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
40年裡,網際網路從起初的軍事通信網路,搖身變成了一個龐大的的全球網絡空間。故事開始于加利福利亞的一個啤酒花園。
在應用程式和遊戲王國,洛索提啤酒花園是個珍品。位于矽谷中心的這座花園,從1852年起就一直在原址,既沒有破敗,也沒有擴建。150年來它有一件事做得非常好:那就是給加利福尼亞人提供了一個喝醉的好地方。
在漫長的曆史過程中,洛索提一直是一個前衛的沙龍,充斥着淘金賭場、地獄和天使活躍的地方。那時它還叫做阿爾卑斯酒店啤酒花園,客戶混雜。直到有一天,平台上出現幾個穿着皮夾克騎機車的人,其中一個人頭發蓬亂,像是個教授或是瘋子,他正在本子上胡亂寫着什麼,停車場中,有一台哈雷機車、一輛瑪莎拉蒂和一匹馬。
它看上去似乎不是一個革新創造的好地方。但在40年前的這個八月,一個由科學家組成的小團隊在這裡的一個野餐桌上建立了一個電腦終端,并進行了一個非凡的試驗。通過塑膠啤酒杯,他們證明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這個被稱為網際網路的東西是可行的。
誕生
網際網路是如此的巨大和虛渺,甚至人們很難想象它可以被發明。托馬斯·愛迪生發明了燈泡是容易想象的,因為燈泡很形象化,你可以放在手上從各個角度審視它。
而網際網路則相反,它無處不在,但我們隻能管中窺豹。網際網路像是聖靈似的,它通過螢幕的像素來向我們顯示網頁、程式和電子郵件,但你卻抓不到它的真身在何處。
這個特性使網際網路看起來異常複雜。如此無形并無處不在的東西,肯定應該需要高深的技術來了解和掌握。但事實并不這樣,網際網路非常簡單易行,而它的操作簡單是成功的關鍵。
網際網路的發明者來自世界各地。他們工作在諸如法國政府資助的基克拉澤斯群島計算機網絡中心、英國國家實體實驗室、夏威夷大學、施樂公司等。但母體是在美國國防部重金資助的研究部門-進階研究項目局(arpa),後更名為國防進階研究計劃局(darpa)及其它的合約商。是以說沒有arpa,就沒有網際網路。
洛索提的老照片。一個網際網路的發源地。照片由阿爾卑斯酒店啤酒花園提供。原名洛索提
作為一個軍事投資,arpa有建立網際網路的專門軍事動機:它提供一個連結前線的方法。1969年,arpa已經建立了一個稱為阿帕網的計算機網絡,可以連接配接大學、政府機構和國防合約商的主機。阿帕網增長迅猛,在上世紀70年代中期就包含了近60個節點。
但阿帕網有個問題:它不能移動。阿帕網的計算機在以今天的标準來看,他們過于龐大、通過固定杆連結。它可以使坐在劍橋或門洛帕克終端的研究人員很好地工作,卻對部署在敵占區的士兵起不到大作用。為使阿帕網對野戰部隊更有利用價值,它需要在世界任何地方可接入。
想象在薩伊叢林的一輛吉普車裡,或越南北部上空的一架b-52,一個無線網絡中的節點可以連接配接到數千英裡以外的另一個大型計算機網絡。利用計算能力擊敗蘇聯和它的盟友,這是一個軍事網絡的夢想,它也促生了網際網路的夢想。
要使這個夢想成為現實需要做兩件事:首先要建立一個無線網絡,它可以在廣泛分布的美國軍事機器點中用無線電或衛星傳遞資料資訊。其次是連接配接那些無線網絡到有線的阿帕網,使數百萬美元的大型主機可以為戰鬥中的士兵服務。科學家們稱它為“網際網路絡”。
"試圖在網絡之間傳送資料就像是用中文寫封信給隻懂匈牙利語的人。"
發明網絡互聯是用來解決網際網路的問題,它提出了巨大的挑戰。讓電腦互相交談-網絡,已經足夠厲害了。但如果讓網絡互相交談–網際網路絡,而因為網絡上的語言互不相通,就出現了一系列新的困難。試圖在網絡之間傳送資料就像是用中文寫信給一個隻懂匈牙利語的人并希望他能看懂,這是不可能的。
這些規則必須有一個非常精巧的平衡。一方面,他們需要非常精确以確定資料的可靠傳輸;另一方面,他們需要足夠寬泛以适應所有不同的方式傳輸資料。
“它必須是面向未來的,”瑟夫告訴我。你不能寫一個方案在某個時間點上,因為它很快就會過時,軍隊會不斷更新,他們将持續建立新的網絡和技術。這個方案要與時俱進,瑟夫說:它要跨越在“一個無限資料量及獨特和潛在的非互操作的分組轉換網絡”中工作,并包括那些還沒有被發現的資料。此功能将使系統不僅具有未見性,而且潛在地無窮大。如果規則足夠強大,這個“內建網絡”将無限增長,吸收所有且任何形式的數位形成其龐大的多線程網格。
最終,這些程式成為通用的網際網路語言。但首先,它們需要反反複複地調整和測試。對于網際網路的建立沒有什麼是不可想的,它有許多看起來似乎是荒唐的主意,即便是那些建構它的人員。規模、野心,網際網路就像是一座摩天大樓,沒有人能想象它到底有多高。即使有巨大的冷戰軍事現款作支撐,網際網路仍然需要巨額花費。
然後,在1976年它開始工作了。
真正的魔力開始了
如果你在1976年8月27日步入洛索提啤酒花園,你可以看到如下場景:七位男士和一位女士圍繞着桌上的一台計算機終端,女士在輸入。一對連接配接線從終端連到停車場,消失在一輛灰色的大面包車内。
車内,有機器将終端輸入的詞轉成資料包。安在車頂的天線将這些資料包用無線電波發射出去。這些信号通過空氣輻射至附近山頂的中繼器,被放大并重播。随着這個額外的擴增,無線電信号可以傳導至門羅公園,被設在公園内的辦公樓的天線接收。
相比之下,網際網路所依仗的可塑性必須被設計。八月的那天,啟動了僅在無線網絡中以無線電信号形式存在的資料包,轉變成有線阿帕網中的電信号。值得注意的是,這種轉變完美地保護了資料,所傳輸的資料包完好無損。
實際上,它們可以被完好無損的被傳輸至3000英裡外位于波士頓的一台電腦,并重新組裝成與洛索提花園終端上輸入的完全一樣的資訊。在網際網路史詩上畫下有力一筆的是卡恩和瑟夫炮制的協定。兩個網絡連并成一,網際網路正式形成。
紀念1976年8月那次實驗的紀念牌
“這裡面沒有任何泡沫或類似的東西”。唐·尼爾森告訴我。現在80高齡的他,當年代表斯坦福研究院(sri),一個主要的阿帕網絡承建者,上司了洛索提實驗。他身形高大卻輕言細語,一貫地謙遜,極少吹牛,甚少有誇耀的願望。在他離谷歌4英裡、距臉書9英裡、位于帕洛阿爾托的家裡,我們坐在客廳裡,他甚至沒有任何自傲,因他所創造的技術,才使得這些利潤滾滾的公司有出現的可能。
尼爾森堅持,網際網路是一個群體努力的結果,sri隻是多個緻力于此的機構之一。這也許就是為什麼他們覺得在洛索提開香槟慶祝不妥---将功勞歸于一個機構,有悖于網絡界國際協作精神。又或許,當時他們隻是沒有時間。戴夫雷茨,洛索提研究者之一,表示他們太過擔心實驗的成敗,當它确實工作了,又開始憂心接下來的什麼。然而實際上總是有更多的實作:當他們将兩個網絡連結在一起,他們開始連結第三個,并完成于一年多之後的1977年11月。
時間飛逝,洛索提的記憶在減退。連尼爾森本人也已忘記了,直到20年後,一個記者重提舊事。“有一天,我正坐在辦公室裡,”他回憶電話鈴響起的那一刻。電話那一頭的記者已對洛索提實驗略知一二,想知道網際網路誕生之時必須做什麼。1996年,美國正流行利用美國線上aol的聊天室的網絡性愛,并為一個個地理城市建面目猙獰、令人驚悚的首頁。網際網路已滲透至軍事鄰域并成為主流,人們日漸好奇它真實的起源。于是尼爾森從他的資料中挖出幾份舊檔案,回應網際網路如何開始的問題。“這事正變得不同凡響”,他回憶道。
使網絡變成大事件的是那個夏日尼爾森團隊在洛索提所證明的特質:可塑性。四十年前,數千單詞以有别于無線電波和銅質電話線的管道從海灣地區傳輸至波士頓。今天,它将更遠距離的、媒體間更廣泛的多樣性橋接起來。它在數十億台裝置之間擺渡資料,以毫秒的速度将我們的推特和汀達(一個交友app)搜尋在不同網絡間傳輸。
這不僅是一個技術性成就---這是個架構層面的決策。尼爾森說,要了解網際網路的起源,最重要的是,它從軍事中脫離出來。雖然美國國防部進階研究計劃局(arpa)有廣泛的次元,仍然必須選擇瞄準某日可用于赢得戰争的發展中的技術的項目。建構網際網路的工程師深谙這一點,據此定制了網際網路。
這就是為什麼他們設計了可以到處運作的網際網路:因為美國軍方無處不在。至今美國在全球70多個國家保有近800個軍事基地,擁有數百艘艦艇,數千架戰機,數萬輛裝甲車。網際網路可以在任何裝置、網絡和媒體工作的原因---在聖保羅的智能手機可以在新加坡的伺服器流式傳輸一首歌的原因----是因為,它需要像資助了網際網路建設的美國安全部門一樣無所不在。
如果不沿着發明者的初衷,網際網路将以被美國軍方所用而告終。它并沒有真正起飛,直到它開始平民化和商業化---即上世紀70年代的arpa研究者們始料未及的現象。“相當坦率地說,如果有人說當時他們能想象現在的網際網路的樣子,他們就是在撒謊。”尼爾森說。最令他驚訝的是,如何“人們願意花錢将自己放在網際網路上”。“每個人都希望在那裡,”他說,“這絕對令我驚詫:希望在這個新世界刷存在感的喧嚣。”
我們認為網際網路自成一世界、一個我們可以“在其中”或“在其上”的地方的事實,也是唐·尼爾森和他之後的科學家的遺産。通過将不同的網絡無縫對接在一起,他們使網際網路感覺像一個單一的空間。嚴格地說,這是一種錯覺。網際網路是由許多、許多網絡組合成:當我登入到谷歌的網頁,我的資料在到達之前必須經過11個不同的路由器。但是,網際網路是一個熟練的織工:它把針腳掩蓋得極好。隻留給我們一個無窮無際的、無邊界的數字世界的感覺---網絡空間,我們習慣這樣稱呼它。四十年前,這個世界閃亮初生于帕洛阿爾托城外的山腳下,并自此不斷擴充。
原文釋出時間為:2016-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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