又专情,是无数女子心中的如意郎君。

潘安字檀奴,又被称为檀郎。

诗词中,代指情郎时也会用檀奴、檀郎的称号。

李清照的《丑奴儿》中: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

李煜的《一斛珠》中: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这样香艳的闺房之乐,正适合潘安这样的帅哥作为点缀。

乱世飘萍,人如草芥。

没资本争权夺利,就应该明哲保身。

可惜凡人难以抵挡欲望的诱惑。

纵然是超级大帅哥,也难逃凄惨的宿命。

悲哉!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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