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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家李一氓,書法可以震懾專業書法家,為何被稱“堕入魔道”?

作者:書法知道

李一氓是老一輩無産階級革命家,早在大革命時期他就在上海投身反帝愛國運動。在長期的革命生涯中,他先後從事過秘密工作、軍隊工作、政府工作、外事工作和文化工作,為革命和建設事業作出了重要貢獻。在新中國成立後,曾任駐中國駐緬甸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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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氓

晚年,他出任國務院古籍整理出版規劃小組組長,團結帶領各界學者,動員各方面力量,以嚴謹紮實的工作将我國的古籍整理事業推進到一個新階段。他同時是學者、收藏家。從他的《一氓題跋》《存在集》《存在集續編》等著作中可以看出他學養淵深,錢锺書、王元化、饒宗頤、黃裳等衆多知名學者對他深懷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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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氓書法

學問、人品之外,李一氓的書法造詣亦非同小可。以顔真卿為基礎,參照何紹基的方式加入剛柔、虛實的變化,是清季至民國書法界的一種流行,及至建國後仍然流風餘韻不絕如縷。

在進階幹部中,選擇如此書法進路者不乏其人,如方毅、舒同、楚圖南、鄧拓、姚奠中、李半黎等。鄙見以為,諸人之中,李一氓和舒同兩人取得了較高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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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氓早年的作品已經難以見到。由于資料匮乏,有關其書藝發展的詳細過程,我們也難以勾勒。但是透過他的回憶,我們可以推測他很早就有了書法藝術意識,留意于書。如李一氓在1980年代末回憶幼年時家道中落,父親從大家族裡分家後,财産全無,“留下來的隻是一大木櫃賬簿”,“都拿來撕成單張,再翻過來,被我們幾弟兄練習書法用了”。

這些充滿細節的童年記憶不僅說明他早年即開始基礎訓練,而且顯示出對書法的摯愛之情。在成都讀中學時,李一氓清楚地記得,教員中一位“寫一手好蘇字”,另一位則“專學黃庭堅,寫得劍拔弩張,很有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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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李一氓在遭遇數年迫害關押後被“監外就醫”,為排遣無聊,就“從家裡要來一瓶墨汁,一枝大字筆,一些竹紙,每天寫十來張拳頭大的字”。

李一氓還是一個随時能夠入靜的人,解放前夕,他在哈爾濱短期逗留,居然根據當地的圖書館資料編輯了一個顔真卿碑帖統計表。他還愛好收藏,從在蘇皖邊區工作時期開始,他就在繁忙的公務之餘熱心收藏。新中國成立之後不久,他從東北入京工作,更成為琉璃廠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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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年,他在書畫、古籍方面的收藏已足稱大家。豐富的收藏,以及後來因上司古籍出版工作與衆多優秀學者的往還切磋,對李一氓大有裨益。他在不知不覺中以收藏開闊眼界、以學問滋養書藝。

李一氓晚年常以作品分贈戰友、部下以及他視為第二故鄉的江蘇淮陰地區的同志們。他的人生經曆豐富、文化視野開闊,書法僅是他消遣的管道。大概與這種心态有關,他的書寫常常是即興随意的,并不那麼嚴格與謹慎,是以書體、風格并不多樣,而且并非每一件都經得起書藝上的推敲,甚至部分作品因線條粗細、長短過于誇張而呈現粗率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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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并不同意《近代書林品藻錄》的批評,該書認為“朱祖謀的顔體本來就非正格,李一氓将之誇張變形,完全堕入魔道”。李一氓是否來自于朱孝臧?這是需要論證的;李一氓是否堕入魔道?則是需要分析的。

筆者的觀察是,李一氓并非來源于朱孝臧,他的開張正大顯然是後者的欹側逼仄難以追配的。李一氓主要得自于顔真卿與何紹基二家,他的書法,尋常之作固不足道,但是其精悍之作,則往往足以震懾專業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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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名家彙集的北京琉璃廠,他書寫的“古籍書店”店招,至今依然風神赫赫。李一氓作品融彙顔真卿、何紹基而稍出新意,剛柔相濟中渾厚開闊,振頑立懦之氣撲面而來。說其“堕入魔道”,顯然是不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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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氓題古籍書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