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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关于冬的记忆

作者:西真儿

窗前照进一束暖阳,尘封许久的笔记本安静的放在桌上,思绪蓦然飘向远方——那是北方的冬季,是关于北京的记忆……

记忆里,这儿的冬天格外地冷,干燥刺骨的寒风刮在脸上,硌的人生疼,可人们还要为了家庭生计,日夜赶忙劳累着……瞧街上行人常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搭一条宽大的围巾,便匆忙赶路去。

在小时的记忆里,有一条悠长的老巷,常常卖着各色小吃,最让人难以忘怀的便是那老北京的豆浆。它的包装极其简陋,只有一个透明的长条袋子装着,却总能吸引不少人家上摊前买。而那时最开心的,莫过于早上攥着一把零钱,一路小跑地来摊儿跟前说:“爷爷,要一袋儿豆浆。”刚出锅的豆浆,冒着热气,隔着袋子发烫。它能拎的地方只有被系着的袋子顶端的那一小角儿,若是一个儿没拿稳,啪,掉到了地上。便只能哭啼啼的跑回家中,叫着家里的大人拿了零钱,再重新买来去。

而顺着这条老巷走到十字路口,向右拐个弯儿,有一户卖水果的人家。摊主家里有个女娃娃,娇小可爱。她时常晃悠着到隔壁摊卖卤肉的大伯跟前儿,大伯亲切的问她近日的学习和家里的情况,她咿咿呀呀的回答着……许是这年少不更事的有趣模样,让同父母一起北漂的亲戚朋友都格外喜欢她。大伯也常常在煮好每天要卖的肉之后,把她叫来,顺手从锅里捞出一根吸满汤汁的棒骨,插上吸管递给她。

有一次,小女娃跟随妈妈,乖巧的坐在水果摊的一旁,眼睛望向四周,寻摸着要找些什么有趣的事儿来解闷儿。忽然她的脑袋瓜子骨碌一转,便学着大人的模样,一脸正经的弯着那小身板儿,呼哧呼哧的给前来买水果的顾客挑起了水果。她拎了拎那挑好的水果袋子,沉甸甸,满当当,非常自豪的和顾客说:“去吧!”待顾客走罢几分钟,隔壁阿姨、大娘纷纷惊叫起来:“娜,你闺女给人挑的水果没给钱呢!”那女娃儿仰起她疑惑的小脸儿,不知在想些什么。后来听家里人说,这女娃的母亲啊,大底是没追上……

在记忆的某个角落,藏着一个湖泊。这湖泊说不上多大,却圆的出奇,厚厚的冰层仿佛被一种神秘力量所封印,将上面喧闹声与水下世界隔绝开来。在湖面上有一个四方白色泡沫箱子,被一根绳子紧紧拉着。泡沫箱里坐的是那家女娃,咯吱咯吱的笑着。绳子另一头正紧紧攥在一个年轻小伙儿手中,是那家儿摊主,他正带着最爱的女儿在冰上玩耍……

时光荏苒,岁月变化。曾经那些小摊的人们,随着这座城市一同增长了年岁。北京的灯更亮了,交通便利了,气候也没有曾经那样寒冷,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早已布满了那北京城。忆起当年喧嚣深处的朴质生活,成了所有北漂人心中最温暖的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