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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跨美加两国的这家图书馆,见证了九一一之后的边境风云

作者:广府客人

美加边界很长,边防管控曾经极为松散。

加拿大魁北克省的居民,跨过人行步道就进入美国境内的佛蒙特州德比蓝镇(Derby Line)。

横跨美加两国的这家图书馆,见证了九一一之后的边境风云

右边三座花坛就是美加边墙

而在这个镇上,哈斯克尔(Haskell)图书馆就横跨两个国家,一半在美国,另一半在加拿大。

进入图书馆,你很容易把它误认为是典型的美国小镇图书馆。但很快就会发现异样,图书管理员会推荐大量英语和法语书籍,甚至不少关于法裔加拿大人历史的藏书。

地板上的黑线透露了奥秘,这是一条国际边界,原来图书馆的前门、社区公告牌和儿童书籍在美国,其余的藏书和阅览室在加拿大。

横跨美加两国的这家图书馆,见证了九一一之后的边境风云
横跨美加两国的这家图书馆,见证了九一一之后的边境风云

读者可以自由地穿过标志着国际边界的黑色带子,婴儿也来“挑战”国界线

根据图书馆馆长南希 · 鲁梅里的说法,参观者经常会围绕着国界线做鬼脸,或横躺在国界线摆姿势。尽管时不时有人会被谣言吓到,声称越界是违法的。事实上,在这个图书馆,“越境”是被鼓励的。

加拿大人哈尔 · 纽曼说: “地图上的国界线,本来是要把人们分开,但实际上,它把人们聚集在一起。这是多么神奇啊!”

纽曼是毗邻的哈斯凯尔小剧场的前任院长,该剧院也跨越了边界。舞台在加拿大,大部分座位在美国。当然,这是精心设计的,不是偶然的。一个多世纪以前,哈斯凯尔家族有意在边境地区修建图书馆和歌剧院,以促进跨境交往和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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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斯克尔小剧场舞台在加拿大,而大部分观众座位在美国

管理一个两国企业“绝对是复杂的,”鲁梅里说。尽管他是加拿大人,但在提到加拿大人或美国人时,他会使用“我们”。

在图书馆消费,美元和加拿大元都接受,这意味着要处理国际汇率问题。虽然借书逾期没有罚款,但他们出售明信片和其他纪念品,以及美加两国不同的安全规定(图书馆只能按照最严格的一套来行事)。

图书馆工作人员出去吃个午饭,都需要穿越国际边境,所以订外卖更容易。在这个跨境图书馆,不仅要具备悬疑小说粉丝读者一样的好奇心,还可能要与加拿大皇家骑警、美国国土安全部和国际边界委员会等机构打交道。

15年前,图书馆想要安装一个新电梯。电梯位在加拿大,但如果把起重机从美国挪到加拿大领土的一边——即使只是几个小时作业,也意味着支付高额关税。怎么办?起重机留在美国国土,但在加拿大领空作业。

美加边境的这个图书馆不仅仅是一个地理奇观; 在这个地缘政治关系紧张、国境线筑围墙的时代,它提醒我们,边界是人类创造的虚构,可能像人们期待的一样真实,一样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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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加共享的门弗雷梅戈格湖公园,划独木舟者,一不小心就可能越过美国边境进入了加拿大蒙特利尔辖区,显然,美加边界一片太平,偶尔轻微的越界,也不会有人来执法较真。

当然,国境线不是世外桃源。

随着国际局势变化,边境地区可能变得令人焦灼,也可能变得剑拔弩张。

在2001年9月11日的世贸恐怖袭击事件之后,这个美加边境点发生了重大变化。穿越边界的街道禁止车辆通行。如今,一辆美国国土安全部的车辆一天24小时停在图书馆入口外。然而,最大的变化是寻求庇护者,尤其是特朗普上台后,大量没有合法身份的移民,选择从美国到加拿大越界生活。在北部边境被捕的人,近一半(1489人)来自墨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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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的加拿大朋友和美国朋友一样多,”布朗药店的药剂师布兹 · 罗伊说。“你没有把他们看作是加拿大人或美国人。他们都是朋友。在我们看来,边界并不存在。”

如今,美加边界的两个城镇仍然共用一个供水系统,但除了美好的回忆之外,没有别的了。图书馆和毗邻的小剧场,是两国边境居民最后可以相互走动的地方。

和许多小城镇一样,德比线的经济受到了损害,很多的店面就是证明。罗伊表示,来自大卖场的竞争是部分原因,但边境线管控收紧也是部分原因。

横跨美加两国的这家图书馆,见证了九一一之后的边境风云

图书馆的社区公告板和儿童书籍在美国,而其余的书籍在加拿大

一个85岁的佛蒙特州男人开车去拜访他的加拿大女友。当他回来的时候,美国国土安全部的电脑都坏了,所以那个认识他的特工坚持让他等一个小时,直到电脑恢复正常。

然而,美加边界作为全球最长也最繁忙的陆地边界,全长5525哩,即便管控趋严,也很难完全遏制各种越界违法行为。

2011年,一名蒙特利尔男子因涉嫌在哈斯克尔图书馆的洗手间走私一个装满枪支的帆布背包而被捕。图书馆馆长说,这对图书馆工作人员来说是一个打击,是“对神圣空间的侵犯”。

这也引起了人们的担心,在当前的环境下,美加跨境这座独一无二的图书馆,也许看不到未来。不过,佛蒙特州议员史密斯预测说,关闭图书馆不可能不经过一番斗争。

“你会看到公民的愤怒,”他说, “无论是美国人或是加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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