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槟榔谷之蛛(散文)

十二月裡的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我和幾位友人來到了聞名遐迩、慕名已久的旅遊風景區——海南槟榔谷旅遊風景區。在這裡,我們不僅僅觀賞到了風格别緻的黎族風情、與衆不同的熱帶雨林風光,而且還邁步走進了一個從未知曉的蜘蛛王國,見證了一個由國際蜘蛛科學研究院和海南五指山蜘蛛科學研究所共同打造的蜘蛛文化園。

槟榔谷是整個海南島最具魅力的原住民風情遊覽區,是在原有黎族原著民村莊的基礎上打造的原生态文化景區。風景區内的黎族傳統文化博物館裡,珍藏着整個海南島最齊全、最珍貴的黎族各種民間文物,是一部生動恢宏的“黎族人曆史教科書”。走進這個風景區,遊客可以盡情探尋黎苗文化、品嘗黎苗美食、欣賞古樂隊的傳統表演等等,哪一樣都可以讓你流連忘返。但最讓我們大開眼界、驚詫不已的,是參觀遊覽了這個風景區裡推出的目前全國最大的蜘蛛文化景點。

在充滿熱帶雨林氣息的風景區,我們沿着綠蔭小道,蜿蜒來到半山腰一座名為“蜘蛛文化館”的面前。該文化館占地面積超過500平方,全由樹木闆建成,大門入口上方,懸挂着一隻直徑2.5米大型蜘蛛體。熙熙攘攘的遊客擁擠在蜘蛛造型下方觀賞着,照相機、手機的拍照聲此起彼伏。陪着我們講解的是景區這個項目的導遊,一位美麗的黎族少女春曉。她手指着一件件蜘蛛标本、圖像,繪聲繪色地講述着有關蜘蛛的傳說、曆史與神話。她長長睫毛下的美麗的大眼睛忽閃忽閃,把我們帶進了古老而悠久的神話傳說年代。

黎族是我國嶺南民族之一,由南越族演變而來,是壯侗民族後裔。“黎”這一專有族稱始于唐末,至宋代才固定下來。黎族的先民在一萬年前就居住在海南島,留下了許多岩畫的遺迹,不少與蜘蛛-太陽圖騰崇拜有關。比如五指山市一座名叫青春嶺上面的岩畫,就有一幅明晰而生動地表現了五千年前崇拜蜘蛛-太陽(日暈)的圖畫。此畫的上方是一輪日暈(由一圓形大光環套着向八方放射的光芒的八條太陽射線構成),下方為兩顆晨星和一隻張開長腿的大蜘蛛,地上站着曲張雙腿雙臂、手持“十”字形發器作仰天拜祭狀的巫師。此畫的寓意,與黎族古代的蜘蛛-日暈聯合圖騰觀念,同出一轍。而黎族的創世神話就是來源于大力神蜘蛛:黎族創世神話中的大力神“橫行直走無阻擋,放眼能量百萬方,四周圍砌白玉牆,八面張起銀絲網”,活脫脫一幅大蜘蛛的光輝形象。蜘蛛是黎族的圖騰;蜘蛛崇拜涵蓋了太陽崇拜、大力神崇拜和生殖崇拜。

我們依依不舍走出蜘蛛文化館,又一次矚目館門前左上方那一隻巨大的蜘蛛造型,浮想聯翩。

蜘蛛一般在高處結網,居高臨下,已然是個君臨下界的神靈。蜘蛛尾部綿綿不絕産生銀絲,這對于遠古初民來說,真是一個難解之謎。蜘蛛繁殖的時候,總是帶着一個裝滿無數小蜘蛛的袋子,顯示它神奇的生殖力。遠古黎族初民通過類比聯想,想象世界的生成也是有一個母體,進而把這個母體變為了本民族信仰的圖騰。在黎族初民眼裡,蜘蛛是最神秘、最具有無所不能的神力,将它奉為“五指山賜于的寶物”并把它衍化為“大力士圖騰”.

春曉告訴我們,蜘蛛具有靈敏性極強的知覺、視覺神經器官系統,特别是蜘蛛族中的圓網蛛,有12隻眼睛,每隻眼睛由4對複珠組成。這樣,12隻眼睛共有48對、96隻複珠,它分布在頭、胸、腹和蛛體的兩側,其目光為360度全空間。是以,蜘蛛伏于大網之中或身處任何角度,均能看見自身以外的一切動靜;無論昆蟲在何處觸網,蜘蛛都能夠快速準确地認定。以前有卦師、巫師認為,遠古包犧氏就是根據懸挂空中的蛛網産生顫動,結合天地日月五行相生相克、四正四維、二十八宿等等觀念與表象的推演,繪制成八卦圖,創造了八卦。“在五指山市的南聖鎮毛祥村黎寨,長老家裡就藏有二十八宿蛛星象圖!”春曉滿臉神秘地小聲告訴我們。

“蜘蛛的毒液對人類的作用好大好大!”春曉說着又引領我們來到景區山頂,在一棟仿山形狀的深黃色木制結構的房子面前停下來。一撥一撥的遊客邊張大好奇的眼光左顧右盼,邊聽着導遊講解。房子足足有800平方,入門的中間房頂上寫着“蜘蛛毒體驗館”六個字。我們眼前一亮,急急地從人群中擠了進去。嗬,嗬,又高又寬敞的館大廳布置的既古樸又現代,館裡面飼養着各種形狀不同、顔色不一的蜘蛛!俯首一看,吓了一大跳;這些蜘蛛許多足足有螃蟹那樣大,有着老虎一樣漂亮的斑紋!“這就是虎紋捕鳥蛛。”春曉看我們滿臉吃驚的樣子就趕緊解說。

原來,蜘蛛是一個大家族,廣泛分布于全世界大部分地區,有3821屬、42055種;在我國記載有3000餘種。其中,虎紋捕鳥蛛和敬钊陰毛蛛是我國上世紀發現的個體最大、毒性最強的兩種大型蜘蛛,其科研、觀賞和藥用價值也是最高的,是以被世界衆多科研機構所青睐。虎紋捕鳥蛛因個頭最大,産毒最多,被譽為蜘蛛家族中的“世界毒王”。

在體驗館有六、七張台,每一張台都被很多遊客圍住,熙熙攘攘,七嘴八舌。走近一看,原來是幾個黎族小夥、小姑娘正在給患有風濕、痛風或是頸腰疼痛的遊客現場體驗一種名叫“蛛王靈”的黎藥噴霧劑。也許治療效果獨特和不錯,引得遊客紛紛解囊購買。春曉告訴我們,黎藥“蛛王靈”噴霧劑就是用虎紋捕鳥蛛毒液提煉的。雲南白藥天下人所共知,而海南黎藥的确知者甚少。

其實,黎藥的曆史同樣源遠流長。我們了解到,黎藥“蛛王靈“噴霧劑就是來源于黎族民間古老的黎醫配方,是五指山黎族千年來在熱帶雨林中防治、抵禦風濕等等病痛方面積累下來的珍貴經驗,從前隻是藏在深山人不識而已。近十年來,随着世界範圍内醫學研究回歸大自然,國際蜘蛛科學研究院和海南五指山蜘蛛科學研究所深入到五指山黎家村寨,發掘出了黎藥的神奇配方,并在英國牛津大學、澳洲悉尼大學等研究機構展開科學實驗,由海南蛛王藥業有限公司出品,開始走進千家萬戶,造福人類。

正當我們聚精會神地聽着講解的時候,春曉姑娘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啊”了一聲,快步向前,把一位溫文爾雅又不失機敏的學者模樣的人介紹給我們。原來這是一位在海南醫學界頗有影響的專家教授。這位專家教授告訴我們,海南蛛王藥業有限公司出品的這款黎藥,有望攻克東西方醫學長久以來視為疑難慢性病的風濕、類風濕和痛風類疾病。他聽說我們是搞文學的,就很高興地聊起天來,還給我們講了一個蘇東坡與“蛛王靈”藥酒的故事。

據《永樂大典》記載,宋哲宗元祐三年(公元1098年),蘇東坡因政見不合于朝廷而再遭貶镝,遠走儋州赴任。枕碧海滔滔,望九州漸遙,蘇東坡心緒雜陳,無限感慨。登島之暇,蘇東坡為環島碧海所醉,常邀朋喚友大啖海鮮,飲酒作樂。久之,忽為關節腫脹所痛,未幾,肢體異形,行動踟蹰,乃大恐。黎人告知此為中醫所謂“痹症”,民間稱“痛風”,黎醫雲“關節風”,并增吉貝布,獻上由五指山上虎紋捕鳥蛛研制的黎藥——蛛王靈藥酒。蘇東坡乃依黎人所囑,“蛛王靈”藥酒不離身,每日飲用。不日,果然息風鎮痙,消痛解毒,祛風除濕;已而痛風全消,乃大喜而作《答程全父推官》,盛贊黎族醫藥蛛王藥酒之奇效。其文曰“即為稀奇也,入口如深,蓋未嘗識耳。”于是,蘇東坡喜出望外,精神日盛,勸農事耕,挖東坡井、辦東坡書院,教出儋州首位進士,并為黎友黎子雲喜作《訪黎子雲》詩一首:“野徑行行遇小童,黎音笑語說坡翁。東行杖策尋黎老,打狗掠雞似病風。”他深感黎族情厚,又作《用過韻冬至與諸生飲酒》詩,其中有雲;“華夷兩博合,醉笑一杯同。”表達了對黎醫黎人的感恩之情,也表達了他病愈後的快樂心情。雖時過境遷,但至今聽來依然令人回味無窮。

教授見我們入迷般聽着,就熱情地邀我們到館外一綠蔭下的小石台小憩。他微笑着,繼續講了一個蘇東坡與“黎家雙寶”的故事。蘇東坡出仕之後即宗佛入心,尤喜禅宗常與大師們偈語相酬。被貶儋州後常登山尋寺,禮佛參禅打坐。而山中寺廟蚊蟲飛舞,蘇東坡總被蚊蟲叮咬,禅心難定,有苦難言。後照黎民所教,攜“黎家雙寶”于身,參禅打坐之時,塗抹于體,竟無絲毫蚊蟲纏繞,終日清淨無擾。蘇東坡自此品茶悟道,禮佛坐禅,怡然自得,不禁賦詩詠志,高歌一曲“海南萬裡真吾鄉”。不久又作詩雲:“雲散月明誰點綴,天溶海色本澄清。空餘魯叟乘桴意,粗識軒轅奏樂聲。九死南荒吾不恨,茲遊奇絕冠平生。”這個故事是否仍然出自《永樂大典》,教授沒有說白,但蘇東坡的這首《六月二十日夜渡海》詩我們當然記得。

“什麼是黎家雙寶?”教授清了清嗓子,邊大笑說我們真的問對人啦,邊回答道:現代的黎家雙寶是由國際蜘蛛科學研究院監制的,綜合了蜘蛛天然活性成分和多種名貴中藥材,采用黎族千年經驗配方,以現代特殊工藝精制而成的噴霧塗劑。它一共兩款,一是用于驅趕蚊蟲,一是用于止癢去痕、消腫消痛。在驅蚊、止癢、怯痕方面有神奇效果。今年将會全面推出,以造福群衆。我們撫掌而樂,竊喜在炎熱之日将不再為蚊蟲所襲所擾了。

在彼此歡聲笑語中,告别了這位學識淵博又幽默風趣的醫藥專家,我們順着蜿蜒的路徑邊走邊看,沐浴在雨林環抱的清爽之中。二十幾分鐘的時間,我們就來到槟榔谷風景區的山頂,再一次被“蜘蛛科普園”吸引。這座依山而建的大型木制園區面積至少超過1000平方米,遠遠望去,仿佛一隻大蜘蛛。我們沒有讓春曉姑娘來解說什麼,我們隻是讓自己入迷似地一個展品、一個展品仔細觀摩。老實說,國内外許多風景名勝我們都遊覽過,許多動物、生物之類的觀園也參觀過,卻從來沒有見過這裡規模如此之大的蜘蛛文化園!蜘蛛從前帶給我們的一切不好印象,什麼恐怖、厭煩、不屑一顧等等,統統煙消雲散了,代之而來的是可愛、神奇、佩服,還有點崇拜!

我們決心要向更多朋友宣傳、推介槟榔谷的蛛王文化園。于是我們主動找到槟榔谷風景區有關部門,請他們介紹蛛王文化園的相關動态資訊。正應了一句古語“不聽不知道,一聽下一跳”。事實是,海南蛛王藥業有限公司以五指山蜘蛛為原料,研制生産出了原生态民族醫藥、醫保品和日化産品;它是我國第一家将蜘蛛這一奇特物種入藥如食,并在黎族傳統藥方基礎上進行現代科技轉化的高科技生物制藥企業。該企業建設的是一個全方位的蜘蛛文化圈、文化園,包括打造世界蜘蛛文化展、蜘蛛科學館、蜘蛛夢幻劇場、雨林蜘蛛園等等。那時候,一幅充滿曆史與現實、神話與人類、藝術與精神、天地合一的蜘蛛文化意味的精彩畫頁,将展示于我們的面前。

黃昏漸漸來臨,似血的夕照映在熱帶雨林的叢林上,現出五彩斑斓的美麗。周圍的遊客漸漸離去,春曉姑娘也與我們揮手告别;而我們仍然駐足在蜘蛛文化館前面,注視着,想象着,憧憬着。懸伏在巨大木房上面的蜘蛛王造型,被晚霞撫愛成一隻金色的精靈,在我們眼前幻化為一群群騰飛翺翔的雄鷹,或是鲲鵬,等待它的必是無限遼闊的浩瀚的天空。

202101.26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