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点

【睡前故事】轮回

导读

【睡前故事】轮回

我从小赵的只言片语里隐约猜到一些内情。我想姚莹是个可怜的女人,大概不识几个字,娘家也没什么本事,嫁过来生了女儿后被冷眼相待,女儿溺亡,很有可能还是人为的。她坐那儿一动不动,是因为有绳子将她结结实实地绑在了椅子上,脚边躺着一个白色药瓶,我瞄了一眼,是安眠药。她一天中有过清醒的时刻吗?

轮回

作者:蜉蝣

限定词:美人垂泪

【睡前故事】轮回

1

据说姚莹疯了二十又有五年。很突然的,像是齿轮卡错位,她于一个深冬赤身裸体跑出家门,沿着镇上那条结了层薄冰的小河,凄厉干涸地喊着谁的名字,神情与精神错乱者别无二致。她五官扭曲,涕泗横流,长发污腻纠结,搭在两肩。有人说她在哭,有人说她在笑,像是被鬼神附身,眼神晶晶亮。而后她面向小河,纵身一跃,毫不优雅,犹如濒死的鱼沉入海洋。

后来给救上来了,也就一米来深的水,差不多到我这。小赵随手比划了一下,只要没人看着就往外跑,去医院也不管用,我二叔愁得头发都白了一片。喏,你看,在那晒太阳呢。

姚莹裹着一条黑色毯子,侧着头,坐在大院里。冬日的阳光暖融融地流经南方院落,她一动不动,像是一幅凝固的画像。

小赵拉住我的手,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们去打个招呼。

姚莹的姿势有些奇怪,两腿并拢,上身歪斜,两手藏进毯子,眼神钝钝的,只露出一张皱巴巴的脸。小赵介绍说,二婶,这是我未婚妻。她没有丝毫反应,我不禁有些尴尬,晃了晃小赵的手,轻声说,算了吧。

就在此刻,像是谁拨动她停止的时间,姚莹张开嘴,“啊”了一声。

不知她多久没说过话,声如锈刀擦过我耳膜,我惊得倒退两步。她掉了一颗门牙的嘴,嘶哑地发出无意义的音节,两只胳膊拱起毯子,试图往外探,像是要抓住我。小赵忙按住她,安抚说,婶,您别激动,二叔去车站接堂弟去了,一会儿您就能见到他们了,正好今天元旦,大伙儿聚在一块团团圆圆的,您开心吗?

她应该是开心的,两只手不再乱动,终于消停下来。可她还是盯着我,我很不自在地将耳侧的头发撂开,挡住眼角斜下方鲜红的胎记。它在我青春期末尾恰到好处地停止生长,如同一颗饱满的眼泪,即使化了妆也盖不住颜色。

离开二叔家,小赵牵着我的手,在镇子上乱逛。他对我说,哎,你别在意,她疯疯癫癫的,现在连人也认不清。听我爸说,昨天大半夜突然发病,趁着没人又往河那边跑,要不是二叔睡梦中惊醒没发现人,估计她现在就已经漂那儿了。

我不禁有些奇怪,她都一心寻死了,在哪儿结果不是一样,还非得多此一举跑河边自杀?

小赵支吾说,就……那条河,叫做“泥英河”。

我知道啊,刚想问你,为什么起这个名呢。

很久以前它叫“溺婴河”,解放后才改了名。小赵有些于心不忍地说,听说二婶年轻的时候失去过一个女孩,她就是被人扔进这里了。

镇子不大,我们没片刻功夫就来到了河前。旁边竖着一座半人高的石碑,上刻“泥英河”三个歪斜的字。我忽然觉得周身很冷,似乎什么刺破了厚外套,呼呼往胸口灌着风。就像是很多年前,班里调皮的男同学扯我头发,逼我把丑陋的胎记露出来时,那样难堪、那样愤怒。

2

我从小赵的只言片语里隐约猜到一些内情。我想姚莹是个可怜的女人,大概不识几个字,娘家也没什么本事,嫁过来生了女儿后被冷眼相待,女儿溺亡,很有可能还是人为的。她坐那儿一动不动,是因为有绳子将她结结实实地绑在了椅子上,脚边躺着一个白色药瓶,我瞄了一眼,是安眠药。她一天中有过清醒的时刻吗?如果半辈子都这么过来的,不疯才显得不正常。

我心中不安,提前买好车票,打算元旦过完就回去,小赵却说想陪他爸呆几天,结婚这么大的事总得多商量些细节,更何况他妈走得早,他爸孤苦伶仃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他几面,怪可怜的。于是我退了票,心不在焉地跟着他走街串巷,几乎把认识的亲戚都拜访了个遍。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镇子上的人都一个姓,小赵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一条河贯穿南北,将小镇一分为二。西边多山,有座破寺,东边多是老街和民居,城市化进程加快后,修了通向外界的高铁,但总体来说交通并不发达,甚至仍有人在老街上拉人力车。小赵提议让人力车拉我们回家,我暂时不想回去,说想去西边那寺看看,于是花了几十块钱到达了目的地。

这寺名为“静山寺”,果如想象般破旧,黄墙红瓦斑驳褪色,枯树林立,台阶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泥土,门前不见一人,香火少得可怜。我们由侧门步入,沿着青石板铺成的长廊蜿蜒而行,静山寺破败归破败,但面积却不小,寺内幽深空寂,除了我们行走的动静,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小赵忽然开口说,这年头真有人能四大皆空吗?我小时候听说这里的和尚可不规矩了,下山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还有人把孩子接到山上养,一到晚上都是小孩啼哭的声音——

别说了。我打断小赵,不远处是一个身着灰色衣袍的老和尚,腰背微弯,垂眉敛目正看着我们。小赵闭上嘴,讪讪一笑,压低声音说,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

老和尚法号“直明”,他告诉我们这寺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其余人下山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近两年,他还是头回看见香客过来。小赵朝我努努嘴,意思是,你看我说的对吧。我没理他,跟着直明进了正殿,殿内陈设井然有序,佛像宏伟庄严,可四周冷清极了,我们燃香拜了三拜,小赵很是虔诚地闭眼,也不知向佛许了什么愿。之后直明带我们去了一处偏房,是他平时住的地方,附近有两三处菜园,种着当季的蔬菜,直明说吃不完就拿出去卖,换点粮食和保暖的衣物。小赵说,你们出家人也不容易啊。直明就笑笑。

他给我们沏了茶,拎着大扫帚去院子那扫地。我和小赵坐在室内,听扫帚摩擦石板的声音,小赵凑近我说,你看,这是什么?他手里是一只塑料青蛙玩具,不知从哪个边角里捡来的。他说,这是小孩玩的。我拿过青蛙玩具,扣住它下腹某处机关,一声轻响,青蛙发出咕咕咕的滑稽怪叫声。小赵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下面有机关?我说,我有个一模一样的玩具,不太记得什么时候遗失了。

直明清理干净枯叶,站在门口说,天色不早了,你们该下山了。这里山路不好走,我送你们一程。

路上小赵实在好奇,终于没忍住问,直明师父,这寺庙养过小孩吗?我看见有小孩的玩具。

直明回忆片刻,然后说,二十多年前,我的师弟直慧曾在山下那河边捡回来一个女婴,脸不及我巴掌大,眼角下面有个小红点,我师弟觉得这孩子有佛缘,于是将她收养下来,这玩具是买给她的。后来有人家看到这女孩儿伶俐可爱,就向我们讨了去,阿弥陀佛,养她到五岁,这孩子佛缘便尽了。

小赵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大师,你们出家人真是心怀慈悲,善哉善哉。

我默不作声地摸着手腕上那小串佛珠,冬风送来一点熟悉的味道,那是直明身上经年不散的檀香味。

这气味勾连起我往日摇摇欲坠的记忆,牵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小赵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发什么愣呢?

我妈说我小时候生了怪病,送我到寺里呆了一段时间,后来病就好了。那里的老和尚临别前还送了我一串珠子。

小赵显然是没往心里去,他哼着荒腔走板的歌谣,问我,你知道我刚刚许了什么愿吗?

什么愿?

我们要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3

我无意中发现姚莹是读过书的。小赵二叔带着家里的男人出门采买年货,我留下来照看姚莹,捧着书在她旁边念给她听。她大部分的时候都很安静,这天她没吃药,也没绳子绑她,精神头很好,太阳晒得她脸上每一条褶皱都舒展开,她在我读到某一处时,轻轻哼了几句诗: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这是一首乐府民歌,她的吐字清晰,很软很轻,不像是年过半百的妇人,而是撑船而歌的江南采莲女。我按捺住心中的惊讶,小声说,二婶,您再唱一遍给我听好不好?

姚莹歪着头,似乎又陷入了某种回忆里。大概是药吃得太多,大部分情况下她的目光显得呆滞粘稠,过了一会儿,她又说,莲塘四号,囡囡,顺着这条河,就来找家。她说得磕磕绊绊,我拨动手腕上的小珠子说,囡囡是谁?这里没有莲塘四号。她缓了大半天,慢慢扭过头,伸出一只手抓住我,佛珠硌着我手腕上突出来的骨头,听着字掷地有声从她嘴里蹦出来:跑。跑。

小赵回来了,我抽回自己的手,姚莹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闭上眼,仿佛睡着了一样。

他二叔从货车上一箱箱卸货,小赵和他那个堂弟在一边帮忙。小赵笑容灿烂地对我说,今天买了好多东西,街上还有人在表演杂技,路边摆着许多有意思的小玩意,改天带你一块出去转转。还有,我爸说要不留这儿过年得了,反正就剩二十多天,你觉得怎么样?

去年我就没回家,今年再不回家,我妈得骂我白眼狼了。

小赵无奈地说,算了,这个白眼狼还是让我当吧。他揉揉我的头发,二婶今天状态怎么样,二叔说她这段时间挺安分的,说她喜欢你呢,你一来她都不闹了。她就跟姑娘亲,对自己儿子都不管不问的。

那没办法,我从小就招人喜欢。我得意地皱皱鼻子,一只手却放在兜里摩挲着那串珠子。十四颗小珠子上有三颗刻着字,连在一起就是“静山寺”,给我珠子的和尚我已经记不清模样,可是气味却不会骗人,我第一眼见到直明就觉得他亲切,眼角一个小红点的女孩已经长大,他没认出来也情有可原。

小赵笑着附和说,是啊,谁有你招人喜欢。

我认识小赵是大学拍毕业照的那天,他比我小一届,虽然专业相同,但从未有过交集。我们寝室的一个女生一把拉住路过的小赵,拜托他帮我们拍张合照,小赵拍完照却没走,单找我要了联系方式。寝室都在起哄,说我铁树一棵终于要开花了,她们兴高采烈地恭喜我即将脱单。我甚至有时候也觉得这是命运的眷顾,我们几乎拥有一样的兴趣爱好,聊不完的话题,我们终有一天会相遇,就像遇到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初中时,我从同班同学的口中得知自己是被领养的。我一开始不信,十三四岁的小男孩,信誓旦旦地说我是没人要的东西,被人捡来踢去,迟早还是要被扔掉的。这事街坊邻居都清楚,且嘴不严实的还会当玩笑话讲给自家小孩听,我哭着跑回家质问父母,得知真相后,我便再不知道该如何跟他们相处,沉默也好,吵闹也罢,不安潜滋暗长,任何一点风吹草动,我都觉得他们会丢弃我。

长大后我曾装做无心跟我妈提过一次,她说是在寺里看见我的,还说了大致的位置,我只觉得荒唐,她是在敷衍我,直到小赵说想带我回家看一看,地理位置正好是我妈说的那个地方。

4

姚莹说话颠三倒四,只偶尔能说一句完整的话,主要围绕“河”与“莲塘”。某天傍晚,我们聚在一起吃饭,姚莹快准狠戳向盘子里的一条鱼,她的眼睛瞪得很大,又开始胡言乱语,鱼肉被撕扯出餐桌,带出一串的汤汤水水全部淋到了我衣服上。

小赵的二叔赶紧起身,将她拉到一旁,忙对我道歉。姚莹垂着眼,两只手无端发着抖,察觉到不对劲,我想过去安抚她,二叔却将我留在原地,苦笑说,没事没事,你们吃,我先带她回屋。

他们走后,小赵的父亲沉重地叹了口气,将筷子撂在桌上,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也是,都二十多年了还阴魂不散。小赵父亲旁坐着一个脖子粗短的胖女人,小赵管她叫兰姨,前阵子兰姨跟他父亲好上了,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张口就说,儿子都快娶媳妇了,怎么还这么糊涂,怕不是装的。谁家孩子生下来脸上有个红点,肯定是上辈子的脏东西带过来了,这么不吉利的玩意也当成是宝贝,扔了也就算了,倒是成天惦记,惦记成了个傻子。傻也就算了,天天想着往外跑,这都二十多年了,还做梦想回去呢,就是一条狗也该养熟了。

她光天化日倾倒着秘辛丑闻,我手指头紧紧蜷缩在一起,耳里只有“上辈子的脏东西”。她说谁脸上脏呢?男同学指着我说,你脸上那是什么啊,给自己点的“美人泪”吗?大家快来看,她哭了,她哭了!你真哭了啊,不是吧,我又没说你什么,你怎么这么不禁逗。他扯住我的头发,将我布满泪痕的脸展示给凑热闹的同学们看,你们看,就是她,她脸上有个红泪珠,一定是上辈子也特别爱哭。

兰姨,你别说了。小赵拉平嘴角,有些不悦,这么多人呢。

姚莹那个沉默寡言的儿子瞥了我一眼,兰姨这才反应过来,她忙对我说,姨不是说你,你长得这么漂亮,又有文化,姨家的女儿都羡慕死你了。

我突然觉得一阵反胃,硬生生把作呕的不适压下去。她如此轻描淡写,说着一场无耻的联合绞杀,通过他们的对话,我拼凑出了一个接近姚莹人生的真相,也无限接近于我被抛弃的真相。我曾在心底数次咒骂过那个生我却将我丢弃的女人,她怎么能这样呢?是觉得我不够好么?我学习用功,也很乖,长辈们都对我疼爱有加,为什么你就是不爱我呢。

现在我终于得到了答案。

5

姚莹年轻的时候漂亮吗?我不知道。她二十多岁的时候就疯了,自然是没心思去收拾打扮自己的。我用尽力气撑着桌面,神色如常地说自己不太舒服,想休息一下。小赵握着我的手,吃惊说,好凉,冻着了吗?我陪你回去。我说,不用,也没那么严重,稍微躺会儿。

小赵什么都不知道。我浑身发冷,几乎颤抖起来,他什么都不知道,大概还处在求婚时,我说“愿意”的那一刻的喜悦中。我想起姚莹说的莲塘路,原来她不是本地人,莲塘路在哪里,世界这么大,要找一条语焉不详的路如同大海捞针,她肯定找过无数次,即使疯癫没个人样时,也念叨着回家的路。

我走进姚莹屋子的时候,二叔正将她绑在床上。粗长的麻绳勒紧她的腰,缠死她不停挣动的四肢,又汇成一股拴在床头。她大概不能用“人”来形容,她是一件被丈夫随意对待的物品,是被儿子看不起的多余摆件,是整个镇子茶余饭后谈论的笑料,是一出提前结束的潦草悲剧。

叔,你干什么呢?我听见自己这么说道。

不老实,绑紧了好,你来帮帮叔。他手法粗暴,姚莹眼泪口水糊了一脸,看见我后直将脸往里躲。

叔,有件事想问你,我婶是哪里的人?之前听她讲话像是唱戏一样,咿咿呀呀的口音,好听呢。

哪里还记得这个哦。他摇头说,我要早知道她是这样,怎么也不会出那两万块,真是买了半辈子的亏。

我将床头那栓好的绳解开,姚莹看懂了我的眼色,不再挣扎。我抽开她身上的绳子,像是拽走盘旋她身上的毒蛇。二叔注意到,唉,我刚绑好,你怎么还添起乱来了呢。

这样绑容易伤到人,我说,叔,你看,要这样才行。

他有些好奇地凑上来,你还有别的法子?

我将绳子卷成一个圈,打好结,然后套入了他的脖子。他对我毫无防备心,即使我猛地收紧绳子时,他仍然觉得我在跟他闹着玩,直到三秒后,才反应过来我不是在开玩笑。男人的力气总是比女人要大的,尤其是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反手扇了我一巴掌,攥住不断收紧的绳结,龇牙咧嘴地掐住我的脖子。我被打得发懵,耳朵传来巨大的轰鸣,只看见他举起拳头砸向我的脑袋,这时愣在一边的姚莹发了狂似的扑上来,连抓带咬,将他扑倒在地,像是一只被削去爪牙仍在奋力撕咬的母兽。

我抓住机会,抵住木床,拼命拽紧麻绳,片刻后,绳子另一端终于没了动静。

姚莹趴在他身上,我说,好了,好了,结束了。

她像是没听见,我又说了一遍,姚莹抬起脸,她嘴角血红一片,一块肉从她嘴里落下来。

我终于没忍住,吐了出来,吐得胃里什么都不剩,黄色的胆汁流了一地。

姚莹看我的眼神无比哀伤,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兰姨这时候走了进来,她扫了一眼,然后大叫出声:杀人啦——疯子杀人啦——

十几秒后,小赵冲进来抱住了我,他把衣服罩在我身上,挡住前来围观的人群,场面极其混乱,姚莹神色可怜地看着我,我朝她伸出一只手,心里却在对她说,这可怎么办呢?我是不是彻底完蛋了。

与此同时,我感受到了体内另一个鲜活的心跳声,那么有力,那么强壮,经由脐带连接的这世上最为亲密的关系,它如此不合时宜、如此荒诞地从我内部缓缓升起。

【睡前故事】轮回

评论区

评语:

A,蜉蝣老师至少是普通的A以上的水准,特别好,有多好我就不废话了。三个读后感供您参考:1女主角是个接受了良好教育的当代女性,我如果是她我在看到男方家里有个大概率被拐卖的疯女人和溺婴河的时候就会跑了。2男朋友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其实可能会想把家里的疯女人藏起来(一个瞎想)。就是读的时候有些心里的槛绕不过去,分散了注意力。3最后杀人那里处理得不是很完美,压力积攒不够,刺激有点钝了,主人公异常的心理状态没有很好的暗示。如果这几点文章能很好完成的话那这篇在我心里至少是S级。蜉蝣老师

C:

这期主题是绝望,于是看到了好几个绝望的女人……包括我自已写的也是(虽然写得很粗糙)。这个故事曲折又完整,尤其结尾意味深长,真是了不起

绵绵:

这期我觉得像一个关于“失去”与“寻回”的悲伤故事,我的“寻”和姚莹的“失”互相穿插又密不可分,里面很多细节都让我觉得沉重、难受,呜呜,姚莹和我都遭受过太多的苦难了,就算最后的二叔被杀,也没能让我呼出那口气。结尾,新的生命似乎成了某种隐喻,无关好坏。

栗烈:

丝丝缕缕一点一点揭开真相,伏笔对应起来,胎记贯穿始终,最后着落在杀人上,整篇文章就像淡淡的采莲曲,最后在凄伤的氛围中了结了两个人的命运

就是说蜉蝣老师怎么这么会写哇……呜呜……

安迪:

非常漂亮的文字,故事丝丝入扣,最后的爆发让人心脏揪紧。感谢老师带来这么好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