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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華社記者孫浩在美國常駐期間在美國白宮采訪
聽,這個旋律,大家一定很熟悉。特别是這一句,“英特納雄耐爾就一定要實作”。而我,每每聽到這裡,就會想起一位老人。她是我們新華社的老前輩,更是我們駐外記者心中的一面旗幟——瞿獨伊。
老人今年100歲,與我們黨同齡。在我們多次采訪她的過程中,她總是低調、淡然,對自己年輕時的輝煌不願多談。但不管聲音再顫抖,體力再不支,她依然能清晰地唱出這句——“英特納雄耐爾就一定要實作”。
這不僅是她父親瞿秋白翻譯的歌,更是她作為新華社記者心中的歌。
采訪瞿老的稿子發出後,我在微信朋友圈記下自己的心聲:“純粹的信仰,永久的青年,真實可親的人。在一個于宏觀、于個人都很特别的年份,這是一次回血的采訪。”
72年前,瞿老在開國大典中,通過電台把新中國成立的消息最先用俄語播報給世界。那一秒,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名稱,傳播了出去,成為世界史中精彩的定格。
今年,“七一勳章”頒授那天,年邁的她沒能親往現場,接受榮譽。而我知道,在老人心裡,至高的榮譽,是她在接受我們采訪時,用手指着的胸前的那枚黨徽。
無論是當年被軍閥逮捕入獄面對敵人的威逼利誘,還是遠赴海外建立新華社記者站,她在參加革命工作85年、加入中國共産黨75年的歲月裡,始終不忘,為真理而鬥争,為國家民族利益而奮鬥。
一首國際的歌,穿越歲月,我們唯有秉志前行,不負前人榮光。
大家聽,這是另一首耳熟能詳的歌——《我是一個兵》。
13年前,在香港油麻地一家養老院,我陪着美國人戴維·克爾,找到畫面中的這位老人,他叫李石。那一年,他78歲,坐在輪椅上,說話有些含糊不清。直到他唱了一句,“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
聽了翻譯後,戴維一把抱住了老人。他知道,自己終于完成了父親的遺願。
李石,就是他父親的救命恩人。
那是抗戰時期,戴維的父親唐納德·克爾中尉,參加了美國飛虎隊,支援中國抗日。一次,他駕駛飛機,突襲當時日軍占領的香港啟德機場,戰機不幸被擊中,他跳傘求生。眼看着,日本兵們包抄過來,他卻被一名14歲的遊擊隊隊員帶着,一路驚險地逃出重圍。後來,遊擊隊與敵人周旋了20多天,終于把唐納德送到了安全地帶。
當時,第一個出手相救的少年,就是李石。
戰後,唐納德回到美國,反複提到“中國恩人”。他找了很多年,都沒能成功,把這個遺願留給兒子。我看着,戴維把一枚袖章放進李石的手中,那上面繡着一隻插翅待飛的老虎。那是父親的囑托,更是曆史的囑托。
那一天,我在報道中寫下:“當曆史繼續,個人的記憶開始呼喚某種形式的承接。曆史,正在下一代手中,延伸。”
“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也許戴維不能了解老人唱的歌,但他肯定聽懂了,超越國界與一切語言的,心中的歌。
大家好,我是國際部孫浩,是新華社國際新聞報道戰線上的一員。
我用十八年的時間,走過美國、法國、日本、印度、越南、尼泊爾等等10多個國家和地區,采訪過各種膚色、各行各業的人。雖然我工作的要求、環境和條件與當年瞿老駐外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我們同樣在向世界講述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
新華社記者孫浩參加中國上司人出訪報道中在菲律賓采訪
在菲律賓馬尼拉,一群孩子對着我,用中文唱出“朋友不曾孤單過,一聲朋友你會懂……”
在意大利羅馬,我讀着一名中學生用中文寫下的詩歌:“我看到花園中,不隻有綠色,有一整個春天。”
在尼泊爾加德滿都,當地工匠和中國專家一起修複在地震中受損的世界遺産,敲擊聲和風鈴聲,交織出美美與共的旋律。
我還記得,在美國常駐時,聽美國前總統卡特用一個小故事,講述他心中的交流與合作。
新華社記者孫浩在美國常駐期間采訪美國前總統卡特
那是中美建交之初,有一天,淩晨3點多,他在睡夢中被一通電話叫了起來,電話那頭是正在北京通路的白宮官員。對方問,鄧小平先生想知道,總統是否願意讓美國的大學接收5000名中國學生?卡特當即回答,請轉告鄧小平先生,10萬名也可以!
回首這些往事,是為了更好地放眼未來。這些年,國際風雲變幻,世界格局演變,沖突沖突不斷,世紀疫情疊加,同聲相和的聲音,彌足珍貴,更振聾發聩。對于我們,在國際輿論戰線上打拼的新聞人,以新聞載道義、倡正義、傳情義,為中國解讀世界,也為世界解讀中國,讓更多人同心相向、同力而行,合唱一首世界和平發展之歌,
正是我們的使命所往。
我突然想到,近百年前,瞿秋白特意用音譯,而不是意譯的辦法,來翻譯《國際歌》裡的這個詞,“英特納雄耐爾”。這不正是對“同聲相和”,最好的诠釋麼?
新華社國際部多媒體采編中心副主任,曾任亞太總分社、華盛頓分社記者,在十多個國家及地區采訪報道,參與過香港回歸十周年、澳門回歸十周年等重大主題報道,美國總統選舉等重大國際新聞報道,參與過對美國前總統卡特、哈佛大學教授傅高義等政要專家的專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